共犯 第一章 烟霾战争（上）

       烟霾四起，人们到处奔逃，昔日的繁华城邦空余尖叫和嘶吼——这，就是烟霾战争，都市首次以“巢”为目标的世界大战，我睁开眼后记忆的开始。

       都市盛产孤儿，有的被遗弃于附近的后巷或郊区，有的因为慌忙干脆直接丢在L巢里。当战争来临时，都市的人们无论身份地位，都毫无道德可言。

       我就是都市的“特产”之一，还是巢里的那种，我今年大概10岁出头吧，以前的事模模糊糊已经记不清了。不知是都市的孩子生来无情，还是我太过早熟，蜷缩在尸体堆和强烈的恶心中，我混沌而又异常清醒的大脑只充斥着一句指令：“活下去。”

       我的心理素质还算是不错，至少在成堆的碎尸中还是睡得着的，白天在狭窄的的小巷子间穿梭，向着巢的边缘行进，见到了完整的死人就悄悄摸摸地拖到巷子里吃了——反正听说23号巷的那群疯子也吃（虽然我实在没条件加工一下，但总比饿死强）躲避着越来越少的活人和越来越浓郁的烟霾，晚上钻入血迹斑斑的血肉与白骨中央蜷成一团。我如一叶浪潮中的小舟，在波涛的拍打下神志混乱，却拼尽全力地抓住一线生命，狼狈不堪。这或许就是首脑，掌控与俯视都市的统治者想看到的人类的模样吧。

       应该过去了大概半年了吧，战争结束了，结果是L巢完全覆灭。从白的红的中睁开双眼，随手抓起两块咽下，躲避活人的同时搜集些零零碎碎的消息，向着战争的边缘地区摸索，在新的居所中睁眼……我活着熬过去了，而且……身体状况很健康？

       烟霾战争的参战者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L巢所属协会成员，一类是L巢雇佣的收尾人，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为谁而战，拿好钱，杀干完事，闭上嘴，像个没有思想的机器，没人想把幕后之人的那到墙推开，说推不开。我在烟霾远观着那缠络的密网，耻笑地瞧着街上那团身处人群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