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赠尔春风几笔兰(二十一)

本文情节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只为满足本人脑洞
请勿上升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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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堂回到家的时候客厅的灯亮着,但没有人,就像他自己过的那几年有时候出门的时候忘了关灯,回来面对的样子。客厅的旧沙发右侧有一处因为常坐而凹陷的痕迹,地砖上有黑色的痕迹,有些是家具刮擦出的,有些是师兄弟们醉酒时闹出的。
他愣怔了一会儿,看到属于小姑娘的房间亮着灯,于是慢慢回过神来,走向自己的房间。刚到自己房间脱下个外套,便听到隔壁屋子啪的一声。
他急匆匆踢门进去了,只见小姑娘苍白的小脸乱糟糟的长发,睡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显出她尤为纤瘦的身形。她赤着足站在床边,脚边翻着一个塑料杯子,水洒在床边,把豆青色的床单洇湿出一块墨绿色,她听到孟鹤堂的脚步声,回头望向他。
她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透着胆怯和委屈,小小的身子几步扑进孟鹤堂的怀里。
怀中的小姑娘身体纤瘦,也不够温暖,像一只淋雨了的小猫,孟鹤堂轻轻抚摸着圆圆的头发以示安抚,圆圆小声地说着:“对不起。”
孟鹤堂低头看到圆圆的小脚丫,一手把孩子抱到床上坐着,从床脚找到掉在地上的袜子,给圆圆穿上袜子:“这床单是你不小心弄湿的,叔叔不会怪你的,不过下回再光脚在地上走叔叔倒是要怪你了,明明最讨厌吃药了是不是?”
圆圆点点头。
孟鹤堂接着说道:“医生说了,你身子骨弱,不能受凉,要想不吃药,以后就不能光脚在地上走了知道了吗?”
圆圆又点点头,孟鹤堂笑眯眯地说:“我们圆圆真乖。”说着起身去去拿床单来换。
孟鹤堂自理能力一流,家务活也麻利,几下换好了床单,便准备离开房间了。
这时,圆圆的手抓住了孟鹤堂的衣服,孟鹤堂回头看小姑娘委屈巴巴的神情:“叔叔。”
孟鹤堂对任何人都是很有耐心的,何况是自己宠着的圆圆呢,他在床边挨着圆圆坐下,“嗯。怎么了?”
“孟叔叔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圆圆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用着肯定的语气。
孟鹤堂缓缓看了圆圆一眼,圆圆眼神有些闪躲,但还是仰着头,他轻轻一笑,把拖鞋一拖,盘坐在床上,摸着圆圆的头,眼神放空了起来。
窗外的路灯刺啦几声,突然熄灭了,在漆黑的夜空中挣扎着的那几秒钟像是苟延残喘的老人在咳嗽最后一口气。很奇怪,明亮与黑暗相连,寂静与喧嚣相佐,死亡与诞生相伴,矛盾相互依存,可是却难以平衡。
没人说话,他们是一对新鲜的父女,只静静地依偎着坐在一起,便觉得安静。卧室的灯发出淡黄色的光,窗外的夜色更甚。冬夜的星星和月亮都藏在云后,天气预报说马上要落下第一场雪了。
圆圆伸手去握孟鹤堂的手,他的手掌温暖,手指修长,指腹有薄薄一层茧子,但柔软和粗糙中和出独属于他的气质,她习惯性地握住了小指,仰头看他流畅瘦削的下颌线:“叔叔为什么心情不好?”
孟鹤堂沉默了很久,他反手把小姑娘搂到怀里,圆圆的头发长长了,细细软软的头发因为天气的干燥总是有点炸毛,总是显得乱遭糟的。他把下巴轻轻抵在圆圆的头上,她细软的头发撩得他脖子有点痒,“圆圆为什么这么想?”
“叔叔虽然在笑,但是我觉得你很难过。”圆圆说,“我,我不会笑,但每一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张阿姨说我的眼睛很难过,”圆圆仰头试图看到孟鹤堂的脸,不过以失败告终,她调整了一下,让她在孟鹤堂的怀里以一种更柔软的姿态呆着,“……叔叔?”
孟鹤堂摸一摸她毛绒绒的头:“……圆圆很聪明。以后你要是心情不好,也得和我说,知道吗?”
圆圆点点头:“叔叔对我好,我也想对你好。”
孟鹤堂笑着摸一摸孩子的头:“乖孩子。”旋即又沉默下来,他瘦削的肩胛骨像是翅膀一样突起,略显暗淡的夜幕中,沉默的男子松松环抱着小姑娘,他不知该如何开启讲述,讲理想的沉重与破碎吗,讲思家的苦涩和胆怯吗?他可从来没和别人说过,之前不会,以后应该也不会。
窗外有烟花炸开,在很遥远的地方,因为在听到声音的时候,烟花已经完成点燃深夜的任务,然后渐渐黯淡下去。但夜的确不一样了,寒冷也好,寂静也好,都在烟花绽放的那一瞬间被打破,虽然如此弱小。
仿佛是一把剑刺穿浓雾一般,圆圆说:“爸爸,新年快乐。”
孟鹤堂亲一亲圆圆头顶的发旋,努力抑制住嗓子里的哭腔:“新年快乐,闺女。”
下了第二场雪之后,北京的天气愈发寒冷起来,街上不再像之前那么繁华,因为外来人口都陆陆续续开始返乡了,孟鹤堂今年还有别的事情,于是没有回家。
圆圆来了北京也有快三个月了,在孟鹤堂耐心的引导下,总算没有一开始那么羞涩敏感了。不过身体还是差的很,三个月快去了七次医院。
孟鹤堂他们已经习惯了外卖,有时候晚上演出结束了大家意犹未尽便会通宵玩一玩,有时候蹦迪,有时候撸串,后果就是整个早上都是睡过去的,定个中午起的闹钟,点个外卖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
可是小孩子哪受得了这么没日没夜的过法,孟鹤堂还纠结着要不要洗手作羹汤的那几天功夫,孩子就得了急性肠胃炎进医院了。孟鹤堂这下子直接宣布杜绝夜生活,发誓要做一个二十四孝好爸爸。烧饼和四爷在为非作歹边缘试探了几次,结果被孟鹤堂在家门口贴上了“烧饼与曹鹤阳不得入内”的标语。
孟鹤堂其实是会做饭的,甚至还有点喜欢做饭,但他很讨厌收拾残局,所以不怎么做。现在为了照顾圆圆的肠胃,买菜要和大爷大妈一样买菜市场早晨新鲜的,口味也做得清淡。孟鹤堂一个北方人,愣是为了闺女研究透了淮扬菜系。厨艺大涨之后,家里也经常来人,这里俨然成为了连接五队和其余队的第二中心,不过都是一群单身狗,闻着饭味儿就来,吃饱了舔舔嘴巴就走的家伙。
平时闲的时候,孟鹤堂就会有意识地教圆圆拼音和数字之类的,干爹那边手续办着呢,很快孩子就得上学去了,不打点基础估计是不行。有时候孟鹤堂去上班,便会把圆圆留在家里自己玩,一开始他还担心圆圆没事干会太无聊,后来发现这孩子实在太坐得住了,给一盒拼图或者一盒乐高,哪怕一本画本,就能从天亮玩到天黑,不声不响的。
乖是真的乖,可是乖的没一点孩子样,实在令人担心,孟鹤堂愁的眉毛都开始掉了。
转眼到了这年的封箱,今年他们俩穿的是紫色的大褂,不过周九良依然没和自己一起登场,草草登场之后便跳进乐队里帮忙了,尚九熙也在返场的时候唱了他最爱的lady gaga的歌曲,不过好像没有得到很好的反响,下台之后郁闷了好久。
孟鹤堂和张云雷,张鹤伦,郎鹤焱,阎鹤祥表演了一个《最炫天团》的节目,节目表演完之后,张云雷开始不满足于自己骚浪贱的表演风格,于是也郁闷的很。
两个郁闷的人都不约而同扎到孟鹤堂家里寻找安慰,孟鹤堂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
尚九熙一进门就熟门熟路窝进沙发扣手机,张云雷探头一看,好像是在看动漫,撇了撇嘴没再关心。
孟鹤堂进了厨房,端出一盆洗好了的提子,问道:“九郎九华呢,你俩就自己来的?”
尚九熙忙着看视频上的弹幕,头也不抬:“九华今天下午的火车啊,回老家了。”
张云雷轻轻拍了拍尚九熙的大腿,示意他给自己让个地儿,尚九熙噌的一下站起来,做了一个夸张的请的动作,张云雷瞪了他一眼,耳尖却红起来,他把眼神转向孟鹤堂,说道:“九郎马上到,在楼下抽烟呢。”
孟鹤堂扫一眼张云雷的耳尖,提溜出一颗提子往尚九熙脑门上砸,痛心疾首道:“让你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你看看你!傻了吧唧的!”
门刚才就没关上,啪嗒啪嗒传来楼道里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杨九郎和周九良推门进来了。张云雷嗔道:“我还说你是不是把烟怼肺里了呢,原来喊我小师弟去了!”
从门口刮进来一股寒气,屋里暖气足,孟鹤堂也就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和单裤,被寒气一吹哆嗦了一下,连忙喊:“快,快关门!”杨九郎瞪着小眼睛,把厚厚的羽绒服脱下挂在门口的挂钩上,“关这么严实干嘛呀,你瞧你这屋子里闷的。”
门外动静那么大,圆圆并不是听不到,只是不太喜欢见这么多人,于是一直凑在门口看,客厅的五个人你一言我一句聊的开心,相比之下倒是张云雷最安静。
张云雷目光往角落一扫,对上一双怯生生的眼睛,那双眼睛在门缝中一闪而过,轻轻啊了一声,连忙把门关上了。
说起来,这不是张云雷第一次听闻孟鹤堂家闺女,之前听饼四哥俩说过,陶阳说过,就连他姐也说过,不过这是第一次见到本人。
张云雷戳一戳孟鹤堂,好奇道:“怎么了,闺女还怕生呢?”
孟鹤堂眉飞色舞的脸立刻就垮下来了:“我都要愁疯了,要不你们想想辙?”话既然说到这里了,孟鹤堂免不了把孩子叫出来一一叫人,自从来了北京,孩子不是在家就是在医院,张云雷也不像陶阳,基本不来五队串门,所以张云雷和杨九郎都是第一次见。
圆圆乖乖打完招呼之后就不知道该干嘛了,挺直了背窝在豆袋里,垂着眼睛扣手玩。孟鹤堂一看闺女这样就心软,挤到豆袋上坐下,一手揽着孩子,一手端着水果盘开始投喂。
杨九郎压低声音和张云雷嘀咕:“我觉得孩子怕生的话,是不是少了同龄人的交流啊。”
周九良道:“我问过之前福利院的那个杨阿姨啊,那些小朋友们也不欺负她啊,但她就是不爱理人家。”
尚九熙说:“要不要看《银魂》,里面的主角团嘴可比侯爷还碎,说不定圆圆看着看着也能话多起来。”杨九郎眼睛都睁大了:“银魂有的太脏啦,小孩子不能看!”
张云雷也是满脸嫌弃:“学什么不好,教孩子学个嘴碎?”
周九良默默接道:“师哥说得对,让孩子学点什么,不嫌出毛病来就行。不爱说话就不爱说话呗。”
孟鹤堂心想也是,活泼和文静都只是孩子的性格,也不分好坏,他看向周九良,说:“你不是老鼓捣你那三哥,那你教圆圆弹三弦儿?”杨九郎拍拍周九良大腿,眼睛笑的都看不见了:“我刚才去他家喊他,看见他抱着三弦儿睡……”
周九良一把堵住杨九郎的嘴巴,晃一晃他的钢丝球:“包我身上了。”
张云雷见自己的搭档被堵嘴了,对自己的双门师弟可没客气可言,直接一巴掌把周九良的手打开,插嘴道:“孟鹤堂你不是学民族舞的嘛,小闺女跳个舞多好,别往民乐班子里扎了,练三弦儿多苦啊!”
孟鹤堂不服气道:“说得好像我们跳舞好学似的,下马拉筋多受罪啊,我才舍不得闺女学这个!”
杨九郎笑道:“好说好说,咱德云社最不缺才艺了,从今天开始能者师之,一个一个轮着来。孟哥,你的舞蹈首先得试试水。”
于是孟圆再也没有了抱着一本绘本发呆一整天的悠闲日子,清早起来跟着老父亲一起练嗓下腰。小孩子年纪小,还是比成年人可塑性强一点,孟鹤堂之前是系统学习过民族舞的,教起来也颇有章法,唯一不足的就是心太慈,不是很能下狠手,好在圆圆是规规矩矩的性格,在日后的两年里,基本功便一天天练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