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x朱瞻基】我像的那个祖宗(12)
·拉郎配
·正史混杂野史,轻喜剧风
·OOC预警,撞梗致歉
(一)
刘瑾凌迟未等到三千三百五十七刀,第二日太阳还没升起来就死了。
监斩官张文麟与监斩御史上奏,奉朱厚照的圣旨锉尸,免了刘瑾尸身枭首。张文麟记录了行刑全程,朱厚照让他将记录交给刑部,刑部尚书刘璟上奏请求画出来榜示四方,下旨同意。
因为刘瑾谋反重罪,人口家财皆抄提,远近亲属被械解到京,满门坐诛。
朱厚照怎么会不知道朝中一干大臣的想法,他们来奏事,手一挥听都不听便准了。六科弹劾刘瑾关系亲昵之人,列了个折本名单,朱厚照也是不看,直接交还,留了话“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于是上到阁臣、大学士,中到六部尚书、侍郎、下到锦衣卫指挥使,抄家处斩的、削籍为民的、罢黜出京的比比皆是。整个九月上旬,北京顺天城内的百姓天天有戏看。
朱厚照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刘瑾在内廷最大的官职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如今身死,其位该交付于谁,成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不管外面如火如荼的“秋后算账”,他先亲自安排了论功行赏。补了之前没有正式封赏的仇钺进征西将军署都督佥事,镇守宁夏封咸宁伯。杨一清召还回朝,拜户部尚书加太子少保,赐金币,朱厚照还没有太子,但荣誉还是给了这位文武俱佳的大臣。曾被刘瑾降职的以吏部尚书刘忠、南京吏部尚书梁储为首的一干臣子,同升文渊阁大学士共参机务。
刘瑾倒台,他所掌握的内行厂便不复存在,谷大用也请辞西厂,朱厚照准辞,但留谷大用在身边,东厂交给太监张锐。朱厚照把身边几个宠宦连带着他们的家人各自封官晋爵,一直到九月下旬,司礼监掌印的人选他还有些犹豫。
刘瑾一派的不能再用了,高凤不在,能用的只有张永这边。
张永被朱厚照信任,这话不假,刘瑾从没得到的军权重兵,在朱厚照刚登基时就被放在了张永手中,总督十二团营、神机营和京营上下,几乎全京军都在张永手中,内廷里张永还掌管着十二监、四司、八局中的九个机构,是朱厚照名副其实的管家人物。
但这司礼监掌印是个决策大头,素有“内相”之位,朱厚照倒是希望能找个真正听话的人帮自己代行政事,奈何选人上只能多动脑筋。
左思右想,朱厚照选了魏彬代掌司礼监。他知道只要权力还在,身边的人就不会停止争斗。
钱宁因为曾依附于刘瑾,被人翻出来远近关系要弹劾治罪,他躲到豹房里,在朱厚照面前一通哭诉,朱厚照当然记得这个演武场上表演左右开弓的义子,当即许诺他为锦衣卫指挥使,掌南镇抚司。
九月末有个重大日子,朱厚照急让人着把各项事情都赶紧办完,于是朝廷上下齐张罗,北京顺天府东西两角柴市一度人满为患。
(二)
九月二十四。
万寿节与元旦、冬至并称三大节,意为皇帝寿辰,举国休沐三日,朝野同庆,在京城的庆典尤为盛大。这三天是纯粹的玩乐,皇帝本人没有祭天或祭祖安排的,加上朝中休沐,也没有折子可看,天大的事情都要往后放一放。
朱厚照每年万寿节都要大赦天下,这也是他为什么急着朝廷赶快将“流血大戏”结束的原因,除了真不能放的,该杀该贬的人都处理了得差不多才对。
朱厚照前几年的万寿节都是在宫里过的,今年破天荒的要在豹房过。
他起了早,点了钱宁,让他抱着个双臂合拢一般大小的红匣子陪着进宫。朱厚照向太皇太后、皇太后请早安,又接受了皇后的祝福,三位女性对他不能在宫里过寿表示了非常遗憾,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东拉西扯问了他许多近况,夏皇后虽不发一言,朱厚照感觉她也是有话要说的。
于是朱厚照留在宫里用了午膳才走。
豹房大门布置得好像过年,红灯笼高高挂,往里走,首院进深是个做演武场跑马射箭的场地,现在家伙事儿都收起来了,铺了红地毯,搭起牢固的蓬架,摆了长长几排矮桌、落地椅,写着寿字的刻纸、剪画拉成许多长串儿被从这个架子拉到另一个架子,架沿伸出边缘的位置挂着防风灯笼,只等天色转黑后点燃。
满院都是忙碌的兵卒,有人一见朱厚照回来了,喊了一声,人群涌到他跟前向他请安祝寿。为首的是张永,一边是魏彬,一边是马永成,谷大用的次位靠后,和新收的义子在同一排。
朱厚照一扫,心中有数,伸手示意他们起来。
他在宫里一上午,用了膳还有点困着,但人是高兴的。
“今晚的庆典你们张罗,朕要回去睡觉,晚上再出来玩!”
钱宁手中的红匣子装了一路进宫时所遇到的宫女太监奉上的礼物,不管金币还是分量极小的玉珠、碎银,朱厚照都来者不拒。现在回了豹房,院里的护院亲兵得了平身的令,纷纷来到红匣子前把自己的奉品放进去。他们都是几年前从锦衣卫、京营、神机营等军队里抽调的高手,在豹房里不愁吃穿,平日里陪朱厚照练武演兵,朱厚照在他们面前也无甚架子,他们便是朱厚照实打实的“豹房禁军”。
“皇上万寿无疆!”
“好。”
“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
“唉,你怎么把我的词儿说了啊?我说什么啊?”
“你?给皇上表演个翻把式得了吧,你也想不来什么词!”
“嘿,打一架?上次要不是有人拉着我就凑趴你了!”
朱厚照由着他们闹,钱宁在他身边喝了一声:“没听见皇上说要回去休息吗?你们敢耽误皇上的时间?”
这一下反应极大,倒是有不服钱宁的,也还是放了奉品就各忙各的去了。朱厚照没好气地踢了钱宁一脚,迈步往后面去。
豹房格局错综复杂,房院互套好似迷宫,往后进深院子,见的侍女太监变得多了。
刚建的时候朱厚照便下令,除了前东宫的宫女太监,不从其他宫里选人进豹房,而是在各地筛选容貌上乘的小厮净身充斥,还特意点了歌舞优伶,乐工杂耍,一心一意要把豹房设计成第二个“家”。
(三)
到了寝殿门口,朱厚照停下,转身看着钱宁手中的红匣子。
“让朕看看。”
打开匣盖,满满当当的零碎堆出了尖塔。他把匣子接过来,示意钱宁:“你,把你的袍摆撩起来。”
钱宁不明所以乖乖照做,朱厚照倾手,哗啦一下将冒出尖的那部分倒在钱宁捧成兜布状的袍摆上,接着摇动匣子,里面的零碎又铺平了。
“好了,滚吧,今天宫里的所见所闻你全都不记得了。”朱厚照对着他的小腿就又是一脚:“晚上庆典,你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得多出力。”
钱宁是个样貌上乘的,左右开弓固然让人眼前一亮,但不会随便几句就能讨了朱厚照欢心。上午觐见内宫时,出了点意外的乐子,张太后见了钱宁,以为是个年轻新上任的东厂督主,左右问了问,把朱厚照笑了够呛。
现在钱宁得了皇帝寿辰的专赏,怎么不懂朱厚照话里的意思。
“奴才今天就没出南镇抚司!皇上放心,奴才这就回去安排!”
钱宁走了。
“你们两个时辰后再来伺候朕更衣。”
朱厚照又看了看身后,抓了一把匣子里的物件,像撒豆子一样往另一边的几个侍女太监的脚下扔:“今个儿是朕的大好日子,都乐呵呵的,换几件自己喜欢的衣裳来伺候朕,别搞得像朕苛待你们一样。”
说完推门进了寝殿。
“回来了。”
“困死我了快。”
“你要怎么处理那一匣子的东西?”
早习惯寝殿有人在的朱厚照,对书案前研究自己所画作图的朱瞻基视而不见,将红匣子随便丢在地上,打着哈欠往拔步床上去。
“两个时辰后叫醒我,你肯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