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王国》3-9
9 hope
翡翠色的狂梦
……
光芒透过窗户照进了金黄色的长廊，在长廊的地板，墙壁，天花板四处反射，最终，令整个长廊都笼罩在金色的光芒之中
脚步声响起，那声响就好像是有人赤脚走在瓷砖地上一样，十分地轻
“还真是难以置信……”
脚步声停下了
“你也会有遵守承诺的时候啊……”
长廊的尽头深处，那个身影如同黑雾一般的存在正等着他
他一直望着那个模糊的身形，没有移开视线，就像他希望自己的眼神具有杀伤力似的
……
“什么？！Angle他又不见了！”
“我今早到他的房间去，想叫他来吃饭，却看到他的床头柜上只有一些枯萎的花瓣和这张字条……”
[感谢你们这些天对我的照顾，为你们添麻烦了，我该走了，保重]
“这次是他去意已决了……不过话说回来，他字写得还真小……”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sans！”
……
“我已经纠结这个问题好久了，”小安开口说道，“自从我第一次发现你的存在时我就在纠结了……”
“那就是，你是什么东西……”
小安还特地在“什么东西”上加了重音，而这个中文式的脏话很明显地激怒了对方：
“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安xx……”
“说真的，你到底是什么？或许你自己都搞不清楚了，”小安说着，“你是她？又或许不是她？”
“你自己最清楚，”那东西用女性的声音回应道，“我是你-”
“不过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小安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它，“因为，很快我就再也用不着纠结这个问题了……”
“呵，我能知道一下为什么吗？”它嘲讽地问道，“是因为你知道你要死了吗？”
“……不，”小安说着，嘴角挑起一丝完全不含温度的弧线：
“是你要死了……”
[bgm：embodiment of a true hero (undyne's fight theme 2) by nyxtheshield]
一时间，两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如同日本武士交战前的沉默
然后，在它朝着他攻击的瞬间，魔法能量迅速在小安背后的手中聚集成了一把长剑
他敏捷地移动着身体，用长剑阻挡掉一次一次的攻击，随后朝着那团无形的存在的方向冲了过去，狠狠一挥
那个东西只轻轻一跃，便躲了过去，但半个长廊中的石柱就在这把剑难以想象的力量之下被劈成了两半
但小安没有因此减弱自己的攻势，伸出手来，空气中的电荷开始不正常地聚集，形成了多个发着丹青色光芒的光团
那个身影却不慌不忙，在自身的周围召唤出屏障，几乎是与此同时，伴随着一声巨响，所有阴离子炮同时开火，将它和它的防护罩笼罩在一片光芒中
一阵不可抗拒的力量突然将它朝长廊深处的尽头推去，那长廊深处的尽头，无数锋利的剑刃正等着它，它轻轻伸出手，攀住一条还未完全断裂的石梁，随后重新起跳，再次朝着小安的方向冲了过去
[“不！”]
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痛苦回忆令小安不由得恍惚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又一次睁开了眼睛，紧咬牙关，某种火焰正在他的眼中，在他的灵魂中灼烧着
他单手举起，从正面接下这一冲撞，这一冲撞力量确实够大，生生将他推到了长廊的另一处尽头，他身后的墙壁有些许碎渣掉落，但他自身的姿势却没有任何改变
“你现在又是在为了什么而反抗呢？”
小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刚刚挡住它冲撞的右手顺势抓住了它的拳头，随后将它从地面上举起，用力一推，就将它又一次推回了原本的位置
他举起自己手中的宝剑，在空气中，有上十把，上百把，不，上千万把一模一样的宝剑浮现出来
“为了打败你！”
数千把剑同时朝它所在的方向刺去，在长廊内激起一阵烟雾，小安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还没结束呢
一道魔法攻击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烟雾，小安躲闪不及，被这一招生生打中，后背重重地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Angle！”frisk立即从一旁的门中冲了出来，就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从烟雾中走出了一个可怖的无形身影
“还真是弱啊，一点都没有变……”
虽然完全看不清楚，但是那存在脸上浮现出的邪恶笑容却令frisk不禁胆寒
幸好他们还记得使用摩尔探测器找到小安的位置，不然……
“嘿伙计，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得警告你，别接近这孩子……”
sans和chara的身影已经挡在了他们面前
“这可不关你的事……”那东西说着，身旁模糊的黑雾中似乎又出现了什么东西
“asriel，快带着frisk和Angle到外面去，这里交给我们两个！”chara抽出真刀命令道，asriel便从命地将他们两个拽了出去
“Angle！”
“……？”小安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中琥珀色的光芒变得黯淡了许多
长廊内又发出了几声巨大的响动，听起来sans和chara正在和那东西激烈地交战
小安用手臂竭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痛感不断地传达至他的意识深处，他狠狠地咬紧自己的嘴唇
*我必须振作起来……
*整个梦境世界的命运都掌握在我的手里
*所有人的希望和梦想……
*如果没办法阻止那个东西
*我又要怎么将最美好的故事献给你们呢？！
由他的内心深处瞬间迸发开来一阵不像人类也不像怪物的尖叫声，那难以置信的能量一瞬间令整个世界都颤抖起来
sans的手触到了地面，魔力的消耗已经令他有些体力不支，一旁的chara也将真刀举在自己的胸口，大口喘着气
“这就不行了？”那东西微笑着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消耗了这么多的魔法，竟然几乎没有办法消耗掉它任何的体力
“我说过了，不要多管闲事，”那东西仍然微笑着，“我是他-”
“欺负弱小算什么，”小安从一旁走了出来，再一次打断了她的发言
“你的对手是我……”
“……不！”chara往小安身旁一闪，sans也顺势爬了起来，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在小安身旁：
“你的对手是我们……”
“……三个臭皮匠打一个诸葛亮吗，可以试试看……”那东西说道，又一次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chara你不怕死，来了也就算了，”小安轻声说着，“sans，我强烈建议你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嘿老兄，别这么讲，”sans说着，眼睛仍然闪着光芒，“我好不容易才有个能互相讲笑话的好朋友啊……”
“……”
就在小安沉默的这段时间里，那东西又一次冲了过来，sans和chara便朝两个方向分别一闪，留下小安一人站在原地
但小安并没有想要坐以待毙
眼中琥珀色的光芒突然再次亮起，小安伸出手去，再次创造出他所想要的力场，这次力场远比之前更加强大，令那个东西直接朝着sans的方向飞了过去
一排骨头立即从地板钻了出来，将它直接顶到了chara的面前，chara手中的真刀便朝着那个东西狠狠挥了过去
99999999
她的刀确实挥中了，但是并没有血液流出来，那东西只是看了看自己身上新出现的“伤口”，然后继续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chara惊叫道，又一次将真刀摆在自己身前，“难道我们就这么一直打下去吗！”
“……我必须阻止这个东西，”小安说着，“不然整个世界……”
那东西又朝着小安的方向甩出了一发魔法攻击，小安举起双手，在身前挡下这一击
“整个世界？！”sans说着，用传送再次躲过一次攻击
“具体的之后再说吧！”
小安手中又一次出现了自己的那把宝剑，不断地挥舞着，切断对方的魔法攻击
阴离子炮和gaster blaster一并开火，骨刺和剑刃不断地从地面，墙壁上冒出，以及无尽的，令人晕头转向的坠落
这些攻击对那个东西来说却都是那么无力的反抗
很快sans和chara就再次由于疲劳而失去了战斗力，小安依旧坚持着，将那东西慢慢朝远离他们的方向引去
那东西对sans和chara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兴趣，对其而言，sans和chara的干扰根本不足为惧，她现在可以集中全力对付小安，仅仅是这样而已
“你确实坚持了很久，的确很久……”那东西渐渐停止了攻击，用一种类似嘲讽的眼神望着站在它面前的小安
小安没有说话，琥珀色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东西，感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变得有些凌乱
“但你累了，不是么？”那东西说着，声音很小，但是很顺利地传进了小安的思绪，“说到底，反抗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或许是没什么好处，”小安说着，“但我还是要反抗到底！”
“……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话了，”那东西说着，“明明知道这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还要固执地反抗……”
对方还在喋喋不休地用言语嘲讽着小安，小安聆听着那些言语
但，他似乎还能够听到更多的东西……
他听到的是“母亲”在殴打他时疯狂的怒吼声，“同学”在欺负他时开心的嬉闹声……
眼前的场景也在陆离地发生变化，从“母亲”疯狂的怒容，“同学”开心的笑容……还有互联网上的渣滓对他发表的“正义”言论
如果我足够强大……如果再强大一点的话……
如果我能够使出我的完整力量就好了……如果那样的话……
“有破绽！”
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
在那一瞬，时间似乎变慢了
小安的耳边响起了某种他听到过的心跳声，那是他自己的心跳声，但在此境况下，就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般
frisk正挡在他的面前，而在frisk的面前，又挡着另外一个存在
他的胸口多了一道血红色的伤口，眼中丹青色的光芒正慢慢消失不见
“SANS！！！”
frisk接住了sans落下的身体，望着他的脸：
“sans，你没事吧，别……”
sans的身体已经开始崩解，曾只在她梦中出现的场景现在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她的眼前
“不，sans……为什么……”
“……kiddo，难道你忘了吗？”sans吃力地睁开眼睛
“这是我为你许下的承诺啊……”
*如果有一个人类通过了这扇门……
*请一定要保护好她……
“仅对你一人许下的婚誓……”
[“即便这个世界要毁灭，我也会遵守诺言，挡在她身前……”]
“哦，不要哭了……”
“不会很痛的……”sans的脸上浮现出了微笑
随后，他的微笑便跟着他的身体一同崩解殆尽，化为粉尘，洒在了frisk的身上
*在怪物的葬礼上，他们会将粉尘撒在他们生前最喜欢的东西上……
“哈哈……啊哈哈哈哈！”那存在发出一阵微弱但刺耳的笑声
“哎呀，没打中……”
而此刻的小安也怔在了原地，看着先前还将自己称作“能互相讲笑话的好朋友”的sans就这么死去，变成了一堆粉尘
一股熟悉又十分陌生的情绪在一瞬间占据了小安，就如同心中那个理想而完美的世界瞬间破碎坍塌
……不，还有希望存在，这个故事还应有另一个不同的结局……
“frisk! reset the timeline!”
“……？”那存在似乎完全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但他讨厌我这样-”
“at least he is still alive!”小安大喊着：
“just do it!”
他说的没错，至少重置时间线之后，sans可以活过来
……即使会被讨厌，但这哪比得上他的生命重要
她抬起了自己的手，红色的按钮漂浮在离她的指尖仅有几厘米远的地方，那个存在这时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不！”
[RESET]
……
*if we are friends...
*you won't come bac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