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骷髅家庭邪教 作者：BubblyShip 第 21 章 那天下着雨。Sans坐在车里，看着水珠打在车窗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谁知道他的母亲要带他去哪里，反正他再也无法摆脱这一切了。而且，hey，这是个避开他兄弟的好方法。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爬上了她的车。为了避免与她发生任何冲突，他一上车就掏出手机，漫无目的地翻看着。 当然，Jandle领先了一步。 “你想听什么样的音乐，hun？”她开口问道，一只手放在了电台上。 “Huh？”Sans抬起头。他刚忙着看手机，根本没注意她说的话。 “音乐，甜心。”她重复道，“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Sans嘀咕着又低下了头，他并不太挑剔。 “那就不听好了，我们不如来聊聊天吧？” “Fall Out Boy，放它。”Sans迅速说道。 直到Jandle微笑着调整音乐频道时，Sans才意识到他可以做出的两个决定都是陷阱。要么他与她建立了联系，要么他分享了关于自己的另一个个人喜好。该死的，真棒。 谢天谢地的是，至少在接下来的旅程中，他不必和她说话。他靠在车门上，用手指敲着音乐的节奏。Jandle似乎既不喜欢也不讨厌这首歌，只是专注于她的驾驶。 很快，就在Sans无所事事地快要打瞌睡时，他们左转进入了一个停车场，这让他抬头看了一眼，瞬间打消了睡意。在他们的前方，耸立着一座他十分熟悉的大型建筑。自动扶梯，电梯，各色商店和饭店令人目不暇接。 “一家…商场？”他低着头轻声问道。 “惊喜！”Jandle高兴地回过头看他，“我意识到你在我们家的房间已经相当…嗯，过时了。我们认为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然后我们意识到应该让你自己选择想要怎么装饰它！Papyrus会改天再和我去装饰他的房间。” Sans盯着她：“你真的…意识不到我不会住在你的房子里吗？我不会用那个房间的。永远。” “我知道你不愿意和我们住在一起，但这依旧会是一段愉快的相处时光！你可以尽情装饰你的房间！而且因为我们住在一些很棒的家庭活动附近，如果我们出去做家庭的事情，你和Papyrus就可以在我们这过夜了！” 没错。Sans一直忘记这从现在开始将成为永久性的事情。他的余生都将被困在父母身边，被迫跟着他们扮演他们想要的完美家庭。 永远。 知道么？好极了。Sans今天会和她一起玩。反正他们已经够了解他了，不管他怎么装饰都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新的信息。那为什么不呢？他外出的时间越长，他就越能避免与他兄弟不可避免的谈话。所以他会这样做。这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想一个更好的借口来解释发生的事情，然后说“oh，对不起兄弟，我的错”。 商场里熙熙攘攘，怪物和人类交织在一起，显得热闹非凡。一辆小火车在低层盘旋驶过，孩子们嬉笑着鼓起掌，车上不断传来快乐地尖叫声。 Jandle拨开几缕散落在眼前的粉色头发，低头看着她手机里从网上搜索来的商场地图。她放大地图，目光专注地扫视着商店的布局。 “好了，你想先去哪里？” 家。Sans不敢大声说出来。坦率地说，他甚至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想。他的家没有家的感觉，他不想回到那里。他也不想去他父母家。他… 他想念地下，想念Snowdin。那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没有意外伤到他的好朋友，没有父母侵入他的房子。只有他和Paps，总是在一起，形影不离。他可以闭上眼，感受清冷的空气拂过脸畔，转过头来能看到他的兄弟就在身边。他喜欢它，甚至爱它。为什么他不能回到过去？回到那段一切正常，他不必总是偏执或害怕的时光。 “我们需要去哪些商店？”Sans问道，“我不太擅长装饰，所以我不知道我们应该去哪家店。” “我们为什么不每家都去看看呢？”Jandle提议道，双臂搂住Sans的一条胳膊，“我们可以逛完这里所有的商店！那会很有趣的！” “…好吧。”Sans说。 就这样，她拉着他。 他一步步走在商场的大厅里，双手插着口袋。Jandle知道路线，就她能够轻松地在带着他穿梭在整个商场来判断。 这次旅行的一切都是为了花费更多时间而设计的。每家商店，路线，见鬼，甚至是她想在他们外出时买到的食物。他们只有几座精选的地下购物中心，Sans在他们有多余的现金时曾带Papyrus去过一次，那花了他们一天的大部分时间，因为他们能购买的东西十分有限。不过现在，Jandle愿意买多少就买多少。 这是迫使Sans开口的最佳方式。他们什么都做的太好了，毫无破绽，两人似乎战无不胜。即使是简单的对话。 他可以看出她的计划，但他找不到可以避开它的办法。他太累了，他以后不会抵抗了。Sans只是…不明白。 “你们真的…” “Hm？”Jandle哼了一声，看向他。 Sans只是看着地面，片刻后，他看向他的母亲：“我不明白。我知道你们对Undyne做了什么让她召唤了那支长矛，而且我知道你们做了什么让Toriel…不管她最近在做什么。但是你们为什么对我和Paps这么执着？我们没什么利用价值。” 她停了下来。诚然，Sans通常会试图完全避开他们，也几乎没有与他们对峙过，更不用说这般面对面了。但他快疯了，他不知道他们在计划或做什么。他不喜欢他们如此处心积虑接近他们只是为了增进感情的想法。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宝贝。” 她当然会这样回答。他为什么还要浪费口舌？尽管他试图忽略和否认这些说法，但证据仍在不断地堆积。虽然他们不喜欢其他人，但他们希望与自己的孩子建立亲密的关系。 “好极了。” 注意到他对她的回应缺乏热情，她搂住了他，轻轻地握住他的手：“Sans，我们的小星光，虽然你可能不明白，但这是真的。我们都非常爱你们。家庭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你们永远是我们的孩子。” “你们只是想让我们加入那个…你们的家族传统，对吧？”Sans问道。 “不。” 这个回答令他吃惊。他希望她承认。承认他们想通过血缘关系来操纵Sans和Papyrus加入他们的家庭邪教。这不是他们想要的吗？把刀传给下一代？还是说他们终于意识到了Sans和Papyrus永远不会走上这条路？ “我们为什么要你们面对这个世界的问题？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自己面对这些，我们消除不公正，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了。这就是我们今天在这里的原因。这样我们就可以把你的房间变成一个安全的空间，让你能受到我们的保护。” “保护？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你们几乎把我软禁在家里。”Sans甩开了她的手，“我没有同龄的朋友。” “那是因为怪物们刚刚搬到地下，亲爱的。我们一直在等待一切平息，然后好放你出去。现在你可以随时选择留下和离开我们的房子。我们只是希望你们安全。” “你们还是疯了。” 他揉了揉胳膊。她开始进入他的脑海。如果他们只是做了一些愚蠢的邪恶的事情，那就简单多了。就像满世界的杀人放火，或者说他们想杀死Papyrus诸如此类的。这样他就可以忽略他们所做的一切，忽略他们的礼物和问候，夸奖和赞美，假装他没有父母。就像以前一样。 他可以假装他们戴着那夜的面具，这就容易多了。 “我想，如果我们真的疯了，那我们早就是尘埃了。”Jandle说，“想想吧，为什么我们能够在这样的经济环境中生存下来，如果它真有那么好的话。” 就这样，她迅速转回身，继续去购物了，她滔滔不绝地谈论他们可以光顾的商店的类型。Sans叹了口气，跟在她身后，当她问他想先去哪里时耸了耸肩。 在他们身边呆了这么久，他并不害怕他们。好吧，他害怕，但不是身体上的。他害怕他们会对别人做些什么和说些什么。在这一点上，很明显Sans和Papyrus甚至不会从他们的父母那里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这让Sans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知道他们危险的地方，他曾亲眼见过那种危险，但这些现在变得…在某种意义上麻木了。他们最近并没有真正做任何新的事情。对他来说最近的危险是Undyne。而且，他知道那是一个意外。 还不如让她的计划实现好了。与之对抗并没有意义。反正她总有办法能获得信息。 而且，正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他喜欢这些能避开Papyrus的主意。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现在，hun，我知道你喜欢星星，但哪条毯子更好看？”她从货架上拎起两条毯子，向他问道。 它们看起来都很酷。一条充满了行星和太阳系，但另一条是橙色和蓝色的完美结合，两色星星交织在一起，化作银河散落。 “那条…蓝色和橙色的。”Sans说，“我更喜欢那个。” 她轻轻笑了笑。温暖而柔软的，一个她似乎总是给他们的笑容。没有精明与算计。只是一位高兴于与孩子共度时光的母亲。 “好的，那我们就选这条！” 也许是时候停止思考了，就一小会儿。这显然让他陷入了困境。Undyne和Alphys走了，Papyrus很可能恨他，他找不到任何可以推开他父母的借口。 别再想了。不要再试图避开他们了，不要再徒劳地绕圈了，只是… “我们给你买些新衣服放在你的房间怎么样？”Jandle滔滔不绝地揽住Sans的手臂，“我们可以给你打扮一下，买一堆好看的衣服，这是不是很好玩？” 他耸了耸肩：“当然。” 当他不再试图在精神上与他们所做的一切作斗争时，事情就容易多了。他觉得自己终于不再打着转追自己的尾巴了。这只是一次购物之旅，没有人会受伤。如果他们没有在那一夜杀了那个怪物，Sans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现他们的秘密。所以他们不会对他们做任何事，更不用说在这种公共场合了。 时间就这么慢吞吞地过去了。他们试穿衣服，看有趣的海报，一件接一件的下单。然后现在他们在一家商场餐厅吃晚饭，这是等待时间较长的餐厅之一。在等待期间，Jandle兴致勃勃地聊起了Sans小时候热乎乎、软乎乎的小脸蛋。终于，在Sans满脸尴尬的，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后不久，他们落坐在了角落的一张餐桌上，吃起了刚上桌的米饭和炸鸡。 “我不得不说，我很高兴你同意进行这次的亲密旅行，我玩得很开心！”她歪了歪头，粉色、透明的头发随着动作偏向一边，“你呢？” “还行。”Sans再次耸了耸肩，“你知道为什么我和你们共度时光没有‘乐趣’。” “没关系的，我知道。我们做了让你害怕的事情。但是Sans，难道就…放手不是更好吗？” “放手？”他一下眯起了眼眶。 Jandle笑了：“考虑一下，就一下。我们是你的家人，你的父母。我们是你们这些孩子唯一的父母，所以破坏与我们的关系将是可怕的。而且Papyrus真的很关心我们，如果你试图切断我们的联系，他会被摧毁的。但是看看你，你早已厌倦了这一切。我们不会对你们做任何事，可你依然不断尝试着将我们推开，并试图隐藏这些糟糕的感觉。你不需要为了所谓的道德义务否认自己的情感，这个根本不在乎你的社会不值得你为它放弃自己幸福。”她伸出手，托起他的头骨：“我们只是想让你的生活更美好。你看今天你没有对我发火时有多好，至少是不是有点好玩？” “我……”他的声音低了下来。 “我们只会提供最适合你们的东西。我没有对Undyne做任何事情，是她主动召唤了那支长矛，然后在投掷之前也懒得检查周围的环境；Alphys选择了她危险的女朋友而不是你；而Toriel除了无用的空话外，从未提供过任何建议；另外，你也已经知道了Asgore滥用财务的情况。我们只是想为你们提供稳定的生活。你知道你们目前的生活状况从未完全稳定下来。归根结底，如果你失去了房子，你们会去哪里？想想看，为了Papyrus。” 他们会再次流落街头。如果真的需要，Sans可以忍受，但他不想那样对他的兄弟。 “Toriel最近一直…”Jandle歪着头，“非常情绪化。我不太确定你的房子是否能坚持足够长的时间，直到你和Papyrus找到稳定的工作。所以这只是我的建议，放弃对我们的一些负面想法并不是一个糟糕的主意。你看，这样你就不会再有那么大的压力，Papyrus也不需要再为此担心你了，你也不必再担心房子的问题。你不需要完全原谅我们，只是不要竭尽全力地恨我们就好。在这一点上，它只会伤害每个人。” 她是对的，这只是个坏主意。如果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如果他继续这样做，他就会落得像Undyne一样糟糕的下场。看看他现在都落入何种田地了：Papyrus不再和他说话，Toriel总是不在。他是… 孤独的。这是Sans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他这么快接受了这次购物之旅，而不是讥讽着与他们保持距离。因为他完全是一个人。 这真的是他试图保护他兄弟的结果吗？如果他说出来，那他和Papyrus在他年幼时就会被Asgore拖回去。他现在试图抵抗他们，但他孤身一人，被他的弟弟认为是一个怪人。 他们赢了。就是这样。 “如果我……尝试和你们建立关系，你们会停手吗？”Sans大睁着双眼，看着他的母亲，声音颤抖，“我不想失去任何我在乎的人。我只是累了。” “我们什么都没做，Sans。我们没有让他们离开，他们只是一推就走了。不过没关系。”她的手依旧捧着他的脸，抚过他的颧骨，眼底满是温柔，“因为你的父母来这里是为了让它变得更好。 ~~~~~~ 这很好。 她将车开进了私人车道，然后朝右边看了一眼。Sans坐在那里，睡得很香。在连续走了将近一整天后，这个可怜的男孩已经筋疲力尽了。只过了5分钟，Sans就睡着了。她熄了火，车内只剩下Jandle轻声地哼唱声和汽车引擎平稳地嗡嗡声。从她之前注意到的他眼窝下的眼袋，以及她口袋里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容器的帮助来看，这是一次可以期待的深度睡眠。她可能帮了一点忙，但这仍然是个秘密。只是一粒微小的可溶解药丸。反正他肯定会睡着的，她只是在帮他。 她下了车，注意到Gaster正站在门廊上等着她回来，她禁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伸手招呼他过来。她的丈夫总是这样，从他们还小时就是。每当她要回来的时候，他总是会站在门廊上，渴望着能尽快见到他深爱的妻子。 “Sans又睡着了吗？”Gaster走了过来，看了看车里问道，“真是太可爱了。” “是啊。”Jandle温柔地说道，“Ah，不过现在恐怕不是夸他的时候。你能把他抱进去吗？我们需要谈谈。” “我会确保锁好了地下室的门。我们带了另一位‘客人’回家，还记得吗？” “当然。我们不想带来任何不必要的创伤。一定要在Sans的房间里加个铃铛，以防万一。” Gaster像之前一样小心翼翼地抱起Sans，带着他去了二楼的房间。Jandle走进厨房开始准备咖啡。在咖啡刚煮好的时候，Gaster换好衣服回到了楼下。具体来说是睡衣，裤子上有小兔子的图案。他喜欢兔子。那是他们刚结婚时养的宠物。 “你从Sans那里有什么收获吗？”Gaster问道。 “不。他几乎没有提到Papyrus。这是非常不寻常的，所以至少我们知道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Jandle说着倒了一杯咖啡放在Gaster面前，然后坐在了他的身边，“你呢？” “没有什么。在我问起有没有发生什么时，Papyrus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据我所知，这绝对不是因为打架，Sans也没有提到我们的家庭活动。”Gaster停顿了一下，“我们的孩子之间一定发生了误会。我相信是一些与浪漫有关的事情，因为Papyrus整个上午都在用他的手机听情歌。” “Oh，不，我们可怜的宝贝们一定很不安，很困惑。”Jandle说。 她靠在Gaster身上。她的孩子们既聪明又无知。他们两人分明是喜欢对方的，Sans只是比Papyrus更善于隐藏它。 “虽然我没有从Sans那里得到任何与他有关的信息，但我确实帮助他克服了 一些对我们的困扰情绪。” Gaster停了下来，微笑着看向她：“所以我们是…？” Jandle端起她的咖啡杯：“差不多成了？是的。我想我们现在可以走得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