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德云㈣
— —屋漏偏逢连夜雨— —
南京近日阴雨连连,下得不停歇。
今日雨停了,远处出现了一条彩虹。雨水顺着屋檐落下,砸入地上的小水洼,激起一圈圈小涟漪。
孟鹤堂站在窗前,不知站了多久了,领口沾了不少湿气,有些湿润。
风吹进屋内,卷起办公桌上的纸张哗哗作响。文件上的内容风儿不懂,它只顾着赶路,它得赶在夏季到来前把一切清爽都带走,让知了从沉眠中苏醒,它毫不在意赶路时造成的任何影响,它只知道需要赶在夏季到来之前,将一切准备妥当。
办公室里特别的安静,这时响起的敲门声就显得格外的突兀。
“报告。”
“进。”孟鹤堂转身走回桌前坐下,“有什么事?”
尚九熙推门快步走了进来,将最近一份的报纸递给孟鹤堂,“首长,快看最新的报纸。看这儿!”他指了指着大字标题。
孟鹤堂接过报纸,快速阅读其中的内容。
“段德齐的地盘,他不管管?”孟鹤堂放下报纸,十指交叉撑在桌上。
尚九熙听到这十分生气,“他娘的,不是东西。”
“他就想当个狗屁皇帝,根本就不在意别人打到家里来。”尚九熙十分气愤,用力地拍了拍桌子。
孟鹤堂沉默地看着桌上的那份报纸,他只觉得报纸上的那几个大字十分刺眼,那几个字后面都是血淋淋的哀嚎。
尚九熙见孟鹤堂不说话便问道,“首长,我们是否要做些什么?”
孟鹤堂想起了五年前那场战争,耳边仿佛还回荡着无辜百姓的哀嚎,一时竟没有听见尚九熙在说什么。
“首长?”“首长?长官?”尚九熙喊了好几声,孟鹤堂都毫无反应,只是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最后他在孟鹤堂面前晃了晃手,孟鹤堂才回过神来过。
“你没事吧?”
“嗯?没事”孟鹤堂从回忆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是不是要做点什么?”尚九熙只好重复了一遍。
“联系一下二爷那边。”刚刚的回忆让孟鹤堂有些难受。
尚九熙撇了撇嘴,“二爷回天津了。”
孟鹤堂有些震惊,“他怎么去天津了?什么时候的事?”
尚九熙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孟鹤堂刚想追问,这时却响起了敲门声。
“进。”孟鹤堂看了一眼尚九熙。
尚九熙乖乖站到桌子旁边,看着推门进来的人。
何九华这时走了进来,“首长,天津那边来消息了。” 孟鹤堂看了一眼文件,又瞥了一眼尚九熙。
尚九熙缩了缩脖子,何九华装作没看见他的动作,端正地站在孟鹤堂的对面, 静静等待着孟鹤堂下达命令。
“看来真是到了天津,而我却是最后知道消息的,对吧。”孟鹤堂放下文件,语气平缓地看着尚九熙。 尚九熙见状不敢吭声,只好求助地望向何九华。
何九华受不了尚九熙的目光,只好解释道,“周副官怕你也会冒险跟着去京都。所以让我们对你隐瞒了二爷去天津的消息。”
孟鹤堂有些气愤,桌下攥紧了拳头,但是表面却还在维持平静。“嗯。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尚九熙本来还想问孟鹤堂接下来的工作,但见状也不敢问了,只好跟着何九华从办公室里出来。
“等一下。”孟鹤堂叫住他们俩,“九良那边如果来了消息立刻拿来给我!”
“是。”
走廊里,
“也不知道九良那边怎么样了。”尚九熙有些担忧。
何九华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天边的彩虹说,“一切都会解决的。”
尚九熙顺着何九华的目光看向远处,“是啊,一切都会雨过天晴。”
“大华啊,谢谢你刚刚帮我。”尚九熙笑嘻嘻地对着何九华说。
何九华扔下一句,“欠我一顿酒。”就离开了。
尚九熙笑眯眯地答应着,之后又各忙各的去了。
孟鹤堂独自一人坐着,扫了一眼桌上那份何九华送来的文件和尚九熙带来的报纸,心里却想着,“好你个周九良!胆子越来越大了,学会骗我了。”越想越恨不得现在自己能去到周九良的身边质问他,为何要学会对自己说谎。
他拿出了许久没有用过的烟灰缸,点燃了一根烟,思绪随着烟雾四处缥缈。
有人愁,也会有人欢喜。
报纸上那主张不抗敌的人这时却十分高兴,“洪记,你看看,张云雷和杨九郎去天津了。”段德齐让李洪记看刚传来的电报,仿佛再过几天他就能如愿以偿地当上皇帝了。
而李洪记对此却并不是很高兴,他看了最新的报纸,上面的话字字珠玑,“斯瑞,你真的不要那片地了?”李洪记叫着段德齐的字,“那是我们起兵发家的地方啊。”
“没关系的。等到我坐上那位置,我们再打回来也是一样的。”段德齐摆了摆手,一脸不在意。
李洪记有些难以置信,“可是....那是家啊,况且我们已经损失了两三个营的兵力了。”
段德齐有些不悦,“那就叫他们撤下来。”
李洪记还想劝说,让段德齐看看那份报纸,但段德齐明显却不想再他听说了。
“还有事吗?”段德齐不在乎远方的战火纷飞,只关心眼前的王座,“没事就让他们撤下来,不要抵抗。”
李洪记有些看不懂段德齐了,他感觉段德齐变了。人还是那个人,心却不知道何时变了。
李洪记用力攥着报纸,最后却轻轻松开了。
他放下报纸离开了,已经褶皱的报纸静静躺在冰冷的办公桌上。段德齐扫了一眼报刊标题却毫不在意,继续筹划着下一步怎么建立属于他的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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