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薇拉篇——紅与黑（四十二）
“刚才的那声爆炸.....他们已经开始战斗了吗？”独自一人待在地下室之中的希波克拉底定了定神，随后走向了一旁的橱柜，从里面拿出两瓶被撕掉标签的药瓶。“按照计划走的话，现在我就应该假死在这里了，但总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顺利。”希波克拉底将药瓶死死攥在手心中，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话虽如此，目前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也是我和里讨论之后的结果。”希波克拉底拧开了药瓶的瓶盖，从瓶中取出一颗天蓝色的透明小药丸，又从另一瓶药中取出一粒纯黑色的药丸，而后将这两粒药丸放在手心。“需要的时间大概在四十分钟左右，应该是足够了。”希波克拉底假死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单纯就是让那些家伙们确信自己已经“死亡”，这样他们才好继续进行一些更为出格的举动，光是尼克拉的那通通告可不足以瞒过他们。
可希波克拉底毕竟在医学上的建树颇多，要是使用一般的假死手段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别人识破，而希波克拉底现在手上的这两个小药丸能真正做到让服用者“死亡”，四肢冰冷且没有任何呼吸，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事后得人为进行注射唤醒，不然的话就真的永远昏睡过去了，此前希波克拉底对这两种药物专门做过一些研究，最长的使用期限就是在四十分钟左右，可以说做出这个决定是希波克拉底的一次豪赌了。
“这次闹剧结束之后，希望哈桑那个家伙能批准我的退休申请吧.....”再三核算药物生效与失效的时间之后，希波克拉底将手中的两粒药丸一口吞入口中，苦涩的滋味一下子从口中蔓延开来直冲大脑，短短几秒钟之后，希波克拉底就感觉周围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想必是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如果这次我们两个都能活下来的话，我得告诉你，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在双眼完全被黑暗吞没之前，希波克拉底的脑海中闪过了米娅的身影，以及那个让她们真正分道扬镳的夜晚.....
那是发生在希波克拉底加入米娅的研究小组几年之后的事了，希波克拉底的聪明才智让她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做到了米娅的副手位置，她们两个和研究小组的其他组员们一起完成了一项又一项的艰难研究，但帕弥什病毒的疯狂蔓延导致人类的防线一步步后退，最后不得不抛弃赖以生存的家园长期进驻太空，这让整个研究小组陷入了困境——该如何破这个局？有没有什么能与帕弥什一战的方法？
“不行.....还是没办法运作，整个身体会散架的.....”希波克拉底有些懊恼地将笔丢在一旁，把桌上的一大堆图纸全部揉成纸团，随后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难道真的就要坐以待毙了吗......”研究连连失利的希波克拉底感到一阵疲惫，每天都会从广播里听到某某前线陷落的消息，这让希波克拉底感到十分焦虑，帕弥什病毒的威力实在是比他们想的大太多了，以至于过了这么久，空中花园的所有研究小组都愣是拿不出一套可行的方案出来。
“你的工作时间超出标准时长太久了，你现在应该休息。”那熟悉的冷淡声线从希波克拉底的身后响起，米娅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送到希波克拉底的桌前。“不解决掉这个事，我怎么可能有心思休息啊。”希波克拉底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还是我头一次看见小希那么认真呢，以往你可是到点就打卡走人，从不拖延一分钟，这次的情况确实比我想的要严重很多。”米娅从旁边搬来一把椅子坐到了希波克拉底的旁边，有些心疼地看着双眼布满了黑眼圈的希波克拉底。
“也就你这个大只女不在意了吧，这次可是真正关系到人类的未来啊！”希波克拉底白了米娅一眼，拿起桌上冒着热气的红茶微微抿了一口。“你的研究有什么新的进展吗？还是说.....对自己的现状还是不太满意？”和往常一样无视了希波克拉底对自己的吐槽，米娅笑着看向了那装满纸团的垃圾桶，大致猜到了自己来到这之前希波克拉底是怎样工作的。
“你不都已经心知肚明了还要问？真是有够恶劣的.....”希波克拉底将杯中剩余的红茶一饮而尽，有些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大多数研究小组也和你一样没什么进展，所以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米娅说了一句听上去不太像安慰的安慰话，这让希波克拉底顿时感到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你觉得这是好事吗？这种话非但安慰不到我，还会让我觉得人类明天就要完蛋了！”长久以来的研究失利让希波克拉底此时的怨气到达了顶点，直接开始对着米娅发起了脾气。
“既然这样的话......”听完了希波克拉底的所有埋怨之后，米娅收起了脸上的微笑，将视线对准了希波克拉底的双眼。“要不要来看看我的研究呢？目前还没有对任何人公开过呢。”米娅的话语让希波克拉底感到有些错愕，随后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米娅。“你说你......也在进行研究？！”希波克拉底的语气听上去十分惊喜，她惊讶于米娅竟然会主动关心所谓的“人类大意”，凭借米娅那颗超乎常人的大脑，说不定真的能搞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要跟我一起来吗？”米娅从椅子上站起身，脸上重新挂上了微笑。“那是当然的啊，我得好好挑挑你的刺！”希波克拉底看上去相当兴奋，脸上写满了迫不及待。“那就一起吧，我做研究的地方比较隐秘，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也在进行研究，至少目前我不想，所以小希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研究未完成就被允许带到实验场地里的人哦。”走出实验室，米娅便拿出自己的终端开始呼叫无人驾驶车。不一会的功夫，一辆纯黑色的轿车就缓缓开到了米娅和希波克拉底的面前。
“听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是觉得幸运还是不幸了.....”关上了无人驾驶车的车门，希波克拉底将手臂架在了一旁的车窗上，用手托住了自己的侧脸。“等你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米娅脸上的笑容很神秘，整个人依旧是那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要不是现在都做上你的副手了，我肯定第一个脱离这个研究小组，小组组长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底下组员也早晚得被逼疯。”希波克拉底依旧肆无忌惮地吐槽着米娅，这已经快成为她日常中的一部分了。
“我们到了，就是前面的这栋房子。”而米娅则是依旧无视了希波克拉底的吐槽，用手指指向了汽车窗外的一栋老旧建筑。“你在这种地方做研究？看上去怎么那么阴森？”无人驾驶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建筑物前，希波克拉底打开车门走下车，抬头望向了眼前这栋看上去庞大又破旧的类似古堡一般的建筑物。
“由于实验的原因，我需要很大的场地，空中花园里能满足这个条件的确实不太多，这个废弃的庄园就是其中一个，据说这个庄园的主人一直可以追溯到黄金时代甚至更早的年代，不过这就不是我去研究的东西了。”米娅带着希波克拉底走到了庄园的大铁门前，而后对着铁门轻轻一推，那扇不知有多少年头的铁门便吱呀呀地朝着两边移动着。
“那能借到这种庄园的使用权也的确是个本事.....”希波克拉底小声吐槽了一句，跟着米娅一起在古堡外围的石板路上行走着。“哦对了小希，刚才忘记问你了。”就在两人走到古堡大门前的时候，米娅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了希波克拉底。“你觉得你能为了人类的未来，舍弃掉什么呢？”米娅的提问很突兀，希波克拉底一下子没有准备，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张了好几次也愣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呃.....我这条命吧？”憋了老半天之后，希波克拉底终于说出了一个有些万金油的答案。“呵......光是这个，可能还不太够呢。”米娅轻笑了一下，转身打开了古堡的大门。“你这是什么意思？”米娅这次没有回答希波克拉底的疑问，而是自顾自地往古堡内部走去。“这老旧的装潢.....看来确实是出自黄金时代之前的手笔。”不过希波克拉底也没有过多在意什么，跟着米娅走进古堡之后便开始观察起了这古堡内部的装潢和结构。
“走这边，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地下室。”米娅领着希波克拉底穿过了一条狭长的走廊，来到了一扇铁门前。“里面的东西就是我要给你看的研究了，你做好准备了吗？”米娅从大衣内侧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将一把已经有些沾上了铁锈的钥匙插进了钥匙孔里。“这有啥准备不准备的，单纯一个研究而已，快点开门快点开门！”希波克拉底有些没好气地轻轻锤了锤米娅的后背，以督促其动作快一点。
“......”这次米娅没有再多说什么，将钥匙转动了一下之后便打开了这扇通往地下室的铁门，随后便领着希波克拉底缓缓朝着地下室走去。“你这看上去神神秘秘的，不会是在搞什么违背伦理道德的东西吧？”一路无话的氛围让希波克拉底很不适应，于是便主动和米娅攀谈了起来。“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问题吗？为了人类，你可以舍弃掉什么。”米娅这次却没有回答希波克拉底的问题，反而再一次将先前的提问又重新抛了过来。
“怎么又是......”“回答不出来的话，你我接下来的路注定是走不到一起的。”这次希波克拉底还没说几句话，米娅便直接打断了她。“这就是我现在所做的研究。”米娅伸出自己的食指按向了一旁的指纹锁，自动门便刷的一下打了开来。“这些是.....”一罐罐培养皿映入了希波克拉底的眼帘，而这些培养皿里面装着的竟然都是人类的脏器！
“人体实验？你在做人体实验？”同为研究人员，希波克拉底一下子就明白了米娅所说的研究究竟是什么，那一排排培养皿的数量......希波克拉底都不敢去想米娅究竟抓了多少人，解剖了多少人来进行研究和实验。“最近一段时间，我的研究可是有了很大的突破呢，如果接下来能做到批量生产的话，击败帕弥什病毒根本就不是什么难题。”可米娅好像并没有感知到希波克拉底的厌恶一般，满脸狂热地看着周围的培养皿，语气变得越来越兴奋。
“那你所谓的成果呢？”希波克拉底此时已经对米娅的做法感到作呕了，但身为研究人员，希波克拉底明白自己必须研究米娅的这一抹可能性。“就在那里。”米娅伸出手指指向了地下室最深处的三个培养皿，里面关着三个肉身依旧保持完好状态的“人”。“两个男的一个女的，我猜他们一定是自愿被你拉过来做实验的吧？”希波克拉底看着培养皿里的三个人，语气冰冷地说道。
“我不会骗你，他们三个人都是我用招募志愿者的方式骗来的，部分记忆也已经被我清除了，等他们醒来的时候除了自己的名字，别的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米娅缓缓走到了中间的培养皿前，自己观赏着属于自己的杰作。“真的是毫无底线，怪不得你要在这里偷偷摸摸进行研究，被别人发现的话分分钟把你送上断头台！”希波克拉底将视线从培养皿处移开，重新聚焦在米娅身上。
“现在这个情况，坚守所谓的底线难道就能将我们从这个泥沼中救出来么？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米娅的语气越是平淡，希波克拉底的心里就越是涌现一波又一波的怒火。有一部分原因是米娅的举动实在是有些过头了，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希波克拉底的内心深处其实也是认同米娅的观点的，这让希波克拉底感到很沮丧，她不想当一个毫无人性的科学家，但她也没法否认米娅的做法，只能用有些不讲道理的方式将自己的怒火全都撒在米娅身上好让自己内心能感到好受一些。
“我是不可能认同你这个做法的！”希波克拉底的声音听上去已经有些发虚了，她看着那三个被封锁在培养皿里安然沉睡着的实验体，将视线瞥向一旁。“呵，那你大可以提出一个比我这个更好，最完美的解决方案出来，如果你能提出来，我立马终止我的所有研究，然后拿着我所有研究报告去自首。”米娅回过头看着几度张口都没能说出任何话的希波克拉底，收起了往日里的笑容，整个人看上去冰冷而又充满了距离感。
“这场仗，我们要是一步步稳扎稳打的话是必输的，每天关注前线发回来的报道就知道了，帕弥什病毒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我们现有的武装力量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我们需要一场豪赌，一场没有退路的豪赌，来帮助我们赢下这场战争，这个道理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小希？”要不是站在对面的是希波克拉底，米娅才懒得费那么多口舌，米娅一直坚信希波克拉底是能够理解她的，她也需要得到希波克拉底的支持。
可米娅的愿望终究没能实现，只见希波克拉底向后退了一步，与米娅拉开了距离。“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我我是不会认同你的做法的，我会和你一起完成所有的研究，在那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吧。”希波克拉底最终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她实在是没法违背自己的良心，但出于情况危机，她在这一次选择了妥协。
“......我明白了，那祝我们这一次合作愉快吧，希波克拉底小姐。”缄默了几秒钟之后，米娅朝着希波克拉底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脸上重新挂上了微笑，只是这抹微笑相比于从前的和熙，多了一分疏离与冷漠。“合作愉快。”希波克拉底紧紧握住了米娅的手，看着米娅身后培养皿内那三个名为“梅拉”“李斯特”“罗杰尔”的实验体陷入了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