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说《纵身而下》先行版(ps:还没写完的第一章)
多莉仰着脑袋看着教堂里的彩色玻璃,现在的时间正好是日出的六点钟,太阳的光从东南方升起,彩色玻璃反射的绮丽光辉,四射开来,一点点占据教堂里的灰。
主教是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慈爱妇人,多莉的姐姐曾经在教堂里面当做修女,多莉对这位主教有很好的的印象,因为她总愿意把昂贵的糖果用盘子装着,递到多莉身边,允许她拿走其中一颗。
“向伟大的深坑献上祈福。”
主教奶奶用厚重的嗓音念出了多莉听不懂的咒语。
而身边的母亲、父亲用左手抵着两眉的中央,重复道。
“向伟大的深坑献上祈福。”
多莉慌忙地学样,笨拙地模仿着父母的姿势,却没有念出咒语。年幼的她,不擅长去记这种拗口的单词,更别说是连成句了。
主教奶奶回过头,对坐在木椅子上的他们点了点头,大家都闭上了眼睛。
多莉自然是在大家都沉默地闭眼等待后的几秒,才闭上眼睛。
多莉只能听见主教奶奶那双靴子踩着地板发出的响声和不知道用什么在扫着大家的布衣的声音。
“多莉啊。”
她听见主教奶奶的声音,下意识睁开眼睛。
“奶奶……”
主教笑着,却不合时宜地挂着泪水。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撩开她额头旁的发丝,缓慢地给予她一个吻。
“愿深坑祝福这个孩子。”
她用手中的树叶,扫了扫多莉的衣服。
多莉又一次闭上眼睛,学着大家双手握拳。
“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临走时,多莉的父母站在教堂的门口,向主教奶奶鞠躬。
“我才是,一直被那个孩子帮助。”
主教奶奶微微低了低头,依旧挂着端庄的笑容。
多莉继承了姐姐好动的天性,几步跑到了教堂外面,她握着粗粗的石头栏杆,因为年龄还小,个子很矮,只能透过栏杆的缝隙看到外面的世界。
蔚蓝如海的天空中没有一片白云,张开翅膀的鸟成群地从远处飞过。多莉向下望,看见得是盘山而建的村落围成一个环状线,像是蘑菇一样的大树填满了整个巨坑的口子,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为了不让孩子们害怕这个深坑,教会做出了这个决定。种上参天树,堵住坑的入口。
这个工程消耗了近百年的时间,光是种植就已经足够困难,更别说保证它们可以正常地生长。
而百年的努力所收获的结果就是,像多莉这样的女孩,也可以在四、五岁的年龄无需考虑地向下望,去和这座深坑对望。
“奥丽莎!”
被叫了名字的奥丽莎站在原地,回过头去。
“你走那么快干嘛啊……”
追上来的人是她的搭档哈弗茨,今天是一起下坑的日子。
“我们再不快点,等会坑道就要排队了!每次都是你,说不用急不用急!”
“哎呀……”
哈弗茨自然是无法开口反驳,只好背着大大的背囊,继续跟在奥丽莎身后。
奥丽莎是个高挑的女生,比同龄的男生哈弗茨要高上两个头,在人群中很显眼。今年即将成年的她,马上就可以成为教会认证的猎人,到时候她就可以更自由地下到十五层之下,去猎杀更加值钱的猎物,这让她很兴奋。
家里生病的母亲,腿脚不方便的父亲,终于可以获得更好的生活了。
她握紧了左侧大腿上绑着的小刀,那是父亲之前用过的刀,上好的龙骨制成的刀片,彰显着猎人曾经的辉煌,龙骨是无价之宝,能得到的人自然时不会卖出去,都会做成这样一把小刀。别看它只有几厘米,但是要将那些庞大的猎物致死,这是最好的工具。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刺穿颅骨,破坏大脑。
“小奥丽莎又来了啊,好积极啊。”
身边成年的猎人们,开心地和她打着招呼。
为了不让孩子们害怕,教会种了树;为了让猎物们呆在深坑中,教会为猎人们建造了坑道,以供他们下到坑中,去到那特别的世界中,为居民们除暴安良。
等待坑道打开的都是些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能看见奥丽莎这样十七岁的女娃,简直像是在白天看见彩虹一样。
“成年了就可以跟着我们一起下地狱咯!”
奥丽莎一直不开口,只是跟着他们一块笑。哈弗茨在一旁像是不存在一样,根本没有人问候他。
“地狱。”
奥丽莎在坑道打开前,默念着这个拗口的单词。
十五层之下的世界,是不受控制的世界。
像是一道屏障一样的十五层,是一个巨大的平台,明明是垂直的深坑,在十五层却是一片平原。也许是因为阳光还可以射进来,十五层以上的猎物们,大多体型小、速度慢、爪牙不利。猎人们杀死它们就如踩死蚂蚁一样顺手,连奥丽莎这样的女孩也可以自由地探索。
在教会的猎人们下坑后,前五层慢慢变成了居民区,也就是多莉所居住的地方。
巨树丛林是第六层,第七层以后都是猎物们的活动区域。
在腰间上绑上所谓的安全绳索,奥丽莎沿着悬崖开始往下。哈弗茨吃力地跟在身后,奥丽莎身手矫捷得不像个女孩,用大叔们的话来说,她继承了奥丽莎家族优秀的猎人血统,是个好猎人。
奥丽莎抬头看着慢慢被树丛遮挡的天空,听见脚底下传来的渗人的低吼。她进入了猎人的世界,进入了深坑中。她深呼吸之后,看着哈弗茨。
“请饶恕我们所犯下之罪。”
两人同时默念后,松开紧扣在钢缆上的锁扣,快速地向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