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 双洁 HE】十九年02心念动
没看视频的快去，太撩拨人了！文字版很难描绘出那种感觉，而且很可能存在因人而异的理解偏差，所以你们一定要看视频正版亲自体会一下！（声嘶力竭）
群山中怎么会有这么一处险地？
无风的山洞里，漆黑一片的水潭上有缕缕波纹荡开。小青鸟行走在其中，清澈眼眸似有所感般偏头看去，隐约感觉到一种更为晦涩的波动在水底逐渐蔓延，于是行走时更沉静了几分，身上灵力无声无息提聚起来。
为着身上带着的东西，它并不打算主动激活这不知名的危险，尤其是自己神念在此处颇受限制，情况不明的时候。然而它有心平息，刚吃了亏的某人却不大乐意了——
“拦下他。”
一道意念送出，下一瞬，水潭中看似平常的石岛下一条形似长蛇的阴影暴起，张着狰狞大口就毫不客气地咬过来，恶臭和水腥气顺着扑了小青鸟一身，成功让它板了脸：臭死了！
小青鸟早有防备，故而突然遇袭也并不慌乱，甚至连原型也不曾化出，在空中灵巧地旋身躲过，身姿越发轻盈，直到这时小青鸟才看清楚这个丑货的全部模样。
龟身蛇尾，颈粗无鳞，背负石壳，浊黄眸子里只有疯狂——进化失败的假玄武？
这假玄武心有不甘，几次三番地探头来咬都被小青鸟轻而易举地避开，屡屡无功而返，只是随着它地暴躁咆哮，空气中弥漫的气味越发难闻，让小青鸟一刻都不想再忍受。
它才一落地便转身连退几步，眼里流光闪过，修长十指迅速交叉结印，一道符篆直直打在假玄武头上，却在两者碰撞开的下一秒就被击碎成星火，零零落落地落下，映在琉璃眸里。
假玄武一声嘶吼，气势更盛，似乎也在嗤笑这攻击的不痛不痒，正欲发动下一轮攻击，就见半空中有大阵旋转升起，灵火游走间勾勒出一根根丝弦的形迹，如蛛网般将假玄武围困在中心，无声无息绞向了脖颈——
不知何时，这洞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试探出这恶兽大概的实力，没给它反抗的机会，小青鸟已经竖起长剑，灵力借剑势直冲阵心，补足了最后一道阵纹：
“破！”
清朗喝声中，弦杀术随之而动，如绞豆腐一样轻而易举地绞下了这颗狰狞又总是散发难闻气味的头颅。
碎石和鲜血飞溅而出，小青鸟御剑而出，很是从容淡定地飞身离开了洞穴，心里想法却和落荒而逃无异：再不出来就真的要被熏晕在里面了，这四不像的假玄武好生邋遢！
它还在痛苦于自己过于灵敏的嗅觉，因此腹诽不止，暗处的人却感受不到这份悲愤心情，甚至还带着点欣赏地勾了勾唇角：虽然只会使蛮力，但一力降十会也未尝不可。小家伙这样的年纪能有如此实力——本来想借此吓唬吓唬的，倒是自己错估了。
独一无二的血脉的确罕见，更难得的是这小青鸟还长得好能力强性格有趣……魏无羡心里更痒痒了几分，越发想将这小鸟捉回自己家里养着了。
随着这笑容显露，他收敛的气息也跟着漏出一丝，成功被小青鸟精准捕捉到：“出来！”
无意掩饰，或者说本来就是故意让这小青鸟发现自己，魏无羡没有半点抗拒地走出，在对方如临大敌的目光中笑吟吟道：“还真是不留情，这东西我好歹养了百余年呢。”
虽然这么说，魏无羡脸上却显得极为随性洒脱，不见半点心疼模样，于是这话落在旁人耳朵里，可信度也跟着打了不止一个折扣。
我就说好好地赶路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假玄武来，明明讨厌鬼的威慑还在，原来就是他自己动得手脚！从造血池到养玄武——什么爱好！
然而转念一想，这人最近的兴趣是捉自己，小青鸟就更是不高兴了：这些丑东西也能和我相提并论？！
它越想越生气，语气也越发冷淡下来：“果然你之前都是假的……说什么找到同类要我留下，转头就来要我的命。”
想起男人抱着自己满眼期待的真挚模样，小青鸟就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话本诚不欺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幸好我没上当！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伪君子？
魏无羡十分淡定地听着小青鸟愤愤指责，直到最后一句才挑了眉，抬眼看向这理直气壮的小笨鸟：“你还委屈了。之前我真心相劝，你拒绝我还给我一翅膀糊晕了。”
他嗤笑一声，好像再一次看到那扇光华璀璨的羽翼扇过来，话中隐隐约约带了寒意，一边说一边不急不缓地走近，凌厉气势直逼得小青鸟不自觉向后退去：“现在我要拿回我的东西认真对付你……你又说我戏弄你。小青鸟，你是不是太不讲理了些？”
呃……越说小青鸟越是心虚，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干得好事，默默捏紧了剑柄：所以现在图穷匕见，是要动手了吗？打不过怎么办？早知道扇得更重点让他多晕一会儿了……
浑然不知这胆大包天的小鸟心里在遗憾什么，魏无羡还当小青鸟真的被他吓到才沉默不语，语气陡然和缓，甚至可以称得上在哄人了：“好了，你动手我找回场子，这次咱俩算是打了个平手。”
嗯？察觉到氛围的改变，小青鸟疑惑看他，就见魏无羡轻松道：“现在我们两个是你逃不过我的追捕，我拿不回阴铁。光打架斗法实在是在浪费时间精神，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这话像是还可以商量……小青鸟果然顺着魏无羡的话往下问：“你待如何？”
“这做事讲求一个因果。我抓你拿回阴铁，是事出有因牵扯着极大的利害关系。”魏无羡话音一转：“我们不妨坐下来坦诚以待，我可以告知你这其中厉害，而你要说清楚，你为什么要夺阴铁？”
说罢，魏无羡好整以暇地等着这小青鸟点头，料定它不会拒绝。事实是小青鸟也的确没有理由拒绝——打不过又跑不掉，能坐下来谈已经是上上策了！
见它同意，魏无羡笑得越发和煦了几分。
他这一番话中真真假假，但不想动手却并未骗人。即使阴铁被小青鸟藏着，魏无羡也并非真的完全没有法子。不过难得碰上这样一只小鸟，用那些手段未免太没意思了些。
想把鸟带回去养，打个笼子关着是最下等的做法。凡人养海东青时，尚且知道要以自己臂膀为其依靠，而非金架玉枝来锁。这个道理魏无羡自然不会不懂，要想真的抓住这小鸟，自然还是攻心为上。
于是一人一鸟达成短暂的共识，和平地找了一家客栈，点上酒菜，开始了你说三分我藏八分的“真诚交流”，远远地打眼一瞧，倒真有了几分知己好友对坐闲谈把酒言欢的和谐氛围。
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夜幕已深，魏无羡将初次喝酒醉得昏昏沉沉的小笨鸟扶回房间，见它软软叽喳着叫渴，无奈地倒了水塞过去，很是纵容：“喏，拿好了。”
说着又忍不住摇头：“真是个鬼精灵，东拉西扯没套到一句真话。”
谁料迷迷糊糊的小青鸟听着这话当即不让了，很是不服气地反驳：“你不讲真话的，我也不要讲。”
它醉眼中显出几分执拗的认真，成功逗笑了坏心眼的男人。魏无羡顺势坐下，含笑道：“醉了都要保持清醒吗？”
小青鸟费力点头，动作很有几分稚拙感，看得魏无羡越发心软，半叹半笑：“小笨鸟……”
小笨鸟？
小青鸟不解看他：说得是我？我哪里笨了？
这懵懵懂懂的模样实在招人疼，魏无羡也不能免俗地软了一颗凡心，轻轻捧住这张俊雅容颜，离得近了，也更能看清楚小青鸟的纯稚自然：“真可爱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靠近，小青鸟呆呆望着他，浑然不觉自己在被人占便宜。两张同样出色的面容越来越近，眼见着魏无羡就能亲到那丰润的唇——原型瞧着硬得很，化成人形看着又这么柔软。
自认心硬情冷的男人微微屏息，在心头的鼓噪中满是期待地迎上，却见小青鸟终于支不住自己晕晕沉沉的头，与魏无羡相错而过，歪倒在他肩上，平缓湿润的吐息洒在脖颈上，好像将自己全无防备地交付，依赖满满。
这是醉得完全睡沉了？
错过一个吻，魏无羡也不见有多失落，笑容甚是宠溺，脸上再不见平日的半分戾意。他低头看着这小笨鸟，轻柔道：“不着急，总会搞明白你要做什么的。”
我有得是时间和耐心。
他想着，稳稳抱了小青鸟去床上，细致地盖上被子掖好被角，俯身看着那纤长眼睫轻微颤抖，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忽地勾了笑：小笨鸟……
背影重叠的那一瞬间，烛火摇曳，心也摇曳。
半晌后，随着男人气息远去消失，看似熟睡的小青鸟忽然睁了眼，默默坐起身，循着本能将自己团了起来，忍不住回想起方才。
“真可爱啊……”
男人轻声的感叹，近在咫尺的气息，交错而过的吻……
小青鸟不自在地捂住自己通红的耳朵，羞赧地一头钻了回去蜷缩成小小一包，瓮声瓮气地抱怨，哪怕再是心烦意乱声音却依然柔软：“臭流氓！”
屋里人羞恼难辨地在被子里蒙头纠结，屋外人默默守着，闻言侧头莞尔，笑容甚是包容。
“不过他今日虽是一直在逗我，但那几句……”
回忆迅速闪现而过，最终定格在男人其中一句：“你既为上古后裔，那在觉醒之初便应传承了当年诸神之战的记忆。”
“阴铁作为至邪之物，一旦它被集齐放出，人间与方外之界都会遭逢灭顶之灾。”
好容易从那羞人情境中冷静下来，小青鸟想起魏无羡当时的凝重不似作假的姿态，心头莫名一沉：传承记忆……为何我没有呢？
它双膝并起，失落地靠在上面，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不仅没有，也从不曾听闻这种事……
疑惑如投石入水，石子沉底，涟漪散开，看似毫无痕迹，却到底在心里多了一份重量。
此日之后，小青鸟的生活骤然热闹起来。
它作为天生神物，以往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个，哪怕下了山看到这人间烟火，也并不是很懂，和那些热闹总是不能完全共情。
隔阂虚无缥缈，又无处不在，反而更显寥落。但瞧着冷情的男人却以一种不容抗拒地姿态牵起了小青鸟的手，耐心教它从门内走到了门外。
轻松自如地谈笑，形形色色的长街风物；满湖莲花中的一叶小舟，唇齿间莲子清甜留香；山野间的鸟飞虫鸣，兔子放在掌心的绵软温热……
每一件事，魏无羡都在身边陪伴，那双桃花眸子始终注视着它，纵容它大胆尝试所有的陌生事物，再不见开始的疏离威胁，竟也让小青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性子也越发活泼。
反正现在讨厌鬼跟着我也回不去……
念头一闪而过，像是有意甩掉那几分沉重，小青鸟脚步又快了几分，仗着身法无双在人群中灵巧穿梭，看得魏无羡哭笑不得：“小心点儿！”
杂耍艺人光着膀子灵巧挥舞着火棒，在众人的惊叹中出了满身的汗。小青鸟跟着其他人一起好奇看去，在惊险处也差点叫出声，十足地沉浸其中。
还是只小鸟呢……
魏无羡越发喜爱它这样无忧无虑的快活自在，见杂耍结束小青鸟还在恋恋不舍的回味，打趣般问道：“小笨鸟，人世繁华是不是很喜欢啊？”
烟花在天际一朵朵炸开，五彩斑斓的光芒里，魏无羡清楚听到小青鸟毫不扭捏地坦然承认：“喜欢。”
于是他也如少年一般放松地笑起来，直笑得见牙不见眼，温柔中又带了几分傻气。笑过之后，他指间光芒微闪，没待拒绝，小青鸟腕上就多了一串似珠似玉的手饰。
它动了动手，腕上乍然沉甸甸地坠着东西，让小青鸟有些不自在，又难免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好奇怪。
“跟我来。”
魏无羡自然地牵起小青鸟的手，从鼎沸人声中悄然而退。天与水之间，静与动之中，在长河中央落下的不止天际圆月，还有两人交握的手和璀璨长明的星海。
“星星……”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不再是他二人一触即碎的倒影，而是随夜风温柔闪烁的星子。小青鸟恍惚间好似自己做了一场徜徉于银河的梦，抬头是天，低眸是星，握着的是太阳，却睡在月亮怀里。
它近乎新奇地看着这一场真实又虚幻的迷离之境，唇角笑意流泻而出，如晴光映雪，清冷又温柔。
魏无羡宠溺地由着小青鸟沉浸其中，琉璃眸底光华烁烁，直到感觉掌心交握的另一只手温度渐凉才捞着从河里出来，满河的星子也跟着他们的离开消退无踪，河面上重新恢复了平静。
它举起手看了又看，珠串上微光流转，像有无数星子微缩其中，煞是漂亮。明明方才还觉得别扭，小青鸟这时候再看却觉得自己非但没有被束缚，反而得到了自由——
“送给我的小笨鸟初入人世的第一份礼物。”
礼物……
小青鸟望进这个“讨厌鬼”弯起的桃花眸里，再一次看到了那份期待和认真。短暂地怔愣后，它微微启口，声音清脆，尾音又裹着丝缕的甜：
“什么你的……我不叫小笨鸟，我叫蓝湛。”
于是男人笑得更开怀了些：“万花谷，魏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