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病娇/斥罪】无罪
“沉默无罪。”
根据第三小节第五条，违反盗窃罪……”
斥罪还在宣读着法典上的内容，但博士已经举起了双手。
“斥罪小姐……”
斥罪连敲三下法槌，面色瞬间凝固起来。
“博士，请把手放下。法庭也是战场，在判决未正式下达之前，不应放弃任何机会，更不应该投降。”
博士并未听从对方的劝告，仍执意按下了弃权键。
“……我认罪。”
听到这句话，反倒是站在原告席上的刻俄柏欢呼雀跃起来。
因为博士在这次模拟法庭败诉，此前欠自己的四块蜜饼如今要加倍补偿，何尝不是快乐的事情？
他只是笑了笑，在喧闹下默默离开现场。
……
由罗德岛后勤部发起，法律顾问斥罪举办的模拟法庭活动已历时一年有余，尽管初期相当一部分干员在面对法律——这一烦琐而高深的事物时表示了难堪，从而出现了无人问津的情况。
但在博士的带头参与下，干员们参加普法活动的积极性与日俱增。
有趣的是，不论是滥杀无辜的杀人犯，亦或是偷盗财物的小偷，在这里，博士不再是博士，他可能是各种身份的“罪人”。
到后来，年还为这个活动拍摄了一系列影片。
虽说初衷是好的，但当博士亲自看了那些影片后……
“博士三天三夜没睡哩！”
“博士他……不会有事吧？”
“一定是我的影片太精彩了，以至于博士夜不能寐，足足看了三天三夜。”
众口难调，也许在博士眼里，那些影片其实还不错？
这似乎也成了一个永远的谜。
……
子夜时分，后勤部的灯光还亮着。
博士打了个哈欠，疲惫的手指将那本厚厚的法典翻向新的一页。
为了下一次活动的顺利进行，他必须提前做好充足准备。
斥罪走了过来，将一杯热咖啡放在他的桌上。
“谢谢。”
博士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看着那双充满困意的眼睛，她不觉间轻叹一气。
“有什么心事吗？斥罪小姐。”
“不，我只是在想，一直让您来担任被告的话……可能对您的心理健康有影响，如果担当原告的话，可能会好上许多。”
博士听后摇了摇头。
“不，斥罪小姐，您恐怕误会了我的意思。您希望为罗德岛的每一位干员提供必要的法律帮助，以便在遇到特殊情况能够及时应对，这很好。但那些孩子……应该算是……他们很长时间都属于法律的弱势群体，遭受过别有用心之来自法律上的欺压，对于法律……就像活动刚开始那样……充满恐惧与迷茫。”
“在他们的第一印象里，所谓律法，往往不是维护正义的工具，而是当权者欺凌弱者的武器罢了。这也意味着，他们往往是处于同我相同的位置。让干员们担任原告……在我看来，是他们敢于使用法律武器维护自身权益的表现。这不也是，您的初衷，对吗？”
所言极是，几乎和斥罪的想法如出一辙。
回想这一年多来，从沉默寡言的叙拉古城邦法官到正直的法律工作者，在这复杂的身份转变之中，博士提供了很大一部分帮助，也正因此，斥罪才得以从过去的迷茫中走出，继而坚定地践行曾经的信条。
“我的心理状态……还不错，您大可以放心去编写剧本，如果能为干员们提供帮助……”
“……哪怕是真的要献出生命，我也心甘情愿。”
他将法典放到了自己的手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出了办公室。
……
“啊……”
斥罪脱下了手套，用冰冷的手掌抚摸着胸口。
又是那股熟悉的燥热，可能……是过于紧张？
可……已经不止一次在面对他的时候感觉到紧张了。
她哪也不想去，抱着那本法典胡思乱想了一夜。
成百上千条律令也不会告诉自己，得到所求物的最为理想之策。
………
随着法槌落下，法庭内顿时肃静起来。
“那么，原告胜诉。”
看到干员们的笑脸，他心情舒畅了许多。
斥罪缓缓走来，迅速将一张纸条放在桌上便匆匆离开了。
博士打开纸条，对方用十分工整的字迹写了短短一句话。
“博士，可以到我办公室一趟吗，我遇到了一些麻烦。”
虽有犹疑，但出于顾虑，他还是敲了敲门。
门内并无回音，倒有些许令人不安的静谧。
“斥罪小姐，有什么事麻烦我吗？”
几分钟后，他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却意外撞在了斥罪的胸口上。
“抱——”
话音未落，对方的手便已紧紧抱住了自己。
“您也是这样想的，对吗？”
事实上，博士此刻的想法，斥罪并不在意，无论对方怎样挣扎，依旧把他的头死死按在胸口上。
“我知道，擅作主张是不被法律所容允的。但是，但是……我已经……”
“……顾不上那些了。”
理性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明知道这样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可是，如果不尝试一次，又怎会知道？
就一次，对，就一次。
“斥罪——”
刚刚得以松口气的博士还没有从惊恐中恢复过来，就被一条胶带粘住了嘴巴。
博士迅速向门外跑去，可一柄铁锤随即落在了自己脚下，把自己吓得半死。
他两腿顿时瘫倒在地，看着一步步向靠近的斥罪，自责，质疑，恐惧？不，都算不上，又或者，都是。
他不明白斥罪究竟遭遇了什么，以至于作出这番举动。
而自己则更是颜面尽失，当场尿了裤子。
可眼下这般局面，颜面又算得了什么？
即便那双新换的筒袜已被浸湿，她依旧朝着自己的方向挪动着身体。
口腔被那柔软的舌头紧紧缠着，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挣脱却又毫无气力，如今，谁才是罪犯？
思绪在彼此的脑海中迅速交互，当明白一切时，那双手却已搭在光滑的肌肤上，久久不愿挪去。
紧紧相拥，愧疚难消，今后的每一次都是如此。
看着那双手，温暖而又污秽不堪。
他沉默了三个月，接着是无限期的沉默。
………
十一月二十四日，中雨。
叙拉古的雨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街道两侧行人寥寥，路上车辆走走停停，坑中积水涟漪阵阵。
他所见的，大都是一副忧郁面孔，低垂头颅，两眼无光，双唇紧闭，像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死尸一般。
种种神情，与那段时间的自己无甚区别，反倒有几分神似。
可惊讶之余，却忘了脚下。
水花溅落，污秽随即附着于衣。
博士只得停下脚步，俯身卷起那已沾满泥水的裤腿。
起身欲离，一枚浸泡在水坑中的弹壳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博士本想试着伸手拾起那枚弹壳，但被斥罪迅速抓住了腕部，朝着自己微微摇头。
“请克制住那份好奇心。也许在您右手边的巷子里，刚刚发生过一次火并，留下弹壳不过是为了给前来收尸的同伙一个记号罢了。但大多数时候，这些人也都是有去无回。”
“只需要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就可以了，除此之外，………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博士没有反驳，与斥罪继续朝着预定的方向走去。
他亲自走过那片灰色地带，他已心领神会。
物欲，肉欲……种种，都不过是为达目的的催化剂罢了。
他坚信自己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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