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话：关于离婚

~亮介的父亲视角~ ──和彦急忙赶往警察署。 今天工作到很晚，但还是勉强赶了过来。 「没、没想到……是真的……」 把车停在警察署的停车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进警察署。不可能有人会在警察署吵闹，警察署内一片寂静。 在这种情况下，和彦恢复了冷静，深深地叹了口气，并走向了前台。 「那，那个，我想见川岛先生……他在吗？」 「请稍等」 接待处的女性处理的很干脆。 但是和彦没有时间在意女性顺利的工作状态。 和女儿们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 看上去平静的只有表面而已。 年轻的时候在工作上大失败的时候，都没有像这样动摇过。 「亮，亮介……」 久违地叫了儿子的名字。 从女儿枫那里听说了事情的经过。 好像有新闻报道，差点被亮介施暴的女性以欺诈嫌疑被逮捕了。 为了确认事实，我立刻打电话到警察署，对方让我去找一个叫川岛的男人，所以我就照做了。 「您是山本亮介的父亲吧?」 「……欸，啊啊。」 被称为事件负责人川岛的中年男性不到5分钟就出现并说明了情况。 『山本亮介的父亲。』 虽然被这么一问，但没能明确地回答。 这一年，我一次都没有做过像父亲该做的事。但是，警察并没有注意到和彦的想法，便开始讲述事件的全貌。 「经过调查，受害的包括您儿子在内总共有六人。 您儿子山本亮介好像是第一个人……第二个人以后为了不被警察怀疑，好像直接和受害者的父母进行了交流。」 「……是、是……吗……」 「他们真的很狡猾。如果用同样的手段报警的话，这样我们也会注意到。好像是为了不变成这样威胁了受害者家属。」 「什、为什么他们要这么残忍?」 「恕我冒昧，您儿子的案子进行地很顺利，但似乎让他们尝到了甜头，那时对他们来说得到了超出了比预想还多的和解金。」 「……对不起。」 是想说我不好吗? 不，不过，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大，答应了要价的和解也是事实。 一问才知道，二胎以后的父母不愿意警察介入，干脆交了钱和解……我理解了那对父母的心情。 如果能用钱解决，那再好不过了。因为这是为了儿子，如果还有别的孩子，就算花钱也要保护他。 「……话说回来，亮介君真是有一对好父母啊。」 「欸?」 人品很好的男警官眼神温柔地说。 (刚才那句话难道不是想拐弯抹角地指责我吗……?──话说回来，真是个好父亲?我吗?) 和彦毫无头绪……很遗憾，我绝对不是能被亮介称为好父亲的人。 「刚才，夫人哭着感谢我，她那发自内心地相信儿子的样子，让我很感动。」 「是妻子……吗……」 自从亮介的事情发生后，妻子凛花几乎不再开口说话了。对一直纵容犯罪的儿子的样子感到厌烦。 但没想到妻子真的是对的……最近还因为亮介的事骂了她一顿呢…… 「夫人，她一直哭着高兴呢?因为夫人是那个样子，所以你也相信你儿子吧?」（译：笑） 「欸，啊啊……是的。」 我撒了最差劲的谎。 为了逃避罪恶的可耻谎言……因为我不想被这个警察瞧不起，所以才说了这么肤浅的谎言。 从心底瞧不起相信儿子的妻子，在家里夫妻关系冷淡……羞愧得说不出话来。原本以为是正确的行为，现在却感到无比愧疚。 和被查明是冤案的亮介不同，我对按照自己的意志珍惜的儿子，反复做出了蔑视的发言和行动。 对袒护了他的妻子也同样对待了。 已经没有任何夫妻之间的爱情了。 毫无疑问是冤案。 错的是自己，对的是亮介和妻子。 一旦被查明是冤案，评价就会被推翻。 由此可见，无论受到多么严厉的指责也绝不认罪的儿子是有多么坚强的意志力。 而一直守护着亮介的妻子也很厉害。 和对素不相识的警察都不敢说实话的我，就轻易逃走的程度完全不同。 「那家伙……一直在战斗。」 已经非常值得尊敬了。如果自己站在相反的立场，肯定会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吧。 和彦脸色铁青地这么想着。 「那么，妻子在哪里?」 「啊啊，在那里说话。」 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凛花正在和女警察说话。大概是知道亮介是无辜的才放心吧，好久没看到妻子那样笑了。 ──是的，和彦并不知道。 只是在自己面前不笑，在儿子面前却经常笑的事实。 连这种事和彦都不知道。 「凛、凛花」 「……是你啊」 「一起……回去吗？」 「……是啊。 我也有话要说。」 ──就这样，久违地和妻子两个人坐上了车。 自从亮介发生那件事后，差不多有一年了。 我在两个警察的注视下发动了车子。 「…………」 「…………」 开车的时候心情也很沉重。 「对不起……至今为止的事。」 「没什么关系吧。」 （译：原文“別に良いわ”这里翻成这样比较好？这样可以看出对他的道歉并不关心） (没关系吗──没想到会被原谅。今后努力挽回吧) ──但是，很快就发现这个想法太天真了。正常来说应该明白的……积极看待的话并不是好事。 （译：表达这件事往好的方向想可不是一件好事） 「渚沙已经15岁了吧。」 「啊，是啊。」 「在那孩子大学毕业之前，我们夫妻在一起吧。」 「……什！？你是、什么意思！？」 握着方向盘的手在颤抖。 虽然这是驾驶中不应该发生的现象，但还是受到了如此大的冲击。 「这是什么意思，不说你也知道吧?」 「……」 ──离婚。 不说我也真的明白……但是说不出口……我不能承认这一点。 「但是，亮介的清白也证明了，我们可以重新来过——」 「不行，我不可能。刚才的对话更让我下定决心了。我绝对不可能和你重新来过。」 「……!」 ──说话太夸张了，我不由得露出愤怒。 「如果我包庇亮介的话，就会被认为是在公司包庇罪犯的父亲!为了不被那样认为，这也是必要的!虽然实际上遭到了白眼，但通过对亮介采取严厉的应对，所以总算得到了员工的支持! ?」 「冷静点，大吼大叫也解决不了问题吧?你能不能不要把亮介当成犯罪者看待?这让我非常地不爽。」 「……啊……啊……对不起。」 乱了阵脚……真不好意思。 也对不起亮介。 但是，尽管如此，妻子还是很冷静。 她既没有动摇，也没有怒斥，而是像开导我一样对我说话。 果然和我这种人无法对比……我再次意识到她有一颗坚强的心。我在妻子的劝诫下恢复了平静，继续说下去。 「如果让员工不满的话，亮介的事情可能会被媒体曝光，公司的经营就无法顺利进行了，那样的话就不能养活家人了吧？」 「…………那样不是很好吗?」 「什么?」 「生活艰苦一点也没关系。如果你能保护好亮介的话……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过着【真正艰苦的生活】吧。」 「……啊。」 是吗……即使我和女儿们不痛苦，对妻子和亮介来说，和地狱的生活没有区别……事到如今，我才意识到。 妻子继续说着。 「而且，如果你和我一起保护亮介的话，女儿们应该也会相信亮介的，但是你却比谁都指责亮介。那些孩子也因此改变了——你不相信重要的儿子，而是选择了自己的地位和金钱。」 「……那、那是……」 「我在公司也是如坐针毡……现在也是这样——但是，比起在公司的立场，亮介更重要。」 「…………」 我无言以对。 确实，即使和员工的关变差，忍耐一下就好了。而且虽说是大公司，但也不是有名的大企业，所以即使被媒体报道了，应该也不会引起社会的关注……破产的可能性非常低。 一知道亮介是无辜的，就发现了各种各样的事。不管我怎么掩饰，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拘泥于自己在公司的立场的没出息的父亲。 尽管在清白没有确定的情况下，即使受到周围人的蔑视也一直保护着亮介的凛花是多么了不起啊。 即使提出离婚，我也无话可说。 「……怎样都不会改变心意吗？」 「是啊，两个人就这样待着也很麻烦。」 「……是吗。」 我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垂着头。 妻子凛花身高140厘米，身材娇小。这么小的女人到底承受了多大的负担? 对于妻子来说，离婚这个沉重的字眼实在是太有资格说了。 相反，我没有说服她的资格……上中学的女儿大学毕业的同时，我就失去了妻子。 （译：这就是母爱，140母亲的身躯堪比神明） ──而且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亮介，可是到处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我很担心，明明很晚了还在哪里呢……明明以前都没注意过。 「我去隔壁的中里家。」 「……亮介，莫非是中里家?」 「事到如今你还在说什么?我以前也经常在那边吃晚饭哦。」 「是、是吗?」 妻子惊讶地说。 关系非但没有改善，每次我一开口，我们的关系就会变得别扭起来。 「但是，今天还有亮介的庆祝……我虽然会回来，但我想亮介会住在那边。」 「要，要住女孩子家吗！ ？ 」 「事情不会变成你想的那样的。 只是我觉得如果是和麻衣的话，那种关系也可以。 因为她是直到最后都相信亮介的温柔的女孩。」 （译：来自母亲的认可） 说着妻子就出去了。 对是否真的会回来感到非常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