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翻《Angels of Darkness》黑暗天使1

黑暗天使军团建立在自帝国诞生伊始，为他们之敌人所恐惧，为他们护佑之人所敬畏。他们在战斗中顽强而无情，在履行职责时永远保持警惕和热情，黑暗天使是帝皇最忠实的仆人之一。然而，情况并非总是如此。一万年来，黑暗天使们一直隐藏着一个邪恶的秘密，一个如此可怕和可耻的行为，它威胁着黑暗天使们最珍视的一切，并可能给他们带来永恒的诅咒.ʹ

——审判官巴斯塔莱克

 

阿斯特兰的故事

第一部分

 

随着身后穿梭机引擎的轰鸣声逐渐消失，阿斯特兰站在着陆停机坪上，望着面前华丽的大门。它们由黑色金属锻造而成，并带有剑翼的设计，每一对互为镜像。

在那漆黑洞穴般的房间里，他看到了十个身披厚厚的白色长袍的巨人。他们站在阴暗处，周围是高大的蜡烛，在房间的墙壁上投下一圈圈的火焰。

每个人都拄着一把双手剑，从面部一直到胸口笔直地竖在身前，锋利的剑刃在飘忽不定的光线下闪闪发光。红色的光芒闪烁在巨大坟墓的墙壁和天花板上装饰的数千个头骨上，在没有眼睛的眼眶中闪闪发光，在没有嘴唇的微笑中闪闪发光。许多是人类，但大多数不是:混合了微妙的、拉长的五官; 残忍的、长着水桶下巴的异形;没有眼睛的怪物;长角、扭曲的生物和许多其他扭曲、非人的眼睛俯视着聚集在一起的黑暗天使。

 

一声清脆的钟声使聚集在一起的卫兵立正。阿斯特兰前面的大门向内打开他向前走了几步，又一次叮当作响的钟声淹没了液压系统的嘶嘶声和吱吱作响古老铰链。他穿着厚重的黑色动力盔甲，没有戴头盔，仍然比集结起来的星际战士们高出几厘米。黑色的眼睛从浓密的眉毛下平静地打量着聚集在一起的战士们，烛光反射在他剃光的头上。他回头看了看在穿梭机上陪伴他的星际战士，那个被称为“牧师波瑞阿斯兄弟”的人。他也穿着厚重的白色长袍，但与仪仗队不同的是，波瑞阿斯仍然全副武装。他的脸被一顶做成骷髅头形状的头盔遮住了，上面装饰着褪色的镀金。头盔上死气沉沉的目镜毫无感情地注视着他。

“我没想到会有仪队，”阿斯特兰说，看了看站在他周围一动不动的黑暗天使们。

“你就不该这么想，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向我致敬，而不是你”波瑞阿斯平静地回答，他的语气因装甲的发声装置而略有失真。然后他提高了声音对房间里的其他人讲话。“列队护送!”

五名星际战士转过身来，在阿斯特兰前面站定位置，其他人则跟在这对新到的人后面。

在波瑞阿斯的另一个命令下，他们开始缓慢前进。阿斯特兰感到波瑞阿斯从后面推了他一下，他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了。他们走出大厅，走进一条宽阔而低矮的走廊，走廊上的石板上刻着名字，阿斯特兰隐约感到自己认出了它。

 

“我们刚刚通过了悼念之门，不是吗?”他问波瑞阿斯，他没有回答。“我敢肯定。这一切似乎都很熟悉。接待大厅过去挂着那些领主在战争中牺牲了的卡利班家族的旗帜”

“过去可能是的，但现在没有了” 波瑞阿斯承认道。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我从运输船上看到，这不是卡利班，这是某种形式的空间站”阿斯特兰说。“悼念之门是用来进入城堡地下墓穴的。那是一个为亡者准备的地方”

“没错”波瑞阿斯说。

随着黑暗天使们带着阿斯特兰越来越深入那个令人不安的地方，阿斯特兰默默地继续前行感到不安和困惑。他们的旅程是由燃烧着无烟火焰的火把照亮的，这些火把沿着墙壁每隔一段距离就放在烛台上。其他的走廊左右分叉，阿斯特兰从记忆中知道他们正在穿过卡利班古代统治者的坟墓。然而，他无法把他刚到这里时看到的景象与他的记忆协调起来。他在一个漂浮在太空中的装甲堡垒上——他看到了许多建在他认为是巨大的小行星上的塔楼和炮台。

他们时而左转，时而右转，在迷宫般的隧道中穿梭，周围都是写着在英勇战斗中牺牲的黑暗天使名字的石板。他们似乎永远向深处走去。脚下的尘土很厚，多年来，也许几十年或几百年都没有受到干扰。

嵌在墙上的小壁龛里保存着过去的遗迹——装饰华丽的垫肩、一把残破的动力剑柄和半把剑刃、雕刻的头骨、褪色的护手，正面是玻璃的藏骨室，里面展示着那些在战斗中倒下的人的尸骨，下面的一块牌匾宣告着他们生前的身份。他感到有阵阵冷风从旁边的房间吹到脸上，偶尔还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叹息，或是铁链的叮当声，所有这些都给地窖增添了可怕的气氛，但这并不能缓解阿斯特兰不安的心情。

在一个特殊的路口右转时，一个细微的移动引起了阿斯特兰的注意，他瞥了一眼左边。在黑暗中，他看见一个矮小的人，不到他的腰高，几乎藏在黑暗中。它不过是一件小袍子，但当这个奇怪的家伙注视着阿斯特兰时，黑色兜帽深处的两只眼睛闪着冰冷的蓝光。就像他突然发现它一样，黑暗中的守望者消失在阴影中，然后离开了。

当他们继续向坟墓深处行进时，阿斯特兰的越来越困惑。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他们停下来了。其他的黑暗天使转过身，从他们进来的地方鱼贯而出，把他和波瑞阿斯留在一个大约二十米宽的圆形房间里，房间的周围排列着没有窗户的铁门。除了一扇外，所有的门都关上了，波瑞阿斯用手指着阿斯特兰。

阿斯特兰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大步走进前面的房间。他一进去就突然停了下来，被里面的情景惊呆了。

 

房间不大，只有五米见方，靠远处角落里的一个火盆照明。房间的中央是一块石板，石板上有铁环，铁环上挂着沉重的铁链，另一边有一排架子，架子上堆放着各种各样的金属器具，这些工具在炽热的煤火中发出威胁的光芒。还有两个穿着长袍的星际战士在等着他们，他们的脸被沉重的兜帽遮住了，他们的手被镶满钉子的金属护腕遮住了。当一个人向前迈一步时，阿斯特兰瞥见兜帽下的白骨。

阿斯特兰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他转过身来，看到波瑞阿斯已经走了进来。牧师取下骷髅头头盔，夹在腋下。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冷冷地看着阿斯特兰，就像骷髅头盔的冷淡表情一样。和阿斯特兰一样，他的头也剃光了，还留下了淡淡的伤疤。

他的左脸颊上刺着一把带翼的剑，这是黑暗天使的象征，他的前额上还刺着服役钉。

“你被指控为背叛帝皇和莱昂*艾尔’庄森的叛徒，而我，作为黑暗天使战团的审讯牧师，在这里负责你的拯救”波瑞阿斯吟诵道。阿斯特兰听了这个男人过于忧郁的语气，发出刺耳的笑声，声音在光秃秃的石墙上回响。

“你是我的救星吗?”“阿斯特兰喝道。“你有什么权利评判我?”

“忏悔你过去的罪恶，承认你受卢瑟影响的错误，你的救赎将很快到来”波瑞阿斯无视阿斯特兰的轻蔑说道。

“如果我要不呢?”阿斯特兰问道。

“那么你的救赎将是漫长而艰难的”波瑞阿斯回答，毫不掩饰地看了一眼架子上的刀片、钳子和烙印。

“难道你们已经忘记了黑暗天使的荣耀，沦落为野蛮的拷问者了吗?”阿斯特兰吐了口唾沫。“黑暗天使是战士，闪耀的战斗骑士。然而，你却躲在阴影里，背叛自己。”

“汝忏其行否?”波瑞阿斯又问了一遍。他的表情专注，声音中带着愤怒。

“我没有做错什么”阿斯特兰回答。“我拒绝回答你的指控，我拒绝承认你有这样指控我的权利。”

“很好，那么我们将努力减轻你的灵魂负担”波瑞阿斯说，他又看了一眼他的刑具。“如果你不愿意忏悔，不愿迅速死去，那么我们就必须用痛苦和不幸从你的灵魂中驱除罪恶。选择权在你。”

“你们当中没有人能减轻我肩上的重担，”阿斯特兰说。“在这个房间里谁也不许动我一根毫毛。”

“这不过是你最近一次的判断失误。”波瑞阿斯冷酷的笑了，向另一个黑暗天使做了个手势。

“智库萨缪尔兄弟会纠正你的。”

这位星际战士拉开兜帽，露出一张黝黑、饱经风霜的脸。在他的右眼上方纹着带翅膀的剑的符号，剑柄是一只怒视的眼睛的形状。他的头也被剃光了，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和烙印。萨缪尔的眼睛动了动，过了一会儿阿斯特兰才意识到那是灵能力量的微小火花。

阿斯特兰朝波瑞阿斯走了一步，举起拳头准备攻击。

“奥法之力!”萨缪尔高喊。蓝色的闪电从灵能者的指尖迸出，正中阿斯特兰的胸膛，把他甩到房间的另一头，撞向墙壁。古老的石头在撞击下碎裂，阿斯特兰痛苦地做了个鬼脸。蓝色的火花在他的盔甲上跳动了几下，他挣扎着站了起来。

“你叫我叛徒，你把一个术士带进了自己的队伍!”阿斯特兰咬紧牙关咆哮着，厌恶地盯着波瑞阿斯。

“安静些!” 萨缪尔咆哮着，他的声音刺进了阿斯特兰的大脑，敲打着他的感官，就像灵能闪电敲打着他的身体一样。他只抵抗了一小会儿，就觉得四肢的力量都耗尽了，他瘫倒在盔甲里，盔甲的伺服器发出呜呜声，让他直立起来。

“睡吧!” 萨缪尔再次施展了他的意志，这一次阿斯特兰的抵抗更强了，他抑制住了闭上眼睛的冲动。他的目光与智库的目光相遇，在那一刻，灵能者的全部力量被释放了出来。

阿斯特兰感到自己的思想被扭曲成一个漩涡，他的视线旋转着，一声咆哮充满了他的耳朵。他拼命想挣脱萨缪尔炽热的目光，但动弹不得。他的注意力被锁定了，他感到自己的意志正在流失，被灵能者眼中燃烧的火焰吞噬。

“睡吧……”萨缪尔重复了一遍，阿斯特兰失去了知觉。

 

当阿斯特兰醒来时，毫不惊讶地发现自己被锁在审讯台上。看着捆住他的腿和胳膊的粗铁环，他立刻明白，即使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他也不大可能挣断铁环。他被脱去了盔甲，一丝不挂地躺在石桌上。他绷紧的肌肉上布满了数十道手术疤痕，这些疤痕是他转变成一名星际战士的经历。在他的胸部和腹部，第二层皮肤泛着暗黑的光泽，有一些地方为了连接电线和电缆的钢制配件出现破损，这让他在武装战斗时可以与他的动力装甲互动。现在，金属接口和电路都处于休眠状态，刺穿他身体的地方感到寒冷。

阿斯特兰环顾了一下房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他不知道折磨他的人还要多久才会来。这无关紧要，他很清楚，无论他们胆敢给他带来什么痛苦，他都能把它挡在外面。痛苦是一个弱点，而作为黑暗天使的星际战士，他没有弱点。当他躺在那里等待的时候，他提醒自己，他在战斗中受了很多伤，但他仍然继续战斗。即使现在，他被囚禁在那些抛弃了他留给他们遗产的人的监狱里，他仍将继续战斗。

其他人警告过他，说黑暗天使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他们现在被怀疑和秘密所统治，但他并没有真正相信他们。

如果他意识到他们的意图，他绝不会在塔尔西斯向他们投降。

他在持续的混乱状态中度过了最后几周。首先，黑暗天使袭击了他指挥的世界，迫使他反击。在经历了相当多的流血冲突后，阿斯特兰不顾部下的反对，终于放弃了抵抗，允许袭击者进入他的地堡。

他见到的第一批星际战士似乎非常谨慎，而且很困惑。很快，他们被召回，换成了牧师波瑞阿斯，他的两侧是身穿白色终结者重型装甲的星际战士。他们非传统的制服形式以及骨头和羽毛的野蛮装饰只是增加了阿斯特兰的困惑，正如波瑞阿斯用来描述它们的术语——死亡之翼。当他们用厚厚的钛合金链铐住他的手，令他即使穿着盔甲也无法挣断铁链时，他出于无知，并没有反抗。一艘同样是死翼颜色的武装炮艇，直接降落在他的指挥中心外，当他匆忙登上飞机时，他没有看到任何其他星际战士的迹象。

从那时起，他就被完全隔离。当他被从武装炮艇转移到“黑暗天使”号船上的牢房时，他被一个黑色的麻袋罩住，嘴巴被粗绳堵住。除了波瑞阿斯自我介绍并给他送来食物和水之外，他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过。阿斯特兰不确定这趟旅程花了多长时间，至少有几个星期，直到波瑞阿斯带着兜帽和口罩回来，穿梭机把他带到隐秘的停机坪。

现在他要被那些诬陷他的人折磨。他知道，由于他们的无知，他们认为他是一个叛徒，他们以自己迷信的方式相信他们是在拯救他的灵魂。这是对他珍视的一切的嘲弄，对黑暗天使曾经代表银河系的一切的嘲弄。阿斯特兰的怒火越烧越旺，他决定让他们看看自己的错误，向他们表明，他们在帝皇的眼里已经堕落到什么程度了。

在等待的时候，阿斯特兰让自己进入恍惚状态，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就像他被训练的那样，他把自己从自己的身体中分离出来，让植入大脑底部的强直神经节点控制他的精神功能。在半睡眠状态下，他仍然对周围的环境保持警觉，对任何威胁保持警惕，但他的大脑也会自我休息，将神经信号从休眠区域转移到仍然清醒的区域。

在他的梦幻状态中，他的感知转移了焦点，因此在几分钟内，房间变得明亮而充满色彩，然后随着他的意识通过大脑的不同脑叶转移，变得单调而灰暗。声音来了又去，回忆涌进他的脑海，然后又消失了，他觉得自己好像漂浮在空中，周围的空气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通过这一切，他内心的眼睛注视着大门，等待着狱卒的归来。

 

阿斯特兰意识到已经过了相当长的时间，也许是几个小时，他慢慢地恢复了完全的意识。他增强了的听力听到了屋外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正是这个刺激了他的潜意识，迫使他从恍惚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沉重的钥匙哗啦一响，锁哐啷一声转动起来，门开了。波瑞阿斯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萨缪尔，牧师随手把门关上了。他脱掉了盔甲，现在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长袍，它的前襟敞开着，露出了这位星际战士员肌肉发达的胸部。

波瑞阿斯转身把钥匙挂在门边的挂钩上。

“我希望你利用独处的时间仔细考虑你的想法”波瑞阿斯站在阿斯特兰的右边，开始说道。阿斯特兰看着萨缪尔绕着房间站在他的另一边。

“你的威胁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当然就连你也能理解这一点”阿斯特兰答道，转过头来迎着波瑞阿斯的目光。“汝若不弃恶性，吾则必从古典行事”波瑞阿斯吟诵道，开始了审问的仪式。“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是战团长梅里尔*阿斯特兰”他用一种侮辱的语气回答道。“你对待我的方式没有考虑到我尊敬的等级。”

“你为谁效忠？”波瑞阿斯问道。

 “我曾经为帝皇的黑暗天使星际战士服役”阿斯特兰告诉牧师，目光落在地板上。

“曾经效忠过？“你现在为谁效忠”波瑞阿斯上前问道。

 “我被我自己的主人出卖了”阿斯特兰痛苦地回忆了一会儿后回答道，仍然避开波瑞阿斯的凝视。“他们背弃了我，但我一直努力继续帝皇创造我的伟大任务。”

“那伟大的任务是什么？”波瑞阿斯凑近身子，眯着眼睛瞪着阿斯特兰。

“人类可以统治银河系，而不用担心来自内部或外部的威胁”阿斯特兰激烈地回答，迎着审讯牧师的目光。“骄傲地站在对抗异形和无知者的最前线。”

“那么，你是如何在塔尔西斯星球上与黑暗天使的星际战士作战的？”波瑞阿斯问道。

“我又一次被黑暗天使背叛了，我不得不再次战斗来保护自己，保护你不情愿摧毁的东西。”阿斯特兰抬起头来直视审问者，牧师看到了他眼中的仇恨。

“你让一个世界受制于你自己自私的想法和需求！”波瑞阿斯啐了一口，俯下身，一只手掐住阿斯特兰的喉咙。当囚犯反抗黑暗天使强有力的手指时，他脖子上的肌肉绷紧了。 波瑞阿斯接下来说话时，声音里带着厌恶。“你背叛了你发誓维护的一切！承认吧！”

阿斯特兰什么也没说，两人恶狠狠地盯着对方。在几分钟的时间里，他们在相互的厌恶中被锁在一起，直到波瑞阿斯最终放松了他的手，站在后面。

“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塔尔西斯的”牧师交叉着双臂说，表现得好像他并没有试图从被锁在他面前的人身上挤出生命。阿斯特兰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告诉我一件事”阿斯特兰说，先看了看波瑞阿斯，然后看了看萨缪尔。“告诉我我在哪里，为什么这个地方如此熟悉，却又如此不同，我也许会考虑听听你的指责。”

 他还没有弄明白吗?” 萨缪尔惊奇地望着阿斯特兰说。

在牧师低头看着他的囚犯之前，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你在天使之塔里，叛徒。”波瑞阿斯说。

 “这不可能”阿斯特兰抗议道，他试图坐起来，但面对铁链的力量，他的头只抬起了一点点。“当我们靠近时，我没有看到卡利班。这里不可能是我们的堡垒。你为什么嘲弄我?”

“没有嘲弄”萨缪尔平静地说。“这座堡垒是我们的家乡卡利班仅存的一切。”

“谎言！”阿斯特兰大吼，试图坐起来，他的肌肉在对抗铁链时鼓了起来。“这只是一个骗局！”

“你知道我们说的是真话”波瑞阿斯边说便把一只手放在阿斯特兰的胸口，强迫他再次躺下。他的眼睛盯着阿斯特兰，接着说:“这是卡利班仅存的一切，我们的家园因你的背叛被摧毁了。”

阿斯特兰消化着这个信息，有好几分钟没有人说话。他躺在石板上，一股寒意开始渗入他的肉体。阿斯特兰看着他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一团微弱的雾，他喘着粗气，胸部迅速地上下起伏。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寻找他以前主人的信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发生了这样灾难性的事件。

也许这是削弱他决心的诡计?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想到了他来到这里以来所看到的种种证据。

他确实是在地下墓穴里，这里曾经是黑暗天使组织的辉煌堡垒，现在不知怎么被从星球上扯了下来，送进了太空。正是这种想法促使他开口说话。

“这就是你无缘无故在塔尔西斯的问题上攻击我的原因吗?”阿斯特兰问道:“毁掉我的新家，难道是对你遭受的损失的错误报复吗?”

“你的新家?”波瑞阿斯轻蔑地重复。“一个满是士兵和奴隶的世界，他们都宣誓效忠于你。难道你能否认你的行为是异端邪说吗？”

“现在以帝皇的名义统治世界已经成为异端了吗? 难道我像从前那样重新指挥一支军队有错吗?”阿斯特兰说，他先看了看波瑞阿斯，又迅速地看了看萨缪尔。

“我们被创造出来是为人类服务的，而不是统治他们的。” 波瑞阿斯刺耳地说，身体前倾，用拇指擦去阿斯特兰额头上的一滴汗珠。

“你否认我们统治过卡利班吗?”“阿斯特兰笑了。“你忘记了吗，在我们的家园里，有一百万农奴在田间劳作，为我们提供衣食，在锻炉和机械车间里为我们提供武器，在我们的船上，在我们的工厂里。”

“一个世界的存在不是为了被某一个星际战士所奴役。”波瑞阿斯说。

“我们都是某种奴隶，有些人心甘情愿为帝皇效力，有些人是被迫的。”阿斯特兰告诉他。

“你是哪一个?” 萨缪尔突然走上前一步问道。“ 难道不是你和你的同类拒绝服务，擅自篡夺了莱昂，背叛了黑暗天使吗？”

“从来没有!”阿斯特兰吐了一口唾沫，使劲拍打着他的镣铐。“是其他人背叛了我们!我看了你在塔尔西斯的战斗，我吓坏了。我的军队很强大，配得上帝皇亲自率领，而且训练有素，但面对与我并肩作战的黑暗天使的力量，战斗很快就会失败。现在，他们拔了你的牙，把你分散在星星上。这是我在过去的两百年里了解的。”

“你错了”波瑞阿斯边说边来回踱步，眼睛像捕食者一样盯着阿斯特兰。“军团被解散了，所以没有一个人能再拥有那样的权力。”

“这是一群意志薄弱的人干的事，他们嫉妒我们，害怕我们这样的人”阿斯特兰说，一边转动着脑袋，不让波瑞阿斯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我指挥了一千名星际战士，只是众多黑暗天使战团指挥官中的一个，整个世界都在我们的愤怒面前沦陷了。我一天之内就能拿下塔尔西斯，但你向我宣战的时间是我的十倍。”

“你使用的力量已经腐蚀了你，就像它腐蚀了许多人一样” 波瑞阿斯说着，转过身去。“这种诱惑是不能允许存在的。”

“腐化？你说我腐化?”阿斯特兰开始大喊大叫，他的声音在小牢房里回荡。

“是你堕落了，躲在这个黑暗的牢房里，在阴影里偷偷摸摸，害怕你拥有的力量。我记得这里是庆祝胜利的地方。一百条旗帜从塔楼上飘扬，盛大的节日用成千上万的火点燃了这些房间，我们沉浸在自己的荣耀中。我记得黑暗天使像帝皇的剑一样穿过银河。我们是第一个也是最伟大的，永远不要忘记这一点!跟随帝皇的我们从未经历过失败，即使我们得到了卡利班和艾尔’庄森成为我们的领袖，我们仍然是战争之主。我们应该重新生活在那个辉煌的时代。我们为战斗而存在，我组建了一支军队来继续伟大的大远征。”

“大远征在一万年前就结束了，那时你和其他像你一样的人背叛了帝皇，试图摧毁他所建立的一切。”萨缪尔说。波瑞阿斯仍然望向别处，默默地沉思着。

 

“我不接受你的指责”阿斯特兰回答。牢房再次沉寂了一会儿，直到波瑞阿斯转过身来，隐没在石板上，双臂交叉在他粗壮的胸膛上，他的二头肌绷紧了袍子的布料。“如果你不是叛徒，那就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指挥你的军队在塔尔西斯抵抗我们。”审讯官平静地问。

“你让我别无选择”阿斯特兰痛苦地回答。“我从我的船和前哨那里得到报告，有一艘船从亚空间中损坏了，我派他们去调查。你的攻击舰没有回应他们的呼叫就开火了，摧毁了我的一艘船。巡逻队里的其他人在没有任何挑衅的情况下进行攻击，这是很自然的。你毫无怜悯之心，杀了我将近一千人!”

“然而，当战斗兄弟们登陆时，你看到你面对的是黑暗天使，你没有投降，也没有命令你的军队给我们自由通行。”

“我告诉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抵抗！”阿斯特兰吐了口唾沫。

“是你的罪孽命令了他们!”波瑞阿斯咆哮到。“害怕为你的恶行受到审判!”

 “我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我所创造的一切”阿斯特兰声音低得像耳语。“以前，误入歧途的人曾把枪口对准我们的伟大作品。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伟大的作品?”波瑞阿斯冷笑着。“一个为你的骄傲而辛劳的世界?千百万被锁链束缚来满足你野心的灵魂? 契约工、应征兵，被你贪婪所束缚的爪牙。”

“我已经了解到，帝皇的疆域跨越了一百多万个世界”阿斯特兰解释道，他想象着塔尔西斯巨大的工厂城市。“人类的数量是无法计数的，数十亿数十亿的人类遍布星系、太空港和飞船。拥挤在蜂巢城市里，分散在采矿世界的岩石下，被囚禁在漂浮的感化院里。我再说一遍，我们都是帝皇意志的奴隶。”

“对皇帝来说也许的是，但对你来说不是”波瑞阿斯反驳道。“你被创造出来是为了服务，而不是统治。你是战士，不是总督。服从和战斗是你的责任，仅此而已。”

“我是帝皇意志的工具，他的武器和象征”阿斯特兰回答，再次看着他的审讯者。“你怎么能看不出自己话语中的虚伪呢?你指责我反抗你。当你们的武装炮艇夷平了我的人民赖以为生的土地，当你们的大炮摧毁了他们的农场和城镇，当你们的战斗兄弟像宰杀牲畜一样屠杀他们的时候，我怎么能不这么做呢?”

“我们做了你的行为迫使我们做的事情” 波瑞阿斯指责阿斯特兰说。“正是你的傲慢给帝皇的仆人们带来了苦难和毁灭。是你派他们来攻击我们的。是你把他们判了死刑，牺牲他们的生命来保护你自己。你是个叛徒，你毁掉了你所遇到的一切。你的罪诅咒了你，以致死亡和流血都跟着你。”

阿斯特兰闭上眼睛说:“我的军队勇敢地战斗到最后，就像我训练他们那样。”他可以想象他的军队列队穿过首都，成千上万的人排着队，旗帜高高举起，军鼓伴随着军靴的轰鸣声。他记得他们最后一次站在指挥部碉堡时，他们向外面的敌人扑去，用自己的身体淹没了敌人。没有一个人说要投降，没有一个人逃避自己的责任。是他们对帝皇的爱驱使他们做出这种绝望的行为。“正是他们对你所代表的东西的恐惧，给了他们继续前进的力量，挫败你的寄生虫般的计划。”

“你叫我们寄生虫!你世界的人民在挨饿，你的士兵在为残羹剩饭而战斗时，是谁过着奢侈的生活?”他说话时，波瑞阿斯摇了摇头。“你对于星际战士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可恶的嘲弄。你看到的是力量，我看到的是残酷。在你自称伟大的地方，我看到的是最恶劣的专制。你的异端邪说令人费解。只要承认你的罪过，净化你灵魂的负担，你就会获得自由。”

 

“你把这叫做自由?”阿斯特兰苦笑着，朝架子上的刑具点点头。“你说这是帝皇的事业?黑暗天使是第一个，最骄傲的军团。我们以帝皇的名义在星空中开辟了一条光明之路，现在你却被阴影和欺骗包围着。你强大的战士为了一个人蹂躏了一个星球，而坐视其他星系落入了异形和不洁之人的手中。”

“你竟敢指责我!”波瑞阿斯吐出了这几个字。“我以莱昂和帝皇的名义发誓，你会承认你的罪行，忏悔你的罪行。我会掌握你所做的一切事，你所做的一切恶事。

 

“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阿斯特兰坚持道。

“你在撒谎”萨缪尔盯着阿斯特兰的眼睛说。“你害怕了。你脑子里锁着秘密，你想对我们隐瞒的知识。”

“滚一边去，术士！” 阿斯特兰咆哮着，当他试图冲向那个灵能者时锁链，深深地咬进了他的肉。“不要用你的巫术污染我的灵魂。”

“你的灵魂已经被污染了”波瑞阿斯说，把阿斯特兰的头往后推，靠在满是汗水的石板上，让他呆在那里。“你只有一次机会挽救它，我给你这个机会。忏悔你和卢瑟同流合污，向莱昂和帝皇乞求宽恕。你的生命将被剥夺，但你的灵魂仍可得救。举汝之恶，救赎将为汝，不恨、无苦。抗之，吾将救赎汝。”

“尽你最大的努力吧，拷问者”阿斯特兰闭上眼睛慢慢说道，转过身去不看波瑞阿斯。

 “我是审讯牧师，我不需要你的恐惧，只需要你的顺从”波瑞阿斯说，转身离开，穿过牢房走向架子。

他拿起一个烙铁——头的形状是双头帝王鹰。慢慢走到火盆前，把烙铁放在火焰中，偶尔转动一下，让它受热均匀。拿起它，轻轻地在头上吹了吹，暗淡的光线更加明亮，缕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他把烙铁举在阿斯特兰的右臂上方，他能感觉到它的热量刺痛了他的皮肤。

“在寒冷的千年里，星际战士已经变得如此虚弱，以至于他们害怕火，以至于仅仅燃烧就会给他们带来痛苦吗？”阿斯特兰冷笑道。

 “一开始不会有什么痛苦，”波瑞阿斯解释道。“但即使是你，身体完美但精神腐败，在第一百天，第一千天之后，也会开始感觉到火焰的触摸，刀刃的抚摸。时间无关紧要。灵魂的净化不是一个瞬间而轻率的过程。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当烙铁烙进他的肩膀时，阿斯特兰咬紧牙关，烧焦肉的恶臭充斥着他的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