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照我以火同人】蔓延的火种 第四章(重制)
自从古吉尔成为领袖爱布拉娜的助理后,他的生活就平静了下来。每天,他接受爱布拉娜对他政治上的指导,除了照例去食堂吃饭外,整日待在领袖的办公室中,包括看书与睡觉。渐渐地,他对维多利亚政局有了全面的理解。同时,他也了解了爱布拉娜所走的道路,了解她那支由死去的塔拉亡尸组成的鬼魂部队。这些尸体原先的主人被她那崇高的理想深深感动,愿意不让灵魂进入代代人所传的“轮回”中,使肉体继续为和平而战。
人们之间似乎有个共识:人死后,灵魂需要遁入轮回,才能洗净铅华,重获新生。而尸体自然也应有个归宿,入土为安。所以,凡是了解鬼魂部队底细的人,都难免产生恶寒与排斥,但古吉尔不这么觉得。他看到了这群灵魂中熊熊燃烧的火焰。这火焰虽然微小无形,但是它靠各种方式不断蔓延,竟已渐渐成了燎原之势。他虽未死,但也是火焰的一苗,愿意为之奉上所有。
随着时日流逝,越来越多的军人被派出战舰,有些人凯旋归来,还有些人就此没了踪影。大家心中都明白,这些人大概率是死在了前线。总是会有人对未知的死亡产生一些恐惧,战舰上的气氛开始凝固。怕死是每个人的基因决定的——不然人这个物种不会存活到今天。而且,有些关于死亡者的尸体重现舰上的流言,更引起了群众的恐慌。古吉尔心中明白,但他不会说,因为真相会进一步导致军心的垮塌。绝大多数都不会接受战友死去亦不得安宁的事实。
焦虑会反映到人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古吉尔注意到,他成为领袖助理的消息传了出来,他的身份在众人中变得颇有微词。有人觉得他这人很会装,用一副知识渊博的书生样子迷惑了领袖;有人干脆认为他是被包养的小白脸。哪怕逻辑不通,相关的笑话也就自然而然产生了。船上的将士大多从乡野招募而来,有出人头地者会升职军官,大众不敢嘲笑这些人。而极特殊的升职自会引起大众注意——更何况升职的人看上去没什么话、很好欺负?
古吉尔并不会在意这些笑话,他知道这就和路边的苇草一般稀松平常。但他会认真倾听每个人的意见,或吸收一些新方面的知识,或了解复杂人性中新的组成部分,然后在心底狠狠嘲讽他们。
一天,古吉尔去食堂吃饭。大家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有人嗤笑着,把有关他的段子和笑话搬到桌上。开始,他没什么反应。可是话题的风向渐渐变得不对劲,有些从不在他面前说的话,竟都吐了出来。
“看他天天和领袖待一起,不会这俩要相爱结婚吧?嘿,真是,有些人在战场上杀敌人,有些人就光想着卿卿我我呀。大伙说,这种人是不是很恶心?”一个光头大汉如此说。他昨天刚从战场上回来,还没享受生的喜悦,就听说了古吉尔的谣言。他怎能不愤愤?
众将士听到这话,纷纷摆上嘲讽和焦躁的面容,准备说点什么。这时,一声“砰”的巨响,封住了他们的嘴。
平日和气的古吉尔,此时面色阴沉得可怕。他像一只恶狼般死死盯着那光头大汉,直把对方盯得浑身僵硬不敢乱动。几秒后,他重重摔下手中碗筷,一步一步走出食堂。他听见,似乎是故意给他听的震天笑声在身后传来。
回到领袖爱布拉娜的办公室,他在门前有些踟躇。他头一次对这个无比熟悉的房间产生了迷茫与恐惧。
迟疑了半晌,他还是走进了办公室。爱布拉娜此时正对着一幅地形图沉思,一张认真的侧脸映入他眼帘。她的这双眼实在令人着迷,眼神锐利又不失沉稳,无时无刻不蕴含着对塔拉人乃至维多利亚人美好未来的愿景。
古吉尔抿了抿嘴,开口道:“领袖,我今天晚上就回宿舍住了。”
“我这儿睡得不舒服吗?”
“不,只是……我在这里学习了很久政局的知识,连训练都不曾参加。他们已经知道我与你共处一室多天,这于领袖的名声不利。”
爱布拉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嘴角微扬,望向古吉尔,眼中流露出嘲讽。那嘲讽不带恶意,但十分锐利:“我不在乎。”转而问他,“你在乎吗?”
古吉尔愣了一下,我在乎吗?他捂着自己的心脏,这颗曾为理想而蓬勃跳动的心脏。他越发坐立不安了。
“我……在乎,是人都会在乎吧。”
爱布拉娜稍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现出似笑非笑的面容:“好,我尊重你。”
回宿舍的路上,古吉尔越来越不安。他将被褥等东西处置好后,不知为何,他拿上了弟弟赠他的笛子,来到了战舰开阔的平台。
此时已是深夜,一轮椭圆的月亮独放幽光,众星纷纷隐去身形。
明月倒映在古吉尔燃起火焰的眼中。他手中攥着那吹不响的笛子,就这么呆呆望着静谧幽黑的天,仿佛下一秒就要与之融为一体。
他朝月亮伸了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然而他看不清一切。月光如此皎洁,可竟然不能把他照亮。
他缩回了手。他不敢再动弹,感觉如身处塔尖,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他一直觉得,没有弟弟陪伴的他是孤独的。难道,连最会倾听、最善解人意的孤独也要抛弃他吗?
一阵脚步声传来。古吉尔不回头便知道来人。一双纤手举着一支芦苇杆做的笛子,送到他面前。古吉尔竭力克制住回头的欲望,绷紧全身。
“喏,这支笛子送给你,就当赔罪。”
“你没错。”
“你也没错,不用跟我客气。这支笛我做的时间也不短,照着书上一步一步学的。本来想之后送给你来着。”
“我从来没想过助理还会受到这样的对待。”古吉尔的话语已带了些许颤抖。他终究还是转过身来,望着爱布拉娜。她此时穿着便服,双手端着一支长笛,平和的眼神穿过黑暗望着他,就像邻家大姐姐般温柔而明事理。这个人曾带给他塔拉人未来的美好希望与憧憬,可此刻,他面对她,却只剩下惊恐。这不是小孩子看到恐怖的脸时刹那增长的激素所带来的恐怖感。他就像在迷雾中寻找道路,前面的路不见踪影,而身后的来路甚至也迷蒙不可察。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最稳妥的方法似乎只有欺骗式地待在原地,幻想着自己不会很快被黑暗吞噬,熬到光明。
看不清一切的黑夜,一些情绪得以生长和爆发。古吉尔的眼神不复平静,曾经坚定面向塔拉人民的心竟产生动摇。他狠狠捂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抚慰着狂舞的火焰。这团火焰究竟为何而烧?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发问的语气中满是惊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爱布拉娜没有回答古吉尔的问题。她看向古吉尔手中那支外行都能明白不可吹响的笛子,语气异常温柔地问:“这支笛子是谁做的?”
“我弟弟。”
“他有个好哥哥,可惜他不能理解真正对他好的人。”
“不要说他。我明白他的心。”
爱布拉娜发出了嘲讽的笑。她怜爱地看着眼前惊慌、迷茫、孤寂、焦躁不安的小兽,双手一前伸,抱住了他。
“听我的吧。让你的一切都听我来指挥。你很想根据简单的命令行事,对吗?我知道你对我有戒备,你对任何人都这样——但能不能给我开个口?放下你的戒备,把心交给我吧。”
古吉尔恍惚间对她又陌生又熟悉。一切思考都滞留在原地,他成为了幼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享受着极其温暖的怀抱。他知道那是危险的毒药,但他怎么都不愿意再往深处思考。他渐渐停止了颤抖。
“很好,很好。”爱布拉娜冲他微笑,“明天,你要和我的妹妹苇草去附近的村落传播她的思想给群众。”
“后天,你来我的办公室,代替我暂时领导深池。我会领着军队,进行与维多利亚军队最后的决战。届时,深池会走出我计划的第一步,而你,是计划中的关键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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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太糟糕了,于是重写了一篇。这样应该能看懂了。
原来那篇就不删了,权当警醒自己:别老瞎改叙事顺序,也不要让自己快节奏的习惯把文章结构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