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有慈
23岁的余南在那晚完整地拥有了他13岁时的齐天大圣。
23岁的周慈在那晚完整地拥有了他17岁时的满天星光。
1.
“哇——” 幼儿园开学第一天,周慈在一众号啕大哭的小孩子里格格不入,他搞不懂有什么好哭的。 “妈妈——啊——我,嗝,我不想,嗝,不想上、上学——啊——”周慈旁边的余南哭到打嗝。 “别哭了,你妈妈都走了,还哭什么啊,不是都说了下午来接么,又不是见不到了。”周慈不耐烦地说道。身边的小包子吵得他耳朵疼。 大概是被吓住了,余南泪眼汪汪地看向周慈,没再哭泣。 我要和这个人交朋友,余南从心里冒出这个想法。多年后回忆起初见,余南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我叫余南,你叫什么啊?你长得可真好看,我可以和你一起玩么?妈妈让我在这里交一个新朋友。” “周慈,不可以,你找别人当朋友吧” “周慈啊,名字可真好听!那我们现在就是朋友啦,你可以叫我南南,我可以叫你小慈嘛?” “不可以” “好的,小慈” …… 周慈觉得余南可能是有点儿什么毛病。 后来,在幼儿园的这三年,周慈身后都有一个叫余南的小跟屁虫。 2.
小学开学第一天,教室里听取哭声一片,余南也为这片噪声贡献了一份力量。 “啧,你哭什么啊,这不是跟幼儿园没什么区别么?” “呜——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就是感觉、感觉换了个新环境,我有点儿怕……呜——” “麻烦死了”周慈边说着话边把抽纸往余南面前推,看旁边的人光顾着闭眼哭,没好气地抽了几张在余南脸上胡乱擦了几下。 余南不哭了。 “小慈,你、你真好,还好你还在我身边” “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小慈!”这时候的余南总是能几句话就惹怒周慈。 “好的,小慈” 周慈还是觉得余南可能是有点儿什么毛病。 好像是理所当然,余南在接下来的六年里仍然围着周慈转,两人就像地球和太阳一样。 3.
“喂,小哭包,你到底是不是个男的啊,这么爱哭。”初中生的恶意丝毫不比小学生差,甚至比小学生更懂得怎么往人的痛处扎。 “这有什么难验证的,我们把他裤子扒下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把余南堵在角落的几人说笑着就要动手,余南黑了脸,心里盘算着拳脚得落在看不见的地方。 “你们在干什么?”略带压迫感的声音从霸凌者的身后响起,几人转头看去,周慈手里握着班里前些天坏掉的拖布把,笔直地立在那里,光线从他的身后倾泻而下,这一刻的周慈就像……就像孙悟空那样,余南想。 这时候该做什么呢? 当然是跑向他的齐天大圣啦! “小慈!”余南带着哭腔跑向周慈,周慈面色如常地把他往身后拢了拢。 “哦,班长啊,没干什么,我们跟余南闹着玩儿的,是吧,余南?”领头的人咬着牙问一直往后躲的余南。 “是、是的,我们、我们闹着玩儿的,小慈,快上课了,我们回去吧。”细小又颤抖的声音从周慈身后传来,衣袖也被拉扯着,像是怕他和那些人动起手来。 “你看,班长,我们就是闹着玩儿的。那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领头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话语间透漏着轻松愉快。 “闹着玩也要有分寸,一群人把人逼在墙角可不像话。”周慈可不信他们是在闹着玩儿的,但现在可不是动手的好时候,且不说余南不承认被人欺负,就是承认了,双方动手的时候余南可能会被吓哭。 “知道了班长,我们下次不会了!”领头人敬了个不标准的礼,倒显得他和周慈很熟悉一样。 周慈轻轻的嗯了一声带着余南走了。转过拐角,周慈转身,从头到脚看了看余南,“没事儿吧” “没有没有,我好着呢!”面前的人拍了拍胳膊,抬了抬腿,怕周慈不相信,还撩了下衣服“你看,我身上也没有伤,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你就出现了……”像是意识到说漏嘴了,余南突然收了声。 周慈倒是没什么反应,他在赶过去的时候可是听见那些人说什么了,“嗯”,周慈转过身往教室走去,听见身后人跟上的脚步声,他听见自己说:“以后他们再找你就喊我一起,我不在就拿点儿防御的东西,有事儿也能挡一挡,算了,我不在的话,你还是在班里吧,别跟他们走,班里还算安全……” 余南笑着听完周慈的唠叨,一如既往地回答:“好的,小慈” 周慈这次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儿什么毛病。 周慈在小巷子里找到堵余南的那伙人的时候,他们脸色不太好,周慈没管那么多,打了声招呼就和他们打起来了。 周慈站在躺着打滚的领头人身边,抱着手臂睨着他,“知道为什么么?”周慈一向懒得说废话。 “知、知道”领头人艰难吐字,“我、我们堵余南了。” “嗯,那今天的事……” “放、放心,我们一个字都不会说” “好”周慈转身欲走,想了想又停了下来,转身换上平时和善的表情,“作为班长,我希望你们以后也不要欺负其他同学,不然我可能保障不了你们的安全。”周慈这次真的走了,余留一地哀嚎和一声唾骂,“md,堵一个人挨了两次打,还都TM打在看不见的地方。” 之后的三年,这些人几乎没再和两人碰过面,避无可避的时候也只是战战兢兢地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周慈和余南都默契地没有提及此事。 4.
转眼,两个人上了高中。 高中的男生身高渐长,变声期已过,就连皮囊也比初中成型了不少。好看的皮囊、低沉的声音、温润待人的性格再加上优秀的成绩无疑是高中生的焦点。 周慈便是这样,好看的皮囊让他经常收到告白的情书和传达心意的礼物;低沉的声音让他成为了广播站的播音员;温润待人的性格使他担任班级的班长;优秀的成绩也让好学的人缠着他讲题。 招蜂引蝶,余南常想。 当然,余南在人气这方面也不遑多让,他是人们继周慈之后第二个讨论的对象。和周慈的疏离感不同,余南热情阳光,和谁都能讲上一讲。 沾花惹草,周慈暗自不爽。 周慈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有点儿什么毛病。 班级不同的两人相处的时间简直少得可怜,所幸两个人都是走读,家离得也近,放学后还能一起待上一段时间,今天我去你家蹭饭,明天你来我家学习,时间晚了还会直接休息,分什么你家我家。 那天和平常没什么两样,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来的话,那天是余南在心里盘算高考的时候物理考20分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的第一天,也是最后一天。 余南被物理题难哭了,“能学懂物理的都是天才”,余南对周慈这样讲,“你说如果我高考的时候物理还考成这样,是不是就不能和你上一个大学了呀”,余南越想越难过,眼泪也越流越多。 “你要是只哭不学的话,咱俩就真不能上一个大学了。”周慈把自己的笔记放到两人中间,下意识地拿起余南的水杯,余南哭完之后总会嗓子干,“你收拾一下,我去接水,等会儿我给你讲物理。”周慈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给余南打水了,反应过来才发现这个习惯好像已经保持好久了。 周慈回来的时候余南正趴在桌子上等他回来,周慈那一瞬间觉得余南有点儿可爱。鬼使神差地摸了摸那人的脑袋,把水递给他,“呐,喝点儿水,今天先讲力学吧”,头发挺软的,这是周慈的摸头感想。 周慈翻笔记的时候掉出一张纸,拿起来一看是班里一名女生偷偷放的情书。他看了一眼就放到一边了,余南倒是兴致勃勃,“你打算拿这个怎么办啊?” 他眼睛真好看,亮亮的,像是藏了满天的星光,眼睛里面,全是我,周慈不合时宜地想,“收起来,然后找那个女生说清楚。” “奥,挺好的,我们现在就是要以学习为重嘛,小慈能有这样的觉悟,我很欣慰啊。” “别欣慰了,看这道题。”周慈对余南总有着异于常人的耐心与宽容。 “好的,小慈” 那封情书在周慈上完厕所回去之后就不见了,周慈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没注意,可能掉到哪里了吧”,余南是这么回答的。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周慈看见了角落里的信,和书桌有些距离,上面隐约有小半个鞋印。 5.
两人考到了同一所学校,分数的差异把两个人分到了不同的学院,相对自由的时间在不同的课表和社团的蚕食下也所剩无几。 “小、小慈,我好想你啊,我好像、好像好久没见到你了”余南的眼泪在周慈面前总是收不住,啊,余南让它收不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周慈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了纸递给余南,又把自己的水杯扭开,“你昨天才去我们班听导论课,还不到一天而已。”周慈觉得上了大学以后的余南哪里有点儿奇怪,他说不上来。 “可是,可是,我就是很想你嘛,我想知道你在做什么,在学什么,在和什么人相处,我想知道关于你的所有事情嘛,之前都是这样的啊。”余南说得理直气壮。 莫名地,周慈耳朵红了。 “小慈是烦我了么?那我之后控制一下,尽量不那么想你好了,我之后不会再天天找你了,我、我一周见你一两次就好了,适应了之后就一个月一次,再最后应该就只有寒暑假才见你了,嗯,我一定可以的。”余南的声音越说越小,后来好像还带了点儿哭腔,隐隐有再泄洪的趋势。 周慈想象了一下一周只能见一两次余南的场景,应该会很孤单吧,因为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余南回老家的那几天,周慈就是这么觉得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他很想很想余南。 “不用,我没烦你,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也很忙,没必要陪我听课。想见的话发个消息就好了,反正都在一个学校,想见总能见到。”周慈边说边用袖子擦了擦余南的眼角,将落未落的泪水被吸走了。 周慈又一次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有点儿什么毛病。 “真的么?我真的想见小慈就能见到么?”余南又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周慈,周慈第一次觉得自己未来的恋爱对象得有一双这样的眼睛才行。 “嗯,真的”周慈笑着摸了摸余南的头,这个动作好像也成了一个习惯。好像还不赖,这是周慈发现自己有摸头习惯的感想。周慈又觉得之后的恋爱对象也得有这么软的头发才行。 “好耶!那我们现在去吃饭吧!今天满课,我都没怎么好好吃饭。”余南委屈地瘪了瘪嘴,留住小慈重要,吃饭当然也重要! “好,去吃火锅吧,你今天不是发消息说想吃。”周慈发现余南挺好哄的,之后的对象也这么好哄就好了。 “小慈竟然还记得!我跟你讲啊,我今天真的超想吃火锅的!上课的时候……”被周慈几句话就哄好的余南开启了滔滔不绝模式。 周慈回寝室之后发现每个人都用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看着他,他不明所以。 寝室长说理解他,他们都很开放;老三说有什么恋爱问题都可以问他;老幺没说话,塞给他一堆东西,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周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计生用品,结合他们说的话,明白他们大概误会他和余南的关系了。但……你知道的,周慈一向懒得说废话。于是他点了点头,觉得不太礼貌,又补了一句谢谢。 6.
插曲过后,两人的相处模式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余南偶尔会旁敲侧击地打探周慈对于同性恋的看法。 比如余南假装偶然刷到男同的日常视频,然后转发给周慈,配文:两个男生也能好甜啊!周慈看完之后会回:嗯,爱情嘛,不分性别 比如余南说自己看小说看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是耽美,但是剧情写的太好了,没忍住就继续看了,作者正好更到刀的地方,他要哭死了。周慈这个时候就会说:没事儿,再看一本儿甜的缓一缓,下次看文的时候看看完没完结,咱看完结的,不受作者的气。 再比如余南和周慈散步看见前面有两个男生之间的氛围暧昧,肢体动作也不太像社会主义兄弟情的时候,余南会拽一拽周慈的袖子,贴在周慈耳边悄悄地说:“他们两个是情侣吧”,周慈这时候就会红了耳朵,呆愣片刻之后假装咳嗽一下答道:“是、是吧,两个人看起来挺亲密的。”跟我们一样,周慈心里想,他突然觉得未来的恋爱对象得是身边这个人才行。 周慈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晚上躺在床上,他开始认真地想自己和余南的关系。许是周慈情窦开,意明朗;又许是余南水穿石,杵成针。总之,周慈喜欢余南。 周慈之前的总觉得自己有点儿毛病的问题终于有了解答。 周慈没有对这个结论提出任何质疑,反倒有种果不其然的释怀。 那晚之后的周慈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和余南在一起,比如周慈经常会在教室门口偶遇余南,然后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陪你听节课吧;比如在余南遗憾喜欢的乐队为什么不在我们这个城市开的时候,周慈会甩出机票和自己想方设法买到的演唱会票的照片,然后说没关系,我们过去看;又比如说余南提了一句这个周末没什么安排,好没意思,周慈没过一会儿就会让他下楼,然后带着他去看海、吃美食、等日落、赏夜景…… “周慈,你是不是喜欢我啊?”余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人正在往学校走。 周慈停下了脚步,转身,目光灼灼,喉结微动,“是”,语气坚定。 “好巧啊,小慈,我也喜欢你!”又出现了,那双藏着星星的,满是他的眼睛。 这是周慈一辈子都会记住的一个场景之一。 周慈牵起余南的手,放缓脚步朝学校走去。 那天之后的两人除了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之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7.
余南和周慈上表白墙了。 有人拍了两人在食堂排队的照片发到表白墙上,发的人在图中圈出了周慈,并表明想要的微信,评论区也有想要余南的微信号的。这件事是余南看见之后截图发给周慈的,配文:我家小慈就是优秀呢,上了高中就收到不少情书,大学还继续上表白墙呢。 周慈第一次看见明着吃醋的余南,心情大好,他没有立即回复,而是去了表白墙下留言:图中被圈出男生本人,身边那个是我男友。 发完就起身准备找小醋坛子,在瞥到之前老幺给的计生用品的时候定了定,然后转身出了门。 周慈到余南宿舍楼下的时候刚想给他发消息,就看见余南跑出来,往他头上扣了顶鸭舌帽之后拽着他就走,路上一言不发,他看见同样戴着鸭舌帽的余南羞红了的脸,他知道余南看见那句话了。 余南拽着周慈来到校外的一条小巷里,余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了那么远,只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该走远一些,走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接下来要说的话、要做的事不太好对外人讲。 余南放开牵着的手,转身看到周慈笑盈盈地望着他,一如既往。身后的灯光和初中那天的阳光一样,照得他心上的少年闪闪发亮。周慈真的真的好耀眼啊,想把他藏起来,想让他只属于我,余南有点儿阴暗地想。 “南南,我们交往吧”,像是平静湖面上泛起的涟漪、黑暗天空中闪现的烟花、秋风拂过时飞扬的花瓣,这句话在余南脑海中悠悠荡荡。 目光灼灼,语气坚定,一如他说喜欢时那样。 这是余南一辈子都会记得的场景之一。 “好、好啊”,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余南想。 听见回答的周慈笑出了声,张开双臂,余南跳到了怀里。 两人接吻的时候,余南下意识地将手从胸膛滑到下方,在腹肌处流连时被按住,周慈喘息着搂住他,微哑的声音在耳边乍响,“南南,别急,等毕业了,我就给你。” 余南一路红着脸回到学校,周慈笑他现在像只熟透的龙虾,余南羞得不再搭话。 两人牵着手走在校园里,周慈把帽子摘了,他说想坐实两人的关系。当晚的表白墙果然出现了两人的照片,评论区褒贬不一。 那天之后的两人常常相处,时时牵手,总是拥抱,偶尔接吻。 8.
大三刚开学,两人就搬了出去,开启了同居生活。 相处多年的两人在同居后有着热恋期的甜蜜,也有着已婚人士的踏实与温馨,两人的感情怎一个甜字了得。 余南对于那事的热情程度有点超乎周慈的想象,两人每次接吻时余南的手都控制不住地摸索,很不老实。两人在一次整理东西时翻到了老幺给的计生用品,周慈眼见着余南眼睛亮了,他解释了来龙去脉之后,余南心情明显低落。 大四最后一学期过得比想象中要快,提交完论文最终稿的两个人呈大字型瘫倒在床上。 “终于……要结束了!”终于……要如愿以偿了,余南其实这样想。 “是啊,我们要毕业了”,周慈附和着感叹,“还有35天”。 “嗯,还有35天。”两个人都知道这个日期指的是什么。 余南突然有些紧张,为那一天的到来。 毕业典礼开在倒数第三天,两人乘兴而至,乘兴而归。开门后两人拥吻在一起,想要把对方拆吃入腹,周慈在最后一刻还是叫了停。“差一天都不行”,忘了说,周慈是一个遵守规则的人,余南之前很欣赏他这一点,但现在只想锤爆他的规则。 两人躺在床上相拥着入眠,恍惚间,余南听到周慈说:“南南,你再等两天,让我再准备一下。”然后额上一片柔软,余南低低嗯了声进入了梦乡。 那天到来的时候,余南一反常态,紧张得一整天都不怎么和周慈对视讲话。 晚上周慈洗完澡出来,看见在床边坐得拘谨的余南后暗暗叹了口气,坐到他旁边搂住他说:“南南,不要勉强,你没准备好的话就之后再说,今天先睡觉怎么样?” 余南的泪水又决了堤,“小慈,对不起,我还是好紧张,我、我没有经验,我怕、我怕……”后面的话被哭声掩盖了,周慈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伸手把纸拿了过来,擦了擦心上人的泪水,擤了擤鼻子,把人搂在怀里,轻拍着后背说:“南南,你不需要为这种事说对不起,我们还有一辈子呢,总会有机会的。” 周慈的话最能安抚余南的情绪,周慈的怀也最能安定余南的心。 周慈将余南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收拾完东西后他才上床,他其实有一点点庆幸那件事没有做成,因为他也紧张了一天,说实话,他还没怎么准备好。 9.
那件事最终当然还是成功了。 余南记得那是一个周末,两人相拥着从床上醒来。 和以往的几十个周末一样,两人起床、洗漱、吃早饭、买菜、做午饭、读书、吃晚饭。 但又和以前的几十个周末不一样,晚上周慈心血来潮想看一部电影,余南随即附和,两人挑挑拣拣选了一部爱情电影,气氛使然,两人拥吻。 周慈被推倒在沙发上,余南解了周慈的睡衣扣后忽然停下,鼻尖摩挲着鼻尖问他:“小慈,可以么?” “嗯,可以”,周慈笑着回应,“我们去床上” “好” 余南任由爱人拉着自己的手前往神圣的殿堂,他随着周慈倒在床上,余南觉得自己不能比现在更爱他了。 余南亲吻着告白时发出灼灼目光的眼,品尝着用温柔缱绻的语调低语着南南的唇,吮吸着表明心意时上下滚动的喉结,然后一路向下。 余南在听见一声闷哼之后瞬间红了眼,“小慈,对不起,我……”,周慈以手抵唇拦截了他将要说的话,“不是说不要为这种事道歉么?你在之前问过我,我同意了的,南南继续就好。” 其他的细节余南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晚的自己泪眼婆娑,室内灯影摇曳。 打扫完殿堂之后的两人静默着躺在床上,余南趴在周慈的胸膛,那里的心跳声如鼓般咚咚作响,为两人即将说出口的话奏响乐章。 “周慈,你是不是爱我啊?” “是” “好巧啊,小慈,我也爱你!” 23岁的余南在那晚完整地拥有了他13岁时的齐天大圣。 23岁的周慈在那晚完整地拥有了他17岁时的满天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