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鸩》105-和解(1)| 卷炸【华晨宇水仙文】
PS:
1.文章小打小闹小情小爱,剧情纯属虚构,逻辑尽量通顺。
2.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一年后。
卷儿拿钥匙开门。
今天是九月二十六,整整一年的时间。即便一年之前,那个生日不欢而散,即便已经一年没见,又到这个九月底时,他还是放下手头的一切事情,专程过来。
也并非刻意不见,只是回回都不凑巧罢了。
第一次回来,隔了两个月。他推门进去,他的小家伙裹着毯子,躺在沙发上,缩成小小一团睡着了。
他喊了“小炸”,但没有动静。问了费管家,才知道炸炸是刚刚睡没多久。
这是一种睡眠障碍的后果。
他是知情的,一个月前西兰就去诊治过,说是夜里总是被噩梦惊醒,所以开了价值不菲的安定,一日一次,一次两片。
炸炸很老实地按照说明书服用,睡前两粒,只是不免偶尔还是会夜里惊醒——这是他听费管家说的,有的时候他会撞见炸炸大半夜在屋里像个幽灵一样游荡,要么抱着书翻来翻去,或者写写画画什么,再不然就是在厨房里折腾东西。所以有时也会影响到白天,炸炸困劲上来了,就随便找哪里一趴,人就沉沉地睡过去。
前几分钟还在兴致勃勃地揉着面团的炸炸,没过一会就哈欠连连,往后一倒睡了过去。
睡了还没多久,卷儿后脚就进来了。
他把炸炸的小脑袋抬起一个角度,让他睡在自己腿上,小家伙睡不安稳,下意识抓着他的腰带。
他等了一个多小时,腿都麻了,炸炸丝毫没有醒的意思。最后他把炸炸抱上楼,塞进被子里盖好,又看了一会儿,然后说下次再来看他。
再到下次,是过年期间。
华父身体欠佳,所以飒和壳带着华父去国外度假,H的事情全都压在卷儿肩上。
外面爆竹声声,卷儿望着外头绚烂烟花,想着西兰在国外看不到烟花应该挺遗憾的,就随手拍了几张给西兰发过去。
转念一想,那小家伙一直呆在房间里,是不是也有几年没见过烟火了。
卷儿从外面小摊上买了点烟花。
听费叔叔说,每年春节,炸炸会和家里佣人一起做饺子,中秋节也会做月饼,做很多很多的那种,然后分发给家里每一个人。
他在中国从来没吃过这些,确切地说,他不过这些节日,所以华父也没有勉强。
那一次来得也不太是时候,推门进去,卷儿就认出了那琴声。
贝多芬的悲怆第三乐章。
和第一乐章不同,第三乐章很激烈,一直都很激烈。外行听了只觉得旋律波动起伏,或许会感慨演奏者技艺高超,最多赞美一下贝多芬的创作才华。但在他听来毫无美感可言,弹琴的人几乎是带着发泄的力度在弹,速度又快力道又大,满心的苍凉悲怆全都砸在琴键上。
卷儿那次甚至连楼都没上,听那首曲子弹完就走了。
小炸应该是怨他了吧……
他无话可说。
于是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交代了不必告诉炸炸他来过,叫他好好养身体就是了。
这一走,就又是半年有余。偶尔他会打电话问费管家家里的情况,费管家只回答一切都好,如果问小孩儿在做什么,费管家回答的往往也就是那几样。
“看书,学习德语,做饭,练琴。”
“没出过门吗?”
“没有。”
专门安排给他的司机也从来没被他叫出来使唤过,小家伙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在家里待着,做些磨工夫的事情打发时间。
……
“卷少?”
费管家见到卷儿开门进来有些吃惊,毕竟一年里看到卷儿的次数掰着指头都数得出,卷儿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把衣服递给管家,“他人呢。”
“在厨房,我现在叫炸少爷出来。”
“不用,我去看看他。”
厨房里,炸炸站在于桦和Robert中间,于桦在切菜,炸炸则用手搅拌着碗里的东西,时不时和一旁捣腾榨汁机的Robert说话。
Robert的中文不太好,但是炸炸的德文说的却越来越流畅,除了偶尔听见几个语法错误,表达倒是都很地道。三人站在一起,炸炸就充当了于桦和Robert之间的翻译官,卷儿看见那小家伙举着手里的打蛋器,笑着威胁Robert,说要把碗里的东西糊在他脸上。
气氛倒还不错,Robert有些不服气地说,等到玛松内尔先生回来治他。
炸炸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直到蛋液顺着打蛋器流下,滴在地上,炸炸才回神。
“弄地上了,我擦一下。”
炸炸转身找清洁工具,这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看他们的卷儿。
另外两人自然也看见了,刚刚还挺活跃的氛围瞬间冷却。
于桦和Robert很知趣地离开,尽量避免与卷儿对视。炸炸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解开围裙丢在一边。
刻意躲避的目光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又欲盖弥彰。
是阿卷,他回来了。
一年没见了,那天他走得那么干脆,他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炸炸张了张嘴唇。
他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蹦蹦跳跳地冲进那人怀里撒娇。
“阿卷。”
料想中表达爱意的句子没有听见,卷儿有些意兴阑珊,目光垂下看着地上蛋液。
“叫佣人来收拾吧,你别碰了。”
声音浅淡又温柔,炸炸听话地点点头,卷儿才看到脱下围裙的炸炸穿着什么。
都是他的衣服,普通上衣、牛仔裤,还有一件藏蓝色的外套。印象里炸炸似乎不会穿这么多衣服,突然打扮起来还挺好看的。
炸炸顺着他审视的目光看向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么穿不好看吗?”
卷儿轻轻摇头,“挺好看的。”
“嗯。”
得到了夸奖的炸炸像个害羞的孩子,低着头笑,若隐若现的。
“你没别的话和我说?”
卷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出这样的话,炸炸听了,不知所措地抬起脑袋,不知道是不是要顺着这个台阶,把后面的惯例都说了。
像小时候那样抱着他,在他颈窝撒娇轻蹭,还要告诉他,他有多想他。
只是那样的话,还可以再说出口吗?
他是否该如大人那样与他交谈。
时间就在大脑毫无头绪的思索中一点点度过,也一直没人接刚刚那个话茬。
于是卷儿说道:“算了。”
“……”
像宝贵的机会没能抓住,炸炸有些怅然若失,但还强打精神。
“阿卷,午饭好了,我们去吃吧。”
卷儿只是看了一眼并不与他直视的人儿,那人拘谨时总是习惯把手背在后面。
他不着痕迹地叹口气,向小炸伸出手。
“过来,小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