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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中秋之乐(魏婴篇)

2021-09-20 16:40 作者:莺语恰恰  | 我要投稿


上篇:七夕之喜(蓝湛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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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七夕那日与蓝湛互诉衷肠后,魏婴很是开心了几天,但很快他就发现了情况不对。

    蓝湛总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愁眉苦脸,一旦蓝湛发现魏婴在看他,又立即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来回应魏婴,但魏婴看得出来,蓝湛并不是真的快乐。

    得到他怀孕消息的叔父蓝启仁反应也同样怪异,先是全然不顾雅正,开心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然后脸色一变,惊疑地来回打量魏婴和蓝湛,最后用着一言难尽地表情询问他二人如何打算。魏婴一时拿不准叔父的心思,也就没有开口,还是蓝湛强打起精神与蓝启仁聊了聊对孩子养育、启蒙以及教育的规划。魏婴在一旁听得心惊,总结起来大约就是这孩子还是婴儿时期起,独立自强就是培养他的核心。一岁独立院落,两岁识字启蒙,三岁书院就读,魏婴不知道是不是世家弟子都是这样培养的,但他能看出来蓝启仁也先是吃惊,后才了悟理解的模样。

    魏婴小时候因为没爹没娘,流浪街头,而受尽了白眼,察言辨色是他的长项。这两人有古怪,魏婴看得很明白。

    更奇怪的是,早已出嫁聂明玦的蓝曦臣,在接到了蓝湛的报喜信后,竟然也立即赶回了家,魏婴从蓝曦臣眼中看出了强装的喜悦和真切的为弟弟忧心的眼神。

    当天夜里,丧失了傍晚娱乐活动的蓝湛亥时一到就睡着了,魏婴躺在他身边,用眼神描摹着他脸庞的轮廓,陷入了思考。

    是哪里出了问题?蓝启仁是中庸,一生未娶未嫁,蓝曦臣虽嫁给了聂明玦,也因为中庸难孕,至今无子。按道理他腹中的子嗣是蓝家下一代的独苗,为何ta的到来,没有迎来蓝家人真心的欢喜。就算蓝启仁与蓝曦臣同他隔了一层关系,那蓝湛呢,蓝湛为何不为自己的亲生骨肉的到来感到高兴?他俩明明都坦诚心意了!

    等等!

    魏婴握着被子的手突然捏紧了,蓝湛是不想要孩子的!是他悄悄扎破了蓝湛的羊肠套,才得了这个孩子!明明蓝湛说爱他,为什么还不愿意要孩子?

    想到这里,魏婴心如坠冰窟。也许蓝湛只是在骗他,蓝湛发现了他扎破羊肠套的伎俩。

    孕期的魏婴变得分外敏感多思,怀疑的种子刚刚落下,就在脑中生根发芽,愤恨酸苦之意迅速涌上。眼眶泛红的魏婴安慰自己,没关系,就算蓝湛不是真的爱他,他也会像当年那样用尽手段,把蓝湛牢牢地捆在他的身边。   



    二十年前,夷陵乱葬岗里的伏魔殿就是他魏婴的家,残垣断壁,为他遮风挡雨,半淹没在诡异血池中的怒目金刚,是日日等候他归来的“家人”。直到一身是伤的情姨带着她只剩半口气的弟弟宁叔来到了伏魔殿。魏婴自知以他小小一个是赶不走两个成年人的,即使是两个重伤的成年人,于是他坦然地接受了这俩人的到来,还很热心地帮助他们。

    顺势而为,从善如流是当时魏婴不足十年的人生里总结出的生存之道。

    没想到伤好后,情姨和宁叔就此住下了。魏婴也从他们那里学习了识字和简单的医术。对此魏婴还是很高兴的,有一技之长,总好过一直在街头乞讨。

    十四岁那年,魏婴分化成了乾元。魏婴从未见过乾元,只在说书先生的口中听说过乾元和坤泽的存在,那都是聚集在各大世家的人,普通人家都是中庸,谁能生的出乾元?分化成乾元,那就意味着魏婴终于可以离开那个乱葬岗,去往附近仙门世家学习,那是魏婴有记忆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但情姨阻止了他,情姨满是探究地上下打量魏婴,“阿羡,普通人家一般是生不出乾元的。”

    魏婴不明所以,情姨接着道:“你的资质上佳,父母必然不是普通中庸,但你却流落此地数年无人问津。阿羡,听情姨的话,不要透露自己分化成了乾元,要去世家,也去个远一点的。”

    魏婴明白了,情姨是怕他爹娘在夷陵有仇家,听话点头。既然要远走,那就去仙门最好的世家。魏婴带上了盘缠投奔姑苏蓝氏。

    甫一到云深,魏婴在山门处就遇到了外出归来的蓝启仁。蓝启仁满脸震惊地上下打量他,询问了魏婴的来历,然后就一口咬定魏婴是他故人魏长泽与藏色之子,不仅亲自安排他插班学习,还让他的侄子蓝湛为他辅导课业。

    第一眼看到蓝湛,魏婴认为自己看见了一位纤尘不染的仙人,虽然蓝氏之人都很仙气飘飘,但这位尤甚,可惜是个乾元。

    虽然差点被蓝湛的美色迷花了眼,但魏婴还是敏感地看出了蓝湛对他的不喜。本来该辅导他课业的蓝湛,只是给了他一些书让他背诵。顺势而为,从善如流,魏婴没有提出异议,也没有找蓝启仁告小状,因为魏婴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想要留在蓝氏,就必然不能得罪嫡系的公子。魏婴不仅不想得罪这位蓝二公子,他还很想抱紧蓝二公子的大腿。

    可惜魏婴无往不利的交友大法让他在世家公子们中如鱼得水,却在蓝二公子这朵高岭之花处不断碰壁。魏婴向他展露笑颜,只换来他更深的蹙眉,向他打趣逗乐,只换来他“无聊”二字,向他撒娇卖乖,只换来他烦躁的的打断。

    魏婴几乎技穷,想着不如放弃讨好这高岭之花,老老实实学习本事,到时候求蓝启仁留在蓝氏做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就行了。

    但与蓝启仁的一番谈话改变了魏婴的想法。

    “这就是我这些日子查到的。”蓝启仁把一叠资料放到了魏婴面前,“藏色与长泽虽是散修,但修为都不弱,当年两人忽的就没了音信。若不是你说你是夷陵的人,我也查不到他二人殒命夷陵。”

    魏婴快速翻看资料,上面记录了魏氏夫妇在夷陵期间暂租了间屋子,夜里魏婴睡下后就出门夜猎,原本无事。可惜遇见了姚宗主,姚宗主对藏色见色心起,引强大阴祟攻击两人,魏长泽被偷袭身亡,藏色不愿受辱,自尽而去。

    蓝启仁又说道:“我与藏色是故交,为了她多接收一名弟子,家中长老也不会说什么。但若是与姚氏为敌,魏婴,你需要替我找个好理由。”

    理由当然不是那么好找的,而且当普通的外门弟子是如何也不值得一个宗门为他与另一个宗门为敌。首先,魏婴地想办法入内门,蓝二公子的大腿得继续抱。

    还好,魏婴很快发现,只要就课业提问,蓝湛再是不耐,也会细细解疑。于是,本就想学本事的魏婴拿出了双倍的精力致力学习。果然,蓝湛对他的态度逐渐好转,甚至带他参加了围棋社聚会。

    起先,魏婴还为蓝湛居然也有如此喜好的爱好,竟可令他纡尊降贵加入学生社团感到好笑。待他看到了社团的其他成员,魏婴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学生社团?这是红果果的顶级仙门二代圈!也是他增加未来复仇希望的筹码!

    所幸魏婴的交友魅力在围棋社正常发挥,没有像在蓝湛那里一样失效。温晁当晚就与他成了好友,指望他出谋划策拯救他将死的爱情;万年单身狗江澄则是他第二个为他追坤技巧倾倒的,拜倒在了他的石榴裤下;傲娇矜贵的金子轩虽没有前两位那么坦率的表露心意,但眼神中也透露出倾佩之情。

    说到傲娇,冷面傲娇的蓝湛在那晚后就病倒了,在静室修养,魏婴去不了静室,只能叹息时运不济错失了抱紧大腿的机会。

    满是遗憾的魏婴都失去了勾搭其他人的性质了,只敷衍江澄道:“哎呀,江澄,你都没有喜欢的人,我怎么教你,追人的方法是因人而异的,教错了反而害了你怎么办?”

    江澄气不过,用手怼了他一下,“那总有通用的法子,我看你就是也觉得我只能对狗眠!”

    “哎呀,怎么会?”魏婴揉了揉被江澄怼过得地方,笑着搭上了江澄的肩,“我跟你说,就像是去追温晁和追蓝二公子……蓝二公子,我和江澄在这儿呢。”正说着,魏婴就看到了几日不见的蓝湛,急忙对着他挥手,但蓝湛没有理他,转身就走了。

    “忘机这是怎么了?”江澄看着蓝湛远去的背影,多年的交情让他立即看出蓝湛隐藏的怒气,“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可能……看到我不太高兴?”魏婴隐隐察觉到蓝湛是看到他和江澄的一瞬间变脸的,生气对象不是江澄就是他,江澄是蓝湛发小,那就只能是生他的气了。

    “不会,对兄弟,忘机要生气会直说的。”江澄挠挠头不明所以。

    魏婴干笑,“呵,蓝二公子怎么会把我当兄弟?”

    “当然当你是兄弟了!他都能领你来围棋社了。”江澄一脸理所当然,“忘机一直视围棋社为他人生耻辱,要不是温晁死抱着他大腿哭,他才不加入呢。要不把你当自己人,能让你看见他人生耻辱?”

    “真的吗?”魏婴甚是惊喜。

    “当然啦,忘机脸上不显罢了。”江澄非常有把握道。

    果然当天放学后,蓝湛又来约了魏婴学习。魏婴忙不迭地答应了。

    在藏书阁,魏婴学的毫不认真,总是忍不住偷看蓝湛。蓝湛自然也发现了,竟也有些不自在地问道:“怎么了?”

    “蓝二公子,听说你最近生病了,我本来想去探望你的,但是你的静室我实在去不了…”见被发现了,魏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趴在蓝湛的书桌旁认真地端详蓝湛,“看起来应该已经痊愈了吧?”

    “嗯。”蓝湛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通行玉令,“通行玉令。”

    魏婴看着通行玉令的眼睛都亮了,他当然懂蓝湛的意思,有了玉令就能常去蓝湛静室串门,蓝湛果然已经把他当兄弟了,当即笑眯眯地收了玉令,嘴上却忍不住撅嘴抱怨,“蓝二公子还真是惜字如金。今天早晨还不搭理我和江澄呢,现在又给我玉令,我都不懂你的想法了。”

    蓝湛没有解释白天的行为,反而抓住了另一个点,“为何叫他江澄,叫我二公子?你们俩更熟?”

    魏婴一愣,见蓝湛严肃的样子,忍俊不禁道:“原来你介意这个!我以为你们蓝氏重礼,才没称呼你的名字的,那我以后也叫你蓝湛。好吗,蓝湛~?”

    魏婴故意把“蓝湛”两个字叫得婉转,果然见蓝湛虽然一本正经地点头同意了这个称呼,但双耳却悄悄慢慢变红了。

    天啦,太,太可爱了!魏婴这么想着,也这么破口而出说了出来。蓝湛羞涩而呆愣愣地看着他,完全忘记了反驳或斥责魏婴。

    魏婴按了按心脏,蓝湛居然可爱到让他心脏有点承受不住了。

    蓝湛要是坤泽,不,哪怕是中庸,我也一定想办法做蓝氏的入赘儿婿。

    魏婴在心中呐喊。

    然而现实是蓝湛不仅不是中庸坤泽,反而还是蓝氏嫡系唯一的一名乾元,故而这个想法在魏婴脑海中转瞬即逝。

    只是自此以后,魏婴在呼唤蓝湛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带上个“~”小尾巴。

    蓝湛被他叫得十求九应,还有一次也只是为了让魏婴再求他一次。

    温晁和江澄两个神经大条的没注意到,金子轩隐隐察觉了些不一样的意味。

    在他第一百次邀约江厌离下山逛集市时,江厌离也第一百次严肃拒绝了他,“金公子,我说过了,既然你我婚约只是父母之命,等听学后,我们再想办法解除婚约即可。金公子大可不必为此再三邀请我。”

   若是以往,金子轩必然木然点头离去,这次他不知为何想起了魏婴与蓝湛下棋时,拉着蓝湛的袖子,只一句“蓝湛~”,一向铁面无私的蓝湛就立即任由魏婴悔棋的画面。

    金子轩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比脑子快地拉住了江厌离意欲离开的衣袖,“阿离~”

    然后脑子“噔”地一声就空白了。

    我在做什么?!

    金子轩脚趾抠地,内心崩溃。

    江厌离疑惑地看了眼被拉住的衣袖,抬头用眼神询问金子轩他要干嘛。

    金子轩已经用脚趾抠好了自己的坟坑,于是怀着必死的决心,继续道:“阿离~,就陪我一次嘛。”  

    江厌离第一次看见金子轩对她说话时有了表情,有些诧异,但看着脸已经开始往熟透了的方向发展的金子轩,还是松口道:“好吧,就这一次哦。”

    “太好了!”金子轩不小心暴露真是反应,感觉绷住,回顾矜持状,“我是说,咱们放学后见。”

    说完转身逃跑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江厌离忍不住“噗嗤”笑了出声。

    “魏兄!魏兄!”金子轩一路狂奔,跑来分享喜悦,“我约到江姑娘了!多亏了你啊!”

    “多亏了我?”魏婴不明所以,心道,我都不知道你喜欢江姑娘,多亏我什么?

    “没错,我今天不知怎的,就学了你向忘机撒娇的样子,厌离就同意了!”金子轩兴奋道。

     “哈哈哈哈。”魏婴还没说话,旁边的江澄和温晁就爆发出一阵狂笑,“撒娇?亏你说的出来!”

    蓝湛似乎想到了平日里魏婴与他撒娇的模样,倒是没笑金子轩,低着头回味,嘴角有些压抑不住。 

    不过,金子轩却不知道蓝湛不是在笑他,于是生气道:“你们仨没一个有用的,还能笑我?”复又把矛头指准了江澄,“尤其是阿澄你,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你身为厌离的弟弟都不肯帮我!”

    “我怎么没帮,我都直接跟我姐说了,结果她让我别当爹娘的说客,这能怪我吗?”江澄不认。

    金子轩和江澄很快吵闹成一团,温晁乐呵呵地在煽风点火。

    魏婴疑惑地看向蓝湛:“蓝湛~,我有向你撒娇吗?” 

    蓝湛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你很正常,是他们乱说。”

   魏婴这才放下心来。 

    打闹完后,温晁不依了,“魏兄,你都帮了子轩了,是不是该帮我了。”

    “当然了,”魏婴拍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样道,“我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据说聂怀桑已经在找你了,但是你现在千万绷住,别露出你痴汉本色。不过现在就差一个合理的契机让你和聂怀桑独处了。”

     蓝湛眼中闪了闪,慢吞吞道:“后日夜猎分组,我已让叔父把我魏婴你和聂怀桑分到一组。”

    魏婴和温晁顿时眼睛一亮。

    魏婴拍了拍蓝湛的肩,“蓝湛~你真棒!到时候我们依计行事。”


    夜猎初期,蓝湛与魏婴在前面默契配合除祟,互为攻守,温晁在后方解决魏蓝不时放过来的邪祟,一面护着聂怀桑,让他也参与杀敌。一队人渐渐深入,待到来到地下暗堡前,聂怀桑已经吃不消了。

    魏婴看着坐在石头上歇息的聂怀桑提议道:“聂公子,你是坤泽,到这里实战课成绩已经不错了,但对我们三个乾元来说还远远不够,若你随我们继续深入,势必吃不消,不若这样,你在此歇息,我们仨进去继续夜猎如何?”

    聂怀桑确实如魏婴所说坚持不住了,也知道要乾元们留下陪他是不现实的。但,聂怀桑看了看阴森诡异的四周,留他一个人在此,他也会被吓死的。

    温晁见聂怀桑害怕,迟疑了一下,出声道:“我留下来保护怀桑,你和忘机进去吧。”

    “这样啊?”魏婴犹豫道,“那你的成绩……”

    “没关系的,”温晁坚定道,“怀桑的安危比较重要。”

    聂怀桑听得无比感动。

    魏婴看向蓝湛,蓝湛点点头,魏婴回过头对聂怀桑和温晁说:“那你们俩小心点。”

    于是魏婴便和蓝湛进入了地下暗堡。进入暗堡不久,里面诡异的气味熏的魏婴难受,好几次都头晕手软,扶着墙壁才勉强撑住,最后一次竟连站都站不稳了,往后倒去。

    蓝湛见状急忙上前搂住魏婴,“你发烧了?”

     魏婴迷糊地转头看向蓝湛,茫然的模样显然没有听懂蓝湛的问题。

    蓝湛脸色严肃,扶着魏婴坐下,给他输入灵力想要帮他。

    魏婴晕乎乎地,好似在蓝湛的灵力中闻到了凛冽的冷香,潮热更加席卷而来,难以言说之处也有了隐隐地躁动。

    坤泽独有的香味弥漫开来,带着酒味的信香熏的人醉。

    “你,二次分化了?”蓝湛震惊道,赶紧收敛乾元信香,并迅速从怀中取出抑情丹给魏婴服下。

    魏婴在抑情丹的作用下很快恢复了正常,但刚刚分化成了坤泽的他还是手脚无力。蓝湛对着他说了句“得罪了”便把他抱起,离开了地下暗堡。

     回云深的路上,魏婴靠在蓝湛的胸膛,闻着蓝湛身上的檀香味,分化为坤泽的惊恐渐渐平息,蓝湛坚毅的脸庞,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回到云深后就是一阵兵荒马乱,同窗问候,医修诊疗,长辈关怀,待魏婴终于独处下来后,他摩挲着蓝湛送他的通行玉令,内心一片恍然。

    回来后魏婴就没有见过蓝湛了,围棋社的几个也没敢来探望,只派了家中中庸弟子来慰问。

    因为他如今是个坤泽了,像聂怀桑一样。而这玉令他怕是用不着了,一个坤泽,怎么好随便进出别的乾元寝居?

    他和围棋社的大约也不能再当兄弟了。他记得蓝湛抱他回云深时,那三人震惊的眼神,当然也其他同窗知道他二次分化后,发出了惊喜的叫声。

    对啊,他是坤泽了。坤泽虽然稀少,但也算不上珍惜,他没有背景权势傍身,正好是一些世家旁系乾元眼里的大肥肉。金子勋等人对他垂涎三尺的脸在魏婴脑中一一飘过。

    魏婴不寒而栗地拢了拢被子,不行,这几个乾元有多坏他也是清楚,决不能便宜了他们。何况,他还有仇要报。相比之下,围棋社的几人简直是乾元中的极品,就算要嫁,他也该嫁给……魏婴在江澄和蓝湛之间迟疑了一下,就嫁给江澄吧……江澄没有喜欢的人,常常苦恼自己万年单身狗,而且江家离姚氏近,若他跟了江澄,再被不知事情的姚宗主看见,魏婴暗中勾引姚宗主向他——江家少主的人下手,江家就能灭了姚宗主。

    至于蓝湛,那般风光霁月之人,不该被他如此算计。

    魏婴盘算好未来,便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而另一边魏婴准备钓的大鱼江澄正面色凄苦地看着三位好友。

    蓝湛不满问道:“魏婴成了坤泽,你就瞧不上他了?”

     “不是,”江澄脸皱成了陈皮,“我就是想着我那些荒唐之状都被一个坤泽瞧见了,我就……苦的慌。”说着又指向温晁,“他还见过我和温晁被紫电绑住滚作一团。”

    温晁也萎了,“他还帮我追过怀桑。”

    金子轩也是一脸抑郁,“我还学过坤泽撒娇。”

    蓝湛清了清嗓子,“那……那我抱过坤泽了。”

    换来了三位好友的一致指责。

    “蓝湛你!你要喜欢坤泽,也用不着等魏婴,那个王灵娇这几天放学后都来找你请教,什么心思我们都懂!”温晁气急。

    “就是,而且魏婴变成坤泽了,肯定也喜欢你,原他就与你最好。”江澄也忍不住抱怨,“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几日后魏婴复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魏婴是坤泽,江澄总觉得魏婴更加俊美了,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秀丽,每一个脚步都显得活泼,每一次笑容都拨动他的心弦。魏婴指如削葱白,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就像……搭在他的肩上!!

    江澄反应过来时,整个人立即可以改名江虾了,背弯如偻,浑身通红。

    “抱歉,”魏婴讪讪地收回了手,“我还不太习惯。”

    看呆了的温晁这才反应过来,“啊哈哈哈哈,魏兄你不用道歉,江澄心里恐怕已经高兴疯了。”

    “是吗?”魏婴看了眼佝偻得更厉害的江澄。

    “别管他,去上课了。”蓝湛生气地拉着魏婴走开,留下江虾子一点一点挪进教室。

    江虾子落座后,背后传来魏婴“噗嗤”的笑声,江虾子更熟了。

    蓝湛隔着过道瞪了魏婴和江澄一眼,魏婴连忙收起了嬉笑的表情,认真听课。

    课后,江虾子小声问魏婴:“魏,魏兄,上次你说从没见过满江莲叶。我,我家附近的莲塘算算时间,听学结束后也差不多都开花了,到时候要,要不要去我家玩玩。”  

    “好啊!”魏婴脱口而出,但忽的想到了什么,迟疑道,“还是算了,我听闻你们江氏与姚氏关系不错,姚宗主常去云梦。原先我是乾元倒无妨,如今我成了坤泽,还是躲着点姚宗主得好。”

    江澄笑容还未来得及绽放,就被紧接着的拒绝打焉儿了,“啊?为什么?”

    魏婴却只是笑笑没说话,收拾好东西就往回走。

    蓝湛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跟了上去,“魏婴,听学后,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魏婴苦笑道,“蓝先生说让我把蓝氏当做娘家,我,我大概会在同窗里找个合适的乾元,央蓝先生帮帮忙让我嫁了吧……毕竟仙门未婚的青年才俊都在这里了。”

    蓝湛闻言,扬了扬下巴,负手而立,竟有一丝像那炫耀自己身段的孔雀。

    王灵娇如前几日一般追了上来,一屁股挤开魏婴,拿出今日的书本,娇滴滴地对蓝湛说:“蓝二公子,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

   “有问题,问师长。”蓝湛脸色一变,快步离开了。

   王灵娇见蓝湛依旧拒绝了他,毫不气垒,反而理了理头发,给了魏婴一个冷哼,又追了上去。

    聂怀桑在旁看得清楚,上前拍了拍魏婴的肩膀,解释说:“王灵娇想追求蓝二公子,现在可是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呢。” 

    “是,是吗?”魏婴面色笑了笑,暗中却捏紧了拳头,想象了一下未来蓝湛温柔地对着王灵娇笑称她为娘子,心中的酸意立即翻腾不止,让魏婴立即改变了昨天的计划,去TM的不该被他算计,蓝湛就只能是他魏婴的!


   魏婴搭了江澄肩膀的事,很快就在学子间传遍了。不少不怀好意的都有所意动。

    金子勋邀约魏婴去后山摸鱼,魏婴高兴地想答应,被蓝湛拦住了,金子勋才讪讪地离开了。

    “你和他去摸鱼,你一个坤泽打湿了衣裳,还不被他看了去!”蓝湛赶走金子勋后责备道。

   “哦,”魏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没想到嘛。再说摸鱼听起来很好玩。”

   “想玩你也去找聂怀桑玩。”蓝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哦。”魏婴果然去找聂怀桑了。

    聂怀桑问了魏婴被蓝湛骂的缘由,竟然也升起了兴趣,当真和魏婴去了后山摸鱼。

   两个坤泽在后山溪涧中摸鱼打闹,好几个乾元偷偷趴在草丛中偷看。

    蓝湛和温晁听见了魏婴与聂怀桑的嬉闹声,不太放心,绕路过去查看,就听见金子勋在与其他几个乾元讨论魏婴和聂怀桑。  

    “哈哈,怀桑和魏婴的衣服湿了,看到他俩的身材了。”

    “魏婴以前是乾元,长得还是高大了些,硬邦邦的,还是怀桑软萌可爱。”

    “硬什么硬!” 金子勋反驳,“你看他今日课堂上使的那铁板桥,那腰身柔软至极。不过你看他这大长腿,要是盘在……,再柔韧的小细腰,我都怕给他折了,诶嘿嘿嘿。”

    蓝湛登时怒气冲冲,连续几脚把几个乾元都踹出草丛。

    聂怀桑吓得尖叫,把放在岸边的外衣披上,魏婴这才后知后觉的跟着他披上了外衣。 

   温晁阴沉这脸挡在聂怀桑身前,蓝湛则站到魏婴前面,挡住了几个乾元的视线。

    “偷看坤泽,你们几个自行去领罚吧。”    


     被蓝湛送回居室后,魏婴才假装后怕起来,拉着蓝湛的衣袖,美目含泪道:“蓝湛,现在云深我就最相信你了,只有你才是真正的君子,其他乾元都……”

    “嗯,你多小心点,我也会护着你的。”蓝湛认真地点点头,嘱咐道。

    魏婴见蓝湛不上钩,又忧愁道:“我自己也曾经是乾元,最知道乾元的心思。你说我不会某天中药,被个不熟悉的乾元标记了,就不得不嫁给他吧。”

    蓝湛似乎没有察觉魏婴的意图,依旧严肃道:“放心不会的,我让弟子加倍注意你的饮食,你也不要吃其他人给的东西。” 

    蓝湛离开后,魏婴躺在床上,摸了摸枕头下求情姨给的药包,心道,金子勋,你可怪不得我了。   


    几天后,魏婴假装手脚无力躺在床上,看着被他的药激得双眼赤红的金子勋,一面大声呼救,一面游刃有余地反抗着金子勋。

    金子勋的力气怎么越来越大了?魏婴一边反抗一边感到不妙,待到他被金子勋按住双手,连根手指头都提不起劲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是真的中药了。

    不会就这样真的失身给了金子勋吧?!魏婴绝望地想。

    这时,蓝湛一脚踢开房门,犹如天神降临,浑身渡着金光。

    魏婴泪眼婆娑地看见蓝湛一掌打晕了金子勋把他扔了出去,然后简单地查看了一下魏婴,转身就要替魏婴找医修。

    魏婴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挣扎着使出最后一把力气拉住了蓝湛的衣角,嘴里喃喃喊着:“蓝湛,蓝湛…”

    蓝湛半晌没有回应,魏婴已经看不清了,只听蓝湛说道:“魏婴,你想好了吗?”

    接着他又说道:“魏婴,抱歉…”


    半盏茶后,药效已解的魏婴撑着身子坐起来,确认自己确实被蓝湛标记了,按耐住内心的喜悦,假装羞涩害怕地看向蓝湛,只一看就愣住了。

    蓝湛呆呆地做在床边,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

   “蓝…蓝湛。”魏婴小声地叫他。

    蓝湛恍如大梦初醒,看向魏婴辩解道:“我……我第一次,不应该,我不可能……你要相信我!”

     魏婴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我,我相信你。”

    蓝湛并不相信魏婴真的相信他了,急道:“我,我可以证明自己。”

    于是迷迷糊糊的魏婴再次被按倒。 


    (此段被退回,不想改了,直接删)


    待到蓝湛充分证明自己以后,他俩的事也被来查他们缺席的弟子发现了,当然这事也顺利成章地传到了蓝启仁和蓝曦臣的耳朵里。

    两人挥退了弟子,让弟子传话魏婴和蓝湛收拾好了再来雅室。

    弟子离开后,两人疑惑地面面相觑,室内静悄悄的无人说话。

     就听见门外有弟子小声追问:“真的吗?二公子标记了魏婴?还有金子勋什么事?”

    “没错,金子勋被打晕了扔到了门外,魏婴身上一股霸道强势的乾元信香。我一进门就差点被那信香味冲出来。”

    蓝启仁迟疑地问道:“我记得忘机说他信香温润如玉。”

    蓝曦臣点点头道:“忘机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两个闻不到信香的中庸同时叹气。

    蓝启仁猜测道:“如果忘机不行,那标记魏婴的是?”

    “十有八九,金子勋。”蓝曦臣叹息道,“可惜了魏婴。”

    “蓝先生,不好了,金子勋醒来后逃跑了。”有弟子跌跌撞撞跑来,“金子勋慌不择路,闯入了后山大阵,走了死门,弟子赶到时只来得及救他性命,他,他的腺体受伤,再也不是乾元了。”

    忘机下手这么狠,看来真是金子勋了。

    蓝曦臣和蓝启仁在心中不约而同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叔父,魏婴的乾元被阉了,忘机看来还准备滥竽充数强占魏婴。”蓝曦臣附耳小声对蓝启仁说道,“我们,怎么办?”

    蓝启仁叹了口气,吩咐那弟子道:“那就灭了姚氏吧。”

    蓝曦臣和弟子:?

    弟子领着奇奇怪怪的命,去办事了,只能感叹果然大人们看事不在第一层,第二层,而是在大气层,太高了他个小弟子看不懂。

    蓝启仁叹息道:“就当是给魏婴的补偿,希望他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忘机身边,不要闹什么幺蛾子。雨露期的药也给他多备一些。”

    蓝曦臣点点头,毕竟魏婴要到他们蓝家来守活寡了。

    等蓝湛掺扶着不良于行的魏婴来到雅室时,蓝曦臣眼中的同情都要化作实质了。

    四人三言两语就确定了婚事等一系列事宜。

    魏婴就这样如愿地嫁给了蓝湛,还莫名地报完了仇。唯一的烦恼就是蓝湛总是让他守好城门。

    简直强人所难!

    魏婴的怨愤蓝湛看了出来,只好和他解释说他现在还小,蓝湛不想他这么早孕子。



     回忆至此,魏婴恍然大悟。

    原来蓝湛从第一次就不愿意要孩子,而且这些年来,每天都只一次,根据他第一夜的回忆,那显然不足以榨干蓝湛,更何况自他怀孕后蓝湛就再没有晚间福利了。

    莫不是蓝湛因此偷偷想在外面养人?

    魏婴眼神晦涩,想到医修告诉他三个月胎儿已稳,摸了摸肚子,小声道:“儿啊,你坚强点,你也不想多几个异母的弟妹吧。”

    下定决心后,魏婴躺回被窝,偷偷对着熟睡的蓝湛放出些许信香。

   “魏,魏婴,你二次分化了?”蓝湛在梦中呢喃道。

    魏婴眼睛一亮,知道他梦到了地下暗堡之时,于是附到蓝湛耳边小声道:“是啊,我分化成了坤泽了。”

    蓝湛立即翻身揽住魏婴,“太好了,我还在烦恼你是乾元怎么娶你,现在你必是我蓝湛的媳妇了。”

    ……


    第二天,魏婴躺坐在床上,伸出手老老实实地让医修诊断。

    蓝湛焦急的站在医修身边,不停地询问,“怎么了?” 

    蓝启仁和蓝曦臣面无表情地做在远处的案几旁喝茶,“忘机,冷静点,不要打扰医修。”

    医修放开手,看着焦急的蓝湛,责备道:“二公子我知道你如今正是年富力强之时,虽然夫人三个月已过胎象已稳,但,房事还是要节制!”

    医修话音刚落,蓝启仁和蓝曦臣同时喷出嘴里的茶水。

    蓝湛没理会他们,只是自责道:“我昨晚睡迷糊了,以为是做梦,就过分了些。”

    “不怨你,”魏婴害羞道,“是我先不小心放了信香。”

    医修没眼看这对你侬我侬的小夫夫,收拾好医箱,直接就走了。

    蓝启仁和蓝曦臣看着魏婴和蓝湛的表现,不敢置信道:“忘机你不是不行吗?”

    “什么?”蓝湛终于施舍给了这两个闲人一丝注意力。

    ……


    当天晚上,误会完全解开的蓝家人围着圆桌坐到了一起。

    蓝启仁举起酒杯,先是向赶来陪媳妇的聂明玦举杯示意,然后又用无比慈祥的目光看了看魏婴的肚子,说道:“中秋月圆人团圆,我们一家六口今天也算是团圆了。我,蓝启仁,先饮一杯,祝大家中秋快乐!”


注:半盏茶=5—7分钟

YQ=燃油税,啊呸,孕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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