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将进酒剧情整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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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W-6 传说 行动前
再过一两个时辰,夕色便要染满青天。
三山十七峰,不知这是哪一山,又是哪一峰。
只知道山上有座亭子,亭里能一眼看遍尚蜀的今昔景色,美不胜收。
可惜如今亭子里空空荡荡,也就没人看这风景。
而紧接着,人就来了。
年 就是这儿吧。
夕 ......
年 干嘛,这么不乐意见她?
夕 ......嫌她烦。
年 她又不会烦你。
夕 所以嫌她烦。
年 ......哎。
年 怎么说也是咱们的大姐头,给点面子吧。
夕 她又不在。
年 ......是啊。怎么会不在呢?
年 山下如此喧嚣......藏在崇山峻岭中,倒也有几分她的脾气。
夕 为什么我躲着你就要说我孤僻,她躲着你就这个态度?!
年 欸......那毕竟她又没一直躲着。
年 只是醉了乏了,寻一处横河断海之浮云,酣眠片刻,没差啦。
夕 啧,差别对待。
年 哪有。
夕 但愿她别整出什么事儿来。
夕 她半醉半梦半醒,我们倒要被那群人找麻烦。
年 ......真亏她还能睡得着啊。她真的还能睡得着吗?
年 你说她的梦里有什么呢?
夕 ......不知道,别问我。
夕 ......
夕 天知道她神游何时何地,反正觉得无聊了,自己就会回来吧。
年 我听说这处山峰本来应该被毁了才是。
年 不知道克洛丝和乌有小哥,要花多久才能找到此处山巅呢。
//
郑掌柜 ......唉。
客栈伙计 掌柜的,您这是?
郑掌柜 该来的麻烦总要来。
客栈伙计 ......遇着姓尚的了?
郑掌柜 嗯。盏被他抢了。
客栈伙计 这个混账!怎么这么一根筋呢——!
郑掌柜 算了,一笔糊涂账。
//
客栈伙计 嚯,好刀总是不容易生锈的。
客栈伙计 掌柜的,多少年没见您拔刀了。
郑掌柜 刀剑无情,还是用来砍瓜切菜的好。
郑掌柜 可我要是想让夜儿顺顺当当地接我的班,尚冢的事,是终究要解决的。
客栈伙计 尚老儿虽然糊涂,也不是那种嚷嚷着父债子偿去针对大小姐的窝囊。
客栈伙计 掌柜的,您还是自个儿过不去,对不对?
郑掌柜 ......谁能过得去呢。
郑掌柜 一场大雨,两条人命。他的儿子因为我的失误而死,对我有怨,我无话可说。
郑掌柜 我比谁都知道他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客栈伙计 掌柜的......
郑掌柜 放心吧,起码酒盏还是要抢回来的。
郑掌柜 不抢回来,没法交差。
//
克洛丝 慎师傅,就没什么快点上山的法子吗?
老船夫 有倒是有,但是对于没怎么走过山路的人来说,恐怕......
克洛丝 没关系的,我习惯了。
老船夫 ......那好。这边。
//
器伥 嗷——!
//
杜小姐 啧,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老鲤 ......
杜小姐 喂!姓鲤的!
杜小姐 我替你当打手,你搁这儿发什么呆呢?
老鲤 ......没什么。
老鲤 只是......
杜小姐 别发呆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总缠着我们,而且那个叫夜半的和那个挑山人都追丢了。
杜小姐 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
老鲤 别急嘛,别急。
老鲤 ......答应朋友的事,我还是会做到的。只不过......
老鲤 ......我们得找个近水楼台才是。
//
老船夫 呼......
老船夫 (年纪轻轻,身手好得有些匪夷所思......)
老船夫 如此陡峭的山路,你倒是大气不喘。
老船夫 以前总过着翻山越岭的日子?
克洛丝 ......其实也就是从这几年......
克洛丝 而且我是雷姆必拓出身的嘛,虽然和大炎的风貌不太一样,但总是更习惯荒野生活的。
老船夫 ......原来如此。
老船夫 这附近几座山头的山路都难走,古时候总说蜀道难,大家都争论是哪条道,其实是每条道。
克洛丝 慎师傅,鲤先生说我们要到这座取江峰找他,有什么原因吗?
老船夫 他为梁大人调查酒盏来历时,第一个说要前往的,就是这取江峰。
老船夫 ......而且他问的是“攥江峰”。只有少数本地人知道这个古名,官府都改了多少年了,他怎么知道的,我也挺奇怪。
克洛丝 也许鲤先生发现了什么线索......
老船夫 线索倒是有。他说,他在梦里见过。
老船夫 我当他是有什么隐情,用这个理由搪塞我,我也就没追问......要真是梦里梦的,那还真稀奇了嘿。
老船夫 嗯......这座取江峰,山高路险,游人最少。比起路势平缓,人烟众多的泥泥峰,又或是遍布戏院老街的数舟峰,这里都更清静一些。
老船夫 你也看见了......剩下的小镇,建筑,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留下的。
老船夫 不过......
克洛丝 还有什么线索吗?
老船夫 不过取江峰还叫攥江峰的时候,这片山地,其实还有一峰。
老船夫 这一峰与攥江峰并称“双峰回日”,本是三山十八峰中最雄伟的两峰。
老船夫 而且这一峰万仞悬崖,最陡峭的部分几近垂直,远观如同一柄冲天石剑,蔚为壮观。
老船夫 每逢日落时,若是从其他山峰角度来看,仿佛天日坠于峰尖,仿佛有人以剑挑日。
老船夫 可惜后来一场巨大天灾,火雨交加,这一带的地貌改变了不少,那座如剑的山峰也崩塌了大半,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老船夫 只要随手在街面上拉几个稍上了点年纪的尚蜀人,那次黑云压城的奇景,准能给你讲得头头是道。
老船夫 遗憾我那时还没来这江上讨生活,无缘目睹。
克洛丝 天灾......尚蜀人倒称之为奇景?
老船夫 奇就奇在此处。天灾来得毫无预兆,钦天监发出警报时,让附近的山野村镇撤离,已经极为勉强,本该是避无可避之局......
老船夫 最后却是雷声大雨点小,除了几间房屋被稍稍波及,山间城镇,竟无一点损失,更无一人伤亡,这是第一奇。
老船夫 事后,土木天师来勘探被改变的山峦地形,按说那样一座奇峰崩塌,应该留下明显痕迹才是。
老船夫 ......不过除了留在取江峰边上的半截“剑柄”山体,却根本寻不着大块的巨石或是塌方的痕迹,这是第二奇。
老船夫 这其中真正缘由,谁也不知道。只有一些荒诞不经的传说而已,不足为信。
克洛丝 没想到尚蜀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老船夫 ......大炎的历史和传说,向来是不分家的。
老船夫 就像尚蜀的诞生,也有传闻说与古人的梦境有关。具体是怎样的,那就真的无从考证了。
克洛丝 那座消失的山峰叫什么?
老船夫 ......寻日峰。
老船夫 不过大炎发展飞速,恐怕在年轻一辈看来,三十年前的旧事,也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罢了。
坡上的声响 站住——!
克洛丝 ——什么声音?
//
夜半 (雷姆必拓语)疼疼——阿灯,别让它跑了——!
器伥 呜——!嗷呜——!
夜半 (雷姆必拓语)你给我,老实点——!
器伥 ——呜!
//
老船夫 这个人......要捉那个玩意?
克洛丝 好像是......
夜半 (雷姆必拓语)嘿,就这样,捆严实了,看着它!
克洛丝 (雷姆必拓语)你是雷姆必拓人?
夜半 ......!
夜半 ......
克洛丝 (雷姆必拓语)别这么警惕......我们只是......
夜半 (雷姆必拓语)看你这样子,你不是炎国人。
器伥 嗷呜——!
夜半 (雷姆必拓语)——乖一点!唔!喂,你知道这是什么动物吗?
克洛丝 (雷姆必拓语)这是......某种源石技艺造物。
夜半 (雷姆必拓语)源石技艺?就像那些莱塔尼亚老爷驱使的玩意?嘁,什么嘛,我还以为是可以驯服的大炎动物......
夜半 (雷姆必拓语)到底是谁折腾出这些东西来......!阿灯!放它走吧,没什么用!
克洛丝 ......
克洛丝 (雷姆必拓语)......我们也在寻找它们的主人,你有什么线索吗?
夜半 (雷姆必拓语)......我......
克洛丝 (雷姆必拓语)你是信使护卫,还是赏金猎人?
克洛丝 (雷姆必拓语)也许我们可以合作。
夜半 (雷姆必拓语)......你总不能指望我信任一个陌生人。
克洛丝 (雷姆必拓语)一个雷姆必拓人。
夜半 (雷姆必拓语)雷姆必拓人也不全是好人。
克洛丝 (雷姆必拓语)那就很遗憾了。
夜半 (雷姆必拓语)......不过,能见到雷姆必拓人还是挺意外的。
夜半 (雷姆必拓语)后会有期,卡特斯。
//
克洛丝 ......
老船夫 同乡?
克洛丝 算是同乡吧......总觉得有点可疑......
克洛丝 算了,慎师傅,离山顶还有多远?
//
挑山人 ......路这么宽,二位能否让一让?
太合 难。
挑山人 官差找我,有什么事?
左乐 尚师傅。你可知道你腰间挂着的,是什么东西?
挑山人 这是你们的东西?
左乐 是也不是,但我希望尚师傅能交给我们。
挑山人 你们怎么认识我的?
左乐 听闻过些许传闻。
挑山人 嚯。郑清钺告诉了你们什么?
左乐 你能第一反应就想到郑前辈,那想必也知道我们的来历了?
挑山人 司岁台,秉烛人。
挑山人 不过你这般年轻......以前我可没见过你。
太合 知晓吾等身份,为何不交盏?
挑山人 我与郑清钺要做个了断。
左乐 但似乎这件事与尚师傅腰间的物件无关。
挑山人 ......我儿子,为这只酒盏而死。为什么与我无关?
//
器伥 呜呜......
挑山人 年纪轻轻,本事不小。这些小畜生,似乎都在怕你。
太合 只请先生配合。
挑山人 我要是说不呢?难道两位还要明抢吗?
左乐 ......尚师傅要这只盏,应该是全无用处的。
左乐 可对我们司岁台而言,这只酒盏大有用处。
挑山人 什么用处?
左乐 饵。
挑山人 钓什么?
左乐 祸国殃民者。
挑山人 ......咱们大炎太平了好几百年了,哪来的祸国殃民者?
左乐 不足为外人道也。
左乐 只不过,请尚师傅相信,将酒盏托付给我们,就是天大的义举。
挑山人 哈!义举......我这种人,瞧不起,也配不上。
挑山人 ......让开吧。
左乐 这恐怕不由尚师傅说了算。
挑山人 这只酒盏是我儿子的陪葬。除非郑清钺亲自来......
挑山人 否则,免谈!
挑山人 取江峰忘水坪,我等他!
太合 不识抬举!
//
太合 ——棍法?
挑山人 唔——势大力沉,你这老牛,蛮力倒是有几分。
太合 公子,此人深藏不露,绝非善类。
左乐 取货为先,别和这人纠缠!
挑山人 二位可曾听郑清钺说过,我生平最恨哪几个字?
太合 莫插科打诨!
挑山人 ——我最恨,“先救货,再救人”。
IW-6 传说 行动后
街头青年 ......没看到掌柜的?
客栈伙计 没看到。
街头青年 咋回事,哪家店都找不到掌柜的,终于想通了,回家享清福了?
客栈伙计 但愿吧。
街头青年 ......咋了刘二,心情不好?
客栈伙计 好,好得很。
客栈伙计 怎么不好?
//
挑山人 ——你这身手,土石法术?
太合 正是。
太合 只可惜你一身功夫,却不知善用。
挑山人 你方才飞沙裹手,打裂我的扁担,这是什么鬼掌法?
太合 ......吃我一掌,只是微微寸裂,如此扁担,反倒稀奇,有何来历?
挑山人 ......我用的只是寻常青竹扁担。
太合 那我使的便是毫无章法之掌法。
挑山人 ......你叫什么?
太合 太合。
挑山人 好,了不起。
挑山人 能在最后和你这样的高手过上两招,不亏。
挑山人 你是当官的吧,告诉我,你们在做的事,这只酒盏的事,是在图谋什么?
太合 谋天下万世昌宁。
挑山人 ......哈哈,好大口气!
挑山人 只可惜,这东西还是不能给你们。
太合 你逃无可逃。
挑山人 未必。
太合 ——想走!?
挑山人向后跃出一步。
十年登山,千百万步中的一步。
风筝断线,风起而身动。
太合 ......唔,你方才藏了身法?
挑山人 在山上,你追不上我。
挑山人 太合,告诉那个小子,取江峰峰顶,忘水坪。
挑山人 莫忘了。
//
太合 ......
//
左乐 ......太合叔!
左乐 没追上?
太合 若舍身相追,并非难事。只是......
左乐 他要以酒盏为威胁,逼郑掌柜与他相见。
太合 峰顶忘水坪,二者相见,必死其一。
左乐 ......没有余地?
太合 方才交手,知根知底,绝无余地。
左乐 ......峰顶忘水坪是吧。
左乐 得抢占先机。
//
老鲤 ......幸好没和那个挑山人起什么冲突,看那身手,都让我想起十几年前最后一次见到槐天裴的时候了。
杜小姐 ......
老鲤 你认识那两个人,对吧。
杜小姐 ......我说过,爹是领了朝廷密令,那两个人,就是朝廷的信使。
老鲤 知道身份吗?
杜小姐 只知道那个领头的大块头,是肃政院的大官。
老鲤 ......我心里有数了。
老鲤 虽然本不想麻烦罗德岛......但看来,还是得借他们的力量......
老鲤 唉,不过这下可麻烦了。
杜小姐 什么?
老鲤 虽然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但看他们急匆匆离开的方向,多半是向山顶去的。
老鲤 我和罗德岛约定的碰头地点,也是山顶。如此一来,究竟场面会变成什么样,就没人知道了。
杜小姐 那我们先一步埋伏在山顶?
老鲤 别了吧,都是高手,自讨苦吃。
杜小姐 那你说怎么办——
杜小姐 ——等等!快,躲过来点,别抬头!
老鲤 唔。
//
老鲤 是掌柜的?
杜小姐 爹怎么在这儿......?而且......
老鲤 你脸色很白。
杜小姐 他......他拿着的是他的刀?
杜小姐 不,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拿过他的刀......他......
老鲤 掌柜的是个刀客?
杜小姐 ......以前是。
老鲤 那看来现在也是了。
老鲤 情况不妙。
杜小姐 ......
老鲤 去吧。
老鲤 越往山顶,路越窄。
//
老船夫 就快到了。
克洛丝 ......这是最后一条路?
老船夫 最后一条路。
老船夫 离了这个镇子,向西走几步,能看到一条长长的阶梯山道。
老船夫 走到顶,就是忘水坪。
克洛丝 嗯?
左乐 ......唔。
太合 ......
克洛丝 ......在这儿遇到,真是太碰巧了。
左乐 确实赶巧。
克洛丝 你们在追什么?
左乐 酒盏。
克洛丝 在山顶?
左乐 ......隐瞒也没意思了,是的。
左乐 而且在一个局外人身上。
克洛丝 ......那只酒盏到底是什么?
左乐 告诉你了,克洛丝姐姐就会帮我们抢回它吗?
克洛丝 你们的目的可不只是“抢回来”这么简单,你们明显要利用它做些什么。
克洛丝 而我猜,其实你们的目的和鲤先生一样,都是要找出这只酒盏的主人。
左乐 ......
克洛丝 那你们何必多此一举呢?
左乐 克洛丝姐姐这是疑问,还是......质问?
克洛丝 怎么会是质问呢。
左乐 这只酒盏,是一位大罪人制造的。
克洛丝 罪人?
太合 弥天大罪。
太合 朝堂秘闻,莫要打探。
克洛丝 而你们要利用一个弥天罪人的东西,做些和罗德岛干员有关的事情。
克洛丝 不告诉我,我怎么帮忙?
乌有 恩人说的没错。
乌有 虽说身份有别,但托人办事,从来没有语焉不详的道理。俗话说得好,人心隔肚皮,不坦诚相待,怕是处理不好这件事。
克洛丝 我还担心你迷路了呢。
乌有 啊哈哈,恩人明鉴。
左乐 ......你还把她们当成你们的“干员”。
克洛丝 是的。
左乐 ......
少年沉默不语。
作为最年轻的司岁台秉烛人,他必须要权衡利弊,做出选择。
这不是什么惊为天人的秘密。
但他不希望事情出现任何差池。
左乐 ......这只酒盏里寄宿着一匹凶兽。当然,只是他意识的部分。
太合 公子。
左乐 我自有分寸,若是之后司岁台怪罪下来,太合叔也不必念人情,依法处置便是。
太合 ......
克洛丝 寄宿?
左乐 当代巨兽学家普遍认为,除了以某种形式凝出肉身实体,行走大地之外,这些古老巨物,也有手段寄宿于一些物件之中。
左乐 古籍常言,“兽与厚土行”,其实点出了这些生物的特性。
克洛丝 ......呃,什么物件都行?
左乐 比较常见的是兵器。无论是古代萨卡兹的刀剑,还是如今工业产物下的法杖,都有案例。
左乐 只是具体原理,尚不明晰。
克洛丝 那么那只酒盏也是?
左乐 所到之处,器伥四起。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是我们有理由怀疑。
左乐 酒盏是活的,却没有活动起来。它周围的物件是死的,却会因它而活。
左乐 这只酒盏流落许久,我们也是因为某个偶然,才定位到它的位置。
克洛丝 所以你们要找到那个罪人。
左乐 ......不。
左乐 我刚才说了,制造它的,是一位罪人。可如今它的主人,则是另一位。
克洛丝 什么人?
左乐 一个诗人。
//
宁小姐 ......梁大人。
梁洵 宁小姐。
宁小姐 今天风大,日落得早。
梁洵 早也不早,不知不觉就这个时辰了。
宁小姐 爬一座山,要多久?
梁洵 ......
宁小姐 古时,尚蜀山峦,人力不能及。
宁小姐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梁洵 ......如今不同了。
宁小姐 可再如何不同,有些事情,不变就是不变的。
宁小姐 三山十七峰,处处寻不得。梁大人还要再找吗?
梁洵 得找。
宁小姐 不惜瞒天过海,骗过我,骗过所有人也得找?
梁洵 得找的。
宁小姐 为什么?
宁小姐 你难道不知道,纵使有千番道理,逾矩便是逾矩,犯忌便是犯忌?
宁小姐 你难道不知道,此事出了一点差池,别说前程不保,论起罪责,你首当其冲?
梁洵 ......
宁小姐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愿意听你说的?
梁洵 ......我知道。
梁洵 所以我更不能告诉你。
宁小姐 ......为何?
梁洵 因为梁某人身为一城之知府,只考虑一城之安危性命。一砖一瓦,一炉一灶,但凡有丝毫损毁,便是我的失职。
梁洵 上峰龃龉,梁某人所能做的......唯有勉力而行而已。
宁小姐 ......早年初会尚蜀,见你虽偶尔固执古板,但毕竟刚正不阿,一身正气。我一直坚信,你我共事,定能跨过千难万阻。
宁小姐 可如今......
宁小姐 ......我却难免有些失望。
梁洵 ......这句话......
梁洵 是作为梁某人的朋友宁小姐提醒梁某人呢......
梁洵 ......还是作为朝廷从二品钦差大员,礼部左侍郎宁辞秋,敲打梁某人的?
IW-7 乱局 行动前
......唔。
头疼头疼......何事如此喧哗......嗯?
啊......原来是落子声响,叮叮当当。
棋罢不知人换世,梦醒只道是何年......何年......何年......
呃......
......怎么酒又没了。
这都是何苦呢。
//
尚冢摸了摸脖子上的膏药,这是他的习惯。
十年如一日地挑起扁担,上山下山,这也是他的习惯。
取江峰确实很高,很险。高到没有人烟,险到万籁俱寂。
数不清这是在尚蜀看见的第几个春天,他抬头远眺,只见人踪尽灭的山道那头,有一个人。
一个他等了很久的人。
挑山人 ......我们终于还是再见了。
郑掌柜 方才见过。
挑山人 那时你没有带刀,就不算见过。
郑掌柜 那现在我带刀来了。
挑山人 ......话先说明了。
挑山人 我知道错不在你。我也知道,那个雨夜,死的不止是我的儿子。
郑掌柜 你当然知道。
挑山人 你收养了他的女儿,她现在怎么样了?
郑掌柜 ......我打算让她接我的班。
挑山人 是打算接镖局的班,还是像你这些年做的,安安分分当个老板娘?
郑掌柜 都行,看她喜欢。
挑山人 找着心上人没?
郑掌柜 没呢。
挑山人 可惜了。
挑山人 你活不到看她出嫁的那天。
郑掌柜 ......也许今天我们不用打打杀杀的呢?
挑山人 不可能,我知道你的为人,你心里有愧,但我心里有怨。
挑山人 怨了十年。
郑掌柜 ......所以呢?
挑山人 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打算今天赢我。酒楼茶馆客栈,哪一个不都是为了给你的女儿留条退路?
挑山人 你知道镖局是个得罪人的行当。你也知道,如果你不在了,镖局会是什么样。
郑掌柜 别忘了,你挂刀而去,不守规矩,于情,大家体谅你,可于理,你还是个叛徒。
挑山人 那夜之后,你若是背负着那些罪过,带领镖局继续前行,我又怎么会叛出镖局!?
挑山人 我儿走镖,也是有所觉悟的,我何尝不知?可你的行为,开客栈开餐厅,难道不是践踏他们的死吗?
挑山人 是你!一蹶不振,逃避过去!
郑掌柜 是啊......我是知道的,但咱们话说得有点多了。
郑掌柜 行裕镖局总镖头,问霜客,郑清钺。
挑山人 ......尚家棍,尚冢。
早春,垂暮,树影婆娑,落雪如银。
一阵风起,一把刀落。
//
郑掌柜 ......唔。
挑山人 你实在是歇息得太久了,郑清钺。
郑掌柜 ......未必是我歇息得久了,也许是你爬山爬得太多,步法又精进了。
挑山人 谁知道。
郑掌柜 可你这样的英雄好汉,下半辈子却注定无法行走,也实在可惜。
挑山人 ......只是刀势太快,雪光晃眼,被你稍微擦破裤腿,我就无法行走了?
郑掌柜 下一刀,你挡不住。你拿的,毕竟不是家传的宝棍。只是根破木棍罢了。
挑山人 ......
郑掌柜 ......
//
杜小姐 ——爹!
郑掌柜 夜儿!?你怎么......
挑山人 ......你果然是杜遥夜。转眼间,已经长这么大了......
挑山人 唔。
老鲤 二位好闲情,天色渐晚,还有空在这......比武练习。
挑山人 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老鲤 不瞒尚师傅你说,你腰间那只盏,是我一朋友托我寻来的。我要找亭子,也和那只酒盏分不开呀。
老鲤 我怕刀剑无眼,二位切磋之间......误碰了酒盏,得不偿失。
挑山人 ......
杜小姐 爹,你这是在做什么——!
郑掌柜 ......夜儿,我......
挑山人 十年前,行裕镖局接了一单大镖。但是路上遭遇暴雨,在荒野上被土匪袭击。
挑山人 为了保货,郑清钺放弃了同行的镖师,十几个弟兄死于非命,其中有我的儿子,也有你的......亲生父亲。
挑山人 郑清钺见死不救。他不仅见死不救,到头来,他也没把货物保住,没把镖局名声保住。
杜小姐 我——
挑山人 甚至再后来,他对镖局之落魄视而不见,逃避失败,你知道吗?
挑山人 在那之后,你的母亲也离开了尚蜀,回了老家。
挑山人 杜遥夜......这些,你当真知道吗?
杜小姐 ......
郑掌柜 夜儿。这没你的事,爹这就——
杜小姐 你就是......尚师傅吧。
杜小姐 不。
杜小姐 是叛徒尚冢。
挑山人 ......
杜小姐 你以为本小姐是什么人?一无所知地像个傻子一样在温室里长大到今天?
杜小姐 啊,我亲爹亲娘的事情,我都知道。郑老头这些年做了什么,怎么做的,我比你更清楚。
挑山人 ......
杜小姐 所以,今天我便是要告诉你们——
杜小姐 ——镖局也好酒馆也罢,迟早是要姓杜的。
杜小姐 麻烦二老,不要现在给我找麻烦。
郑掌柜 ......
挑山人 ......你要是不让开,是要吃苦头的。
杜小姐 ——!
//
老鲤 有话好好说......
挑山人 ......铜钱剑?
挑山人 笑话。难道你要在我面前卖弄什么术法不成?
老鲤 欸,免了免了,我可不是擅长近身战斗的人......只是......
挑山人 这玩意,你要便拿去,接着。
老鲤 ——!
郑掌柜 ——休想!
挑山人 郑清钺!你还敢分神!
杜小姐 ——别对爹出手!
挑山人 唔,碍事!
//
杜小姐 呃!
郑掌柜 夜儿!
郑掌柜 尚冢,你这老糊涂,竟然对晚辈动手!
挑山人 ——!
//
叮的一声。
扁担一撇,压下刀光,可郑清钺的刀,却不可避地偏向了别处。
而那酒盏又实在是坚硬,若非如此,天底下有什么瓷器,是挨了郑清钺一刀还能完好无损的?
可是这一刀,却把那只漆黑如夜的酒盏,打飞了出去。
老鲤 ——酒盏!
杜小姐 别管我们!忙你的去吧!
老鲤 可你......
杜小姐 这是家务事!
老鲤 ......好。
老鲤 坚持一小会,马上就有人来了。
郑掌柜 夜儿,不能让他去!
杜小姐 这老匹夫想要你命啊,你还要管那破玩意!
挑山人 杜遥夜说得对。十年前,你也是从山崖上弄丢了这只酒盏。如今,再来一次,滋味如何?
郑掌柜 尚冢......!
挑山人 要我让开,办法简单。
郑掌柜 啧。
//
太合 到此为止!
左乐 郑前辈!
郑掌柜 ——酒盏被击落山崖,那个龙门人已经去找了,二位,动作快!
左乐 感谢前辈。
左乐 太合。
太合 知道。
杜小姐 ——嘁。
//
左乐 ......杜小姐这是做什么?
杜小姐 你不能去。
左乐 ......为何?
杜小姐 ......梁大人和姓鲤的,还有两位看着就不近人情的朝廷特使。
杜小姐 总要选边站的,我想通了而已。
杜小姐 再说,我答应过姓鲤的了, 江湖人一诺千金,也是规矩。
左乐 ......
郑掌柜 夜儿!别胡闹!
挑山人 ......人真多。
挑山人 今天本不该来这么多人。但是,无妨......
挑山人 做个了断,有你我就够了。
郑掌柜 ——啧!
//
左乐 杜小姐,你应该知道我们是秉公办事。
杜小姐 我看未必有那么“秉公”。
左乐 请让开。
杜小姐 不。
左乐 那就失礼了!
杜小姐 ——
//
乌有 且慢且慢,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就这么对一个姑娘家出手,不好吧?
左乐 ——廉家阴晴扇,果然好功夫。
乌有 ......!
//
太合 不识抬举。
太合 公子,没事吧。
左乐 ......没事。
乌有 呃,疼疼疼,竟然能把这么大块石砖随手抛出......真是可怕......
太合 敬酒不吃吃罚酒,无话可说。
//
郑掌柜 弩箭!是谁?
挑山人 ......
克洛丝 我在这里哟。看错方向啦。
郑掌柜 你是......
挑山人 不要碍事,兔子。
左乐 罗德岛是不打算协助司岁台了?
克洛丝 不打算。
克洛丝 你们也许有你们的道理。但是年和我们相处了很久,我清楚她的为人。
左乐 兽心难测,为人又算的了什么?
克洛丝 也许算不了什么,但起码要算个我吧。
乌有 还有我。夕小姐点破迷障,也算给了我一记当头棒喝......我这人稍微有点喜欢躲事,不过好就好在,我还是知恩图报的。
太合 ......廉家阴晴扇。
乌有 上次被你吓着了,不敢动手,这次倒是有机会领教领教。
太合 ......嗯......
挑山人 你们要抢你们的盏,就滚一边儿去。
郑掌柜 这只酒盏对镖局意义重大,要是就这么搁置一旁,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挑山人 你现在本就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郑掌柜 ......
挑山人 好好好,现在你的眼神才像郑清钺的眼神,是因为女儿在这儿,还是因为镖局颜面?
挑山人 你总算是一个想活下去的人了,这样我们的胜负才有意义。
杜小姐 ......尚冢。
杜小姐 若是你的儿子在天之灵,知道你今天如此作为,他会高兴吗?
挑山人 别拿那套话来诓我,他就是活着,站在这儿,他也拦不住他老子!
//
梁洵 ......慎师傅,为何在此?
老船夫 把那几人送到山顶,我就下山了。想着迟早会遇到梁大人的。
老船夫 梁大人不也果真来了?
梁洵 过了许久了,我来近处看看。
老船夫 那宁小姐那边?
梁洵 察觉到了,或许一早就察觉到了。
梁洵 书房失窃,多半是她的小心思吧。
老船夫 ......还请梁大人劝劝宁小姐。
老船夫 其他几位先不提,那位姓白的老陶工,绝对不能出手。
梁洵 白天师......
老船夫 他攥一把天雷洒向人间,就等同司岁台和礼部撕破了脸皮,天师府的一双脚,也不知道站哪儿好了。
梁洵 有劳慎师傅操心了。
老船夫 唉......我就是个船夫,操什么心。
老船夫 以前戍守过几年北疆,天寒地冻没事儿干,就和袍泽弟兄扯些家国大事,聊着玩。
老船夫 既然大家都是一心向炎,不过些许小事上差之毫厘,大没有必要失之千里。
梁洵 此乃匹夫之责。
老船夫 我是匹夫,梁大人也算匹夫?
梁洵 大地厚广,万物自由。普天之下,皆为匹夫。
老船夫 唉......梁大人希望我怎么做?
梁洵 希望慎师傅保尚蜀太平。如果最后出了什么岔子......希望慎师傅抢在宁小姐和那五人有所行动之前,先一步息事宁人。
老船夫 有句老话叫作尽人事以待天命。
梁洵 可惜了。
梁洵 梁某人从大炎朝堂之上学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天命在人”。
IW-7 乱局 行动后
老鲤 ......到哪儿去了......
//
器伥 嗷嗷!
//
老鲤 唔。
老鲤 在那边的树杈上......而且还聚起了这么一大批古灵精怪......
器伥 嗷......
老鲤 ......哈哈,这下我要怎么取来呢......
//
一枚黑子。
万物皆有所待,这些器伥的脾性,是和这些器物的“意”相通的。
那么,扰我清静的......
是我那摆弄画卷泼墨江山的妹妹呢,还是那一字千金口含天宪的妹妹呢?
又或者......
只是他一子拍下,砸起的片刻杂音呢?
//
老鲤? ......让开。
器伥 ——!
器伥 呜——呜呜!
//
老鲤? ......
年 ......好久不见。
老鲤 ......嗯?您应该是......罗德岛的......
年 啊啊。原来是老鲤啊。
年 好久不见,怎么从龙门来尚蜀了?
//
街头青年 哎,你说掌柜的抽刀而走,是不是找谁干架去了?
客栈伙计 谁知道。
街头青年 我们这些新来的,已经不见掌柜的用刀啦。想来也是,家大业大的,光靠酒楼就能在尚蜀站稳脚跟了吧。
街头青年 掌柜的到底怎么用刀?
客栈伙计 掌柜的这些年,用刀的次数实在不多。真要说,那就是砍瓜切菜,剁肉杀鳞。
客栈伙计 比起过去打打杀杀的日子,郑掌柜已经很久不以“伤人”为目的用刀了。
街头青年 ......有一种江湖高人隐退的感觉?那现在他带刀出去做啥?
客栈伙计 切菜吧。切了这么久的菜了,掌柜的也就会切切菜了。
街头青年 无聊哦。
客栈伙计 那咋的,切那么多年菜,还能变厉害不成?
//
挑山人 好刀法!看来你这几年不光是在当一个掌柜的!
郑掌柜 ......不,我确实没有再用过刀了。
郑掌柜 习惯了持筹握算,柴米油盐......我也没想到,这把霜刀如今还能如此顺手。
郑掌柜 意料之外。
挑山人 ......我还在想,要是遇到的是一个郁郁寡欢的郑清钺,打赢了又怎样,输了又怎样?
挑山人 看来是天意如此。
杜小姐 ——什么天意,不过是你一厢情愿想要报仇罢了吧!
挑山人 唔......!
郑掌柜 夜儿!你别插手!快去追那个龙门人,找到酒盏!
杜小姐 抱歉了爹,这件事你可做不了主——
//
杜小姐 呃!
挑山人 我就猜到会这样。
郑掌柜 ......我从来没打过她。
郑掌柜 你会后悔的。
左乐 ......太合叔。你去帮掌柜的一把。
太合 公子您?
左乐 我去找盏,此事耽搁不起。
乌有 慢着!
太合 休想!
//
乌有 呃,你这大块头能不能悠着点,再拆下去我们怎么下山?
太合 困兽之斗。
乌有 恩人!这里我拖着,你先去帮鲤兄!别让那小子得手!
克洛丝 好!你自己注意!
乌有 我告诉你可别欺负人啊,就因为你是当官的我才不敢动手的——
太合 ......官身?
太合 我既为报知遇之恩,与左公子同行,还谈什么官身。
太合 来!廉家传人,你我单纯以武人身份,互相试试斤两。
乌有 ......那就得罪了!
//
左乐 ......唔。
左乐 下雨了?
//
镇民 ......下起雨来了?
镇民 明明天气预报说今天都是晴天来着。
//
茶馆伙计 客人,下雨了,您要不挪步去里头坐坐?
梁洵 ......不了。
茶馆伙计 客人是想赏雨景?好兴致好兴致,那我一会儿给您把伞撑起来......
茶馆伙计 陪您一起的那位船夫呢?
梁洵 他上山去了。
茶馆伙计 这会上山?天黑了怕是下不来山哦。
梁洵 是啊。
梁洵 是我麻烦他了。
//
左乐 ......!是那个龙门人!
左乐 器伥围在他身边......?等等,他旁边那个人是......
年 哦。好像有新客人了。
左乐 ......年!
年 你也是来抢这只酒盏的吗?
老鲤 ......呼。比起预想,已经算人少一些的了。
左乐 大炎司岁台秉烛人左乐,奉太傅手谕,密查夕与黑酒盏下落。
器伥 嗷......嗷......
老鲤 ......这些小东西,似乎挺怕你俩。
年 怕我嘛,正常,怕这个小子嘛......
年 你身上带着什么?
左乐 你倒是机敏。
年 嗯哼......是这样......就和那个糟老头子说的一样。
年 那么鲤先生又是怎么和这件事扯上关系的?
老鲤 年小姐,这其中恐怕说来话长......
老鲤 不过把罗德岛几位干员卷入其中,我深感愧疚。
年 无妨。克洛丝和小炎熔要是经历不起这点风浪,她们也很难见证到最后了。
老鲤 ......哎呀,年小姐真是没变呢......
年 毕竟这两天,我们可被折腾惨了。不过那个可怕的老头儿还是告诉了我们一些事情的。
年 包括司岁台和礼部之间的小摩擦。这位小哥,你们就这么急着......想除掉我们吗?
左乐 ......
年 除了我擅自把夕带离她的舒适小窝,一定有别的什么原因吧。
年 说来听听?要是说得有理,指不定我能改变心思,帮你们一把哦?
左乐 与你无关。
左乐 不过既然你主动现身,那更好......
左乐 她在哪儿?
年 ......你说谁?
左乐 别装傻!
年 那你们爬错山了啊。
左乐 什么?
年 她在山顶,在这片云海山峦中最高峰的山顶。
年 你们爬到那座山峰上了吗?
左乐 ......忘水坪什么都没有,与寻常山道无异。
年 是吗。
左乐 ——!别动那只杯子——!
//
哦......这不是年吗?
好久不见。
//
左乐 ——
克洛丝 什、什么?
年 此时此刻此地,才是尚蜀山峦之中的最高处。
克洛丝 一般谈论“最高处”的时候,是不用带上此时此刻的吧。
年 良辰美景方为山顶。
年 只是物理意义上的最高有什么意义,我在这儿垫一个椅子,不就更高一截了?
老鲤 ......这个地方......我确实......
年 在梦里见过?
老鲤 年小姐果然知道些什么。
年 当然了。你和这玩意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
年 虽然寻常人类发现不了这只酒盏的秘密,但是司岁台也好你也好都太不注意了点哈......
年 ......还是说,这也是你的考量......?
克洛丝 年?
年 不。我的事情先不提......那边那位少年似乎想要积极发言?
左乐 ......首先,我要求你们为夕的离开做出解释。
左乐 克洛丝小姐仍旧把你当作罗德岛的一员,如此说来,在场三人,全部都与那罗德岛有关。
左乐 根据你们的回答和今次事件的结果......我会考虑上书朝廷,严肃对待此事。
克洛丝 唔......!
年 把夕带走只是我的判断,罗德岛也不过是接受了我的私人委托而已,这样的答案满意吗?
左乐 不满意。你们十二人任何一次会晤、通信、交谈都是牵扯司岁台神经的大事,你怎会不知道?
年 哦,年纪轻轻,口气倒是挺老成......
年 司岁台现在的老大是谁?我认得不?
左乐 ......你游手好闲太久,人间已变了几个模样。
年 可惜。
左乐 夕在哪里?令又在哪里?
左乐 你们三人相聚尚蜀,又打算做什么?这只酒盏......又隐藏了什么秘密?
年 酒盏明明是你们托人从龙门送来的,怎么还怪起我们来了?
左乐 你知道司岁台必须把它握在手里的意义——
年 ——当然,这其中可是拘押着我那好二哥的部分意识的。
左乐 ......你很清楚。那就很难说几位都是不知者无罪了。
老鲤 我可没打算装什么不知者......虽然梁洵确实什么都没告诉我。
克洛丝 ......哈哈,事到如今我说罗德岛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有点牵强?
年 那是,毕竟你是受害者。
老鲤 我吗?
年 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的。反倒是你们司岁台啊,一群闲着没事的琢磨了这么多年,还琢磨不出吗?
左乐 巨兽不仅能将自己分离成拥有独立人格的代理人,也能将自己的意识存储在一些媒介中苟且偷生......
左乐 ......但是你们代理人原来还能再做一次同样的事情吗?就像乌萨斯套娃一样。
年 我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啊......说不定是他新琢磨出来的吧。
年 为了凑齐一百八十一颗黑子之类的。
左乐 ......他不会疯掉吗?
年 他不是已经疯掉了吗。就关押在京城,你们又不是见不到他。
左乐 与他见面,是莫大的禁忌。
年 司岁台都做了这么多事,还在乎这?
左乐 夕呢?你找夕做什么?找了夕还来这里,又为了什么?
年 ......我有一个想法。
左乐 根据记载,你总是有很多想法。
年 嗯......你倒是挺了解我?
克洛丝 (看向这边了......)
老鲤 ......
年 我想......
年 ......想办法干掉那个玩意。
//
雨。
细密的春雨。
一个走水路的船夫,此刻走在高高的山上。
老船夫 ......天快黑了。
老船夫 唉......上山下山的,可苦了我这把老骨头......
IW-9 岁相 行动前
路过的老人 ......年轻人。
街头青年 嗯?
路过的老人 请问尚蜀知府梁大人的梁府,怎么走?
街头青年 啊啊......就在这附近来着,前面右转走到底,看到个牌坊,左转就是梁府。
路过的老人 宽敞吗?
街头青年 谁知道,我又进不去。
街头青年 不过从外面看上去......好像和其他地方没啥区别,反而显得有点寒酸。
路过的老人 牌坊上写的什么?
街头青年 谁记得。
路过的老人 ......谢谢了。
街头青年 喂,老头。
街头青年 天都要黑了,要不要我带个路啊?怕你路上出车祸哎。
路过的老人 ......不必了。
路过的老人 我看得见路。
//
乌有 ——呃!
乌有 (脚......陷进石块里了!?)
太合 到此为止。
太合 三十三招,了不起。
乌有 ......你压根没动真格的吧。
太合 你若是有意投身军伍,必然大有可为。
乌有 哈哈......我离开勾吴城的时候确实想过这样做,不过俗话说得好,饭要一口口吃,我还是得先还了罗德岛的恩情。
太合 ......知恩图报,难得。
太合 可惜你如今寸步难行。
乌有 ......这倒是字面意思。
乌有 (把腿打折有机会拉出来吗......试试看吧......)
太合 郑清钺,我来助阵!
乌有 别想走!
太合 ——!
//
乌有 哈......哈......
太合 ......你......
太合 ......
太合 我把这场乱斗视作闹剧,并未上心。
太合 但你告诉我,是我错了。
//
郑掌柜 ......
挑山人 ......你的话变少了。
挑山人 你以前的话,一向是很少的。
郑掌柜 ......
挑山人 郑清钺只有在全力以赴的时候是不说话的。而郑清钺全力以赴的时候,是很少有对手能全身而退的。
郑掌柜 ......说够了?
挑山人 自说自话罢了。
郑掌柜 ......呼。
挑山人 ......下雨了......?
//
挑山人 ——!
郑掌柜 什么!
郑掌柜 (竟然瞬间打断了尚冢在手里的兵器!?没人反应过来——他如何做到的?)
挑山人 ——什么人!?
太合 ......斗笠蓑衣,指雨为剑。
太合 好功夫。
老船夫 ......别打了。都别打了。
老船夫 安稳点不好吗?
郑掌柜 ......
//
郑掌柜 刚才有高人在场。如果他们真铁了心把事情闹大,赢的会是他们,占理的也会是他们。
//
郑掌柜 你是一开始就跟着那个龙门人的船夫......
太合 ......梁洵果然一开始就做了两手打算。
太合 司岁台和礼部都被他骗了过去。
老船夫 唉......梁大人身在官场,身不由己,你不觉得,是司岁台这次行动太过武断吗?
挑山人 司岁台的武断,也不止这一次。
太合 ......
挑山人 我儿因你们而死。别忘了。
老船夫 打打杀杀的,何必呢。
挑山人 哼,这闲事你也要管,当自己多大的能耐?
老船夫 ......
乌有 哈哈......我就说,一个人总是戴着斗笠,是很奇怪的。
乌有 除非......
太合 慎楼,此乃朝廷司岁台履行公务,你不该插手。
老船夫 我就是个路过的船夫,本着一片好心,劝大家不要在这里打打杀杀——
老船夫 ——也看看山顶是什么情况。梁大人刻意托付过我的。
郑掌柜 前些年大炎边境,水路闹水匪,朝廷果断派人出面解决,有如雷霆之势。由一位天师领头,几位朝廷高手,深入敌腹。
郑掌柜 为了避免惊动敌人,英雄好汉们乔装成了水匪,潜入他们的老巢,一网打尽。
郑掌柜 ——只不过出来的时候,与另一伙见义勇为的船民迎面撞见,闹了些误会。
老船夫 唉......
郑掌柜 其实也根本没有什么一伙船民,分明就是一叶扁舟,独自靠近那座依水而建的匪巢。
老船夫 别说了,别说了,丢死个人......老大不小年纪了,也没多想,如莽夫一般就和人家打了起来,唉!
太合 百姓只知道是天师牵头,却不知其余几人,才是真正定音之人。
太合 禁军小教头对你评价颇高。
老船夫 哦,那女娃年纪轻轻,功夫了得,听说已经开始辅佐对同期战友的训练,大有前途,大有前途......
老船夫 但今天我也不是来叙旧的。
郑掌柜 如我镖局中人,对慎师傅这样的人,只有敬重。哪怕是初次见面,我也会听慎师傅的。
郑掌柜 只是今天,公账私仇一并算,恐怕不是听慎师傅一句话......这么简单。
老船夫 可答应了梁大人,我也是要有所表示的。
老船夫 事后无论肃政院如何定夺,我自会承担起责任,只是此时此刻,莫要因为一时武断,伤了和气。
挑山人 那就是说不通了。
太合 ......梁洵既然请动了你,就绝不只是来看一眼这么简单。
老船夫 ......
太合 你想干涉司岁台事务?
老船夫 ......司岁台无非想逼白天师动手罢了,那我来动这个手,难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太合 ......
乌有 ......慎师傅,我站您这边。
乌有 和气生财嘛。
老船夫 ......你那个恩人呢?
乌有 先走一步了。
老船夫 如此也好——
//
老船夫 ——!
//
太合 ......!
乌有 什......什么?那处山头和凉亭......是怎么出现的?
太合 ......
郑掌柜 这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
老船夫 但愿事态能控制住......
老船夫 ......不然就只能动粗了。
//
左乐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年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年轻的秉烛人。利害关系上,咱们应该是一致的。
左乐 你要杀死自己?
年 我还没那么病态,只是......情况紧急。
左乐 它的意思不就是你们的意思。
年 当然不是。
年 该向那个伟大的自己揭竿而起了。
左乐 ......都是妄言。
左乐 你有什么办法?
年 你愿意相信我?
左乐 我只负责听你说完你全部的想法。信不信,由司岁台定夺。
//
宁小姐 ......梁大人雅兴,这个时候了,还在山间赏雪。
梁洵 坐吧。
宁小姐 你知道我要来。
梁洵 你当然要来的。
宁小姐 司岁台何时找上的你?
梁洵 一年前。
宁小姐 何事?
梁洵 找酒盏。
宁小姐 只是找?
梁洵 当时只是找。
//
左乐 一年前,大炎意识到了一件事。
左乐 维多利亚事变。乌萨斯动荡不断。莱塔尼亚的一位女皇失去声音。
左乐 天下将乱,大炎必须做好准备。
左乐 朝廷经连日大会,决议“二十八策”。无所不涉,不止求大炎一国安宁,更要大地处处留得生机。
左乐 只是在公开的二十八策之外,仍有隐策两则,亟需大炎定夺。
年 ......嚯。
年 哪两策?
//
宁小姐 北有异域邪祟,南接海域,更有岁兽隐患。
宁小姐 ......司岁台始终主张优先解决巨兽问题。
梁洵 礼部不这么想,不完全这么想。
宁小姐 尚书大人说的没错,那十二人中不仅有可用之才......特别是,有丰功硕德之人不在少数。
梁洵 但司岁台设立之初,便旨在解决巨兽难题。
宁小姐 凡事不能总听他们的。司岁台设立之初,还只是礼部下属罢了。
宁小姐 只是那场因棋局而起的祸事,才拔高了司岁台的地位。
梁洵 ......
宁小姐 唉......千年前留下的隐患,为祸至今,是该解决解决了。
梁洵 可决定权既不在司岁台,也不在礼部一家之言。
//
年 ......当朝太傅?
左乐 太傅见了那个大罪人。
年 ......原来如此。
年 看来我确实睡糊涂了......那个糟老头子,原来是这样的人物?
年 我看他身板脆弱,也不像是会法术的样子,还当是哪里爱管闲事的老头子呢。
左乐 ......太傅缝补天下事,查漏补缺。
年 我以为你会因为我调侃那个糟老头子而生气。
左乐 生气?
左乐 你会因为一个顽童责备天要下雨而生气吗?
年 ......
老鲤 (这小子......真敢说哎......)
克洛丝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年被这样呛住。)
左乐 太傅给了司岁台一道密旨。哪怕明面上与礼部小有摩擦,也必须得做到的事情。
年 ......哦。什么事?
左乐 三件事。
//
宁小姐 降温了。
梁洵 山里降温,总是快一些。
宁小姐 这家茶馆取景实在不好,这样怎么能留得住游客?
梁洵 ......为何?
宁小姐 看不见夕阳。
梁洵 有道理。
宁小姐 梁大人替司岁台做这么多,很辛苦吧?
梁洵 还是瞒宁小姐瞒得更辛苦。
宁小姐 ......三年前,我被派至尚蜀,替礼部监管疑似定居于此的令。
宁小姐 而你作为尚蜀知府,其实也比起寻常同僚,更多了几分实权。
宁小姐 我一开始以为你是个死板的愣头青呢。
梁洵 ......让宁小姐见笑了。
宁小姐 ......梁大人,这些年,你做了这么多,为了什么?
梁洵 梁某人从未改变过心思。
梁洵 为家乡百姓谋福祉。
宁小姐 ......不惜欺瞒礼部与司岁台?
梁洵 有什么比一方百姓的安危重要?
宁小姐 你知道礼部是有准备的。
梁洵 春雷本是冬去春来的象征。梁某人不希望这一声春雷,使三山十七峰再少一峰。
宁小姐 ......梁大人确实是那个梁大人。
宁小姐 只是你到底还是不想见到我。
梁洵 怎么会呢?
宁小姐 又怎么不会呢?你的表现太明显了。
梁洵 官阶有别,职务在身。
梁洵 可如果......
宁小姐 ......嗯?
梁洵 如果宁小姐只是宁小姐,梁某人怎么会不高兴呢。
宁小姐 ......
宁小姐 梁大人原来也会......这般......坦诚。
梁洵举起茶杯。
杯中本无茶,倒还是饮了许久。
//
年 ......三件事?
左乐 第一,找回酒盏。不知为何,那人向太傅全盘托出了酒盏的来历与当下的大致方位。
年 你们就不怕上了套?
左乐 第二,确保两道隐策之外,还能找到更加稳妥的方案,将此事控制在最小事态。
年 哦......每次涉及天下百姓的事情,大炎都显得十分谨慎嘛。
左乐 第三......
年 说吧。
左乐 ......无论是谁,当超过三位代理人齐聚一方时,递出太傅亲笔的手谕。
年 ......手谕?
左乐 没错。
左乐 所以,夕在哪里?
//
杜小姐 唔......我怎么......
杜小姐 嗯?
夕 ......
杜小姐 你、你是谁......
夕 ......把你忘了啊。
夕 算了,谁让你昏过去了呢。
杜小姐 ——!
杜小姐 爹、爹呢!?尚冢呢!?还有那个大块头——
夕 别找了。
夕 找不到的。
//
太合 ......这是......
挑山人 唔......
//
郑掌柜 竟能转瞬间改天换地......
郑掌柜 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
墨魉 嘎......
乌有 不是吧,还来!?
//
杜小姐 在......在画里?
杜小姐 你在说什么?
夕 说了你也听不懂。
杜小姐 等、等等,你要去哪儿?
夕 山顶。
杜小姐 可是忘水坪不就在——
杜小姐 ——那座凉亭......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夕 自古而来。
器伥 嗷——!
杜小姐 呀!
夕 哼。
//
夕 ......这些东西......模仿出这种东西,是在取笑我吗?
//
年 你还真是不饶人啊。
左乐 职责所在。
年 ......我有个疑问,只是疑问啊。
年 如果我不肯听你的,司岁台打算怎么做?
左乐 不过是重做一遍千年前就做过的事情。
左乐 何况如今,我们强大,你们势单力薄。
年 ......嚯。
左乐 司岁台的方针很简单,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年 所以我才说,我们利害一致。
左乐 你只是在给自己谋退路。
左乐 就算我相信你,我又如何相信你能做到这件荒唐事呢?
左乐 如果你做不到,那你的存在会造成多少不必要的危害?司岁台是否有更“稳妥”的方式解决问题?
左乐 你说服不了我。
年 ......看来还是谈不拢啊。
年 你怎么看?
夕 ......问我?那不如问问你想找的那位。
左乐 你就是......
夕 ......原来如此。
夕 这就是他所谓的大考?
左乐 你在说什么?
夕 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一个,小子。
夕 要是不想面壁思过三百年,就别拿那种眼神看我。
左乐 ......
克洛丝 夕、夕小姐,别生气呀......
夕 ......哼。
左乐 你们知道这只酒盏的由来。
左乐 交出来。
老鲤 ......你们拜托梁洵,梁洵拜托我。你们要盏,应当去问梁洵要。
左乐 鲤先生明事理,应该知道其中轻重。
老鲤 梁洵一定有他的理由。
左乐 ......若是宁辞秋给不出合理的解释,梁洵要为自己的独断专行付出代价。
老鲤 ......唔。
年 别总这么咄咄逼人嘛,小家伙,司岁台这么想要这只......
年 ......等等。
年 司岁台为什么这么想要这只盏?
夕 多半是那个棋痴的伎俩吧,反正他闲着也——
夕 ——不对......他不是这种人。
夕 他真的还被关在京城吗......?发生了什么?
左乐 ......
左乐 司岁台最近一次靠近那处寺庙时,在庙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左乐 是国手相孺,心力衰竭,呕血而死。棋盘空无一物,唯独天元有一枚黑子。
年 ......不是说见他一面,都是禁忌吗?
左乐 司岁台在查。
左乐 可这只酒盏,无疑是揭穿他阴谋的重要线索之一。而二位,年小姐,夕小姐......
左乐 司岁台想请你们走一趟。
克洛丝 ......啊哈哈,这下事情麻烦了......
年 啧。
年 他难道比我们快一步?
夕 何止一步?
夕 难怪那个老头会这么咄咄逼人。
左乐 那么......令小姐呢?
左乐 司岁台记载,他与余兽皆有不合,唯独愿与令黍二人吟诗作乐。
左乐 如果她还不现身,那司岁台只能——
??? ......嗯......
??? 你找我?
//
她看着日落。
走过太古与其他的时间。
其实,时间是个地方。
唯有逍遥之人,才能驻足的地方。
令 呼......啊......看看这景色吧。
令 日尽水长去......雪落月空留。
令 落日烧云,多娇妩媚。
//
令 如此良辰美景,你们却非要说这些败兴的话题吗?
左乐 ......什么时候......
令 ......嗯,你和你父亲年轻时候很像。不过......
令 看这满天烧云,难道你视若无睹吗?
令 你没有活在这天下吗?
年 过会儿再赞美你的夕阳吧。
年 我费了老大劲拖着夕来找你,可不是为了听你诗兴大发的。
夕 ......
令 ......好久不见,年,夕。
令 还有这位。
老鲤 ......我?
年 嗯?你和老鲤认识?
令 不。
令 在此之前......
//
老鲤? ——
令 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是否稍微有些失了品格?
老鲤? ......瞒不过你。
老鲤? 可我也没想过,你能一眼识破。
令 你以为你走的是谁的路?
老鲤? ......我也没打算真能骗过你。
老鲤? 再说了,是他做了个白日梦,梦见他是我罢了。
老鲤? 这把戏难道不是,我和你学的吗?
令 我醒仍是我,蝶梦还是蝶。
令 可他一觉醒来,还能是他吗?
老鲤? 谁知道呢。
令 这可由不得你。
老鲤? 真不客气啊,令。
令 你要是真有能耐,和大哥耍横去,欺负一个寻常人类做什么。
老鲤?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令 嗯?那你我就是同道了?我怎么不知道?
老鲤? 举杯尽欢历历在目,你倒是无情。
老鲤? 也对,毕竟你还扔掉了......我送你的那只酒盏。
令 ......怎么会呢,只是对月当歌,一不留神罢了。
令 失望的是我才是。原来那时起,你就早早地......落下一子。
老鲤? 哼......哈哈......
令 你笑什么?
老鲤? 我笑年不自量力。我笑夕胆怯无能。我笑你置身事外。也笑我自己,还是这般自以为是。
令 ......你......
令 你真想取而代之?
//
令 ......
老鲤 嗯?我怎么了?干嘛看着我?
令 不,只是看穿了一个无聊的把戏。
令 你们找我做什么?
年 就不能是单纯想来探望一下令姐?
夕 ......你睡着了?
令 嗯?
夕 我问,你睡着了?
夕 你为什么能——
令 ......醉了就睡了嘛。
令 怎么?
夕 ......
年 ......
夕 你怎么做到的?
令 你问我怎么做到的......啊,我知道了。
令 ......你睡不着了吗,可怜的妹妹。
令 因为怕做噩梦吗?
夕 ......如果那还能叫噩梦的话。
令 ......嗯......我们有很多年没见了。
令 原来你在为这种事情苦恼,你的画呢?难道你的画承载不了你的梦吗?
令 不......是你终于开始觉得,画,都是假的了?
夕 你......
//
夕 ......!喂,别乱动我的画!
年 山头下面那些普通人也被你收进这方天地中了吧。
令 什么嘛......拙山枯水,心如死灰。
令 没意思。
墨魉 嘎......?
令 不过这些可爱的小涂鸦,倒还是那么有趣。
令 需要喂它们什么吗?
年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令 ......年。
令 依你的想法,我们最后会何去何从?
夕 ......
年 你们别这么盯着我啊,我这不是在想嘛......
年 ......不过,现在还不知道。
令 不知道啊......嗯......不知道。
令 不算最好的答案。
//
令 夕,刚才那幅画尽是死物,故步自封,差点意思,别留了吧。
夕 ......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令 别忘了当初,给你们每个人取下一字真名的她,对你们抱有怎样的期待。
夕 ......老黄历了。
左乐 你们刚才......
令 没什么,只是偷得片刻浮生,离这世间而去罢了。
令 太傅有东西要你转交给我,对吧。
左乐 ......这不是同一件事。你们看过了手谕,还是要乖乖跟司岁台走一趟的。
令 为了找他。找那个......臭棋篓子。
左乐 ......没错。
左乐 接着。
令 唔?一封信?
令 你所谓的太傅手谕......不对。
令 这个字迹......那个人......
令 太傅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绝不会用这样的草书拟什么手谕......他没有交代你什么吗?
左乐 我只负责把信送到。
令 朝廷的信啊......久违的事情了。
令 ......呵呵。
年 写给我们的?人类何时都能有这份胆魄了?我还当只有真龙和他身边的少数人够胆呢。
令 那你来看看内容吧。
年 嗯?
居中显示文本 事不过三。
年 ......!
//
令 ......事不过三啊。
年 原来如此,确实可以说是“事不过三”了。
夕 字字成谶......?这绝不可能是那个老头太傅写的!
年 这字迹看起来像是颉,可她已经......难道是另有人仿写?可为什么是太傅的“手谕”?
令 ......是那个臭棋篓子。看来这些年,他“学”到了不少东西。
令 本以为他一意孤行,应该招来大炎怒火才是......结果这一封手谕,也是他的一步棋?太傅又何必替他送信......
夕 喂......!
令 除非......太傅执白?
夕 喂!别嘟囔了!
//
三人无言。
即使是存在了漫长时间的她们,也一时无言。
风自亘古来,此时已非此刻。
夕 ......那、那是......
夕 不,不可能......他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到吗......
年 别问我啊......
年 只不过......哪怕只是个影子......我也不喜欢这么被它盯着。
令 ......
年 夕啊,你怕了吗?
夕 ......你不是点子挺多吗?想想办法啊。
年 喂,令姐。
年 我们得一起——你在做什么?
令 我突然想起来,上次酩酊大醉前,在这放了两壶酒水才是......有了有了。
令 ......湖松酒?嗯......味道闻着还不错。
夕 你倒是镇静,有没有办法!
令 办法?什么办法?
夕 对付它的办法——
令 ——对付自己的办法,需要我告诉你?
夕 我......
年 ......你这次,该不会也打算袖手旁观?
令 怎么会呢。
令 ......我们又见面了。
令 这一次,是我梦见了你,还是你梦见了我?
“岁相” ......
令用尾巴卷起半坛美酒,倒入那仿佛是罪魁祸首的酒盏。
对天举起。
令 喝酒吗?
老鲤? 免了。
老鲤? 还请其余几位,一一入座。
老鲤 ......!发生了什么?
老鲤 这里是哪里?
克洛丝 这个感觉,就像在夕小姐的画中一样......
左乐 那么......你是谁?
黑夜如幕。
一个人影,端坐室中。
他的身后,挂着半幅字画。
《天圆地方》。
老鲤? 几位若是无事......
老鲤? 来陪我手谈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