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桃文】博士竟在化为斯卡蒂血亲前成功完成纯爱结局?!
一切始于某段被博士遗忘的记忆。
若说伊比利亚的深海是遮蔽日光的暗流,那海嗣的存在便直接迫使人如深渊困兽般,对世间万物生出晦暗冰冷的想法,斯卡蒂则是于此诞生的暗流,透过冷漠无声的审视,让所有肮脏狭隘的想法无所遁形。
“我不怕你的恨,博士。如果这能安慰你,就继续这样恨下去吧 ...... 在你依然还能憎恨的时候。”
起初听到这句话时,缠绕博士的腕足以平静的姿态放宽了对他的限制,归顺深海本能的海嗣脸上笑容可掬,血红的眼瞳溢满着愉悦,甚至一如昔日在罗德岛相处时那样,以轻松的语调呼唤他的名讳。
假若海嗣也会对人类产生相关的情绪反应,那斯卡蒂的对象大抵从始至终都是博士。
不止是对曾经有着人形美貌的博士欲望蓬勃,甚至会对同化后腐烂成白骨的躯体情动,海嗣腕足不自觉缠绕在博士身侧,想要和他紧贴乃至更近一步,斯卡蒂对博士的爱也处于纯粹的爱恋与想进行更过分的举动,这样双重叠加薛定谔的猫状态。
海嗣本能幻想将博士转化为血亲后进行所有过分之事,躯壳遗留的本能却在某种程度上,令少女外表的怪物比任何人都要怜惜博士。
就如此刻,海嗣腕足抵在博士的脖颈处。
曾为阿戈尔的少女在俯身紧贴时,颇为惊讶地发现博士瞳孔逐渐变得如针般尖细,但短暂的眨眼后,旋即又恢复成普通正常的模样,而博士甚至并未产生诸如恐惧、惊慌等情绪,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回应着斯卡蒂的注视,冷淡得拒人千里之外。
这份来自过去纯粹的审判,令已为海嗣的斯卡蒂不动声色收起了腕足。
少女无辜而纯粹地以身体靠近博士。
在视野陡然旋转倾斜时,斯卡蒂依旧温和地对博士微笑,而她掐紧海嗣的咽喉时,耳边全是寂静的嗡鸣,他能清晰感受到脖颈皮肤由于血液流动隐隐发烫,就在他虎口攀上少女命脉的霎那,斯卡蒂察觉到博士不仅仅是因生理疼痛才轻颤。
同类血脉相连带起的求知欲与温存欲,让斯卡蒂难得感受到了头晕目眩。
“我挣扎过,我对抗过。有什么用呢?弱小生命的痕迹最后也还是会被潮水抹平。博士,你是我最后的朋友。难道你也要像他们那样,哪怕是无谓地失去一切也要拒绝海洋吗?你想变成以前的我吗?”
被刀刃撕裂的伤口溢出的海嗣的血液,已凝成可怖的血痂,在斯卡蒂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但对方却只是态度柔软地伸手,如安慰般在博士先前的伤口附近游走,那双宛如教堂圆顶穹窗的双眼,如梦似幻地凝视着他,似乎只是担心博士承受更多的痛苦。
—— 海嗣并未死去。
博士最后只见斯卡蒂以手抚摸过自己愈合的伤口,温软歪头时,刀刃所造成的巨大裂口已然愈合,而视野里的少女张口,似乎想要对他说些什么,但海嗣的声音此刻却格外羸弱,像烈日下的细流消失在汇入大海前便干涸破灭。
对海嗣而言,这应当同过往很多事一样转瞬即逝,无法在她的记忆里留下任何刻痕。
可这满溢杀机又带了些缱绻的反抗,却让斯卡蒂对他好奇地提问:“我们什么都保护不了。我不明白,博士,为什么你哪怕受伤也要拒绝永生呢?”
听到问题博士却是扬眉,含着笑眼尾的朱砂似乎也化开成一抹带着艳色的莲花,刻入骨髓的剧痛或是另外他无法解析的东西,此刻都在呼啸的风声里被无限度地稀释。
为什么呢?
是呀,为什么要拒绝永生呢?
大概是因为人类就是只能死一次的生物。
任意刀枪剑戟都足以彻底抹杀他们的存在,碎裂的头颅,撕扯的心脏,乃至只要用力掐紧脖颈留下的伤痕都不可能再复原。
但这就是人类。
脆弱的,渺小的,转瞬即逝的,仅此一次的奇迹。
可已化身海嗣的斯卡蒂是不会理解的,已经舍弃人类心灵的斯卡蒂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这点不同的。
博士在心里对自己说,看,我早料到会变成这样。
昔日恋人就站在身前,只要妥协就可以触碰到,可他分明已经难过到似乎自己在被不断被挤压扭曲宛如承受一场凌迟,但博士清楚,只要回头他就再难做出告别,于是至始至终,他都再未回头。
也是理解斯卡蒂非人的那刻,博士忽然清晰了解到已腐蚀凯尔希内里孤独的由来。
于是他终于流露出笑意,颊边甚至出现了清浅的酒窝,而说话音调带着霜雪消融后桃花温软的甜味,“这样啊,斯卡蒂。我不恨你了。”
阿戈尔少女听到后平淡到像寒星坠入冰泉中神情却忽然鲜明起来,下个瞬间他听到斯卡蒂温柔又澄明的声音首次出现了焦躁的情绪,“博士,我 …… ”
不再怨恨,亦代表着情感的消逝。
但对上眼神时,斯卡蒂唇侧无数话语,却只化为抬头再次重复名字的悲怆:“博士!”
—— 我分明只想让有你的世界继续延续下去。
但博士却像听不到一样,只是仰起头注视骤雨,在死寂的泰拉大陆过分漫长的旅途中,博士除却思索彻底杀死海嗣的办法分散注意力,偶尔会思考挽回斯卡蒂的方法,他并不相信目前的状况便是死局。
在无限的世界线里一定有某个他没有实现,但斯卡蒂活了下来的世界。
博士的理智警告着他,这不过只是一种臆想,但素来理智的医疗人员,这回却心甘情愿地麻痹着自己,臆想着被占据身躯的少女只是进入了时间稍长的睡眠,或是以无法触及的原理休息着。
因为倘若不那么考虑,他便会真的一无所有,甚至会因无法压抑的情感彻底发疯。
在海嗣眼中的博士身处末世,孤独求生的学者独立又心怀骄傲。
但斯卡蒂已然忘却,那位冷静屠戮恐鱼人在过去绚烂似花的夏日里,就已将所有疯狂与长情都留给了她,于是哪怕世界毁灭,他也想为曾相信他会来拯救自己的阿戈尔女性,千千万万次拨动时间,来构筑纯白的永恒。
但现在看来,妄图以一己之力守一人一生平安喜乐,又是何等可笑呢?
漫长千年时光流逝,红颜成白骨黄沙葬红尘,但已经化为海嗣的斯卡蒂不清楚,博士内心最深处还留着某个最柔软纤细的地方,那里一直静悄悄等待着某个人的再次光临。
等着某位阿戈尔女性再次敲响尘封已久的大门。
他们在罗德岛覆灭后彼此纠缠,但博士深知斯卡蒂看不到现在的他,海嗣只是沉浸在眼前浮现的往日幻影,因为少女曾经正是被相似的影像迷惑,才让海嗣腕足有机可乘,一直将这位宛如灾星的深海猎人拖拽下沉。
当时的斯卡蒂感受到耳边呼啸的狂风骤歇,她的意识被剧烈的疼痛蛰得几欲昏厥,但在不间歇鼓噪的海潮与窒息里,她忽然想到了远在罗德岛对抗矿石病的博士。
—— 不想死。
斯卡蒂没头没脑想到,如果自己现在死去,博士一定会哭的。
好不容易才和他关系变好,体验过被人温柔对待的感受。
不想死,不想让一切就在这里结束。
斯卡蒂感受到咽喉里咸腥血珠正不断上涌,她在腰腹被腕足贯穿那磨人的疼痛里,尝试着将被强行扯出滚落的内脏重新塞回残破的身体中,只因为她想起博士曾对她说过他最喜欢是她干净漂亮的模样。
何况博士平常最怕处理麻烦事,斯卡蒂也不想给这位接纳爱意都状似疲倦的男人继续添麻烦。
斯卡蒂平时最珍视银发都因求生的欲念,被血肉模糊黏稠得不看而邋遢,还在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
—— 至少不能被博士看到那么难堪的模样。
但在短暂挣扎了几分钟后,斯卡蒂的意识逐渐逐渐坠入深海。
不回去的话,博士一定会伤心的。
想再听听他的声音。
想再见他一面。
想亲自告诉他。
—— 『我▓着你。』
末世一切困顿万事残破,所有的困苦只能忍耐,只是在忽明忽暗昏黄的灯光的下,斯卡蒂轻柔的以吻捎去博士眼角液体时,忽然想起不知何时她只能看到博士模糊的轮廓,但男人再未露出微笑,似乎在沉思未来何去何从。
而斯卡蒂还没从回忆的漩涡里脱身,便倏地陷入某个温暖的怀抱,在表达亲昵与爱慕前却,海嗣蓦地愣怔至原地,因为那个在记忆里始终飞扬跋扈的男人,那个仿若无坚不摧的指挥官,那个以世界为棋盘准备着谋划一切的人。
—— 他正在无声痛哭。
斯卡蒂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博士。
以至于她下意识地遵从着躯壳的本能会抱了口型不断变得男人:“不要哭,博士 —— 你别哭。”
但其实博士只是在对她道歉。
“别怕。”
博士的声音与他的表现截然不同,纯然冷静地回答了海嗣的安危:“斯卡蒂,死亡其实一点都不可怕。”
曾经博士在面对整合运动千百条死路里,为寻得一抹生机,不得不承担独行的所有苦痛与灾难时。也曾和她说过类似的语句,只是当时伴随一个吻他还说了一句话。
—— 是了。那时博士还对她说了什么?
“斯卡蒂你知道,我爱你,我从未向爱你这样爱过其他人。”
我真心爱你。
我真心为你。
“ —— 博士?”
刀顺利割开海嗣皮肤,进而温柔将再生的血肉切分,在斯卡蒂温柔的、雀跃的、满怀爱意的呼唤里,如曾经的涌潮悲歌般咔哒斩断坚硬的骨骼,而海嗣身体的撕裂就像雨水落地,骤雪消融,春风入屠苏那般轻盈而坚定。
博士在最后一吻里终结了漫长人生里那再不会絮叨爱意的夏天。
失去头颅的躯体慢慢地、慢慢地前倾,迂回委婉倾倒的力度却给了博士会被拥抱的错觉,甚至让他迷迷糊糊里感觉会被亲吻,过分柔软轻快的疼痛正沿着他的心脏不断扩散。
在海潮声里,他缓慢地听到一句来自过去的赞美。
“离我那么近......我,我可没有能完全保护你的自信!”
断剑落地只发出完成使命的碎裂的脆响,怀念不合时宜,道别不合时宜,言表爱意最不合时宜,男人抱着血液四溅,还留有余温的海嗣身体轻而又轻地叹气。
过了那么多年,她遗留的断剑,连带那份爱意到底最后还是保护了他。
爱你是真心。
所以想让你自由。
她从潮湿的地方到干燥的自己身边,所以他必须在往后人生里,放她自由,就像斯卡蒂失踪前的那次任务,生老病死怨憎会求不得,五取蕴都被她的离开带走。
独独予他留下了爱别离。
博士感觉从未如此悲伤,也从未如此畅快,他甚至放任自己拥抱着白骨亲吻乃至叹息:“离职快乐,斯卡蒂。”
祝你离职快乐。
————
算是补档重写吧,尝试了另一种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