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文本对比（110）

杨雄石秀篇4——杀裴如海 且说这（金本无“这”）石秀每日收拾了店时，自在坊里歇宿，常有这件事挂心，每日（简本“每每”）委决不下，却（金本无“却”）又不曾见这和尚（金本“贼秃”）往来。每日五更睡觉，不时跳将起来料度这件事。只听得报晓头陀直来巷里敲木鱼，高声叫佛。石秀是个（金本无“个”）乖觉的人，早瞧了八（金本“九”）分，冷地里思量（简本“思忖”）道：“这条巷是条死巷，如何有这头陀连日来这里敲（简本“早敲”）木鱼叫佛？（金本“……”）事有可疑。”当是（简本“当夜”）十一（金本“十二”）月中旬之日五更（百二十回本金本“五更时分”），石秀正睡不着，只听得木鱼敲响，头陀直敲入巷里来，到后门口高声叫道：“普度众生救苦救难诸佛菩萨。”石秀听得叫得（百二十回本金本“的”）跷蹊，便跳将起来，去门缝里张时，只见一个人，戴顶头巾，从黑影里闪（简本“走”）将出来，和头陀去了。随后便是迎儿来（金本无“来”）关门。石秀见了，自说道（金本“石秀瞧到十分，恨道”简本“叹曰”）：“哥哥如此豪杰，却恨（金本无“恨”）讨了这个淫妇！倒被这婆娘瞒过了，做成这等勾当！”巴得天明，把猪出去门前挑了，卖个早市。饭罢，讨了一遭赊钱。日中前后，径到州衙前来寻杨雄。（简本“吃饭后，迳到州衙前州桥边过”） 却好行至州桥边，正迎见杨雄。杨雄便问道：“兄弟那里去来？”石秀道：“因讨赊钱，就（简本“正”）来寻哥哥。”杨雄道：“我常为官事忙，并不曾和兄弟快活吃三杯，且来这里坐一坐。”（简本“我常事官事假忙，都不曾与贤弟叙话。且和你去酒楼上欢饮叙情。”）杨雄把这石秀引到州桥下一个酒楼上，拣一处僻净阁儿里，两个坐下，（简本“两人进酒店里坐下”）叫酒保取瓶好酒来，安排盘馔海鲜按酒。二人饮过三杯，杨雄见石秀只低了头（金本“低头”）寻思。杨雄是个性急的（金本无“的”）人，（简本多个“见石秀不悦”）便问道：“兄弟（简本“贤弟”），你（百二十回本金本无“你”）心中有些不乐（简本“不悦”），莫不家里（简本“家中”）有甚言语伤触你处？”石秀道：“家中也无有甚话（简本“无事”）。兄弟感承哥哥把做亲骨肉一般看待（简本“相待”），有句话，敢说么？”杨雄道：“兄弟何故今日见外？有的话，但说不妨。”（简本无此句）石秀道：“哥哥每日出来，只顾承当官府，却（金本无“却”）不知背后之事。这个（金本“这”）嫂嫂不是良人（简本“是个不良之妇”），兄弟已看在眼里多遍了，且（简本“尚”）未敢说。今日见得仔细，忍不住，来寻哥哥，直言休怪！”杨雄道：“我却无背后眼，你且说是谁。”石秀道：“前者家里做道场，请那个贼秃海阇黎来，嫂嫂便和他眉来眼去，兄弟都看见。第三日又去寺里还血盆忏愿心，两个都（简本“面”）带酒归来。我近（简本“每”）日只听一个头陀（简本“五更”）直来巷内敲木鱼叫佛，那厮敲得作怪。今日五更被我起来张时，看见果然是这贼秃，戴顶头巾，（简本“看见那贼秃带顶头巾”）从家里出去（简本“出来”）。似这等淫妇，要他何用！”杨雄听了，大怒道：“这贱人怎敢如此！”石秀道：“哥哥且息怒，今晚都不要提（简本“说”），只和每日一般。明日只推做上宿，三更后却（金本无“却”）再来敲门，那厮必然从后门先走，兄弟一把拿来，从（简本“扯住，凭”）哥哥发落。”杨雄道：“兄弟见（简本“说”）得是。”石秀又分付道：“哥哥今晚且不可胡发说话。”杨雄道：“我明日约你便是。”（简本无此两句）两个再饮了几杯，算还了酒钱，一同下楼来，出得酒肆，各散了。 有诗为证：饮散高楼便转身，杨雄怒气欲沾巾。五更专等头陀过，准备钢刀要杀人。（其它三版无） 只见四五个（简本“两个”）虞候叫杨雄道：“那里（简本多个“不去”）不寻节级！知府相公在花园里坐地，叫（百二十回本金本“教”）寻节级来和（简本“教”）我们使棒。快走，快走！”杨雄便分付石秀道：“本官唤我，只得去应答。兄弟先回家去。”（简本无此句）石秀当下自归家里来，收拾了店面，自去作坊里歇息。且说杨雄被知府唤去，到后花园中使了几回棒。知府看了大喜，叫取酒来，一连赏了十大赏锺（金本“钟”）。杨雄吃了，都各散了。众人又请杨雄去吃酒。至晚，吃的大醉，扶将归去。（简本“杨雄便教石秀先行，自和虞候到后花园中使棒。知府大喜，取酒赏了十大钟，杨雄醉了，众人扶归。”） （百二十回本还有“诗曰：曾闻酒色气相连，浪子酣寻花柳眠。只有英雄心里事，醉中触愤不能蠲。”） 那妇人（金本“淫妇”）见丈夫醉了，谢了众人，却自和迎儿搀（简本“挽”）上楼梯去，明晃晃地点着灯烛。杨雄坐在床上，迎儿去脱靴鞋，妇人（金本“淫妇”）与他除头巾，解巾帻。杨雄看了那妇人，（金本“杨雄见他来除巾帻”）一时蓦上心来，（百二十回本金本“——”）（简本“杨雄看见妻子，怒上心来”）自古道：醉是醒时言。（百二十回本金本“——”）指着那妇人（金本“淫妇”）骂道：“你这贱人！（金本多个“这”）贼妮子！好歹是我（金本“我要”）结果了你！”（简本无此句）那妇人（金本“淫妇”）吃了一惊，不敢回话，且伏侍杨雄睡了。杨雄一头上床睡，一面口里恨恨地骂道：“你这贱人！腌臜泼妇！那厮敢（简本“敢来”）大虫口里倒涎！我手里不到（简本“拿到”）得轻轻地放了你！”（金本“你这贱人！你这淫妇！你这......你这.....大虫口里倒涎！你这......你这......我手里不到得......轻......轻放了你！”）那妇人那里敢喘气，（简本“那妇人吃了一惊”）直待杨雄睡着。看看到五更，杨雄酒（金本“醉”）醒了讨水吃，那妇人便起，（金本“那淫妇起来”）舀碗水递（简本“递水”）与杨雄吃了，桌上残灯尚明。杨雄吃了水，便问道：“大嫂，你夜来不曾脱衣裳睡（简本“来睡”）？”那妇人（金本“淫妇”）道：“你吃得烂醉了，只怕你要吐，那里敢（简本“哪顾”）脱衣裳，只在脚后倒了一夜。”杨雄道：“我不曾说甚么（百二十回本金本无“么”）言语（简本“甚麽来”）？”那妇人（金本“淫妇”）道：“你往常酒性好，但吃（金本无“吃”）醉了便睡。我夜来只有些儿放不下。”杨雄又问道：“石秀兄弟这几日不曾和他快活吃得三杯（简本“吃酒”），你家里也自安排些请他。”那妇人（金本“淫妇”）也不应，自坐在踏床上，眼泪汪汪，（简本“流泪”）口里叹气。杨雄又说道：“大嫂，我夜来醉了，又不曾恼你，做甚么了烦恼？”（简本“为何烦恼？”）那妇人（金本“淫妇”）掩着泪眼只不应。杨雄连问了几声，那妇人（金本“淫妇”）掩着脸假哭。杨雄就踏床上，扯起那妇人（金本“她”）在床上，务要问道为何烦恼。 那妇人（金本“淫妇”）一头哭，一面口里说道：“我爷（简本“爹”）娘当初把我嫁王押司，只指望一竹竿打到底，不（百二十回本金本简本“谁”）想半路相抛。今（简本“如”）日嫁得你十分豪杰，却又是好汉，（金本“今日只为你十分豪杰，嫁得个好汉”）谁想（简本“谁知”）你不与我做主。”杨雄道：“又作怪！谁敢欺负你，我不做主？”那妇人（金本“淫妇”）道：“我本待不说，却（金本无“却”）又怕你着他道儿；欲待说来，又怕你忍气。”杨雄听了便道：“你且说怎么地来？”（简本无此两大句）那妇人（金本“淫妇”）道：“我说与你，你不要气苦。自从你认义了这个石秀家来，初时也好，向后看看放出刺来。见你不归时，（简本“结义兄弟石秀，初到家时也好。向后见你不回来”）如常看了我，说道：‘哥哥今日又不来，嫂嫂自睡，也好冷落！’我只不采他，不是一日了。（百二十回本金本“――”）这个且休说。昨日早晨，我在厨下洗脖项（简本“洗面”），这厮从后（简本“后面”）走出来，看见没人，从背后（简本“便”）伸只手来摸我胸前道：‘嫂嫂，你有孕也无？’被我打脱了手。本待要声张起来，又怕邻舍得知笑话，装你的望子。巴得你归来，（简本“又怕邻舍知道取笑，等你回来”）却又滥泥也似醉了，又不敢说。我恨不得吃了他！你兀自来问石秀兄弟怎的？（简本“你还问他怎的？”）”这妇人反坐石秀。（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此句） 有诗为证：可怪潘姬太不良，偷情潜自入僧房。弥缝翻害忠贞客，一片虚心假肚肠。（百二十回本改为“正是：淫妇从来多巧言，丈夫耳软易为昏。自今石秀前门出，好放阇黎进后门。”金本简本无） 杨雄听了，心中火起，（简本“大怒”）便骂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厮倒来我面前又说海阇黎许多事（简本“事情”），说得个没巴鼻。眼见得那厮慌了，便先来说破，使个见识。”口里恨恨地道：“他又不是我亲兄弟，赶了出去便罢。”杨雄到天明下楼来，对潘公说道：“宰了的牲口腌了罢，从今日便休要做买卖！”（简本“从今日休要做买卖，把肉案都拆了。”）一霎时，把柜子和肉案都拆了。石秀天明正将了肉出来门前开店，只见肉案并柜子都拆翻了。（简本“只见拆了肉案”）石秀是个乖觉的人，如何不省得。笑道：“是了。因杨雄醉里出言，（简本“这是哥哥醉了出言”）走透了消息，倒吃（金本无“吃”简本“被”）这婆娘使个见识，拟定是（百二十回本“撺定是”金本“撺掇，定”）反说我无礼，他教杨雄叫（百二十回本“他教丈夫”金本“教他丈夫”）收了肉店。我若便（金本无“便”）和他分辩，教杨雄出丑。（简本“反来诎我。若与他争辨，教哥哥弄出丑来。”）我且退一步了，自（百二十回本金本无“自”简本“只是”）却别作计较。”石秀便去作坊里收拾了包裹（简本“行李”）。杨雄怕他羞耻，也自去了。石秀捉了包裹，跨了解腕尖刀，来辞潘公道：“小人在宅上打搅了许多时，今日哥哥既是收了铺面（简本“收拾肉铺”），小人告回。帐目已自明明白白，并无分文来去。如有毫厘昧心，天诛地灭！”潘公被女婿分付了，也不敢留他。 （百二十回本还有“有诗为证：枕边言易听，背后眼难开。直道驱将去，奸邪漏进来。”） 石秀相辞去（百二十回本无“去”）了，（金本无此小句）却（金本“这石秀”）只在近巷内寻个客店安歇，赁了一间房住下。石秀却（金本无“却”）自寻思道：“杨雄与我结交，（百二十回本金本“结义”百二十回本多个“……”）我若不明白得此事，枉送了他的性命。他虽一时听信了这妇人说，心中怪（金本“恨”）我，我也分别不得。务要与他明白了此一事。（简本“杨雄待我最好，要与他明白此事。”）我如今且去探听他几时当牢上宿，起个四更，便见分晓。”在店里住了两日，却（金本无“却”简本“到晚”）去杨雄门前探听，当晚只见小牢子取了铺盖出去。石秀道：“今晚必然当牢（简本多个“上宿”），我且做些工夫看便了。”当晚回店里，睡到四更起来，跨了这口防身解腕尖刀，（简本“带了腰刀”）悄悄地开了店门，径踅到杨雄后门头巷内。伏在黑影里张时，却（金本无“却”）好交五更时候，（简本“伏在巷内。五更时分”）只见那个头陀挟着木鱼，来巷口探头探脑。（简本“在那巷口探听”）石秀一闪，闪在头陀背后，一只手扯住头陀，一只手把刀去脖子上搁着（简本“颈上放着”），低声喝道：“你不要挣扎！若高做声，便杀了你！你只（金本无“只”）好好实说，海和尚叫你来做（百二十回本金本无“做”）怎地（简本“的”）？”（百二十回本金本多个“那”）头陀道：“好汉，你饶我便说。”石秀道：“（百二十回本金本多个“你”）快说！我不杀你。”（简本“快说来，我饶你。”）头陀道：“海阇黎和潘公女儿有染，每夜来往。教我只看后门头有香桌儿为号，唤他入钹：五更里却（金本无“却”）教我来打（百二十回本金本“敲”）木鱼叫佛，唤他出钹。”（简本“头陀把根由说了一徧”）石秀道：“他如今在那里？”（简本无此句）头陀道：“他（简本“见今海和尚”）还在他家里睡着。我如今敲得木鱼响（简本“响时”），他便出来。”石秀道：“你且借你衣服、木鱼与我。”头陀身上剥了衣服，夺了木鱼。（金本“头陀手里先夺了木鱼。”）头陀把衣服正脱下来，被石秀将刀就项上（金本“下”）一勒（简本“一刀”），贪婪（百二十回本金本“杀”）倒在地。头陀已死了。（简本“把头陀砍死在地。”）石秀却（金本无“却”）穿上直裰护膝，（简本“穿了衣服”）一边插了尖刀，把木鱼直敲入巷里来，海阇黎（金本“那贼秃”简本“海和尚”）在床上，却（金本无“却”）好听得木鱼咯咯地响，连忙起来披衣下楼。迎儿先来开门，和尚（金本“贼秃”）随后从后门里闪将出来。（简本“走出后门”）石秀兀自把木鱼敲响（简本“石秀只顾敲那木鱼”）那（简本“海”）和尚悄悄喝道：“只顾敲做甚么！”石秀也不应他，让他走到巷口，一跤（其它三版“交”）放翻（简本“番”），按（简本“扯”）住喝道：“不要高则（金本“做”）声！高则声（百二十回本“高声”金本“高做声”）（简本“你若高声”）便杀了你！只等（简本“待”）我剥了衣服便罢。”海阇黎（金本“那贼秃”）知道是石秀，那里敢挣扎则声，被石秀都剥了衣裳，（简本“即将衣服脱了”）赤条条不着一丝。悄悄去屈膝边拔发刀来，三四刀搠死了，却把刀来放在头陀身边。（简本“一刀砍死在头陀身边”）将了两个（简本“两个人”）衣服卷做一捆（简本“一团”）包了，再回客店（金本“客房”）里，轻轻地开了门进去，悄悄地关上了，自去睡。（简本“回家去睡。”）不在话下。却（金本无“却”）说本处城中一个卖糕粥的王公，其日早（金本“五更”）挑着一（百二十回本金本无“一”）担糕粥，点（百二十回本金本多个“着”）个灯笼，一个小猴子跟着，出来赶早市。（简本“与小仆早挑一担糕粥出来赶早市。”）正来到死尸边过，却被绊一跤（简本“绊倒”），把那老子一担糕粥倾泼（简本“倾”）在地下。只见（简本“听得”）小猴子叫道：“苦也！一个和尚醉倒在这里。”老子摸得起来，（简本“王公扒起来”）摸了两手血迹，叫声苦，不知高低。几家邻舍听得，都开了门出来，把火照时，只见遍（简本“徧”）地都是血粥，两个尸首躺在（简本“死尸挺在”）地上。众邻舍一把拖住（简本“一起拿住”）老子，要去官司陈告。 正是：祸从天降，灾向地生。恰似破屋更遭连夜雨，漏船又遇打头风。（百二十回本金本无此大句，简本“破漏更遭连夜雨，行舡又被打头风。”）王公毕竟被众邻舍拖住见官，（百二十回本金本“毕竟王公”）怎地脱身，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