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x十三】万圣节（上）
Ps，魔女十三与人类伍六七/吸血鬼柒的故事。柒和伍六七一个人。
没有人知道在魔界叱咤风云的魔女十三，曾经与一个人类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那个时候的梅花十三是一个在魔界四处闯荡小魔女。在魔界闯荡了几年，却得知自己的母亲因为生不出儿子被父亲赶出家门，死在了猎人的伏击下。十三一怒之下离开了魔界。魔女十三想不通，人类世界里那一套迂腐的东西怎么父亲也学了去。
梅花十三不知道的是，魔界与人界已经禁止往来了很多年。
人界恰逢万圣节，梅花十三魔女的装束并没有被排斥。她在热闹的人界里踌躇，只一眼就看见了人群里的他。
伍六七穿着一身吸血鬼的装束，满脸不情愿的被同样吸血鬼装扮的可乐拖着走。看见十三时，他愣住了，这个身材窈窕的魔女，睁着一双绿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自己。说来也怪，被那双眼睛一看，伍六七就莫名的不想移开脚步。
“靓女，一起吃糖啊？”伍六七走过去，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着帅气无比。
“伍六七，能不能不要笑的像个变态？”可乐低声吐槽。伍六七充耳未闻。
“……什么是糖。”梅花十三的回答让伍六七一时间无言以对。
“糖……糖就是，呃，算了你要不要一起来和我们要糖果？”“好。”梅花十三没有任何思考，甚至连伍六七的话都没有听完就给出了答案。伍六七看着面无表情的梅花十三，心里泛起了嘀咕。世界上居然还有连糖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奇葩？
可乐敲开一扇门，开门的人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死宅。一副大大的眼镜遮住了他的样貌。“不给糖就捣蛋！”可乐伸出手，对方似乎没想到可乐会这么直接，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
“……没有。”沉默良久，死宅抬手关门，却被一只手死死挡住门，无论他怎么推，门都纹丝不动。伍六七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梅花十三面无表情的只用一只手就挡住了大门。死宅显然也被梅花十三异于常人的力气惊讶到，一只手指着梅花十三颤抖着说不出话。最后，只得惊恐的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把水果糖塞进了可乐的南瓜里。
“魔女小姐，很有力气喔！”伍六七呆滞的竖起了大拇指。“人类，都这么弱？”梅花十三看着伍六七细弱的胳膊挑了挑眉头。这种家伙，在魔界都活不过一天。“人类？”可乐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手中装着糖果的南瓜掉一地。“你……你真的是魔女？！”看着梅花十三慢条斯理的点头，伍六七这下是真的震惊了。
“我叫梅花十三。”“伍……伍六七。”十三伸手。伍六七呆呆的握住，半天没有送手。“我是可乐！天呐，居然是真的魔女！！”可乐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浓浓的兴奋。梅花十三对于这点倒是颇为诧异，得知自己真实身份，这人类不该大喊着逃命？伍六七急忙把可乐推到一旁，拉着梅花十三快步走到僻静地方，要知道，大街上巡逻的魔界猎人可不是吃素的。
“梅小姐……你怎么会来这里？”伍六七终于把自己从震惊边缘拉了回来。“魔界太无聊。”梅花十三随口回答，目光却盯着地上装糖的南瓜不曾离开。伍六七试探的拿起一块糖拨开包装递给梅花十三。梅花十三接过，对着月光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半天。接着，她将整块糖塞进了伍六七的嘴里。
伍六七眨巴着眼睛，他实在想不明白现在的魔女是怎么了。流行喂别人糖？还是魔界没有普及一下糖的食用方法？！水果糖的香甜味道在伍六七嘴里弥漫开，突然，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了上来。
伍六七瞪大了双眼，鼻端充斥着梅花十三身上的阵阵梅花香。梅花十三勾走了水果糖。香甜的味道慢慢弥漫在两人的嘴里。甜，成为了味觉的主导。伍六七闭上眼睛，一只手下意识的搂住了梅花十三的细腰。
“啪！”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把伍六七从甜蜜中打了出来。梅花十三面无表情的把伍六七的手推开，似乎刚才的一切完全没有发生过。
“没有毒。可以吃。”梅花十三瞥了一眼伍六七，似乎在是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顿了顿，梅花十三又补充了一句“很甜。”伍六七捂着脸，又想哭，又想笑。自己就这么成了试毒的银针？“放心吃吧，梅小姐。这里的东西没有毒。”伍六七打开一块糖，吃的津津有味。梅花十三犹疑看着伍六七，伸出手拿起一块糖。看到伍六七眼里的鼓励，梅花十三拆开了糖果放进了自己嘴里。
“好吃！”伍六七满意的看着梅花十三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好吃吧，糖可是美食。不过打边炉和牛杂更好吃喔！”“牛杂？打边炉？”梅花十三歪头看着伍六七，懵懂的眼神看的伍六七一阵不忍。“欸……算啦，我带你去吃！”伍六七起身，一只柔软的手钻进了他的大手。
“呃，梅小姐。这样不好吧。”伍六七看着那只握着自己的小手。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在魔界，这很正常。”梅花十三皱眉，人类的规矩真是麻烦。想了想，梅花十三松开了伍六七，紧紧跟在他身后。
看着伍六七的背影，梅花十三不禁回忆起刚才那个被人类称作“吻”的东西。甜甜的糖果……柔软的触感……还有……那时候突然出现的感觉。梅花十三垂下眸子，伍六七的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像是同类，可他无论怎么看都是人类。梅花十三带着疑惑跟着伍六七，这个男人让她充满了好奇，梅花十三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已经离不开伍六七，尽管只接触了短短几个小时，可是跟着他，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你对人类的世界什么都不知道吗？”伍六七看着梅花十三，她长长的头发在夜风中散开，绝艳的容颜被发丝遮住，若隐若现。“嗯。”梅花十三轻轻挽起发丝。笨拙的将它们弄到脑后。“这里很好的。”伍六七走过去，以手为梳，轻轻的梳理着梅花十三的长发。触手之处一片顺滑，这让伍六七不禁有些恍惚。
“父亲从不允许我离开魔界。”梅花十三垂首，任由伍六七摆弄自己的头发。“不是担心我，而是为了我到了年龄可以出嫁。”梅花十三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个初见的人类说这些东西。那明明是她心底最痛的逆鳞。
伍六七只是静静地听着，说来也怪。他们第一次见到彼此，却总有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好似很久之前他们便已经相见过一次。
“魔界的过去，只会让人徒增悲伤。所以我来这里了。”梅花十三感受着自己后面的发丝不时擦过自己的脖颈，酥麻的感觉却让她觉得久违的放松。“说实在的，我挺羡慕你。”伍六七解下自己头发上的皮筋，为梅花十三绑上。“我没有过去，我从醒来开始，就在这里了。我不记得我的过去，也没有想守护的人。也就是混日子而已。”梅花十三转身，毫无预兆的钻进了伍六七的怀里。
这是安慰吗？伍六七苦笑，却轻轻搂住了梅花十三。“人类，你的气味……变苦了。”梅花十三的声音在他耳边传来，轻轻的，依旧不带任何感情。“嗯……”伍六七低低的应了一声，接着，熟悉的柔软的事物又落在了他的唇上。甜甜的糖果顺着相接的地方滑了进来。香甜的气息瞬间弥漫在伍六七的口腔里，伍六七试探着搂住梅花十三，这一次，对方没有反抗。
没人知道这个吻意味着什么，就连当事人都不清楚。只是那份甜蜜的滋味在两人心底留了很久。梅花十三轻嗅着伍六七身上的味道。
“人类，我想留下来。”
“好。”
梅花十三留了下来，在这个小地方。魔女收起了她的长角和长袍。换上了旗袍和短刀。每天在理发师的身边，偶尔递个工具，或者帮忙赶走讨厌的人。也许因为梅花十三美艳的样子，客人也多了起来。有的客人会和十三搭话，甚至给她带一些食物与礼物。冬去春来，慢慢的，梅花十三在这里呆了三年，竟也爱上了这个地方。
魔女的心，明白了什么是爱。她爱上了这个地方，也爱上了一个人。
伍六七收拾好理发店，他的合作伙伴鸡大保日常点燃了一根雪茄坐在门口不知思考什么。伍六七说，是鸡大保把他从海边捡回来。有时候，他们也会去海边散步，伍六七就指着海边说。“故乡，我回来了。”梅花十三开始是捧腹大笑，慢慢的，她只觉得很悲伤。
她曾经想过用魔女的力量看看他的过去，可她只看见了一片空白。梅花十三心疼伍六七，她想帮他，却无能为力。小岛上开始有流言传出，发廊的老板捡了个魔女回来，客人慢慢变少了。梅花十三坐在沙发上看着伍六七娴熟的为客人剪发，鸡大保过来，对她招了招手。
“你是魔女？”鸡大保看着她，眼神锐利无比。“是。”梅花十三没有否认，她向来学不会否认。“……”鸡大保看着她，表情很是纠结。“以后如果有除了我和阿七以外的人问这个问题，记得说不是。”鸡大保叹了口气，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烟雾笼住鸡大保的表情，梅花十三只听见他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她不熟悉的情感。
“阿七，已经承受太多了。”
梅花十三过了很久才知道这句话的意义。万圣节那天，她偷偷跟着伍六七去了他常去的地方。她看见人们团团围着他，质问他是不是带了魔女回家。
“魔女是不详的女人！会给我们带来灾祸！”
“好了，阿婆。现在又不是古代，哪里有什么灾祸。”伍六七的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曾几何时那笑容让她安心，可如今在看着他的笑容，梅花十三却觉得心脏被什么狠狠地扎了一下。
“伍六七，我们只给你三天，三天之后那个女人要是不走，别怪我们找猎人来杀了她！”
“十三是什么样人，我清楚，你们也清楚。你们想动十三？我看谁够胆！”梅花十三第一次听见伍六七如此暴戾的声音，那种杀气就连身为魔女的她都有些恐惧。
梅花十三在那一瞬间闻到了，伍六七身上的血腥味。那样浓郁，那样刺鼻。她捂着心口跑来。留在他身边的这三年里，梅花十三深知自己已经离不开伍六七。他的一举一动，他的眉眼笑容，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刻在了她心里。
可梅花十三也清楚，她是魔女，而他是人类。他们永远不会有可能，也永远不会有永远。
梅花十三回去了发廊，她看着鸡大保。后者依旧深沉的抽着雪茄。梅花十三看着远处的大海，只说了一句话“我要走了。”鸡大保说“阿七知道吗？”梅花十三摇了摇头。“他不会知道。因为魔女最擅长说谎。”
伍六七回来的时候，拎了满满一兜子糖。“今天是万圣节！我们准备点糖果。估计可乐回来要糖喔！”梅花十三坐在凳子上看着伍六七小心翼翼的把糖果放进南瓜形状的盒子里。“十三，三年前，我们就是在万圣节相遇的。”“是啊。”十三看着满满的糖果，呼吸似乎这些糖果被哽住。她看着伍六七的侧脸，有些想哭。
可是她不能。“伍六七，谢谢你。”梅花十三走到伍六七身后，轻轻抱住了他。“谢谢你让我明白，人类的感情，人类的世界是这么美好。”也谢谢你，让我明白什么是爱。“怎么了？”伍六七回身诧异的看着梅花十三，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十三。以往无论怎样，这个魔女都不会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可是现在，梅花十三在对着自己笑。只是那笑容却如此悲伤。伍六七下意识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梅花十三的脸庞。
梅花十三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伍六七，我要走了。”
梅花十三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说出了这句话，心脏痛到发麻。她以为她会不在乎，她以为自己会轻而易举的说出来。可是她错了，这不过是她以为。
就像她以为父亲是永远爱她的，她以为母亲永远会陪在她身边。她以为，她能永远在伍六七身边。可是，世界上永远都没有永远。
“你……你要去哪里？”伍六七惊慌的看着面前的梅花十三，心脏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的疯狂跳动。
“回魔界。你忘了吗？我是魔女。”梅花十三的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弧度。她的身上发出诡异的红光，头上属于魔女的长角重新浮现，梅花十三的发丝披散下来，绿色的旗袍被暗红的长裙所取代……这是真正的魔女十三。
“魔女会带来不幸，更会带来灾祸。”梅花十三在伍六七耳边轻声说。“所以，忘了我吧。”
梅花十三翠绿的瞳孔被暗红的光芒所取代，伍六七看着那双暗红的眸子。喃喃的开口“忘了你？”“对，忘了我。”梅花十三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哽咽。看着伍六七顺从的闭上眼睛，倒在桌子上沉沉睡去。梅花十三无力的跪倒在地，大口喘息着，眼泪失去了控制，一滴一滴的砸在地面上。
她终于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魔界的人不愿意来到人界。人真的很可怕。他们会让你心动，心痛。最后让你认清现实，击碎你所有的幻想。梅花十三啊梅花十三，你是魔女，你有悠长的生命，而他不过是一个人类。短短几百年就死掉了。
梅花十三离开的时候，她看着伍六七的脸，轻轻拿起了一块水果糖。拆开包装放进了嘴里。
“糖，真的很甜。”梅花十三擦干眼泪，她知道，或许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流泪。她的脆弱都已经在这个男人面前展露殆尽。
魔女十三回到了魔界，用一身本领，继承了她父亲魔界之主的位置。短短几十年，魔界发展的无比繁荣昌盛。只是梅花十三在无人的时候总会用魔力制造出一块水果糖，含在嘴里等着它慢慢融化。
她并非没有回到过人界。只是魔界几年的光景，在人界就是几十年。她回去的时候，大保健发廊已经变成了一家连锁的快餐店。
可乐和那个叫王子的死宅在一起后离开去了别的国度。鸡大保在发廊关门后离开了这里，带着小飞去四处旅行。而伍六七……他消失的很突然，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好像他也人间蒸发了一般。梅花十三曾经试图找过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她看着那个小岛，她只在这里呆了三年。却在这里哭过，笑过。体会过人类的情感，也体会过什么是爱。
梅花十三回到魔界后，没有任何谈婚论嫁的迹象。魔女的心，只会留给一个人。她已经给了出去，纵然是千疮百孔，可她仍甘之若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