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辐射小马国:聚流》(3)爆炸见面礼 下 冒险 长篇小说

头靠在车厢间的桌面上,我注意到E.F.S.中的罗盘开始转动了。旅途中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们都是在往西行驶。但是现在,我们正朝着北,往山脉所在的方向行驶。好吧,这是列火车,所以我们也只能去轨道想带我们去的地方。当露娜的夜晚逐渐让位给塞拉斯缇娅的白天时,我们已经离小马国中心地带的坎特山脉(Canter Mountain Range)不远了。
“好无聊......”果酒自言自语地咕哝道,一边试着用瓶盖搭出一座塔来。
我张开嘴想赞同他的话,这时,门边车厢角顶上的扬声器响亮地传出了列车长的声音。
“注意,我们将会在骡丁汉(Trottingham)补充可燃材料和水源。在我们补充燃料期间,你们将会有三个小时用来伸伸蹄子松松腿。不久后我们也会短暂地经过邪恶镇(Pon'evil)。届时所有的乘客都要留在自己的舱间里,我们将会把火车提高到最高速度,以便尽可能快地经过那个地方,谢谢你们的合作。”
“小马镇?它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吗?”我糊涂了。
“它不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子了。小马镇,或者按照现在的说法,邪恶镇,是一个掠夺者城镇,你所能想象到的最糟的地方之一。”然后果酒开始帮我回想起为何需要对着任何出现在视野内的掠夺者开枪,因为如果我没有,他们就会对我做出更可怕的事情。他向我讲述的事中,有一些他曾经亲眼目睹过。非常恐怖,他说。我知道他这不是编出来的。我不能想象,当那些他所讲述的事件在他眼前发生时,他的感受是什么样的。
火车很快就提高了速度,几分钟后,火车咆哮着冲进了毁坏的镇子。我无法抵抗住往窗外看一眼的冲动,于是我的眼睛经受了公众性交,野蛮的钝器乱殴和其他不堪入目的东西的污浊。谢天谢地我的胃是合成的,因为我很确定其中的几幅画面会让我呕吐出来。当火车呼啸着驶过城镇时,有些掠夺者尝试追上并攻击我们,但他们不会有一毛线的机会追上时速每小时一百英里的火车,或打中我们。
幸运的是,我们没有丝毫意外地经过了镇子,火车随后停在了废弃的骡丁汉镇,战前它是一个巨大的热闹镇子,以它所生产的牛奶闻名于世。是时候换换环境了,我和果酒离开了火车。环绕着周围的寂静既诡异,又令马毛骨悚然,加上那头蒸汽怪物和全体火车小马重新补充燃料的背景噪音也无济于事。我们走向了一个旧的引擎维修棚,火车依然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
“那枪,知道怎么用它吗?”果酒问道。此时我们正在穿过一个火车头间的敞开的门。
“我知道怎么用枪,就是单纯地扣板机,对吗?”
果酒点点头。“是的,说出了一半半,不过你以前有过使用它的经验吗?”
我摇了摇头。
“很好,既然在再次启程前我们还有些时间可以消磨。为何不让我教你怎么射击呢。”
正常来说,我会婉拒他的建议。但我已经不是身处在我记忆中的小马国了,而且自从醒来以后,这个世界的规则似乎就换成了“杀,或被杀”。我目前的经历和所有的听闻都在告诉我,似乎这世上的一切东西都是要么想要强暴我,要么想要杀了我。所以学会如何去战斗,对于生存下去至关重要。我叹了口气,同意了他的提议。
枪套绑在我的右前腿上,我弯下脖子,以便将幸运13叼在嘴里。
“使用一把枪,并不只是像指着目标,然后扣动扳机那么简单。你需要俯瞰喵具来得到准星。嗯......啊,这儿。向下盯着瞄具,试着击中止冲器上的锡罐。
我点头回应,毕竟嘴里叼着枪,舌头缠着板机的姿势让我很难说得了话。我没有感受到当我把宝石或金属放进嘴里时那种魔法般的感觉,也没有那种瓷釉枪柄或板机要变软的迹象。我猜我的机械身体里编的程序可以识别出什么是可食用的,什么又是不可食用的,还能控制是否将我口腔里的东西变软,以方便我食用。
我把枪紧紧地咬在嘴里,油黑枪身的镀金左轮贴紧了我的右侧脸颊。闭上左眼,我发现枪管与瞄具完美地与眼睛连成了一条直线,允许我笔直地瞄准前方。
“视线向下倾斜,盯着瞄具。你想要瞄准你的目标,所以你的目标必须落在那个凸起的尖头的顶端。那里通常是子弹的落点。
我再次点点头,把幸运13的枪管与一个豆子罐头对齐。对自己的角度感到满意后,我的舌头扣动了板机。我本来还料想舌头会遭遇更多的阻力,但板机轻而易举地被扣下了。然后撞锤击中了底火,伴随着一声巨响,枪开火了。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反冲力吓了一大跳,松开了嘴,枪掉在了垃圾横陈的地面上。
“你还好吗?”果酒关心地问。
“我还好,它就是吓到我了。”
“你会习惯的。嘿,我第一次用等离子步枪开火的时候,它放出的那股魔能脉冲把我全身的羽毛都立了起来,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
我咯咯地笑了起来,脑子里勾勒出一幅他的翅膀蓬成一个毛球的画面。
“哇噢,射得不错。”果酒说着的同时检查那个罐头。我捡起自己的新枪,望向他,只见那个罐头已经爆炸了,它肚子里面的货喷满了后面那堵墙。“这把枪里面有多少发子弹?”他说着,从地板上捡起了另一个罐头。
“它是六发式武器,所以它里面还有五枚子弹。”
“可以,我们就再多试五次好了。那应该足以让你熟练地掌握它了。”
我赞同地点点头,为下一次的射击做好准备。
*****
果酒关于枪支的建议是很宝贵的,他在废土上的亲身经历,辅助他讲解枪支的各项事宜,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好在维修不成问题,因为我的电子脑不仅提供了这把左轮的所有数据,还给出了详尽的,用于维修它的信息。
果酒似乎对我在引擎棚里的表现相当钦佩。我每一次都几乎打中了各个罐头的死心(dead center)。他问我是否真的是以前从来没有碰过枪把子,而我用“只是新手的运气罢了”否决了他的推测。但我担心这跟我的机械身体有关。我在开火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左轮的后坐力,也许我的机械身体可以更好地承受由武器所带来的冲击力。如果我是完全有机的话肯定做不到这么好。而且我的牙齿也没有因为开火时的颤动而有种要掉出来的感觉。随着越来越多的,关于这具机械身躯的东西被挖掘出来,我感觉自己像小马的那一部分越来越少。
瞄准练习后,我们还剩下些时间,所以我们绕着毁坏的火车货物中转站(即火车停下来补充燃料的地方)逛了逛。被这么多的残骸和腐蚀包围着,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马哈顿。鼻子被近两百年的腐蚀物持续刺激着,那味道当然非常难闻。不变的云层和倒塌的建筑构成了一幅既怪异又恐怖的昏暗景象。我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E.F.S.罗盘上有友好标记和敌对标记。尽管骡丁汉显然已经废弃了,但在哔哔小马的感知范围内仍然有很多的红点。我们也不想去追究那些红点到底是什么,所以我们只在火车附近逛。
临近中午,我们准备好出发了。火车径直向北方的一个名为“斑马镇”的地方疾驰而去。谢天谢地,当坎特山(Mt Canter)山脚下的镇子进入视线时,火车转向了。它绝对是我所见过的最诡异的镇子之一:大半个镇子被粉雾包裹在里面。我留意到了一些粉色的瀑布,顺着水流望上去,我张口结舌地看着它们的源头,中心城就坐落在镇子的上方。我真不敢相信这个曾经是小马国闻名遐迩的首都城如今的状况,它现在实实在在的,是一幅地狱般的可怕景象,同时也如水泥一般,宣告了公主们已死这一事实。那依然是一个我难以接受的事实,但每一天,从这炼狱般的世界中醒来,使得我逐渐接受了它,而且变得越来越简单了。
我们在往西行驶。我很高兴中心城和斑马镇都已经被我们抛在身后了。如果进展迅速,我们将会在一天半的时间内抵达新维加斯。
离开骡丁汉的几个小时后,我决定独自出去走走。果酒也想跟来,我委婉地拒绝了他的提议,因为我想给自己找点时间消化一下早些时候发现的一些东西。果酒很善良,似乎也很体贴,尽管有些孩子气,而且我也的确喜欢他。不过一匹雌驹有时候也是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的。
我小跑过整列火车,经过了酒吧,餐车和电影院,我的出现也打扰到了正在欣赏电影的观众。然后我继续朝着车头的方向前行,直到我踏入了那个烧焦的车厢才停下来。火灾削弱了车厢的整体结构,大部分的顶部都掉了下来。我带着自己的思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脑海中回旋着两个念头:一、向这个残酷新世界妥协。二、公主们不会来拯救我们。然后我突然被扯回了现实中,因为一声相当震耳欲聋的摔门声吓到了我。
抬头望向声源,我看见其中一只身着长大衣的小马站在车厢门前,堵住了去路。我再次留意到E.F.S.,那只小马在罗盘上被标记为红色敌对。不想跟他打交道,我转身想沿着原路返回。但就在我转身的时候,其中的另外一只关上了门,并站在了门的前面。我现在正处于被关在烧毁车厢中的困境里。如果这两个都在这里的话那意味着.......
“我跟你说过要你小心点的,斑马渣滓。”
噢,见鬼。
我转了个身,看着那匹硕大的,身穿长大衣头戴黑色牛仔帽的公马站在过道上。我的耳朵耷拉下来,紧贴着颅骨,同时身体也在恐惧地发抖,因为他脸上的表情,非常鲜明地表达出他对一场血腥杀戮的诉求。
“求求你,我不想惹麻烦。”我抽抽搭搭地说着,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麻烦已经找上门来了。”他打了个响鼻,开始向我逼近。真糟糕,我的威胁警示信号在视野内反复地闪烁。我向后撤退以拉开跟他的距离,但是无巧不成书,我的臀部撞上了一堵烧焦的金属墙,撤退被迫中断。对那匹公马的恐惧使得我不停地打颤。我觉得心脏在随着飙升的恐惧抨击着胸膛。尽管形势严峻,能感觉到它的跳动依然使我感到由衷的高兴。
“我要杀了你,条纹**,然后把你从这列火车上扔下去。”他低声吼叫道,同时抬起了左前蹄,抽回身侧,准备攻击。当公马猛地弹出蹄子发动打击时,威胁警示信号一时间灿烂如炬。我快速地闪向左边,他的蹄子险而又险地擦过我的脑袋,然后打中了我身后的金属墙。他后撤一步,立起身体,用两只后蹄站了起来,解放出他的两只前蹄,然后他的两只前蹄发动了如暴风骤雨般的攻势。他每挥出一次蹄子,我的感叹号标识就会在他的攻击朝我飞来的那一刻猛闪一下,留给我足够的警告来躲开那些来犯的攻击。
“站着别动!”他气急败坏地喊道,因为我不停地躲开他的攻击。
狂怒之下,他的攻击节奏加快了,使得躲闪变得更加困难。最后,他的一次蹄击打中了我的脸颊。有点痛,但跟我料想中的痛苦程度没沾上边。这感觉更像是被轻柔地拍了一下。不过我下意识的反应是先把他的蹄子拍开。我使劲地挥出了右腿,又快又狠地击中了他的腿。然后我感觉到,并听到他的腿骨在我的猛击下像一根小树枝一样断裂了。我真的需要学习一下怎样控制自己的机械力量了。他哀嚎一声,抱着他那条残废的腿向后退去。
“我的腿,你个*****!你死定了!”他痛苦地咆哮,用嘴将背上的那把战斗霰弹枪扯了下来,枪口几乎是直直地指着我的脸。瞳孔在恐惧下扩散,我本能地作出了反应,蹄子抓住枪管,刚好赶在它开火的那一瞬间偏转枪口,大号铅弹擦我的脸呼啸而过,打中了我身后的那堵墙,留下了一个大洞。脑后的某些东西发出了“咔嗒”声,所有的恐惧都被从我身体中抽离,被冰冷的,麻木的自我保护本能取而代之,本能在促使我的行动。我的一条后腿向前挪动以便更好地平衡身体,然后让自己自由的前蹄向前突刺,正中他的胸膛。我试图将力道压低一些,但它的威力依然足以把他击退几步,还伴随着几根断裂的肋骨。不过我的力度并没有大到将他杀死,感谢塞拉斯缇娅,我不是谋杀犯,但我也不是小马,或是斑马,那我是到底算是什么?
“你个操......”他的话被我打断了,当我叼起战斗霰弹枪的枪柄时。他的眼睛瞪大了,意识到自己不再掌握着形势的控制权。
“离我远点,我没做错任何事,离开,现在!”我咬着枪柄,含糊不清地说道。
另外两匹马中的一个跑去帮他的朋友。“老大,我们离开这里吧。”他说着支撑起受伤的那位。
“记住我的话条纹婊,这还没完呢!”当首领和他的跟班们撤退时,他忍受着痛苦吼出了这句话。
我站立不动,用霰弹枪指着他们,直到他们从车厢门离开为止。一旦确认自己安全了,我立刻丢下了枪,因为那些此时席卷头脑的情绪发出一声尖叫。恐惧,惊慌,惊讶,生气,狂怒,一时间全部扫过全身。我看着我的右前腿,注意到血沾上了皮毛。我揍了他,我真的揍了他。我的天性里不存在“暴力”这个词,但我也从未被置身于“你的性命就取决于你的行动”的情况中。到底是我自己挥出了那一击,还是我的机械部分干的?叹息着,感受到此时精神的疲惫,我再次捡起那把霰弹枪,返回原来的车厢。我有些要交给执法官的东西。
每走进一个车厢,那个车厢就立即变得鸦雀无声。当我走过过道时,我可以感觉到无数的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我猜他们注意到了我前腿上的血迹,或者更有可能的是,搭在我背上的那把霰弹枪。走在车厢中时,我试着无视那些目光。十多分钟过后,我终于找到了黑页岩和郁金香正在使用的房舱并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脸震惊的郁金香出现在我面前。“噢,你好晶心。”
我微微一笑。“嗨,郁金香,黑页岩在这儿吗?”我问道。
“我在。”我听见了他的确认,这时郁金香把门拉开了些好让我进去,直到.......
“我的天呐!”她发出一声尖叫,看见了我腿上的血迹,而且她似乎也在盯着我的脸颊。“你还好吗?”
执法官来到他的妻子身旁,当他看到这场打斗的结果时,他眯起了双眼。“发生了什么?”
我叹了口气:“早餐时的那三个家伙。”
“我警告过他们了。”他生气地说,打算推开我往外走,这时我伸出了一条前腿阻止了他。
“没事了,我已经处理过他们了,然后,这个。”我说着把霰弹枪从背上拽了下来,递给了他。“这是他们头目的霰弹枪,它现在是你的了。而且我也不认为在将来的一段时间内他还能对其他小马构成威胁,因为我打断了他的一条腿,外加上几条肋骨。”我遗憾地告知了他这条消息。
他扬起一侧眉毛。“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本事呢。”他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的确把我逼到了绝境。”
他点了一下头,收下了枪。“谢谢。”
突然,整个房间里充满了小雌驹嚎啕大哭的声音。郁金香很快地冲到她的长椅前,让小宝宝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的,开始轻轻地来回摇晃。我会心地笑了,看见母亲和她的女儿的样子。一股自豪感浮上心头,如果不是我,这位年轻的母亲将会失去她的孩子。在离开前,我冲着他们点头,微笑。看到这一幕,看到这个家庭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正是我所需要的。
拜访过他们后不久,我打开了我们舱间的门,发现果酒已经在他的铺位上睡着了。看见他睡着的样子时,我得用一只蹄子捂住嘴巴,才能压下从嘴巴里蹦出来的咯咯笑。果酒的胸脯抵在椅面上,两条前腿伸展在头的前方,而他的头则枕在腿上。不过他的屁股却是高挂在空中,因为他的后腿直立了起来。我过去有一只宠物狗,它睡着时也会这么干。一点恶作剧的冲动涌上心头,我伸出了尾巴,握住了门把手,然后迅猛地拉了一下,关上了门,弄出了很大的动静。效果立竿见影。
“嘎啊!!!”果酒在彻头彻尾的震惊中大叫了一声,就在他突然惊醒,弹射到空中并把他的头狠狠地撞在天花板上时。他随后抱着脑袋落回到长椅上,翅膀还在扑腾着。
尽管已经用蹄子捂住嘴巴了,我还是不能阻止窃笑声从我的嘴边溜出来。
“活见鬼,晶心。”他可爱地嘟囔道。
“哈哈哈,抱歉,我实在忍不住,你睡觉的姿势真的是太蠢萌了。”
“我又在睡觉的时候把屁股翘起来了对吗?”他呻吟了一声。
我简明扼要地点点头。
“啊,有一次有些家伙们误解了那个动作的含义.......”
女神啊!我当场就爆出了一连串的笑声,果酒也跟着轻声笑了一会儿,直到他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尖叫。“我的天,你还好吗?”他问的同时挤进了我的私马空间,仔细地检查我的脸颊。
“当然,为什么这么问?”
“你脸上有一块大得不行的淤青,”他解释道,“发生了什么?”
我叹了口气,轻轻地把他推开,这样我才能坐回到长椅上。而果酒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听我把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
*****
二十四小时过去了,相当的平淡与安宁。我们已经将小马国中部远远地甩在身后,并以较高的速度向着小马国的沙漠地带进发,这也意味着我们离马哈维越来越近了。我感到了一丝紧张感在身体里蔓延,这边死地已经开始变得更加沙漠化和干旱化。在近两百年的时光流逝后,我赶回自己的家园。我不知道天马维加斯现在已经变成什么样了,如果它已经是马哈顿的另一个写照,那么我这座一度光鲜亮丽的城市家园将会被削去光芒,变回它过去的阴影,哪怕它依然耸立。我也下定了决心,打算回到坐落在天马维加斯市郊的家。我...我只是必须要去看一眼...并对我的妈妈说声再见。我希望当那一刻来临时,她没有遭受太多。
旅途的第十四天清晨,我早早地醒来,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车厢。等等,阳光?我立即从座位上立起身子,向窗户外看去,然后我的眼睛就被自我从马哈顿苏醒以来见过的最美丽的景象冲击了。太阳:塞拉斯缇娅圣洁的躯体,在蔚蓝色的天空中越过地平线,放出万丈光芒。
我够到了桌子的另一端,开始不停地戳果酒,同时眼睛依然望着窗外。不过我还是能看见右边的云幕,它现在已经被我们甩在了身后,云幕就像突然撞上了边界线一样,停止了扩张。
“我醒了,我醒了。”果酒抱怨道。
“看!”我指了指窗外。
“看什么?”
“晴朗的天空!”我几乎是在开心地尖叫。
疲倦的天马嘴上咕哝着,扭过头去。他打了一个响亮的哈欠。“嗯哼,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日出。早上的日出在云层上总是很美丽的。”
“呃果酒,我们现在是在地表上的一列火车里,不是在云层上。”
“嗯.......”他再次望向窗外,又打了个哈欠,“呀,看呐,快看那呀......”
“你不是一只喜欢早起的小马对吗?”我说完,叹了一口气。
“呃,对。”他的哈欠已经停不下来了。
我等他充分地清醒过来,然后又用蹄子指了指碧空中升起的太阳。起初,他看起来有些困惑不解,但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他已经理解了这些。
“我猜那些关于西部深处的SPP塔没有正常工作的谣言是真的。”他说话的时候又带上了一声呵欠。
“什么?”我彻底糊涂了。
“你不知道独行天马计划(Single Pegasus Project)?”
我简明地摇了摇头,他随后发表了一通长篇大论,关于这个计划是如何在战争期间运营而生的。它设计的宗旨是为了控制天气,显然,它本应该是要将飓风和其他可怕的风暴掷向我们的敌人的,这将会是非常有效的打击手段。它同样也被设计用来改善小马国的天气,或者,它也能被用来做自世界末日以后它一直都在做的事情:制造出笼罩着大地的无尽云幕,遮住阳光。得知塔周围的云层具有固体的属性,使得他们可以种植农作物来支撑起天马社会后,我被震惊到了。不过那样的话,又引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这片区域的上空没有云幕?我向他提出了这个问题。
“呃...老实说,我也不是百分百的清楚。但我听说过西部的塔出了点问题,以及有一些塔在炸弹落下前,甚至都还未完工。”他耸了一下肩。
“乘客们请注意,我们正在进入马哈维的区域,而且将会在八小时之内抵达新维加斯。”
我会心一笑。我们马上就要到了,我终于可以......我行驶着的思维小火车突然脱轨了,此时一声可怕的金属刮擦声震彻了整列火车。我从座位上被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了桌子上,后者因为我的体重塌掉了。在一阵尖锐的嘎吱声中,整列火车都停下了。
“他妈的发生了什么?”果酒喊道。
“这辆车上的所有马注意,立即弃车。这不是演习,立即弃车!”列车长慌张的声音从扩音器里吼了出来。
“什么,弃车?为什么?”
我呻吟着从地板上站起来。站起来的那一刻,我望向窗外,看见火车停在了一个弯道上,以及火车前端的引擎,它正在冒出蒸汽,只是喷出来的位置不对。
“我们最好离开,比如,现在!”我催促道。
“怎么回事?”
“火车头要爆炸了!”我大喊着踹开了门,踹门的过程中把门从它的铰链上硬扯了下来,但这个点上我无暇顾及。我们跑向离我们最近的,位于车厢门两侧的出口,这些出口在每一节车厢的两端都有。幸运的是,有些小马已经打开了其中一扇,开始往外冲了。我们双双跑进了炎热的沙漠空气里。
我们不停地跑,或者对于果酒来说,不停地飞,直到我们与火车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才停下来。我那灵敏的耳朵可以捕捉到铆钉从那玩意身上喷射出来的声音。小马们成群结队地涌出火车,然后四散开来,奔向安全区域。很不幸的是,我看见有些小马迎来了一个可怕的结局:他们被一颗带着高动能的铆钉射中了。
“呵,晶心,欢迎回到马哈维。”他弱弱地笑了。
就在这时,那头流线型的钢铁巨兽在一大团蒸汽和火焰中爆炸了,粗暴地将它自己,连带上跟在后面的煤水车和刹车室的一大块轰成了碎片。冲击波震飞了一些靠得太近的倒霉小马,使得他们四蹄腾空,撞倒了周围的一片,或把他们砸在了散布四周的锈色巨砾上。冲击波无害地从我身边扫过,但它依然足够有力,仿佛一记蹄击将果酒震得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
“真是该死.......”果酒咕哝道。
我正打算张嘴赞同他,这时我的威胁警示信号又亮了起来。回头望向火车,一块巨大的金属径直朝着果酒飞来。我迅速地用右蹄将他推到一边。
“晶心,你这什么.......”当那块巨大的金属深深地扎入我们中间的沙土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呃,哦........操。”
看见它没有砸中果酒,我长舒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和着我为果酒产生的焦虑和害怕,迅猛地冲刷着全身的血管,。
“你没事吧。”我问道,想确认他的安危。
“没事,我还好,多亏了你,谢谢。”他感激地说。
“不客气。”我说着绕过了那块金属。这东西是火车头驱动齿轮的一部分。它是连接车轮的那根杆子,将来自气缸的动力传输给车轮。这一块很长,因为它不得不将直径为三或两米的车轮连接起来。
一只熟悉的小马小跑过来。列车长看到我们安然无恙时松了一口气。“感谢塞拉斯缇娅你们两个没事。”
“多谢关心,列车长。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火车会爆炸?”我边问边把果酒扶了起来。
这匹中年公马叹了口气。“我们早些时候将火车提到最高速度,驶过邪恶镇时,火车头出了毛病。乘务员们不得不时不时地打开安全阀来降低蒸汽压力,但阀门很快就失灵了。昨晚我被告知,如果不停车进行维修,今天的这一幕可能就会上演。”
“那你为什么没这么做?”得知真相的我愤怒地呵责道。
“至少要花上三天的时间代替用的引擎才能抵达这里,另外还得让它拉上两天时间,才能完成剩下的路程。时间就是瓶盖。快速的服务吸引更多的顾客。乘务员们说,如果他们让所有的安全阀都开着,调低火焰的温度并增加冷却用水稍微降低引擎的温度,我们是有可能抵达汤姆市(Tom City)的。在那里停下比起在沙漠正中间抛锚,我们的损失不会这么多。”
金钱,当这类事情发生的时候,它总是与金钱有关。小马们总在安全方面节俭,如果这意味着能在这儿省下一点,那儿省下一点。我摇头,恼火地发着牢骚,与果酒一起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好在我们乘坐的是火车,因为这意味着我们可以顺着轨道抵达目的地。当我们开始走路时,我们经过了一匹穿着脏兮兮工作服的公马,他正在低声地咒骂着些什么。
“*!就知道她还没准备好,**的还匆忙简单地维修了一下了事,***的在轨道完工之前就把她投入运营。想要让最快的小马国东西部旅行方式上头条哈,***应得的!因为我们花了20年时间修好的火车头爆炸了你这**。”他大声地对着自己咆哮。他的话无疑是支撑我内心对这世上关于金钱和瓶盖的看法的有力证据。
乘客们很快分散成了各自的旅行团队,朝着他们自己的目的地出发了。我和果酒,再加上几只有着与我们同样想法的小马,沿着轨道穿越沙漠。
赶路时,我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哔哔小马上,调出了这片地区的地图。幸运的是,汤姆市离我们只有几英里了。如此之近,以至于我们不仅能在日落前抵达,甚至还有几小时的空闲时间。数小时的疲惫跋涉后,至少对于果酒来说是的,我们终于到了汤姆市,此时太阳开始了它的下降。我端立凝视着这座城市,或者更确切地说,城镇,因为它也没这么大。或者再确切一点,这座城市剩下的东西。这个城镇绝对被毁坏过一遍。它的边界线内部只有几栋建筑是完好的,而其他的呢,要么就是年久失修,要么就是碎了一地。城镇的中央展示着它损毁最严重的位置,一座小山高的垃圾墙,将内部与外围损毁较轻的区域隔绝开来。我担心一枚野火核弹曾经打击过这里,但那些废墟看着更像是最近形成的,而且我也检测不到丝毫魔法辐射的踪迹。
我们走进一条只有一侧有着完好建筑的街道,有一栋建筑是酒吧,果酒久久地伫立在它面前,我不得不回头把他拖回来。还有一家商店,外加上几栋门口用木板条封起来的建筑。
“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我问道。
“我认为我们最好拿些补给。”果酒说着指了指那家窗户里亮着“开放”霓虹灯标志的商店。
“好主意。”
“你还带着那包宝石吗?”他问道。
我点点头,不过这袋子比以前轻多了。我吃掉了不少,将我的魔能核心恢复到百分百的电量。但我的哔哔小马告诉我,这个袋子里的东西依然有着可观的价值。
我们推开了门,下一秒,一把破膛者M1887杠杆20号口径霰弹枪顶在了我的脑门上,一只满脸怒容的老公马持着枪柄。我真的开始讨厌这功能了。
“你这长条纹的混球,你觉得你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然后随便拿我的东西吗?我可不这么认为。”他咆哮道。
“哇噢,嘿,老爹,他没问题,她是跟我一起的。”果酒说出了这句话,寄希望于缓和这紧张的局势。
红色的视野一闪即逝,然后我闭上眼睛,害怕得浑身打颤,害怕自己的脑袋会被炸飞,也害怕此时脑后传来的刺痛。
“求求你不要开枪!”我尖叫道。
那匹公马将枪口停留在了我脸上好一会儿,随后终于把它挪开了。“抱歉。但在最近的那帮斑马闹过事后,再怎么小心也不过分。总而言之,欢迎来到我简陋的小商铺。”那老公马说,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现在,他看起来就像那种被幸运打了脸,高兴得不行的小马。“在下的名字是混球(Bastard,混球的混,混球的球,你没有看错,Gloomy注),或者你们也可以叫我正当流血(Right Bleeding),我所有的朋友们都这么......呃,叫过我。”
“为什么?他们怎么了?”果酒发问道。
我以蹄掩面。噢,果酒,为什么你非得要问呢?
“我杀了他们。”公马回答道,他乐呵呵的心情甚至都没有受到一点点的影响,“那么我能为你们提供什么呢?”
我和果酒交换了一下眼神,他抬起了一只蹄子指着自己的脑袋,谢天谢地那公马没有看到接下来的这一幕,指着他的脑袋在空中画了个圈圈,并朝着那匹公马努努嘴。对呀,我觉得他的脑瓜里也松了颗螺丝什么的。
“呃,我们就是来这里买些补给的。”我回答道。
“喔,我这差不多什么都有,刚进了一批新零食:猴子的脚趾甲,芝士混洋葱口味,”他顿了一下,“好吧,它们其实只是奶酪而已,而且味道挺香醇。”
“不了谢谢!”我和果酒立刻异口同声地说。天哪,听着就令马作呕。
“我们就随便看看再回来找你好了。”我说。混球先生点了点头,然后就回到了柜台后面。
混球先生是对的,他这里几乎什么都有。我们挑了一些短时间内能为我们提供遮盖的衣物。老天,这什么名字啊,我都有点为这老家伙感到惋惜了。
“嗯打扰一下,正当流血.....”果酒立马捂住了嘴,把一声溜到嘴边的窃笑堵了回去。他很快恢复了常态,好结束他刚刚没说完的话。“你这儿有换衣间吗?”
“当然了孩子.......”那老公马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指了指他身后那扇敞开的门,“拉上帘子就好。”
果酒点头,快速地穿过了帘子,把一捆我都没有留意到他已经挑好的东西夹在前腿下。他在干什么?幸运的是,我并没有等多久,一分钟后,他穿着一件牛仔的棕色防尘长风衣踏出了试衣间,衣服的背部开了两个洞好让他的翅膀伸出来,一顶棕色的牛仔帽落在他头顶上。
我困惑地眨眨眼。“你穿着的是什么?”我问道,同时歪了歪脑袋。
“怎么,我们现在可是身处狂野西部不是吗?我认为也得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这里的一份子才行。”他露出个憨憨的笑容。
我实在是止不住脸上绽开的微笑。他实在是太讨喜了。我低头看着自己灰白相间的身体。嗯,我觉得换身衣服是当前要务,既然我之前穿着的避难厩制服都已经被烧成灰了。这时,我不得不因为那一段浮上水面的记忆,镇压住身体的一阵哆嗦:我的制服在我的身上燃烧殆尽,腰带上的金属环与背后的血肉相融到一块。塞拉斯缇娅在上,那真是蠢透了。我坚定地摇了摇头,挑选剩下的衣物。当我找到一件相当短小而暴露的护士装时,我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我迅速地把它挂了回去,两侧的脸颊还在因为此时萦绕在脑海中的,想象自己穿上这一套衣服的画面而烧得发烫。这地方几乎什么都有,他说的很对。我在服装堆中挑练着,直到我找到了与果酒的那一套有着相似外观的服装。
“那里面有镜子吗?”我问的同时带着那捆衣物向着试衣间走去。
“有的,不过有点儿裂痕。”
我点了点头,踏进了试衣间的门。首先,我将身体滑进了一件褪色大半的灰色背心里,然后披上了一件棕色的防尘长风衣。这件长长的衣物遮盖住了我的后半身和尾巴,只不过在衣服尾部的位置,我的尾巴露了出来。然后,我就地坐下,面对着镜子,还好它没有裂得太严重,我至少还能看见自己在镜子中的动作。我伸出两只前蹄,把长长的鬃毛拉回脑后,这样它就处在两只耳朵中间了,我将它固定在那儿,空出一只蹄子,拿起我先前挑好的蓝色发圈,将鬃毛扎成了马尾辫的样式。最后,我将一顶亡命牛仔的黑色牛仔帽安置到了头顶上,两只耳朵从它上面的洞里穿了出来,这样它就能稳稳当当地呆在我的脑袋上了。我退后一步,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并调整着自己的服饰,直到我满意了为止。整理完后,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了个微笑。我现在当然看上去也很“西部”了,特别是我的左轮手枪还插在它的枪套里。我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试衣间。
“加上那套服装,共计666个瓶盖。”当我重新加入回果酒那边时,混球对着果酒说道。
“那价格有点不合理了。”我有点儿被这天价震惊到了。
“不合理?这完全就是在打劫!”
“嘿,大家活在这世上总得要给自己找点活路的对吧。”混球先生辩解道。我想我已经知道他这名字的来由了。
“好吧.......”果酒嘟囔着开始掏瓶盖,我也开始翻找我的宝石袋,拿出了一些宝石,但依然给自己留了些因为我在之后还需要它们。
混球/正当流血先生花了不少于五分钟来评估我搁下的那堆宝石的价值,然后清点了果酒的瓶盖,最后把至少三百五十个瓶盖退回给了他。
“很高兴能跟你们做生意。”老公马说着,将瓶盖与宝石塞进了一个大储物箱里。
“呃,谢谢。”
我和果酒花上了好几分钟,把这堆物资平均分成了两半,好让我们各承担它们的一半。不过我拿到了所有给幸运13的0.357毫米子弹,而果酒买了一把战斗匕首。这些衣服似乎缝上了附魔口袋,所以我们可以往里面能塞多少塞多少,同时衣服也不会鼓起来一块。我相信我将会需要用上哔哔小马的物品管理魔法来从这些口袋中取出我所想要的东西。
确保一切都收拾好了以后,我们向混球先生道了“再会”,然后就离开了。我们继续早先跟着火车轨道往下走的行程。灼热的阳光打在我的身上,干燥的空气,沙尘遍地,乱石嶙峋的陆上风光,这一切无一不在勾起我的熟悉感,我微微地扬起了嘴角。周围的景致看起来仿佛马哈维逃过了毁掉小马国东部和中部的打击一样,对此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夜幕降临,跟着它一起降下来的还有气温,尽管我觉得马哈顿的日间比较冷,但是亲爱的露娜呀,这跟沙漠的夜间根本没法比。
“真他妈的冷。”果酒哀怨道,他的鼻子下挂了一条长鼻涕。
“欢迎来到马哈维!”我打趣道,“还有,你可能想要擦擦你的鼻子。”
他转了转眼珠,用翅膀刮了一下鼻子,然后抖了抖翅膀。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我停下了步伐,此时红点开始出现在E.F.S.的右侧。我能用余光观察到某物移动的迹象,而且看上去还是一大群。
“怎么了?”果酒注意到我停下了。
“敌对目标。”我对着有动静的那个方向点了一下头。
果酒看向那边,在昏暗的月光下我可以看见他苍白的脸色。“你看见了什么?”
“我去,成打的巨型蜥蜴,它们在朝着我们的方向移动,而且看起来快饿扁了。”
我转身看过去,他是对的。我认出了那些壁虎样的蜥蜴,只不过比正常的尺寸大了几百倍。我数出了两打的数量,远超出我们能应付的范围。我发疯似地观察四周,看见了远处的一栋建筑。
“那边,快跑!”我指着那个方向朝果酒大喊。
我的叫喊声给那些巨蜥们敲响了警铃,它们全都冲着我们跑来了。我们以尽可能快的速度狂奔着,跳过了不少岩石,飞越过马车道旁的一个锈迹斑斑的障碍物,又跳过一个混凝土挡板,又是一个障碍物,跑过了更多的沙子和岩石地面,直到最后我们来到了这栋建筑物的面前。哔哔小马提醒我,我刚发现了MASA中心(Marejave,Astronmical Space Agency,马哈维天文宇宙部门。),而这里就是我们的蹄子吱吱嘎嘎地刮擦地面,被迫停下来的地方。大门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