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审判》『末日倒计时』(7.6)
——不妙，这下子真的很不妙。
后脑勺狠狠地撞击在了坚硬的地面，剧烈的痛感过后是一股热流，黏糊糊的，粘住了头皮。
全身使不上力气，连手指也失去了知觉，只有触觉的感官还在运作着。
——好热、好热、好热、好痛、好痛、好痛!
喉咙痉挛，泛着鲜红血泡的唾液如同沸腾的液体般在口腔内部翻滚，朦胧的视野里只有一片昏暗。
——好黑啊，光去哪里了?
大概是血液快要流光了吧，虚弱感猛地袭来，向上伸着的手失去了控制猛地落下，不知砸中了何处。
“Ahhhhh!!!”透支着最后的生命发出通彻心扉的惨叫，脸上是扭曲的表情以及两行清泪。
难怪如此痛苦，腹部有一道巨大的撕裂伤，如果不考虑背部勉强粘连着的一层薄皮，几乎可以说是被腰斩了。
也就是说，要死了么。
“这场派对我玩的很高兴，再见了，哦不，再也不见。”看不到脸，但是依旧能听出面前这人的疯狂。
有人在这里，而且八成就是杀了他的人，可是他却并不关心，因为那些在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面前变得无足轻重。
——若是能阻止的话，即使就这么死去也要好的多吧。
但他不能。
“Strange?”“危险!”
两声惨叫以及一声闷哼，他的身边又多了三具尸体。
在彻底倒下之前，躺在自己旁边的少女与他对上了眼神，双眼中饱含困惑与迷茫，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葬身此处。
三道尚且温热的血流交融在了一起，流向了他冰冷的脸颊，将其染得殷红，原本早已僵硬的嘴角微微抽搐。
“.....等着吧，大家。”
在意识即将远去的边缘，硬是转头争取停留的时间。
“我一定会——
——赢下这场战斗的!”
“你可以不必隐瞒了，Core，告诉我吧。”
“诶?”
“记得我在执行『地域之诗』任务时的提问吗?”
SwapShift!frisk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Core!frisk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在为某个人收集数据，对么?”
Core的瞳孔猛地放大，注意到此的SwapShift!frisk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在执行任务的当天，我曾几度目睹你利用战斗的间隙释放了某种魔法，它的呈现方式是一种侵入人体的灰色光芒。”
“你是怎么知道的!”Core慌乱中露了马脚。
“不否认么，看来我说的没错。”
“啊!”
“看来对你瞒着它的存在是正确的。”SwapShift!frisk显露了之前有意遮挡的右眼，瞳孔是怪异的三角形。
“洞察眼!”
“利用这种观察数据流动的能力，我注意到了当时的异常，原本只是打算稍稍询问，但没想到你居然会矢口不言，这可真是出乎意料。”
“........”
“身为Omega时间线的乐园主，掌握着成千上万生命的数据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根本不可能是为了自己去收集的，况且先不谈你有没有必要亲自出手去获取数据，光是你选择的对象就很可疑了。”
SwapShift!frisk步步紧逼，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在乎这种小小的异常。
“通常来讲，收集数据的目的无非两种，一、情报侦查，二、修复损伤，可无论哪种都不会选择连脚下土地的数据一同收纳，更何况是你这种熟练老手。”SwapShift!frisk凝视着Core，又像是回到了他初来Omega时间线时的冷酷样子，“所以我只能推断你是出于某种原因在替别人收集某种特殊的数据，至于含有土地信息的数据有何用我并不知道，这也是我想让你告诉我的地方。”
“.......不。”Core的声音很低，但根本没有容许SwapShift!frisk继续下去的余地，“这件事到此为止了，Db。”
“但是......”“我该走了。”
SwapShift!frisk眉头微皱，他可不想让自己继续困惑下去，何况他并不是一无所知，这么长时间的调查，他早已有了一个难以置信但又合理的推测，只是想要听Core亲口说出真相而已。
在Core离开的前一秒，SwapShift!frisk嘴微微开合，说出了一个单词。
Core顿了一下，加快脚步离开了四重审判的堡垒。
“呃，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不知从哪儿才闲逛回来的Strange指了指Core离开的方向，眉间充满疑惑。
“私人事务，与你无关，进来吧。”
SwapShift!frisk没多搭理，只留给Strange一个背影就进了房门，Strange耸了耸肩，似乎也习惯了他这态度，紧随其后入了堡垒内部。
“话说自打Help_tale那档子破事之后，咱这里似乎也闲下来了啊，已经有好几周没有任务了。”
“Omega时间线的审判者可不止我们四个人。奇怪了，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偷懒的。”
“话是这么说啦，但一直没工作的话，我挣不到钱啊，挣不到钱就养不了家，我家的开销怎么办呢?”
“去问R要不就行了，货币这种资源她们家应该很足，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帮你。”
“不要，我不是乞丐，伸手要钱也太伤自尊了。”
“从一个为了省钱到处蹭饭的人嘴里听到尊严这个词可真是够有趣的。”
“要你管！”
“所以，你是想要一份工作么。”
SwapShift!frisk右手扶着下巴，在和Strange说话的同时似乎在翻找些什么。
“是啊，有推荐么，实在不行我给你们这些疯狂科学家当个小白鼠也行啊，只要报酬够丰厚的话。”
Strange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让SwapShift!frisk不禁感到好笑，白给的钱不要非得折磨自己，果然他不能理解这个人的思维，不过现在确实有一个不适合自己去干的活，也许可以交给他来做。
“什么工作都会接么?”
“嗯，啊不过当然不能是犯罪的事情啊。”
Strange连忙补充道，听到这话SwapShift!frisk冷笑一声，“我要是想办这种事怎么可能会找你一个没经验的菜鸟呢?”
“呃，说的也是。”
“去监视R，报酬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R?为什么?”Strange皱眉。
“你不觉得自打从Epictale回来之后R就一直有些不正常么，先是在那场莫名其妙的全体昏迷里第一个醒来，再然后又引我们去Help_tale这种明显就有问题的AU。”
“R的体质本来就比我们要好的多，醒过来的早不也很正常，至于Help_tale，那不是Core要我们去的吗，与R何干?”
“你忘了，Strange，Core可从未和我们直接说过，一切都只是通过R传达的，我刚刚也问了一遍，虽然他说自己记不得了无法证明真伪，可若是连下达命令的人都能忘记，那么R怎么记得这么牢靠?”
“这都不算证据吧，仅仅只能说是不合理的推测罢了!”
Strange对于SwapShift!frisk坚持怀疑自己朋友的行为不免有些恼火，口气加重了几分。
“你说的没错，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没有质问她的原因，不过任何可疑的举动都要警惕，不然的话就会像蝴蝶效应说的那样，不起眼的振翅最终演化成难以遏制的龙卷风。”
“...我不觉得R会背叛我们，即使真的如此她也绝不会去伤害别人。”
“理由呢，就凭你对她的信任么?”
“...........”
“若你真的这么想，那你就更应该去监视她，证明她的清白。”
Strange的内心五味杂陈，深思熟虑一番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我去。”
“很好，拿着，这是监视用的装备，记得戴在头上，它可以让我看到你的视野。”
SwapShift!frisk从身旁的椅子上随手丢给了Strange一副眼镜状的机器，仿佛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似的，Strange看着手中机器，神情有一丝疑惑。
“你记得我们是可以共享视野的对吧?”
“是的，但是一旦我们四个人当中有人情绪失控，这个能力就会长时间失效，所以我很少让你们在任务中使用，就是因为失败风险很大。”
“啊，果然，现在又发动不了了。”
Strange左眼眼瞳发红，右眼眼瞳发绿，但却并没有看到其他的影像。
——果然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心中不安所致么。
Strange的眼角下垂，显得有些丧气。
“所以，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该去做你的工作了。”
SwapShift!frisk把目光移到了桌上的书页，像是看不到Strange似的开始阅读，就差赶他出去了。
“....嘁。”
Strange嘴角抽搐，“嘭”的一声狠狠把门甩在了门框上。
整个堡垒又再次只剩下了SwapShift!frisk一人，但他却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禁闭的大门，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传来一阵骚动。
“来了啊。”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过后是如同惊雷般的震响。
轰的一声，被冲击波炸飞的大门袭向了SwapShift!frisk，几乎没有反应时间，他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刀挥舞了几下，被斩成几段的铁块擦过脸颊，掉在了地上。
擦了擦被划破的伤口里流出的鲜血，SwapShift!frisk回头看向面前的敌人。
“虽然一直有所提防，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你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啊，mercy。”
娇小的身影不再如往日般文静可爱，而像是野兽那样凶猛残暴，她双眼中流出污浊的黑泪，两排尖牙咬得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前去将SwapShift!frisk撕个粉碎。
——已经到第二阶段了么。
“Epictale那时Nightmare的复苏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负面影响，尽管在你完全失控前锁入了净化舱，但看起来效果没有预想中那么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你必经之路上的其他人我都全部疏散了，不会有人被伤害，除了我和你。”
SwapShift!frisk一边说着一边挡住了mercy的几次突袭，由于失去了理智不会使用武器，在仅仅只有蛮力的情况下，SwapShift!frisk可以说是对mercy形成了碾压之势，然而正当他准备彻底让mercy失去行动能力时，被扼住喉咙的mercy的头居然扭了一百八十度，露出恐怖的微笑，意识到危险的SwapShift!frisk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了她，与此同时一道黑光冲了过来，在几乎要击中的一瞬间，SwapShift!frisk瞬移到了别处，有惊无险地躲开了这次猝然的袭击。
勉强直起身来的SwapShift!frisk无意间望向了mercy的背后，淡然冷静的眼神流露出了一丝惊愕，随即变为了警觉。
“看来我还是漏算了。”
在mercy由于『地域之诗』事件出现异常之后，SwapShift!frisk立刻对她进行了灵魂实验，并由此根据黑化程度划分了五个阶段:阿尔法，贝塔，伽马，德尔塔，埃普西隆，不过最后两个阶段只是纸上谈兵而已，毕竟从未见过，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阶段若想要推进，那么必须要通过他人的死亡来达成，可是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推翻了他的定论。
滚烫的暗黑岩浆从巨兽的口中喷出，如同巨龙之颅的凶魔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堡垒的墙壁出现了丝丝裂纹，漂浮在半空中的黑色龙骨炮如同mercy背后的死神怒视着SwapShift!frisk，而mercy自己只是站在原地，双眼周围布满了暗红色的血线。
——黑色龙骨炮，第二人格的出现，现在是第三阶段。
“果然是你的原因。”
若要说SwapShift!frisk无法预料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Epictale时才被唤醒的第二人格，他根本无法预料到Nightmare对于mercy心智的影响。
不过现在他依旧要去解救mercy，因为那是他的队员，况且，他可不会打无准备之仗呢。
“血清计划，启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