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说再见其七

4月6日 最近迷上了晒太阳，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这个时候也能感受到自己还活在这世上，要是能一直晒太阳就好了，或许我就是为了能坐在这里惬意的享受阳光才出生在这世上的呢？ ===== “老师”：小曾，天使和我谈过了，她过两天就能继续回来陪你，她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我：是什么事情啊老师? “老师”：嗯……和你“毕业”以后的事情有关吧，她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这些东西，因为你说的那些想法传达到她那里了，所以她不能置之不理，到时候需要你能好好配合我们，这样你才能康复啊 我：是关于精神病院的事情吧?我其实也有一点感觉，这里相比起学校来实在是有点太惬意了，每天自由活动的时间过于长了，真正被管制的时间倒是很少，老实说，有时候我真觉得这里不是学校，但是我又分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老师”：我来告诉你一些东西吧，我其实不是老师，我是这所精神病院的一个主任，地位和你说的班主任可能差不多，你是得了很严重的精神分裂才住院的，嗯……按照你日记里写的东西，我傍晚太阳下山的时候带你去医院门口看看吧，希望你能慢慢想起些什么 我：精神分裂?我怎么可能得那么重的病，老师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老师”：骗不骗的到时候再说吧，明天下午你一定要和我出去一趟 我：好的，我答应你 “老师”：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下午记得在院子里等我啊 ===== 4月7日 人总会做一些自己觉得合理和正确的事情来寻求内心的平静，对于理性比较强的人来说，这些事情大多数都会有它的意义，但是对于理性比较弱的人来说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今天老师带我去了门口，夕阳像火一样投射在那些金色的大字上，XX市市立精神病院的字样投射在我的眼睛里，这里果然不是学校啊，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这里是医院呢？我实在是分不清啊，我到底算是理性强的人还是理性弱的人呢？ ===== “老师”：我们出发吧，一定要跟紧我不要乱跑，不要把牵引绳给扯断了，不然你会被关禁闭的，那样就没机会见到天使了 我：嗯，我知道，但是为什么要挑在下午呢？我现在还没吃晚饭的，错过饭点了晚上就只能挨饿了 “老师”：没事，我到时候给你点个外卖吃，先跟着我来院子里转转吧 我：今天院子里有好多人啊 “老师”：现在正是放风时间嘛，平时那些症状不太严重的患者这时候都能出来玩玩的 “老师”：你看看那个家伙，他得的是躁郁症，他和普通的患者还不太一样，他既不打人也不大喊大叫，躁狂发作的时候就会这样在院子里跳舞，他在入院前是个很优秀的舞蹈老师 “老师”：你再看那个站着抬头望天的女人，她得的是重度抑郁，还有记忆减退的情况，她也和其他患者不一样，每到傍晚就会像这样抬头望天，听她家人说她是一个天文爱好者，某一天去深山观星的时候掉进了一个深坑里，然后被饿了四天才找回来，她是摔坏了脑子才变成这样的，想要治好至少要两三年了 “医生：还有这个蹲在地上乱画的小男孩，他得的是先天性的自闭症，今年已经10岁了，但是连说话都不会，他家里人就把他放在咱们这里了，之后就很少来探视他，只有住院费快用完的时候才会来一趟，我们也劝过很多次，都没什么用 我：医生，你和我说这些是为什么？ 医生：你恢复清醒了?那太好了，有些话我一定要和你好好说清楚，我给你介绍这些病人的目的啊，是为了能让你知道这里的人都遭遇着这些痛苦，而且大多数都得不到救赎，但是你不一样，你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天使啊，你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尽快好起来 我：我清不清醒好像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应该是由我所处的环境来决定吧，我以前所处的环境让我的心里郁结了很多东西，这些郁结起来的东西又变成了心理阴影，我就是被这些心理阴影折磨着才变成这样的 医生：唉，是啊，人感到痛苦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逃避痛苦。有些人逃得浅，他们会用业余爱好来排解，有些人逃得深，他们就会像你一样躲进自己的幻想里面，对于这种人的话，只要让他们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我：但愿如此吧，其实我不想变成现在这样，我其实很讨厌这种样子的，分不清楚现实的话，我会感觉很痛苦 医生”：好了，我们到门口了，稍等一下，我和那个保安说一声就能带你出去了 我：嗯，我等你，老师 “老师”：怎么又叫起老师了？唉，算了算了，你要继续跟紧我 “老师”：你看门口这几个大字，我这次带你来就是为了看这几个字，要仔细看清楚哦 我：XX市市立精神病院……这里不是第三中学吗？怎么又是精神病院了? “老师”：哈哈，是不是有一种现实被颠覆的感觉？没关系的小曾，这种感觉才是正常的，这代表你辨别现实的能力在慢慢恢复，这是好事啊 我：老师，我们回去吧，待会要上晚自习了 “老师”：也是啊，我是不是做的太着急了呢？还是说以我的身份不足以让你认清现实?算了小曾，今晚不用上晚自习了，我给你点个全家桶吃，你已经很久没吃过医院外面的食物了吧? 我：真的吗，谢谢老师! “老师”：不用谢，只要你能恢复正常比什么都好 ===== 4月8日 昨天晚上久违的做了一个好梦，我梦见自己坐在学校食堂的大理石台阶上，周围静悄悄的，阳光斜着照在我前面，微风吹过花坛又吹在我的脸上，我站了起来，走到阳光下的花坛前，闭上眼专心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和微风的轻抚，我感到十分的安心，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 医生：一会你们就在面会室见面，我和护工会在外面看着，要是他突然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我们会立马拉开他，然后你们的见面就先中断，之后再由你决定还继不继续见面，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天使：他之前有出现过伤人的行为吗？ 医生：目前还没有，但是他的破坏欲很强，我们很害怕他会伤到你，所以你和他的会面一定要确保安全才行。平时会面也会有护工看着的，如果你们能够安全会面的话，医院就可以批准你们下一步的行动，不过这也要在我和护工的保障下进行 天使：那还挺麻烦的，不过倒也没什么 医生：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进去吧，我们在外面看着，不打扰你们 天使：嗯，我准备好了，咱们开始吧 ===== 我：天使!?真的是你吗？ 天使：嗯，就是我，很抱歉过了这么久才来看你，这段时间实在是有点抽不开身 我：没事的，我只要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我就感觉特别安心，你的那双翅膀，一直在我心里发着光啊 天使：翅膀……要是我真的有翅膀的话该多好，这样的话我就能像鸟一样在天上飞了，可是……就算能在天上飞，也什么都不会改变啊 我：有些想法我之前没能传达给你，我想问一下你，你真的能接受像怪物一样的我吗？你真的能接受我的污秽吗？ 天使：你是在说你日记里写的噩梦吗？那真是很可怕的东西啊，被纯粹的白衬托出的令人恐惧的黑，我其实也很害怕，不过还有纯粹的白在那里不是吗？感到害怕的话，躲进那纯粹的白里就好了呀 我：可是……现在的我做不到融入这种白色里啊，比起污秽的自己，我更害怕自己的污秽传染到这抹白色上，那样的话，白色不就变成像我一样污秽的黑色了吗？ 天使：没有什么东西是天生就污秽的，污秽这个概念其实也是由他人强加的，你要是一直想着自己会污染白色的话，那白色对于你来说就是最污秽的东西，不用在意那抹污秽了，至少我不在意 我：真的吗？我……我真的可以依靠你吗？ 天使：当然可以了，你之前拯救过我，这次就换我来拯救你吧 我：真是太好了，活着……真是太好了，我以前，从没想过能有一天被真正的天使拯救，也从来没有感受到活着本身给我带来的快乐，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光是活着就可以十分幸福了 天使：我以前也从没想过这些，我对自己以后的生活充满了绝望，不过你出现了，虽然你也没能让我得到希望，但你让我感受到一种奇特的安心感，这种感觉我很难描述，但是它在我绝望的阴云里冲开了一丝光明，这一点光亮慢慢的充实了我的心，从这以后我才开始真正去感受活着的美好 我：我们一定都能走出自己的阴云的 天使：应该是吧，我也很期待看到那一天 天使：你要不要和我出去走走?就像我第一天来你带我去了解医院一样 我：嗯，我求之不得，这段时间我也知道了很多事情，想要讲给你听 天使：那我去问问医生，待会就回来 ===== 天使：他好像真的可以在我这里得到平静啊，待会我可以带他去医院里转转吗？ 医生：他今天的情况确实比以往稳定啊，我觉得差不多了，你让他把这个外出协议签了吧，签了以后你就可以带他去医院外面了，按照常理，签字以后在外出时间里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和医院方无关了，但是，我还是会跟着你的，仅仅作为我个人 天使：李医生，你也要跟着来?其实我觉得我能够应付得来了，你没必要浪费时间了呀 医生：你以为我真的只是个主任吗？这些年在我手上治好的重度精神病差不多快有两百多个了，其实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晋升到副院长，但是那样和患者接触的机会就少了，这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比起做那些幕后工作，我更想直接接触这些患者，我可不是为了那点工资才来当精神病医生的啊 天使：啊?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怪不得你的权限这么高 医生：行了，不扯这么远了，签完字你们就先在医院转一转吧，我在门口等你们 ===== 4月9日 以前我总是十分迷茫，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所以我对任何地方都没有什么归属感，慢慢的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也消磨掉了，之后又慢慢的感受到了社会和人性的残酷，这也进一步打消了我对未来的渴望，同时也让我产生了“活着没有意义”的感觉，但是后来，这些感觉慢慢的在消失，天使来到了我身边，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活着也是可以如此美好的，原来生活也不止有这些残酷的事情，要是可以早点发现这一点就好了，要是可以一直坐在温暖的春风里晒太阳就好了，要是可以一直和苗苗靠在一起打盹就好了，要是可以一直牵着天使的手散步就好了 ===== 天使：有段时间没来这里了，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啊 我：还是有变化的，至少在这里住院的患者有一些已经回去了 天使：嗯?你可以分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我：这里是精神病院，我是得了很严重的精神分裂才进来住院的，至少医生是这么说的，还有苗苗她们 天使：你说的苗苗，是这所医院养的流浪猫吧，我之前好像也看到过它 我：苗苗是我小时候邻居家的女儿，以前我们在同一所小学读书，后来她爸去了其他城市，她就跟着搬走了，后来那个房子是她爷爷奶奶在住了，不过他们好像没怎么回来过，可能是太忙了吧 天使：那你还有她的消息吗？ 我：去年她奶奶去世的时候她回来过一趟，她已经是个高中生了，去她家帮忙的时候和她稍微聊过一下，她现在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了，她的学习压力特别大，今年应该是要参加高考了吧，我倒是觉得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现在考大学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就算考上了好大学也只是比别人起点高一些而已，社会的残酷远比书上看来的恐怖得多啊 天使：人总是需要对某些东西的执念才能产生活下去的动力啊，不过如果执念太深了就会让人陷入崩溃，这些事情我也深有体会的。我曾经有一段时间比你还要迷茫，那是我刚上高一的时候，我的班主任特别极端，在她嘴里，好像高考失败以后人生就结束了一样，我讨厌这种感觉，从那时起我就开始迷茫了，不知道自己该遵从自己的想法还是遵从她的想法 天使：因为对环境不熟悉，自己又变得迷茫，学习的动力也减退了，我的成绩大幅度下滑，那个班主任就天天给我施加压力，我慢慢的就跟不上了，后来我也尝试补救过，我去和班上几个成绩比较好的女孩子请教问题，结果她们不但不帮助我，还联合起来孤立我，当时我还搞不清是什么情况，直到后来我被班上一个女孩子扇了一耳光说我玷污了她的爱，我才慢慢意识到自己和她们的不同，相比起她们，我的外貌太出众了，遭到孤立也就是因为这个 天使：那之后我彻底失去了学习的动力，每天上学恨不得戴口罩把脸遮起来，可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可能我是为了追求认同感吧，总之上学让我变得很不舒服，后来的事情就扭曲起来了，我开始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来排解这种被孤立的痛苦，起初只是拿写完的笔在手臂上划，后来慢慢的就用上了美工刀，然后用的力气也越来越大，那段时间我手臂上贴满了创可贴，直到后来我洗碗的时候奶奶发现我手上的疤，我才被送进精神病院治疗的 我：真是可恶啊，她们居然这样对你?你把地方告诉我，我要去给你讨个说法! 天使：唉，不用了，现在我已经离开那个学校了，我不想和她们再扯上些什么了，人在面对美好的事物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想去接近了解，这个时候理性会和这种感觉对抗，就会产生破坏这种事物的想法，我无非是被这种感受纠缠上了吧 我：那也不能孤立你啊，这种行为本身就是错误的吧？ 天使：先不要说了，我有点难受…… 我：抱歉，我不该这样追问的，我们换个话题聊吧 ===== 4月10日 以前我很讨厌黄昏的时候，我总感觉这种时候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结束了，可是又根本什么都想不到，只能看着像火一样的夕阳慢慢扫过自己身边的一切，像是要把所有我在乎的东西烧毁似的。不过现在我不害怕了，因为我身边的事物慢慢的失去了正常的形状，一切都在向着混乱的方向发展，夕阳在这时慢慢就变成了修正这些混乱的东西，它把扭曲的一切覆盖上它火红的颜色，再把它们全部烧毁，让它们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 天使：那个男的，为什么一直在跳舞呢？ 我：这个我知道，他是得了躁郁症才这样的，听医生说，这个家伙的躁郁症和正常人不一样，他躁期的时候不打人不骂人，就喜欢在别人面前跳舞 天使：那……他岂不是和八音盒一样了?他现在这个状态，就像是上满了发条的八音盒一样啊 我：哦?还有这么有趣的见解? 天使：有趣……我不太觉得有趣，我的想法是不是太唯心了，我总感觉自己这样下去会慢慢和现实脱轨啊 我：不会的，至少唯心的想法不会让你和现实脱轨，像我这样过于理性了才会啊 天使：你这么说……是因为你现在可以分清楚了吗？ 我：傍晚的时候可以，我有时候还是能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的，其他时候就不太行了，我的病太严重了 天使：太好了，我刚好有问题想要问你呢! 我：什么问题? 天使：你那个坐公交车的爱好是真实的吗？你是因为什么爱上坐公交车的呢？ 我：原来是想知道这个啊，怎么说呢……真要回想的话，大概是在初中吧，有一次周末我想去家附近的商场玩，因为那时候还没有配手机，我就按公交站牌去坐车，正常来说的话是要转两趟车的，但是我第一次去没有经验，就忘记转车了，其他的我印象不是很深了，只记得当时坐车的时候正是傍晚，路过一架高架桥的时候刚好碰上了堵车，那时候正是傍晚，夕阳就这么斜斜的照进来，我的影子投在车厢对面，看着波光粼粼的河，再回头看看我的影子，我产生了一种和世界融为一体的感觉，这也是我头一次这么喜欢夕阳，从那以后我就喜欢上坐公交车了 天使：真好啊，我以前也是很讨厌夕阳的，后来有一天我因为要出黑板报被留在教室里，夕阳就照在我画的画上，虽然我已经不记得当时画的是什么了，但是那天的夕阳我一直记着 我：看来我们感受到的东西都很相似呢，我们之间果然是有共同话题的呀 天使：我们可以做到相互理解啊，至少现在可以 我：以后也一定可以的，我相信这份理解一定可以让我们都得到希望的 ===== 4月11日 这里，果然是精神病院啊，今天和天使谈过了，她带着我在医院里转了几圈，当我们再来到门口的时候，一切都被夕阳点燃了，不真实的色彩在夕阳的覆盖下燃烧殆尽，这里也露出了它原本的样子，灰白掉色的外墙，加装了密密麻麻防盗网的窗子，架上了电网的围墙，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会把这里当成学校了，因为这里和学校很像，只不过学校里没有天使———— ===== 天使：不知不觉已经逛到下午了呢 我：是啊，太阳快落山了 天使：我们走吧，这次我陪你坐车 我：你的翅膀，又在发光了呢 天使：会发光的翅膀!?要是我也能看见就好了 我：我觉得还是不要看见的好吧 天使：为什么？会发光的翅膀不是很招人喜欢吗？ 我：能看到超出认知的东西其实不是什么好事啊，至少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意味着我的病依然还在发作 天使：没事，咱们慢慢来吧，你现在不是已经可以认清现实了吗，至少你可以认清这里是精神病院了呀 我：也是啊，唉，其实我是希望自己能够看见一些超出认知的东西的，因为我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趣了，每天就只是在重复做着某一些事情过日子，根本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啊，我其实很难过的 天使：没事的，生活不会一直枯燥下去的，这种重复的日子最终总会被什么东西彻底打破的 天使：啊，公交车到站了，我们走吧 我：我们去什么地方? 天使：目的地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要看中这个过程啊 我：嗯，以后也要能做到享受活着这个过程了呀 ===== 4月11日 ————之后，天使牵着我的手走上了那辆不知开往何方的公交车，医生帮我们付了钱，我和天使坐在一排，天使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的光环掉在了我的膝盖上，我捡起那个光环，发现这只是一顶白色的贝雷帽，我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做好，恰好这时公交车堵在了一个公园旁边，这里没有什么建筑物挡着，夕阳斜斜的从车窗照进来，映射在车厢对面，我看向天使的翅膀，她的翅膀被夕阳包裹住，变成了火红的颜色，慢慢的，她的翅膀化作无数个发光的粒子，慢慢消失在她身上。我感到一种失落感，但很快我就释然了，真正的天使就算失去了作为天使的形态，也依然是那个天使。我把她的帽子，她的光环，轻轻的放回她的头上，慢慢的，光环也慢慢变小，最终它也变成了一个粒子，和刚才的粒子混合在一起，在车厢里永不休止的飘荡着 ===== 我：你的帽子真可爱，看起来像是天使的光环一样 天使：真的吗？我之前一直觉得只有自己会喜欢这种圆顶贝雷帽，想不到在你这里它是这种形象啊 我：我能帮你把它戴上吗？ 天使：可以，只要你不嫌弃就行 我：一起消失了啊…… 天使：你在说什么?什么消失了? 我：哦，没……没什么，我们继续坐车吧 天使：要不这顶帽子送给你吧，我很喜欢这种帽子，所以家里还有好几顶呢 我：真的吗？我可以收下它吗？为什么要送给我呢？ 天使：你就拿着吧，我送给你我的帽子是想让你以后再看到这顶帽子的时候能够想起我来，只要能够想起我，你就可以见到我了，哪怕以后我没机会来拯救你了也一样 天使：这个是我的联系方式，因为你的日记里写到了纸条，所以我也给你一张，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保持清醒啊 我：嗯!我一定会保持清醒的 天使：我们都要慢慢学会生活啊 我：不用太心急，我们可以慢慢来的 天使：说的也是啊 ===== ===== 医生：你弟弟的病，已经好了 女子：真的吗？可是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啊？ 医生：谁说的，如果你之前不来探视他，他就不会养成写日记的习惯了 医生：这个是他的出院手续，我基本上已经准备好了，你拿去缴费处签个字，把住院费算一下，结清了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还有这个药单，你去找着这个去药房里拿药，拿到药以后再去交费，这样快一点 女子：我知道了医生 医生：你弟弟的病例啊，真的比较少见，靠研究他的症状，我们这里好几个实习生都快把毕业论文写完了，真的特别典型，而且还很独特 女子：额……这样啊……想不到他的病还派上这种用场 医生：他和那个小姑娘相处的特别好，出院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让他们多见见面，对他们两个的病都有很大的好处的，小姑娘家里人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她妈妈也同意他们两个见面 女子：嗯，可以，到时候我也和爸妈说一声吧 医生：还有就是这个药，这个药必须得再吃一两年，在我们这里买也可以，你拿着处方去网上买也可以，就是一定要按我规定的量来吃，这样才能真正康复 女子：好的医生，那我先去办手续了，你忙你的吧 医生：行，那你注意安全，不要跑到限制区去了 女子：知道了 医生：我就不和你说再见了啊，你慢走 女子：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