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控制论社会的一点胡思乱想()
看到了思维实验室的关于plan经济的那期视频,和知乎上的一些批评,就随便写了点东西,本来只是打算在动态上随便扯扯的,一不小心写上头了超了字数限制就该发专栏了。
(第一次写长文,水平过低请见谅)
控制论社会理论(不管是控制论CAPism还是控制论SOCism)的根本错误都不在于一些人老生常谈的“不够闵煮”或者“轻视人的力量”。或许主流的控制论(也就是维纳的那一套)是这样,但像比尔(对于←人来说,他干过的最有名的事就是担任了阿连德时代智利“赛博协同”系统的外国顾问)这样的控制论学家也完全可以把控制论当做是一种尊重系统的复杂性和整体性,不寻求精确地呈现现实世界的状态已实现精确管理,而是协调经济运行,进行信息交换的“调节”而非“控制”系统。同样的,阿连德也完全可以把工人闵煮管理作为一种反馈机制纳入到这个系统中去。“控制论”并不一定意味着通俗意义上的“控制”,相反,比尔反对建立一套自上而下的控制系统,而是寻求建立一种类似于有机体的纵向调节和横向调节共存的调节机制,这种系统的主要任务是进行协调,传递处理信息并及时反馈,人在这个系统里依然有重要的决策能力。因此,仅仅望文生义地批判控制论“忽视人”“不够闵煮”是远远不够的。
但是,难道阿连德的失败仅仅是因为智利那贫乏的计算机算力资源,或者当时那糟糕的内外环境,而与控制论没有关系吗?当然是错的。正如控制论学家经常使用的生物学比喻那样,尽管比尔的控制论系统尊重社会的复杂性与整体性,控制论系统所要维持的首要目标依然是系统的“稳态”,它将社会历史当做一个类似于马尔科夫链式的稳定的历史连续体,尽管无法完全精确地预测下一状态,但在这一历史连续体的状态转移也如同马尔科夫链一般平滑,稳定。在这样的系统中,wcjj尽管可以通过由系统已经设定好了的反馈机制来参与管理,但这种所谓的“闵煮管理”在实质上只不过是将wcjj当做调节系统状态转移的“反馈单元”,当做这一历史连续体的一个环节。wcjj主体只有在历史的断裂之处才能够得以浮现,而若要维持这一由控制论系统所维持的历史连续体,阿连德便必不可少地要竭尽全力阻止wcjj主体的显现,他重视wcjj的自我组织,也曾在刚上台的时候大力支持工人的集体行动,但在他与那些控制论学家看来,系统的“稳态”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对于一个有机体而言,其自身的生存毫无疑问是第一位的,但就如同SOV是建立在RUS的彻底崩溃之上的,对于一个REV的zz实体而言,它自身的建立恰恰是基于秩序的彻底崩溃之上的。阿连德承认“工人闵煮”,但在他看来,工人闵煮仅仅是个技术问题,要在控制论系统所建立的反馈机制之上得以确立。当面对智利风雨飘渺的内外环境,工人们开始以一个主体的形式决定自己的命运,展开集体行动,而面对当时已经无药可治的危机,阿连德所做的事却是打压工人的行动而去维持系统的稳态(哪怕在当时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甚至是去求助于自己的掘墓人,而不是相信wcjj的力量。
归根结底,无论控制论社会怎样地在决策机制上让步,它都是在相信一个稳定的管理体系,而在这样的一个管理体系中,任何主体都必须服从于系统已经设立好了的社会机器,被化约为社会机器运转程序的一个环节,无论这一环节是“砖纸”的(只被动地接受输入),还是所谓“闵煮”的(即有输入又可以进行反馈)。一切的问题都被化约为了管理和技术的问题。而当目田在嘲笑一些←人的控制论SOCism“不人性化”“是鸡圈ism”“非常符合我对←人的想象”时,他们所掩藏的是这样的一个事实:今天的CAPism也是由控制论社会所谓维持的。在如今的CAPism社会,一切的生产活动都是基于这种生产绩点数据进行管理,各种的智能化管理系统实现着对人的全面管理,而如今的AI更是让控制论社会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任何的问题都可以被还原为技术管理问题,被还原为一个又一个的数据信息。在阿连德时代,这样的控制论社会,这样的历史连续体尚有崩溃的可能,而在如今的CAPism社会,任何的反抗都变得无济于事。就连所谓的“反抗活动”也变成CAPism体系中的一种“景观”,这难道不是另一种的控制论社会吗?
如果我们看到一些←人的那一点控制论乌托邦幻想时,仅仅只是引发一些所谓的反乌托邦联想,去整一些无聊的忆苦思甜行为,而不是去对控制论社会做出深刻的彻底的反思,那么我们也就会身处于控制论社会之中而不自知,彻底地成为控制论社会的奴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