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金钱组】朝夕（1）
普设
王耀和阿尔大概是四十年代的人，如今已经八十多岁
苏露兄弟设定，大概是七十年代的人
没问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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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雨滴落入水坑，形成一个个同心圆向四面播散。微风拂过耳畔，迎面望去，树叶正热情地向行人招手。
“嗯……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牧童遥指杏花村。我背的对吗哥哥！”女孩抓着自己的碎花裙子，生怕心爱的裙子沾了水。
女孩正被一个男孩抱着，看上去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你抱好我，别摔下去了，裙子湿了就湿了，回家再洗就好了，听话。”
女孩用手紧紧搂住男孩的脖子，软糯的声音中微带着果糖的甜味，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开心：“好吧，可是哥哥你还没有说我背得好不好。”
“当然好啊，小伊背得最好了！”似乎感觉到了妹妹的失落，男孩笑着回应道。
“哎！回来！回来！”一个拄着拐杖，穿着白色条纹衬衫的老人大喊着。
顺着老人招手的方向望去，一个穿着同款白衬衫的老人停下了脚步看向这边。老人头发过肩，远处就能看出柔顺的黑发中夹着不少有银白色发丝，头发被随意扎起，落在胸前。
“诶，小伙子，去岭山是在这边坐车吧？”金色头发的老人表情怅然，看着公交站台的牌子问道。
男孩看了一会儿牌子，最后找到了答案：“对的爷爷，是这个方向。”
话音未落方才远处的长发老人已经走了过来，阿尔弗雷德闻声转过头去，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听到没，人家小伙子说了，就是这边，你非说是那边，走也不说一声，伞也不带，看吧，头发都湿了。”
天公好像确实是通人情的。每逢清明，天空总是阴云密布，遮住了太阳的热情，却也没有倾盆大雨的酣畅。细雨绵绵，好像在替人们诉说。
出乎意料的是，刚刚还因为这件事和阿尔生闷气一声不吭走掉的王耀居然不是回来数落他的，而是认错：“哎听到了听到了，这不是刚刚脑子抽了吗，方向看反了，这不是回来了吗。”他一只手和阿尔紧扣，一只手揉了揉小女孩的头，笑着说道：“谢谢你帮我们看路哦，这是你妹妹吗，真可爱。”
“不要揉我的头！”男孩还没开口，就听到女孩愤愤地对王耀说道。
他吓了一跳，连忙向王耀道歉，又对妹妹说道：“不可以这样子哦，爷爷是因为喜欢你，这样爷爷会伤心的，快和爷爷道歉。”
“唔…知道了。”女孩低下头，话说得含含糊糊：“爷爷对不起…”
王耀实在见不得这么可爱的小朋友伤心，再加上小朋友是因为自己而难过，连忙摆手说道：“没关系没关系。”
虽然已经是头发花白的耋耄老人，但王耀笑起来依旧很甜。只是看了一眼，小女孩便开心起来，转过头她便看到阿尔正阴沉着脸看向她，但小孩子的关注点和大人总是大相径庭，她惊喜地问道：“爷爷你这个年纪了还染发啊？”
阿尔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只不过听到话却一声不知道怎么接，“啊？”
大家都齐刷刷地盯着在场最高的人的头发。打破宁静的是王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没听清吗？她问你为什么这把年纪还染发哈哈哈哈哈哈。”
“染发？”老头子和一个三岁的小女孩急了起来，“我这可是土生土长的头发从来没染过好吗！从来没有长过一根白头发，你居然说我染发…”
王耀脑补了一下一个八十岁老人和三岁小朋友吵起来的画面，便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好了好了知道了…”
女孩打断了王耀的话，她笑起来像个小太阳，足以让人忘记阴雨带来的哀与思，“爷爷你的头发真好看！”
“爷爷，你们去岭山，是去扫墓吗？”男孩问道。
“对呀…诶车来了，我们先走了哦。”王耀被阿尔拉着，向两个小孩摆了摆手。
清明是人们对逝去的亲友寄托哀思的日子，往日清静的墓园挤满了人。雨似乎下进了人们心里，前来扫墓的人，踏进大门的那一刻心里便不自觉拢上了薄纱。
方才在车站开始，阿尔就不太对劲。即便脸上早已满是皱纹，也挡不住阿尔大大咧咧爱说爱笑的性格，家里总是说阿尔就是个长不大的老小孩儿。一向爱说爱笑的人从刚才就少言寡语，令王耀没想到的是，他这种状态居然维持到了现在。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阿尔特别喜欢抓王耀的手。开始王耀会觉得太黏人把他甩开，但他总是会在一分钟以内抓回来，发现这家伙根本甩不掉后，反正王耀也不反感，而且也很喜欢被阿尔牵着的感觉也就依着他了。当时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一牵，便牵到了发白暮迟。
将山开发为墓园，那扫墓的人必然是有不少楼梯要上。不幸的是他们的目的地几乎已经在这一片墓地的最顶上了，幸运的是位置很好记，直走就是，不用绕来绕去。
上车以后，阿尔不仅没有像往常一样拉着王耀的手，甚至没有主动说过一句话。现在上楼梯也在刻意和王耀保持距离。他像是王耀肚子里的蛔虫，无论王耀怎么变换速度，他都能保持住现在距王耀三四个台阶的距离。
王耀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拉回来让他面对自己：“你到底想干嘛啊？”
他对上阿尔深蓝色的眼睛，他看到对方几秒钟之内表情由震惊转向失落，嘴唇动了动却没始终没有话音传来，又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不知是不是节日或者天气的作用，他看着这个与他相伴了近半生甚至更久的人，他们明明那么幸福，却在背影中看到这个向来开怀大方的人，透露着说不出的孤独。
王耀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心疼还是内疚，或许是都有吧。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着急了，语气不太对劲。他再次拉住阿尔的手，走到与他相同的台阶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刚才有点急了，所以到底怎么了你能告诉我吗？”
阿尔没有松手也没有先走一步的意思了，他和王耀并肩以相同频率，一同前进。王耀并没有迅速得到答案，几分钟以后，阿尔才开口：“没，就是想起以前你经常摸我的头，还总说我有多可爱，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变少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再也没说过了…时隔这么久看到这个场景，你竟然是对一个小女孩说的，还对她笑…”阿尔此时有点懵逼，开始他可没想说这么多的，“算了，没事，你当我上年纪了容易敏感闹脾气就行，不用在意。”
头顶居然传过一阵熟悉的感觉，阿尔愣了愣，看向正在揉他脑袋的人。那人笑了笑：“是好久没这样摸过了呢…阿尔的头发不仅不白，摸起来也像以前一样蓬蓬的软软的诶，真好。不过，阿尔在我的世界里一直都是最可爱的，是完全不可替代的人啊，这一点从没变过。”
阿尔转头对上了王耀琥珀色的眼睛，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伴着雨滴，伴着蝉鸣。
“终——于——到——了——，累死我了。”阿尔伸了个懒腰。
每年去扫墓的路上，他们都是有说有笑，他们总以为已经放下了那些事，可每当看到“伊利亚·布拉金斯基”几个大字，便会不自觉地沉默良久。他们千帆阅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却在他们的记忆中挥之不去，即便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依然如此。
也许是年龄问题，也许是看得太多，曾经感情丰富的他们，如今真正触动心灵的事也只不过引来一阵阵沉默。他们说不出什么话，只是打扫了墓碑放了贡品，陪他喝了酒，又待了很久。
“走吧。”阿尔拉住王耀的手。
“嗯。”
王耀转身便看到一个和伊利亚长相极其相似的人，一时有点恍惚。那人右手拎着一个袋子，左手抱着一捧白花。
他已经和阿尔聊上几句了，王耀才想起来眼前这人的来历——伊利亚的弟弟，伊万·布拉金斯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