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橙】Winter Story
苏沐橙其实一直都很喜欢冬天。
这样一个苦寒的季节，往往伴随着低温和冷风的肆虐，但却能让那些珍藏的过往变得愈加和煦而温暖。
小时候与冬天有关的记忆都是和哥哥一起的。
孤儿院里条件简陋，苏沐橙人小身子薄，半夜常常挨不住南方过于湿冷的室温而打着哆嗦醒来，再偷偷摸到苏沐秋的床上，兄妹俩挤在一起相依着度过了无数个寒冷的冬夜。
苏沐橙8岁那年，苏家兄妹单调的生活终于起了变故，他们不得不在这样一个不曾更事的年纪第一次开始考虑人生大事，是被分开收养，还是一起转院，或者，重新开始。
而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后者。
说来也巧，苏沐秋带她从孤儿院逃出来的那天正好是立冬，从早上开始就在下小雪，两人胡乱扒拉着碗里没有蒸熟的年糕，忐忑不安却又焦急不已地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过了凌晨，等到院里的孩子们差不多全都睡去，两个半大的孩子带上他们不多的东西，在黑暗和白雪的掩护中悄悄走入了一段新的人生轨迹。
那一刻的他们都没有想到，几年后会与一个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年突然相遇，从此交织起彼此的命运再执手同行。
认识叶修确实是个意外，也不过就半天的光景，这个刚刚还在网吧里把苏沐秋气的跳脚的少年便在苏沐橙的欢迎声中正式加入了他们兄妹俩的小家庭。
但那却是一个奇迹，很多年后，苏沐橙一直如此坚信。
叶修是个很厉害的人，从游戏操作水平到对环境的适应能力，成熟得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可也有些东西是他不那么容易应付的，比如南方没有集中供暖的冬天。
手太冷会影响操作，彼时还不是斗神的荣耀一区小透明理直气壮地说道，妥妥的大实话，连苏沐秋也没法反驳。
于是，空调常年开放的嘉世网吧便成了两人寒冬腊月里的根据地，而苏沐橙在放学之后也会加入他们。那时还是个爽直网吧老板的陶轩特意给他们在吸烟区划出两个专座，还给苏沐橙备了把带坐垫的椅子放中间。
众所周知苏沐秋是个一研究起来游戏就能废寝忘食的主儿，叶修来后他最满意的一点便是晚上终于有人能在他脱不开身时送沐橙回家，尤其是在昼短夜长的冬天。
夜里十一点以后的街道基本看不到什么行人，车辆也很少，一走出网吧门儿叶修就双手插进兜先往前迈了步子，带着苏沐橙往前走，而她跟在他侧后方，低头调皮地踩着他的影子。他为了等齐她，开始放慢频率和节奏，没想到背后的姑娘玩得太过投入，竟然一头撞上了他的背，两人对视片刻再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只有碰上雪大风劲的天气，叶修才能获得某妹控的特别批准，牵着苏沐橙回家。被裹得像个蚕蛹一样的女孩紧紧贴在他的身旁，由他引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在白白的雪地里踩出了两行蜿蜒并行的脚印。
之后的日子在温馨中波澜不惊地快速溜走，直到一场变故让三人小小的世界彻底崩塌。
撕心裂肺的悲伤过后，苏沐橙和叶修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坚强，只是突然缺了重要一角的生活适应起来总归不那么容易。
最大的影响自然是物质方面，家里少了一根顶梁柱，生活的重担便全部落在了叶修身上。苏沐橙每日看着他早出晚归维持生计，心里担忧着急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思来想去，发觉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努力照顾好自己不让他分心。
第一赛季常规赛将将过半时，叶修越发得忙碌起来，苏沐橙常常一周也见不上他一面。
这天放学后，苏沐橙踏着夜色回到了家，黑漆漆的空屋子冷冰冰的，感受不到任何烟火气。要说心里一点都不失落肯定是假的，但她也绝对做不到去怪怨，随便对付着吃过晚饭，写完了作业便倒头就睡。
凌晨时分，房门咔哒一声被从外面打开，家里的男主人拖着一身的疲惫进了门来，眼眶下面是完全无法掩盖的青色。他没开屋里的大灯，但桌上却有一盏台灯还亮着，照出了被防尘罩细心盖好的饭菜，旁边还有一张纸条，苏沐橙干净的字迹带着不加掩饰的关心直直冲入到他的眼底。
叶修觉得内心好像突然涌上来一股有些酸涩的情绪，吐不出也压不下，他稍微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放轻动作悄悄拧开了苏沐橙房间的门。
靠在窗边的小床上有一块小小的拢起，棉被里面蜷缩着一个小小的人，脸被头发挡了一半，一只胳膊还露在外面。
叶修摸到被子边时不小心触到了苏沐橙的手，那冰凉的温度一下子就让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在荣耀里叱咤风云翻云覆雨惯了，结果忽略了他在生活上的单细胞和粗神经。
睡梦中的苏沐橙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了突然覆在手背上的热源，好不容易睁开双眼，就见到个黑影蹲在她的面前，一动不动。
她很快就认出来这是叶修，立刻翻身坐起，“叶修？你回来了？“
卧室的床头灯啪地一声被摁开，苏沐橙发现叶修正盯着自己看，神色有点复杂。
“你怎么了？“苏沐橙将手心反扣住他的轻轻晃了几下，半晌才惊觉这动作有点亲密，连忙把手抽了出来。
“没怎么。“叶修干咳了一声，像是终于回过神了一样。“抱歉，吵醒你了，你快睡觉吧，我这就出去。“
“没关系，你还没吃饭吧？“苏沐橙笑了笑，揉揉眼睛问他，随后掀开被子敏捷地跳下了地。“我去给你热热。“
她动作很快，让叶修压根来不及阻止，也就不到半个钟头，几盘简单的饭菜便冒着热气上桌了。
叶修没忙着吃，而是先对着苏沐橙坐直身体，正色询问道：“老实交代，你晚上是不是又吃了泡面凑合？“
糟糕，忘记提前销毁垃圾袋了，苏沐橙吐了吐舌头只能老实交代，看他的眼睛却亮晶晶的没有丝毫愧色。
一如既往的坦白可爱，还懂事得让人心疼，叶修又怎么可能真的怪她。
“明天我早点回来，晚饭咱们一起吃。“他认真地允诺道。
苏沐橙笑着点点头，心情飞扬。
叶修开始不再晚归，时常把训练和复盘带回家里做，在他忙碌的时候，苏沐橙会很体贴地放轻动静不打扰他，只是轻轻地在他手边放下一杯泡好的绿茶。
圣诞节那天早上，苏沐橙傻傻地从快递员手里接到了一个包裹，人生第一次的快递经历居然是来自手机都没有一个的叶修，她有点哭笑不得。
“不打开看看吗？”叶修拉了把椅子过来，眼神里有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哇，好可爱！”苏沐橙双手飞快地剥开了半透明的包装袋，露出来粉红色的兔子毛绒睡衣被她摊开在腿上，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着姑娘舒展的眉眼和惊喜的笑容，叶修光是在一旁看着就觉得心情无比愉快。
转头过去悄悄松了口气，再四目相对时他便重新回复了往日轻描淡写的无谓姿态，撑脸等她去试穿。
没有意外，非常合适也非常可爱。
苏沐橙把脸埋在干燥又暖和的衣领里，只露出两只亮亮的眼睛，问：“叶修，我该怎么谢你呢？”
叶修张了张嘴，刚想说不用了，却一眼看清了苏沐橙目光里一闪而过的狡黠，他内心暗叫不好，可惜转身的速度到底比不上苏沐橙的早有准备，嘭地一声脆响，漫天飞舞的纸礼花登时炸了他满脸。
“你的感谢可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叶修无奈地嘟嘴呲牙，特别配合地吹了吹眼皮上晃晃悠悠的纸片，惹得苏沐橙哈哈大笑。然后才扭头去厨房找扫帚拖把，一齐塞进苏沐橙手中，“自个儿收拾干净哈！”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收拾干净地面，又吃过晚饭，叶修照常在电脑前坐下准备上游戏给自己加练，却见本该回屋写作业的苏沐橙突然凑了过来，藏在毛绒睡衣袖子里的两只手抱着一叠书本，眼巴巴地瞅他。
叶修心下了然，拖来靠在墙角的折叠椅又给她铺上了垫子，不大的桌面被腾出干净的一块，正好够放下张8k的卷子。
“有需要查的东西就告诉我。”
“好啊。”
叶修把注意力重新转向游戏界面，苏沐橙也撸起袖子开始了和数学题目的斗智斗勇。
点点时光在安静的环境里缓慢流淌，屋里并不是特别温暖，但寒冷却也侵不到女孩身上，棉绒的睡衣把她包裹得如同精致的娃娃，沙沙的笔划声伴着耳机里偶然露出的游戏音效，将不大的空间填充得和谐又安宁。
三次副本次数用完，叶修摘下耳机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目光下意识去找他身边的小姑娘，却听到了一声细微的感叹，像是梦中的呓语一样。
“北方的雪一定很大吧，一夜银装素裹，千树万树梨花开。”她趴在桌上凝神往窗外看去，双目带着憧憬，陷入了迷离的想象里。
叶修笑了笑，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许诺道：“想看雪还不容易，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北方看。”
“一言为定！”苏沐橙拉下他的手响亮地一拍，笑容欢快，明眸如星。
只是时光飞逝，世事无常，当时的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份小小承诺的兑现竟然要再等上一个十年。
他们相识十五年，确认关系五年，开始时他等她长大来嘉世，退役后他来接她一起回家，默契地你来我往，最后水到渠成。虽然即将在新环境里落地生根的紧张情绪还没有彻底消散，可一旦被他的手紧握住，那些怀疑和不安便会顷刻间消失不见，唯有勇气和期待从心底源源不断地涌现上来。
叶修特意在苏沐橙宣布退役当天请假去了h市，从依依不舍的兴欣全队手里接回了他的女孩，两人在初冬的下午直接登上了飞往b市的班机。
“我带你回家见爸妈。“他直截了当地宣布了自己的安排。
“好。“苏沐橙的回答也同样简单。
他们在傍晚时分安全落地，叶秋事先安排好的车子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只是没想到司机居然是叶修自己。
“上个月刚拿到证。“叶修得意地晃了晃车钥匙，体贴地为苏沐橙关上车门。
车里的暖气热烘烘的，把两人从外面带进来的寒凉渐渐蒸腾成了手心里潮湿的汗意。苏沐橙一坐下就把头扭向车窗外了，叶修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从后视镜里看她，看她侧脸柔和的线条和修长的颈项，看她卸去毛绒绒的伪装露出上扬着嘴角的笑脸。下一秒，猝不及防地，苏沐橙突然把头转了过来，眼中写满了欢喜，“叶修你看，真的下雪了！”
大部分女孩子都很喜欢雪，苏沐橙也不例外，童年的愿望如今一朝实现，她忍不住兴奋地高呼起来，伸手就要去摇下车窗。
叶修看着她的样子哑然失笑，忍不住又想起了很多年以前那个趴在窗前数雪片的小女孩，这一瞬间，时光仿佛是静止了的。
车窗缓缓落下，冷空气顿时争先恐后的涌进来，车里的热气倒显得弱势下去了，窗外密密的雪花自黑色天幕里飘落，荡在城市点亮的万家灯火中。
“你冷不冷啊？”叶修问着，顺手揽过放在车后座上的外套盖在了苏沐橙的腿上。
“我才不怕冷呢。”毛绒绒的姑娘笑瞥了他一眼，自大得简直可爱。
可惜很快便被止不住的两声喷嚏打了脸，叶修关窗的时候，正对上她因为不甘心而鼓起的脸颊，刘海刚被风吹开了，露出红扑扑的皮肤，他终于忍不住凑上去啃了一口，一点点加重，许久才分开。
嗯，真甜。
行至叶家车库，饶是一张勇敢坚强如苏沐橙也禁不住紧张起来，坐在车里磨磨蹭蹭半天，深呼吸做了能有几十个，看得叶修有点好笑。
“都到门口了，你不会临阵逃跑吧？”
“谁要逃跑了？”苏沐橙嘴上强硬，心里却不由得泄了气，其实现在她真的很想变成一只兔子窜出去。
“拿出你在赛场上抗大炮的勇气来啊，苏沐橙同志，革命差一步就要成功了！”叶修拍拍她的肩膀，作打气状。
苏沐橙想了想，把两手抬起，手掌放平，学着电视剧里看来的姿势，来了一个气沉丹田，再扬起头时，便是满脸的自信满满，“我准备好了！”她挥拳宣布着。
啪啪啪，叶修很给面子地鼓了几下掌，随即下巴一抬，嘴角勾起，示意苏沐橙转个头，“那行，你往后看。”
苏沐橙条件反射就是后背一凉，仿佛镜头慢放般，她挂着来不及收起的灿烂笑容，转头和车窗外姿态端庄的妇人直直打上了照面。
旁边站着的还有叶秋，人模人样的打扮，笑得挺意味深长的。
窗户降下，叶修从后面揽过目瞪口呆的苏沐橙对叶妈妈打了声招呼，这才让无所适从的姑娘重新找回了被惊散的神智。
“阿，阿姨您好。“下了车以后，苏沐橙脑袋里的眩晕丝毫未见褪去，短短的几秒里目光中不知闪过了多少番参差复杂的情绪变化，在被叶修拉到家人面前时，神情还有点呆滞。
这大概会是一次失败的见家长了，她在心里难免泄气地想着。
却不知这般坦诚的反应落在叶妈妈眼里，却是格外的讨喜。
特别是刚刚在车外看到苏沐橙对着叶修眯起眼睛时，叶妈妈只觉得眼前一花，这个小姑娘笑起来真实一脸灿烂，嘴角扬得高高的，非常有感染力。如果换上唐装，梳两个抓髻，就跟老式门幅上的中国娃娃没什么两样，让人情不自禁想摸她的脑袋，沾沾喜气。
第一印象到位了，后续的一切自然是顺利无比。晚上直到被叶修拉着双双倒在卧室里的大床上时，苏沐橙还觉得自己有点懵。
“我这算是过关了？“
叶修原本是打算做点什么的，听了这话不禁笑出声来，“明天都要去登记了，你还没反应过来呢？“
苏沐橙下巴搭在他胸口，面色纠结，“我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呵。“叶修突然翻转过身，轻松地把人压在了身下，低头开始亲她，“别急，我来告诉你什么叫真实。“
婚后生活一如既往地被两人过得简单又温馨，叶修继续在家和联盟总部之间两点一线，而苏沐橙则是享用着国家退役运动员的保送福利，顺利进入了b市某高校开始学习深造。
叶修的公司距离苏沐橙的学校车程很近，在不需要加班和出差的日子里，他便会准时把车开到教学楼外接她回家，每每看见苏沐橙下课后笑着向他走来时叶修常常也会有些恍惚，仿佛是逆着时光又回到了多年前两人相依为命的岁月，他们都已不再年轻，但却更加的幸福。
入冬以后苏沐橙爱上了b市街边卖的冰糖葫芦和糖炒栗子，每天下课都非要绕远一圈去排队买，再火急火燎地拉着叶修往家赶。
吃过晚饭，苏沐橙便会迫不及待地抱出这一大堆零食坐到叶修旁边的位置上，就着被分出来一半屏幕上的电视剧，边看边剥壳，毛绒绒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活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两个副本的间隙里，叶修往往会停下来让其他人休息一会儿，自己则是从苏沐橙手里拿过果盘，熟练又快速地接替了剥壳的任务。
只是偶尔也会顺口吐槽几句，“就喜欢吃这种没多少肉还很麻烦的东西，当心上火和长胖啊！“
苏沐橙不服气，手里一颗将将入口的栗仁在空中拐了个弯儿在使上点力，便准确无误地落进了叶修的嘴里，然后骄傲地抱胸望着他。
香甜的果香在口中肆意蔓延，味道确实不错，苏沐橙得意洋洋地咧嘴笑开。
下一秒，唇就被堵住，一颗滚圆的果仁被叶修用舌头灵巧地渡过来，苏沐橙明显愣住了，却下意识地举起双手，生怕手上的糖屑会弄脏他的衣服。
可是这种时候，衣服有什么好关心的呢。叶修顺势把人抱起，往床边那去，任由君莫笑停留在主城界面，木木呆呆地被动围观着不可描述的一十八 x。
可惜腻歪了没几天，叶修就被总局派出国出差去了，家里突然没有了枕边人，日子跟着变得慢了许多。幸好这时候也是年关期末了，苏沐橙一边复习背书，一边在心里默默倒数叶修回家的日子。
总算捱过了考试周，寒假正式开始后的第二天苏沐橙终于在首都机场迎回了她家教科书。
照例甩开了团队独自行动的叶修打老远儿就看到了那团趴在接机口栏杆上，正百无聊赖等着的小毛球，连忙快走了几步上前将人一把搂住。
苏沐橙转回头，明明满脸都写着惊喜，却还要装着冷淡嘴硬一下，“你怎么才到啊，我等半天了！“
“够快了，我的大小姐，航班延误我也没办法啊！”他无奈地举起手，笑着微微前倾，揪了一下她帽子上的尖尖。
这是她一直都很喜欢的一个动作，亲昵又温暖。
“我们回家吧，车子在外头停车场呢。“
从机场大厅里出来，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簌簌落落地掉在行人们的头顶衣服上。
苏沐橙不知怎的突然摘掉了毛绒绒的帽子，任由雪片粘上头发，一点一点的侵占黑色的空间。
叶修觉得奇怪，她却咯咯笑了起来，“你说，雪要是再大点儿，等我们走回家里是不是就能一起白了头？“
叶修愣住，“咦，这台词怎么有点耳熟，是那年我们手牵手？“
“是啊，我们要不要试试？“苏沐橙一脸跃跃欲试，却被不解风情的某人严肃拒绝，“试什么试啊，你就不怕把自己冻感冒了？“
“不怕不怕，下周立春，春天马上就要来了。“苏沐橙没心没肺地还想继续坚持，被叶修不由分说的一把塞进了温暖的车里。
“真的不走，多好玩啊。”苏沐橙在叶修故作凛凛的眼神下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回家再告诉你什么是春天来了。“叶修欺身而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苏沐橙的耳朵，姑娘果然脸上一红，瞬间败下阵来。
叶修看着她的样子忍俊不禁，手熟练地打方向盘发动起车子。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映着墨色天幕下的白雪宛如粒粒通透发亮的银砂子，斑驳了整个世界。唯有交错细长的车道干爽，承载着飞驰其上的小小车辆，奔向远方的时光。
这一程，便是余生。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