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塔科夫：黑暗理论（6）
第六章：仪式
（我很想说，某站的专栏新版编辑器就是一坨答辩^^）
不知睡了多久，你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前不是木制的天花板，而是灰色的混凝土屋顶。你茫然地看向四周的环境，发现自己不是在joe的猎人小屋里，而是回到了tarli的地堡。
天花板上的煤气灯有些眩目，你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炉子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tarli……是你吗……”你几乎感觉不喉咙在动，气若游丝地像一个病入膏肓的废人。
她听到你的呼唤，从容地回过了头。没错，是你熟悉的那个人——tarli，你无法忘记她的微笑，她的温柔。你很想起身去把她拥入怀中，但僵硬的身体不允许你这么做。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感到全身上下的肌肉都软绵绵的，就像一坨果冻，更像一滩烂泥。
“亲爱的，你醒了吗？刚好，饭也热了，我来喂你吃吧。”
tarli轻柔的话语传入你的耳朵，这本该是舒心悦耳的声音，你却莫名其妙地感到一丝不安。直到她转过身来，你才明白这不安感从何而来。
她的手上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厨刀，身上穿着一张屠夫的牛皮围裙，上面同样沾满了凌乱的血迹，tarli似乎在宰杀什么东西。你透过她侧身的空隙看到了案板上的肉，那绝不是猪、牛或者任何正常的动物肉，而是一堆蠕动的肉泥，流淌着渗人的鲜血。
tarli脱下围裙，从桌子上端起一个盛满“肉泥”的碗走到床边。“来，吃吧。”tarli用勺子舀出一大团肉泥凑到你嘴边。刺鼻的腐烂气味窜入你的鼻腔，一股绝望的恶心感涌上脑海。
“怎么了，我的宝贝？今天的饭不合胃口吗？”tarli放下了碗，微笑着说道：“你这样可不行，不养好身体的话……我们的孩子谁来教育呢？”
孩子？你疑惑万分，却猛地看见tarli的小腹微微凸起。这！这是……？疑惑的情绪顿时转为爆炸式的震惊，顿时让你的脑子一片空白
“亲爱的……”tarli抚摸着肚子，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诡异：“我们的孩子出生之后，这个世界就在我们手中了。”
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听，我们的孩子也迫不及待了呢……”
tarli把腹部凑到你的耳边，其中传出一阵阵怪异的嘶吼声，不同于任何猛兽的声音，这种叫声极其古怪且滑稽，像是狗的喉咙里卡了石头后发出的呜咽，又像是精神病人在犯病时的狞笑，两种音色夹杂在一起显得如此的怪诞，以至于你确信tarli肚子里的绝非普通婴儿，甚至不是地球上该有的生物。
这声音不断地灌入你的耳朵，刺激着你本就快要发疯的意识。直到你意识到，它不是一种无意义的吼叫，在恼人的噪音之外，你仿佛听到了喃喃的低语，某人在用难以理解的语言对你诉说一些事情，你无法理解它的本意，但你惊讶地发现，你的思维在慢慢地接受它。
“啊————！”
你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听到你的动静，坐在火炉旁的sov和joe都回过头来。
“醒了吗？”sov淡定地问道：“做噩梦了？你刚才说了一大堆梦话。”
你木讷地点点头，尝试回忆梦中的场景，但你除了记得梦见了tarli之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joe和sov给你让了个位置，你很快把汗湿的抓绒衣烤干了。
“都准备齐活了是吧？我们马上动身。”
joe起身来到自己的铁架床边，一脚踹翻了床架，露出了床底下的绿色军用物资箱。他从箱子里取出了三个头戴式热成像仪，以及三把包着防水油纸的崭新AS-VAL突击步枪。
“这……这一套装备……少说每人三百万卢布吧。”sov惊讶地说道。
“钱和命比起来就是几张废纸，再说了，老爹能亏待了你们？”joe答道。
sov沉下脸说道：“老爹，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我们要去干什么，才需要这种装备？”
joe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到了就知道了，但他提醒道，在行动中一定要保持警惕，那怕你们两人是经验丰富老兵也免不了被他反复念叨。
夜空中，最后一点月亮也被云层掩盖了魅影，森林笼罩在一片完全的黑暗之中。joe熄灭了炉子的火焰，三人立马隐匿在如墨的夜里，向森林深处进发。
曾经有一个战场传说，讲的是一些士兵将自己全身涂满黑色的颜料，在黑夜里用匕首偷袭敌人的故事。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那么它一定发生在热成像仪发明之前。
森林的夜沉默又盲目，但在热成像的镜头里，任何活物都无处隐藏。你很少在夜间行动，除非是要完成几个傻X商人的任务。你很早之前就听说塔科夫储备站的军用物资库流出了许多军品到黑市里，但那高昂的价格以及门槛总是让你望而却步，因此今天是你第一次戴热成像仪。
手上的AS-VAL特种突击步枪肯定也是军队里流出的，但从未使用过的新枪你也是头一次见，这让你不得不思索这位“joe老爹”的身份。这种枪使用9X39mm的亚音速弹，加上原厂自带的抑制器可以使得枪声能和敲罐头的声音一样小，绝对是潜入摸哨的利器。
但也就像sov的疑问一样，你也有同样的问题：Joe要带我们去干什么？是什么威胁才需要如此慎重地全副武装？出于隐蔽需要，你默默地咽下了这些疑问，三人踩着轻快的脚步来到了森林的边缘。
joe带你们趴在一处小山坡上观察情况，你能够通过热成像仪看到山下废弃的村庄。这里的居民早在锯木厂开业后就陆续搬离了，现在看来，他们算是幸运的。
“这地方有什么好看的？”你小声问道。
joe没说话，只是指向村庄。你放眼望去，惊讶地发现几个白色的人影（热源在热成像仪中默认显示为白色）鬼鬼祟祟地出没于破败的小屋中。你本以为他们只是一些借着夜色来摸宝的scav，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你和sov都彻底看不懂了。
这些古怪的家伙并没有挨家挨户地搜索东西，反而是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各种物资，然后挨个放在地上，再围着那些东西跪成一圈，低着头似乎在祈祷。
“这些家伙在干嘛？装犹太人？（餐前祈祷^^）”sov好奇地问道。
“他们都是邪教徒，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joe答道：“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在这破村里举行仪式了。他们围着的那个东西是一个法阵，我之前悄悄过去看了，全是鬼画桃符。但这些狗东西就喜欢拜那个，还拿各种值钱的东西当贡品，啥都有……劳力士、狮雕、好枪啥的……”
“你知道他们信奉的是什么吗？神还是鬼？”你急忙问道。
“哼……当然是……哦！说曹操曹操到啊。”Joe突然这样说道。你赶紧转头看向邪教徒们，只见在几名教徒的簇拥下，一名体型娇小的人走向人群之中，所有的教徒都对这人顶礼膜拜，将ta拥入法阵的中心。
sov推了推你道：“那个被围着的人看上去是名女性，在塔科夫里的女性可不多啊！小子，你看看是不是你老婆。”
尽管体型如此相近，但奈何戴着热成像仪看不见面貌，你对其他二人表示自己要冒险靠近邪教徒一探究竟。joe拉住你劝阻道：“疯了？以为邪教徒不带枪的？你仔细看看他们背上的是什么？一水儿的自动武器！你想让我俩给你收尸？”
“我不管，都到这种地步了，我今天必须去看个明白！我不想让你们陪我去送死，你们在山上给我火力支援，我自己下去看。”
joe冷笑了一声，答道：“小子，真以为老爹是惜命？老子看过多少年轻人白送了自己的小命了，我这张老嘴是说破了皮也没劝住一两个。sov是我最喜欢的小子，你一去他也会跟去，你们两个都死了谁陪老爹聊天啊？”
说完，joe从背后取下心爱的雷明顿M700狙击步枪，上面已经装好了抑制器。
“去吧，别给自己弄死了。”
你得了joe的命令，小心翼翼地从山坡一侧滑到坡下，俯身前进到村庄附近，此时你离邪教徒们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连他们含糊不清的呢喃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你摘下热成像仪，正借着邪教徒们的篝火光亮努力辨认那名女性的面容时，肩膀突然被拍了两下。你没有片刻犹豫，从腰间抽出匕首就往身后刺，但那人反手将你控制住，还捂住了你的嘴。
“嘘！是我，小子！”
原来是sov，虚惊一场。你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追问sov为何跟来。sov答道：“我说了要帮你，肯定不会半道上把你扔了。”
“joe老爹没拦住你？”
“拦我？我看起来像三岁还是七岁？”
你暗笑了下，两人随机转向那群邪教徒。他们的仪式还没有结束，跪着的人都站了起来，开始跳一种诡异的舞蹈，嘴里的呢喃逐渐变成恼人的低语。那些由可怖的字词所组成的短语，被邪教徒们以一种令人作呕的音调读出，给你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将泥巴和粪便塞进嘴里，然后一边咀嚼一边说出含混不清的话。
“嘿，你看清了吗？那个女人是不是你的未婚妻？”sov提醒道。
你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伸长脖子去观察。就在这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刺痛感从腹部传来，吓得你缩回了掩体。什么情况？你顺势摸了摸腹部，借着光亮一看，手掌上竟然满是鲜血。
“我艹……我……我挨枪子儿了……”我震惊地对sov说道。
sov反应极为迅速，一把扯住你滚下了坡，藏在一个土堆后面。紧接着，土堆被飞来的子弹扬起几道尘土，没错，有人在朝你们开枪！
“老爹？我们被发现了，你看到枪手了吗？”sov通过通讯器向joe喊话。
另一边，山坡上的joe用热成像狙击镜扫视了一圈，并没有从sov所说的射击方向上看到任何目标。
“tm的，什么狗屁东西。”joe怒气冲冲地摘下了热成像，换上了普通的4-6倍光学瞄准镜。
很快他就凭借着自己的眼力，从黑暗的草丛中找到了敌人的轮廓——几名哨兵正趴在地上，拿着装配了抑制器的冲锋枪向土坡扫射。
“嘿嘿，来，吃花生米了。”joe嘲讽着扣动了扳机。
几声脆响之后，邪教徒哨兵们被挨个点名。Joe拉动枪栓，抽出发烫的空弹壳，对通讯器说道：“我把那几个趴地的干掉了，你们小心点，这群狗东西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不会被热成像扫出来！”
“明白了，老爹，我们马上就回来。”sov一边给你止住血一边答道。你可以听到，交火的动静已经吸引了更多的邪教徒，村庄那边开始骚动起来。
“我们必须走了，来。”
sov把你扛在肩上，拼了命的往joe的方向逃命。背后传来邪教徒们的叫喊声，子弹嗖嗖地贴着身体飞过，让本就爆炸的肾上腺素直冲脑门。
“你们赶紧的，我会尽量帮你们多打几个。”joe说道。
山坡上又是几声枪响，看来又有几个邪教徒死于非命。sov不愧是斯拉夫铁人，扛着你也能健步如飞，很快就躲进了森林，joe老爹也趁机撤退。
枪声和脚步声从未停止，邪教徒不像scav，他们如猎犬一样紧紧尾随着sov和你。子弹从四面八方射来，你能清楚地听到子弹打在树干上骇人的爆裂声，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对方的枪技不佳，至少你的身上没有多添任何伤口。
“他们有多少人？一万吗？”sov气喘吁吁地讽刺道，随后单手举起AS-VAL突击步枪，朝邪教徒可能存在的地方开火。joe老爹说得没错，热成像仪里没有任何热源，却有无数的脚步正在包围两人，现在无暇考虑原因，sov只能尽全力将你和他自己带出这片恐怖地带。
然而，一发子弹终结了sov的幻想——他的腿被击中了。弹头在伤口里碎开，四散的残片划破了肌肉，扎进了骨头。任凭sov是什么神仙超人也不可能继续奔跑了，他摔倒在地，你和他在地上狠狠地滚了两圈。
邪教徒很快包了上来。其中一人打开了战术手电，刺眼的灯光照得你眼睛生疼。两个教徒抓住你的手臂，把你架在中间，恍惚之间你见到那名女性从教徒中走出，像欣赏战利品似的围着你观看。
“放了他，这是你们的父，都要认清楚。”那名神秘的女子说道。
你瞬间认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立刻追问道：“tarli……？”
话音刚落，枪托就砸到了脸上，你顿时晕了过去。当你醒来时，你正躺在一张臭烘烘的床垫上，旁边坐着的是joe。
“我只能说你们运气不是一般的好。”Joe对你说道。
joe发现你们时，你和sov都没有大碍，甚至伤口还被简单处理过了。猎人小屋肯定是不能回，于是joe把你们拖到了ZB-016地堡内暂时避难。
邪教徒们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但天亮后，joe还是在村庄找到了邪教法阵，以及满地的高价值贡品。
昨天晚上的那个女人就是tarli，你确信这一点，但你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就和邪教扯上了关系。思来想去，你也只能把这件事和tgx-q19联系在一起，邪教徒不显示热源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吗？
你和sov在地堡里修养了几天后便告别了joe，joe拒绝了你五百万卢布的答谢费，只是说让你们多带点罐头和水来看望他就行了。
回到塔科夫市区，你们已是蓬头垢面，灰头土脸，美商地堡门口的小弟差点没认出你们来。美商仍然很热情地接待了你们，同时毫不掩饰地评价你们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像狗尿。
“伙计们，这几天跑哪去逍遥了，可让我好找。对了，我有些好消息想和你们分享。”美商道。
你和sov都表示愿闻其详。美商接着说道：“还记得你们去宿舍楼侦查的那次吗？我的人后来去看了，楼里死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自诩为海关第一根的reshala。哼，他就是狗屁，死得也像条狗一样……咳咳，说正事，经过我的调查，确实在尸体里发现了那天骚扰机械师的一个小鬼，但你懂的，我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有鬼这种东西，于是我就顺藤摸瓜，终于让我发现……”
说着，他把一个鬼脸面具扔到桌子上。
“我的人在森林找到了这东西，他没有任何实质性作用，只是一个塑胶面具，戴上之后看东西都困难。我在想是什么人会戴着这种玩意儿打仗？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sov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呃……某种……万圣节装饰？”
美商听完哈哈大笑，连声称赞sov是个懂幽默的斯拉夫人。
“你们懂的，大部分斯拉夫都是那种只会‘hey，comrade！’的家伙，这就是我喜欢sov的原因。总而言之，roger，你那个手提箱来源于储备站地堡内一场肮脏的交易，不幸的是，交易没有很顺利，一些人死在了里面，也许你可以从其中找到某种线索。”
第六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