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铜心（一月十七日记梦）4
第四部分：从未知晓的平凡人生
本部分改编自2019年1月17日、19日以及2020年2月6日的梦境
写作：五月国王
配图：庄禹Pizza
前情提要：为了拯救被困在水底的双胞胎姐妹，我竟遵循指示回到了中世纪，遇见了一个女巫，她答应帮我救人，但前提是帮她处理一个名为“个体男孩”的魔物，为了救人救己，我和小女巫一起设计了把未来的自己引到这里的圈套，又为封印魔物做了良久准备。终于，魔物被封印成功，但接下来迎来的的，却是愚昧的中世纪人疯狂的迫害。我和小女巫费了好大力气才逃出城，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十几个火球投了下去，我们如同刚起飞就在投弹的轰炸机，只不过这一次，小女巫再也没有多余的聚变装置可以投放了。更何况她还要带着一个除了放火球几乎什么都不会的我。视线所及之处，银闪闪的都是穿着板甲的士兵，而小女巫刚刚封印了魔物，似乎无法飞得太高，于是我只能尽力地把火球往前面密集的方阵投去，炸开一条路。
到底是未来往外输出很多雇佣兵的地方，这些士兵眼看着前排被我炸趴下，后排又不停地向我们围攻，长矛的矛尖还好几次险些扎到我的屁股，小女巫也是尽力地控制着航线，带着我向城外飞。我也曾试着让带着恐惧而愤怒地人群们理解我们，但是我满嘴的现代汉语，谁又能理解呢？即使他们懂得汉语，又有谁愿意理解呢？
我和他们语言不通，无法和他们讲任何道理。
人们恐惧着，恐惧着和自己不一样的人群，自然对女巫更是恐惧到必欲除之而后快。当明显不一样的人被除掉了，就开始除掉抱有不同观点的人，这一活动持续了几千年，也许会一直持续下去，而如今，火球已经用完了的我们，只能没命地往前飞，可是，在我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小女巫突然一个急转弯，把我向前方甩了出去，而她也飘飘忽忽地摔落在不远处。
十三、救赎的心脏
我跑过去，女巫流血了，流了好多血，她的锁骨和脖子之间中了一箭，我正要拿止血带给她裹起来，却被她一把推开了，她绝望的眼睛几乎失去了光芒，声嘶力竭地对我喊着。
“还想再见到我的话，就把家里的那本魔法书好好读一遍，回到你未来的故乡，我等着你，我一定等着你！快跑！骑上我的扫把！快跑！只有你活着才有一切！快跑啊！”
我看了看身后的追兵，把箭头拔了出来，愣是用止血带胡乱地裹了两圈，然后骑上扫把，踩了踩尾部的“油门”，而女巫则是猛地一挥手，扫把便带着我一下子飞了出去，我也不知道飞了多远，大概十几公里，扫把失去了魔力，渐渐地落到了地上。
我是不用担心被追兵追上了，但是小女巫的处境就很糟糕了……我寻思着她说的话，既然她说她等着我，那么大概答案就在魔法书里。
我看了一下扫把尾部的发动机，看样子燃料还是足够的，只是没有魔力的我，只能维持着它不至于摔到地上，并不能飞太高。我沿着海岸线在海上慢慢地飞着，远离着人群。我实在是不想被任何人注意到，毕竟我现在一个人带着两条命——我的和小女巫的。被这时候的人注意到，一来我无法和他们交流，二来怕是也会被抓起来处决。就这样，我沿着海岸线一直飞到了科林斯地峡，终于穿过了亚得里亚海，回到了阿提卡，回到了一开始那个地方，回到了小女巫的家。
屋里的摆设还和几天前一样，冰箱里甚至还有几天前吃剩下的烤羊肉和小麦饼。曾经和小女巫睡在一起的床铺，也是一如既往地乱糟糟没有叠。但是小女巫却不在了，曾经说好要带她走的来着，现在倒是自己一个人灰溜溜地回来了。
抛却这些悲伤，我找到了那本魔法书，上面的文字简直像鬼画符一般，这哪看得懂啊，但是没想到的是，看着这些鬼画符，信息就不停地往脑袋里涌。终于，我得到了我需要的信息。我把魔法书合上，开始收拾包裹。小女巫救了我，这一次，轮到我来拯救她了。
十四、千年的回眸
回到了久违的现代，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回家查资料。我一开始找不到帕度亚城的任何信息，后来才知道602年的时候伦巴底人已经把帕度亚城毁掉了，看到这里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可笑，那么强大的士兵，原来也会垮掉，迫害女巫倒是很在行。
更关键的是帕度亚城的文物都到了哪里，最后我锁定了威尼斯，这个后来一直统治着帕度亚的城市。
要去威尼斯寻找女巫的遗物，自然少不了家长的帮助。我就当是做了一场梦，神神叨叨地讲给家里人听，家里人听了自然觉得是佛祖显灵，就像当初小女巫用无人机修建佛寺的时候一样，他们把我带去庙里，好巧不巧，双胞胎姐妹的妈妈会意大利语，于是事情火速推进，我也去时光机那边把魔法书假装是“托梦”所得，带在身上。很快地，我坐上了现代化的飞机，和一行人赶到了威尼斯。
终于，在一座修道院里，我见到了小女巫。
主教讲着他所听说的故事，说实在的，这故事完全被传走样了，他们甚至把我的性别传成了女性，只道是两个女巫，一个在城里制造了魔物，而另一个制服了魔物。我哪有那个本事制服魔物啊，而小女巫，这个帕度亚城的救星，却成了制造魔物的坏女巫。而我则成了他们口中后来被国王赏赐，领有一方水土的女领主……我满脸苦笑，看着眼前的小女巫，那件很熟悉的紫边女巫服，几乎全烂掉了，仍有一些布条钉在十字架上，十字架被烧得黢黑，而十字架的正中心，是我见过的，古铜色的心脏。
“在四十年前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女巫的道袍还相当完整，据说她被退治之后，魔物仍然在她的心脏里，会不停地消耗道袍的长度，等到道袍消耗完了，末日就会降临。2012年道袍真的被消耗完了，但后来我们发现，十字架开始变得干枯，可能是魔物转而消耗十字架了。”
“那么，我今天就来封印这个魔物吧。”我掏出魔法书，不愿再听主教再说这个传得完全走样的故事。人们总是喜欢按照自己的意愿来传说过去的故事，最后整个故事完全走了样，哪有那么多正义与邪恶的斗争呢，完全是根据自己的喜好强加的意义吧。可能现在我名垂千古，过了几年就变得遗臭万年，全凭后人一张嘴么。
魔法书发着紫光，照着小女巫的遗物，也不知道她最后经历了多么难以忍受的剧痛，被钉在十字架上，被活活烧死。我没有看到这些，但可怕的场景一直在脑海中萦绕着。魔法书的光芒越来越亮，双胞胎姐妹的妈妈按我的要求买的羊毛也被铺在了地上，主教一脸震惊地看着我执行着异教徒的仪式，只见羊毛被风吹成了人形，然后逐渐变成了一个女生模样，我赶紧把被子往上一罩，紫光就笼罩了她。没错，小女巫，她真的一直在等我，现在，她睁着那小小的灵动的眼睛看着我们。
“小女巫，好久不见。”
“啊，真的，真的好久……呜呜呜。”
我和女巫抱头痛哭，直把周围人看得呆住了。这时，展柜里扑通一声，古铜色的心脏落在了地上，这下子可把主教吓得不轻。
“该干正事了，小女巫”
“嗯，之前的药水还有吗。”小女巫擦了擦眼泪，很快进入了状态。
“带着呢，浅灰色的对吧。”
“对！”
同样的方式，小女巫终于再次封印了个体男孩。这一次，不会再有人来进行那古老的令人恶心的恶俗的女巫审判了。
“快点，去你家乡的山上，救她们俩。”女巫依旧和一千五百年前一样，充满了责任感，满脑子想的都是救人。
因为没有身份，小女巫选择了古老的飞行方式，。当年她所居住的城堡，早已经崩塌毁坏埋在地下，她用了魔法，把她必要的法术组件挖了出来。然后用简易的扫把，直接飞越了半个地球，来到了故乡的山上。现代的佛寺早已扩大了不知多少倍，甚至分成了一大一小一主一副。但山腰的平台依旧。小女巫配好了两瓶药水，在大家急切地注视下，打开了机井。
但是机井里的水却变得浑浊了。什么情况，难道是被污染了吗。我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也许是耽搁了时间。”小女巫走到排风口那边，“还有余温，我们一起下去，以防万一。聚变材料耗尽了，净水机也停机了，不过时间不长，我们一起。”
说着，女巫又召唤了纯净水，如同一千五百年前一样，纯净水逐渐把浑浊的水排开，我们就一起跳下了水……
十五、朴素的未来
双胞胎姐妹并无大碍，她们被好好地救了出来，喝下女巫的药水之后，就能够正常呼吸了。
而女巫，在双胞胎姐妹的妈妈的大力支持下，打通了上下关系和有关部门，直接让小女巫落户在了他们家。当然了，我和小女巫永远保留着事情的真相，毕竟我们不想再次陷入追杀，就让双胞胎姐妹家当我们是恩人，我们也便心安理得地接受，也不再过多地麻烦或者给予什么了，毕竟小女巫有着更重要的使命。
…………
…………
时间过去了一年，暑假，我照例睡了个懒觉，突然感觉呼吸很困难，睁开眼一看，嚯，小女巫半个人压在我身上，难怪喘不过气呢，我调整了一下姿势，理了理她的头发，看了眼时间，十点多了。
“该起床了，小女巫。”我刮了刮小女巫的鼻子。
小女巫含混不清地发出了一些声音，又往我怀里钻了钻，看样子是继续睡了。
“快到下午了啦，再不起床，今天可没法出去玩了呢。”
“唔嗯，就再一会儿……”
上次的风波结束后，她就被家里人安排住在了叔叔家的别墅里，小女巫相当聪明，数理化学得很快，虽然汉语费了她一些力气。如今，是我高考后的超长暑假，终于放松了下来，小女巫也就天天和我黏在一起，我看她的学习进度，明年也能参加高考了，她很快就可以作为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朴素而又精彩地生活着了。
下了楼，家里人正在吃早午餐，待会儿就要一起去副寺看望庙里的师父，双胞胎姐妹也在。我拉着小女巫穿过别墅后面的石子路，沿着山坡爬上去，正路过当年的机井和废墟。我们抬头望向山顶，双胞胎姐妹和庙里的信众正在向我们招手呢。我拉着小女巫，一起向山顶走去，在那里，小女巫有着很多的玩伴，她再也不用守着自己的城堡，孤独地望着一切了。
本文根据2019年1月17日、2019年1月19日以及2020年2月某日的梦境改编
2020年5月2日至2020年5月17日
作于府前小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