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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双洁/HE/ABO】穗玉钩18【帝湛VS后羡/满庭芳,骨生香,欲难填,美人榻,君不朝

2021-03-06 09:29 作者:一位大人家的乔  | 我要投稿

18

 

‘ 酸…便不要吃了,回去,我叫容嬷嬷重做…’

 

魏婴的目光从已经空了小半盘的花生处收回,心里对皇帝的口是心非很无奈。

 

‘ 兵者凶器,圣人用之不得已。为国为民,陛下有陛下的难处。左家老的不受用,好在小的还能凑合,陛下正在用人之际,我提点他,私心为的是陛下,还请…’

 

‘ 为朕,呵呵,阿羡再说一遍,你私心是谁!’

 

蓝湛的额头抵住魏婴耳垂,狗儿似的磨蹭。

 

乾元气息丝丝点点弥漫开来。

 

魏婴身上有些发软。

 

参照以往两人间相处,他这皇帝夫君是个好色的。

 

于是,心底多了几分铎定,蓝湛是嗅到自己身上零陵香也遮不去的信事气息,所以,才会循了本能,将乾身的味道散播。

 

乾坤相引,都是如此,就好比春日闹猫……

 

为了这想法,魏婴莫名感到颓丧。

 

他思起旧时阮妈妈找来那些风花雪月的画本……

 

‘ 我的小主子哎,你才多大,这春日飞花和煦的,虽身子不能勉力踏青看景,可也不该总把自己闷在那些之乎者也,老气横秋的史书古词里。’

 

‘ 看些少年人看的故事,开一开心怀……’

 

翻了几页,魏婴笑着回她:

‘ 妈妈,两情缱绻终究是故事,人呐,要活踏实,只能把日子谋算着过…’

 

思绪抽回来,魏婴看着蓝湛。

 

他的眼睛生就水汪多情,此刻心里想着自己早早便认定的那个…谋生…

 

于是,便将多几分诚意加入。

 

眼底情意也跟着似是深了几分。

 

‘ 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陛下,我是你的人,此生,只会…从你,随你。’

 

蓝湛的心像给泡进暖水。

 

将人抱紧,这一刻,魏婴的表白虽不尽人意,可也足够蓝湛满足片刻。

 

他说,他是他的。

 

有这句,那些什么左家二郎,右家老三,还有外头姓墨的…凭地你们都是旧人,是外人。

 

只有朕,才是时时刻刻,能将真正美人,抱在怀里亲,搂在身下……

 

‘ 阿羡…’

 

蓝湛声音里透着动情。

 

魏婴垂首,乾身气息让他面颊染脂,自觉将指尖送进蓝湛手里。

 

‘ 陛下…’

 

两人彼此呼应,声量一个哑,一个低。

 

落地花樽的赤红颈窝缝隙,影影绰绰纠缠。

 

……

 

七月十三,出伏。

 

七夕后天闷无雨,连着憋了六日,终于在今天倾盆而至。

 

朝会上,左思替叔父告假后。

 

皇帝客套话说没两句,就又抛出军费问题。

 

户部几个堂官照旧打马虎眼,谁知左书吏却站了出去,一改往日哭穷口碑,以雷击石般,道出银饷挪移可备,军费已足。

 

皇帝听了瞪眼,将几个户部支吾的官员提溜出来,跟左思来了个当庭对质。

 

没几轮,最终罢朝前,谕旨降下。

 

户部几位堂官都给就地免职,户部尚书失察失责,念其病中,暂不予究,居家养病。

 

尚书一职由左思暂代,空出堂官位,也由左思选人填补。

 

同时,命太医院林度往尚书府,为左尚书看诊。

 

散朝后,新任户部尚书左思,与兵部吏部两位尚书,一同跟着皇帝去了议政殿。

 

至此,大同府外攘夷战事,终于顺了皇帝心意,开始筹备。

 

……

 

雨水纷纷,向日而开的凌霄没了太阳庇护,耐不住瓢泼势猛,纷纷做了落地红泥。

 

刚喝过药的魏婴立在廊下看雨。

 

‘ 听闻,左家父子两个昨日同时发病,满身疹子,疼的几乎要杀人。’

 

‘ 爷俩一块病,那八成是吃坏了东西吧。’

 

冷菁和容嬷嬷念叨。

 

‘ 不过,小林太医医术想来了得,陛下怎么还派了他去。若真给左尚书治好,是不是,还得叫小左尚书腾出位子,那陛下的国策…’

 

魏婴将手伸出去,任由雨水打湿。

‘ 林度是人不是神,更没有包治百病的仙方,或许,尚书府里的病,他治不好…’

 

说这话时,唇角提了提。

 

似是而非的笑。

 

左家父子同病,麦芒掉进针眼里,也太巧。

 

无巧不成书,成书少真言。

 

所以,那巧合必然有人设计。倒了左清风,最称心莫如皇帝。而要这颗心彻底如意,那父子俩就不得好。

 

是以,林度这位神医,此次…怕要跌落神坛。甚至不只,极有可能,那父子的命……

 

雨还在下,宫门口的小宫人跑进来。

 

‘ 殿下,养心殿传来口谕,今夜,陛下临幸德嫔。’

 

‘ 知道了,你去当值吧。’

 

瞧着小宫人跑走背影,冷菁不禁去看魏婴。

 

‘ 德嫔入宫时日不短,这是第一次侍寝,殿下不必在意。’

 

魏婴从愣怔中回神,下意识反问:

‘ 你觉得,我介意!’

 

容嬷嬷上前,拉回魏婴的手,拿了怀里帕子给他擦拭雨水。

‘ 殿下,陛下为了前朝,不免也得应承后宫,您素来明镜,怎么会介意。呵呵,没事儿,咱们回屋吧,这里风可起来了。’

 

容嬷嬷话里,其实也透着和冷菁一样意思,他们瞧着,魏婴是介意的。

 

回去殿中,先一个做到妆镜前。

 

看着镜中自己,魏婴默默自问。

 

是哪里表现的叫冷菁和容嬷嬷这俩近人,都觉着,他介意皇帝和其他嫔妃。

 

问过别人,又问自己。

 

魏婴,你真的会介意么。

 

桌面上,静静摆着的七根红绳入眼。

 

自那日养心殿皇帝一番言论,满宫廷红绳成了件盛行物件。

 

一妃两嫔一答应,甚至京中许多闺女公子,人手一根。

 

据说,皇供承天观里,观主的小徒弟编绳给封了神。都说是啊,他编的绳子,和皇帝腕上带的最为相近。

 

但承天观在宫城内,能真正出入者有限。于是,托门路找关系求着观主小徒给编绳的,还成了股风气。

 

魏婴从没进过承天观,也是容嬷嬷感叹小胖子沈宝宝一根绳已经叫价五百两,他才知道,原来那日街上,正是这小道。

 

也难怪,皇帝见他,两人相熟模样。

 

如今啊,满宫城,几位贵人都戴着和皇帝一样的红绳,甚至还取了好听名儿,叫它:七夕红。

 

只唯独皇后娘娘…

 

想起昨夜,皇帝在床上,还拉了手腕,抱怨

他不戴。

 

而魏婴回答是,自己要顾忌皇帝脸面,不可失了尊重。

 

皇帝听了噘嘴,压着他身子嘟囔:

‘ 皇后倒是比朕要脸,可朕,就想我的阿羡,为我…不要脸…’

 

颊上有些热。

 

魏婴拿起一根红绳,不知觉戴在腕上。

 

……

 

大雨从早到夜,始终不见停歇。

 

修德殿中,宫灯在风雨间摇晃。

 

林五秋退了外衣,只穿件淡紫长袍。他人清秀,在灯影里看来还是很有几分柔美的。

 

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看过去,却发现皇帝仰头极为专注。

 

‘ 陛下,可是梁上有什么?’

 

‘ 后日便是中元节,朕准你在内院,烧些纸吧。’

 

皇帝的话说的没头没尾,可林五秋却已经脖梗发凉。

 

当初封嫔,养心殿中皇帝就告诉,这殿宇死过人。

 

后来入了此,也找老宫人打问,得知那位前朝贵人,就是自裁在这梁上。

 

宫中自有宫中规矩,别说移宫不可能,甚至连寝殿都不可更换。

 

所以,至今,林五秋都是不敢一个人睡,每夜都要随侍伺候床前。

 

好容易等来皇帝临幸,却又把这壶烫水给他掀开。

 

‘ 哎,朕今日乏的紧,睡吧。’

 

皇帝和衣而倒,根本就是没有兴趣的样子。

 

林五秋磨磨蹭凑到床边,他也是有心狐媚下,勾一勾皇帝起心动念。

 

可刚刚那句问,真是问到了德嫔心坎儿。

 

斜眼儿往梁上看了眼,林五秋只觉好似身周空气都冷了几分。

 

还什么狐媚,勾引。

 

能安稳合眼,今夜就算好的。

 

……

 

息梧宫

 

‘ 温答应,抄仔细些,这可都是中元节本宫要承去太庙祭祀焚香的经文。’

 

‘ 你们,陪着他,看仔细,有了错漏,就重来。本宫要的急,今夜,若抄不完,可不能合眼啊。’

 

德妃打着呵欠,将温亮和他那一对家生子的宫女留在偏殿,自己则由李嬷嬷搀了,回去睡觉。

 

烛火微弱,温亮眼睛疼的打架,手也跟着发抖。可他不敢停。

 

因为德妃娘娘说了,若这经文出了纰漏,就罚他往白马寺受过,没个三五年,休想回宫。

 

……

 

漫漫雨夜天空,惊雷乍然,似要凭空掏出几道裂口,放出什么猛兽般。

 

蓝湛惊醒。

 

梦中,他又回到母亲难产而亡那日。

 

也是这样的雷雨天气,夜长的仿佛再看不到天明。

 

母亲气息奄奄,床侧堆满血布,房间里也都是腥气。

 

地上木盆里,落地死胎的婴孩泡在弥漫红色的液体中。

 

铜炉中,莞香缭绕。

 

劈天的黑夜,他瞬间失去两个亲人。

 

‘ 陛下,怎么了!’

 

德嫔坐起来,抱住皇帝手臂。

 

‘ 没什么,只是…’

蓝湛拍了拍抓着自己的手,道:

‘ 似乎有人一直在床边…或许,是朕看错了。’

 

‘ 啊——’

 

‘ 你睡吧,朕回养心殿。’

 

‘ 陛,陛下!’

 

……

 

魏婴也被雷声惊醒。

 

下地喝了半盏睡前剩茶。

 

听见动静的冷菁掀帘进来,见了忙道:

‘ 殿下,我给您拿热的。’

 

‘ 不必,天闷,雨这样大也不觉解气,就喝这个,才解渴。’

 

润了喉,感觉心口隐隐的火似也凉掉不少。

 

睡意打断,他人反而清醒不困。

 

‘ 拿把伞,我要去看看我的小王八~’

 

……

 

皇帝仪仗在御湖边停了会儿,才又起驾。

 

不过,仪仗之后,韩内官撑伞,追着皇帝走。两个人影很快没入雨中。

 

 

……

 

院落中,莲缸上早已经给小宫人们设好了遮雨的高篷。

 

魏婴怎样也是睡不着,又觉闷气,便干脆打着伞,在篷子下看他的莲叶和小王八。

 

脑瓜凉飕飕的触感,这活物有灵,也学会了主人伸手时,与主人互动。

 

忽地,王八脑壳缩回去。

 

身后脚步声动。

 

魏婴回身,雨雾中,蓝湛与他五步开外。

 

不知为何,两个人彼此看着,竟都没话。

 

‘ 怎么不睡!’

‘ 雷,吵醒了。’

‘ 朕也是。’

‘ 陛下…衣裳湿了。’

‘ 进去,阿羡帮我换,嗯…’

‘ 哦,那…走吧。’

 

……

 

喝了热茶,换上新袍。

 

皇帝将人都撵走,跟魏婴两个盘腿坐进床里,给他将自己在修德殿那点事。

 

魏婴没奈何,笑出了声。

‘ 陛下不该这样,德嫔胆小,你会吓到他的。’

 

蓝湛头一歪,倒在魏婴腿上。

‘ 朕还做噩梦了呢,阿羡都不说心疼,反而只替他叫屈。’

 

‘ 孝章太后的事,我知道不多,只听说是…难产,陛下您都看见啦。’

蓝湛登基后,将自己过世的母亲追封太后,封号孝章。

 

见皇帝眼神暗下去,魏婴的手缓缓落在他肩膀。

 

蓝湛却直接抓住那手,强力将他扣在自己脸上。

‘ 我的母亲,是个好人,善人,在这宫廷里,这样的人,大多都没好死。’

 

‘ 后日咱们往太庙上香拜祭,陛下言行不可逾距,我悄悄替你多上柱香吧。嘴上祭文不能改,可咱们心里能说话啊。告诉孝章太后,不必留恋,一路好走,咱们过的好。她老人家在天灵,会安慰的。’

 

蓝湛做起来,攥紧了魏婴手。

‘ 咱们,阿羡,咱们好,对么!’

 

他手劲儿有些吃紧,骨节憋在一处,疼起来。

 

可魏婴还是忍住皱眉的冲动,点头回皇帝:

‘ 好的,我与陛下,好的。’

 

外头惊雷激电。

 

皇帝说的话给雷电声掩住不少,可魏婴还是动了一侧眉骨。

 

心里浮上句不好听的,可并没有宣之于口。

 

‘ 阿羡,快,朕要看,你自己…解’

 

催促声配的是急色模样。

 

一口气给魏婴往肚子里叹息。

 

这哪儿是皇帝…总爱看人,自己…解扣子!

 

‘ 给我看么,阿羡~’

 

蓝湛竟然跪在了魏婴脚间。

 

这还得了,皇帝给跪,除了庙里神佛,就是他家祖宗,哪个也不是有活气儿的。

 

魏婴不想死,只能叫他顺心。

 

手指缓缓提起,解开侧领珠扣的动作很慢。

 

他不敢看蓝湛,可余光里还是能瞧见,那人喘的急切起来。

 

领子打开,袍带落下,衣裳松垮…

 

‘ 我的…小菩萨…’

 

给他跪着的九五之尊,真的将人当了神佛。

 

不过,拜佛的姿势…失礼了些。

 

魏婴的长发在枕铺间挣扎,蓝湛在人颈间扣出好些红印。

 

一双手交叉,攥紧。

 

腕上成对的红绳,分开,贴住,贴住,分开。

 

床幔上,金穗摇晃,玉钩颠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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