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大先辈,小丈夫》第一章
海风吹过,雪白的浪花拍着礁石。三笠穿着一身黑衣,手捧着她老伴的牌位,眺望远方。
她看着牌位上的黑白小照片,照片中的老头儿已经掉光了牙齿,头发花白,她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那脸颊仍似十六岁花季的少女。
海风中的女人,颜如冰雪,眉眼如画,琥珀般的眼睛中已经无泪,只余无限的哀怨。
“三笠先辈,请您节哀。”穿着白色海军将军制服的易水寒从后面走过来,为三笠披上了一件呢子大衣说:“你年岁大了,身子骨顶不住这冰凉的海风,小心点,昂。”
“谢谢你,指挥官,我没事。”
“我知道,今天是他去世十周年,你心里不好受,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别在心里憋着。”
“十年,生死,两茫茫,我在这离乱的世间不知走过了多少个十年,指挥官,你说为什么人就会有生老病死呢?你知道看着自己的爱人在面前一点点的老去,自己的模样却一直不变,是种什么感受吗?我好孤独啊……可你们人啊,总是在追求青春永驻,想要长生不老,你们知不知道死不了的感觉有多孤独。指挥官,正好你来了,我拜托你一件事。你过来。”
三笠拔出自己从不离身的佩刀,对易水寒说:“我要切腹,指挥官,你给我介错,把我送走吧。”
“你别这样。”
易水寒一手抓着三笠的手腕,把她的刀夺了下来,另一手揽过她的肩膀,拥住了她,说:“别这样……不要死,答应我,好吗?”
“可是,我也不想孤独的活啊。”
“有我呢。没事啊,没事,想开点,好不好。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我知道,其实你已经从他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你就是寂寞了,缺个知冷知热的人,好啦,把刀收起来,别动不动寻死觅活的。”
“指挥官……”
“大先辈,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要不这样吧,我带你去过一把年轻人的生活,让你体会体会九零后的活力,怎么样?”
“切,九零后,我还是零零后的孩子呢!别一口一个大先辈的叫我,把我都叫老了。”
“零零后?您那是一九零零后!”
“欠揍了是不?”
三笠举起了小粉拳,做出要捶下去的姿势,易水寒笑着按下她的拳头,抚摸着她蓬松的棕色长发,说道:“三笠,你也别总绷着,心情不好就该去放纵一下,走,我带你k歌去。”
“诶,指挥官……”
三笠活了这么久,还没去过KTV,平时都赤城大凤她们这些小年轻去,有时候还得拉指挥官一起去,叫她去她不去,毕竟她是地道的老重樱人,说话办事都含蓄,含蓄到什么样呢?赤城跟指挥官示爱,大胆热情奔放,直接表白说指挥官我爱你,三笠会怎么说呢,大概就是“今晚月色真美”。
进了包厢里,三笠一开始只是文文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小口吃着果盘,静静地看着鬼吼的指挥官。易水寒五音不全唱歌没有调那是全港区闻名的,偏偏喜欢唱周杰伦的快歌,就他那破锣似的嗓子,唱得那个难听啊。过了好一会儿,易水寒嗓子不行了,坐到三笠身边,开了瓶啤酒吨吨吨喝起来。
“大先辈,试试去?很解压的哦。”
“我,我……”
“这儿就咱们俩,你还有什么放不开的,诶,你先喝口酒,喝完了嗓子就放开了。”
三笠半信半疑地接过易水寒递给她的啤酒,一口气干了一瓶,而后拿起了麦克,她却不知道唱什么歌,毕竟她会的那几首,不是明治朝的就是大正朝的,谁家歌厅封了心了整重樱歌还整一百年前的,思来想去,她干脆不要配乐了,直接清唱。
列位,就一百年前重樱艺伎唱那曲儿,您要是听着这个,您上厕所都上不出来。
三笠也是真不会什么,就这几句还是出云教给她的,这一段词儿唱完,易水寒都睡着了。
三笠推了推易水寒,说道:“指挥官,您怎么都睡着了呀?”
“大先辈,您唱的那是什么呀,跟裕仁投降时的广播似的。”
“你你你唱的好听,跟和尚念经似的。”
三笠推着易水寒,扭着头看向大屏幕,她伸手开了瓶酒,对易水寒说:“指挥官,我还没尝试过放纵的滋味呢……这瓶酒,敬我的过往。”
三笠一饮而尽,紧接着又开了一瓶,一口喝光,说:“从它开始,我三笠,要和过去说再见,开始新的船生了!”
易水寒不爱喝啤酒,所以他就点了几瓶,剩下的全是高浓度的烈酒,本来他是想拿点果汁饮料兑着喝的,谁知道三笠把要用来调酒的生命之水一口掫干净了,生命之水,九十六度,甭说人啊,生产队的驴也不敢这么喝啊,当时三笠就觉得浑身跟被火燎了似的,捂着胃部整个人蜷缩起来了。
“三笠?三笠!你怎么把那瓶给喝了啊,那可不能直接喝,哎呦,我的姑奶奶诶,这不要了亲命了吗,你怎么样啊感觉?是不是胃剧痛啊。”
三笠揉了揉肚子,又爬起来了,说:“没事儿,就一瓶酒而已嘛,我是舰娘,又不怕这个,哎呦,就是头好晕,指挥官,快让我靠会儿。”
“唉,你行不行啊?”易水寒推着粘在自己身上的三笠,又拿手拍了拍她的脸,只见被酒气涨红了的脸蛋就像桃花一般,好生撩人,琥珀色的眼睛迷离地望着易水寒,瞳中泛起潋滟波光,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嘴唇微微张开,好像下一秒要吻下去。
“指挥官,你,你笑起来真好看,好像我们家那口子年轻的时候。”
易水寒把她扶起来,说:“瞧这事儿闹的,本来想带你好好放松一下,得,后面的节目也甭上演了,我带你回港区休息吧。”
晚上霓虹璀璨,一片灯红酒绿,易水寒刚扶着三笠从歌厅出来,迎面就遇上了要来练歌的赤城和大凤。
“指,指挥官!”
“艹,怎么是你俩啊。”
赤城一见指挥官手搂在三笠腰上,顿时就火了,指着指挥官说:“好啊,指挥官,我说你怎么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每天连安排出击任务也不亲口说了,还把我从秘书舰位置上给踢了,原来你是移情别恋,看上这个老家伙了!”
“吃撑,你怎么跟你先辈说话呢?再说了,我跟你分手是有原因的,就你这么成天疯,换谁都受不了。”
“我说,指挥官,你想清楚没啊,她今年可一百二了,她那岁数给你当太奶都够够的了吧,你瞧瞧她人老珠黄的样,你看上她哪儿了啊。”
“你别无理取闹嗷,我和三笠,就是来唱个歌喝点酒,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俩清清白白,就是上下级的关系,我是舰队指挥官,她是上任旗舰,这有什么的啊?再说了我就算找谁,跟你有关系吗?你已经是我前女友了,别再拿你那病娇的眼神看我可以了吗?”
“指挥官你好好看看她,你说她哪儿比得上我?她有我年轻吗?有我漂亮吗?有我温柔吗?”
三笠一把推开易水寒,走到赤城面前,按着腰间的军刀说:“小狐狸你胆子大了是不是?敢这么跟长辈说话了?”
“三笠,就因为您是长辈所以我动的是嘴,这要是平辈的我早就一柴刀飞过去了!”
“嘿,你个小丫头,你怎么个意思,说我老啊?那你也不年轻啊,你不也大正年间下的水吗,谁比谁年轻怎么滴?一岁小孩跟二十岁青年有差别,一百岁老太太跟一百二十岁老太太你觉得还有区别吗?再说了,老怎么了,老的经验高,会疼人,会照顾人,知道怎么做贤妻良母,你呢,你除了会缠着指挥官陪你你还会干什么?你还会干啥?我不稀的说你就完了,你还起劲了,你那什么眼神?你想干架啊?”
“三笠大先辈,你当我不知道你啊,你身上一架防空炮都没有,我可有六十架飞机呢,你确定要跟我干架?你疯了?”
易水寒一看赤城手里已经掐上了三张红符纸,赶紧站到两个人中间分开她俩说:“你们不要吵好不好,赤城,大先辈她今天喝多了,你别跟她呛火,好好练你的歌去,不是马上要和那几个兵装组团出道了吗?赶紧去得了。”
“指挥官你……”
眼看着易水寒搀扶着三笠走远,赤城气得直跺脚,接着又给了大凤一个比斗说:“还搁哪儿笑嘻嘻呢,你不也病娇来的吗?刚才你怎么你帮着我说话啊!”
大凤的桃花眼眯缝起来,说:“啊,指挥官幸福,我就幸福,啊~”
“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