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博士曾是HANDSOMEJACK Ⅱ 16 胜利的意义
昨日打过了钟鬼老年一心，今日双更
等哪天我打过钟鬼苦难盛年一心找个周末三更
凯尔希缓缓睁开了双眼，眼前是猩红破碎的天幕
和她所想的不同，她很清楚地记得发生的每一件事
从在医疗室时，突如其来的那场剧痛，意识被慢慢地剥离身体，却不是昏迷的感觉，仿佛是透过一层薄薄的黑色帷幕观察着外界的一切
奇怪的是，即使身体的自主权不在自己手上，在那片混沌破碎的虚空中，她居然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
即使现在回想起来，那时“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令人胆寒
先是以“体检”为名，将阿米娅诱骗到底层的医疗室中，迷晕了她
在此之前，支开了s·w·e·e·p，用罗德岛的最高权限清除掉之后自己所有的出入记录
利用阿米娅胸腔中那颗充能完毕的秘藏钥匙，打开了霍夫曼偷偷埋下的秘藏
他没有告诉她，但她从他留下的记录中推测出了这个秘藏的存在
她从一开始就对那个FAKER说了谎
以镒矿的能量密度，仅仅支撑一颗机械心脏跳动数个世纪完全是大材小用
阿米娅每一次释放法术，都会给她胸腔里的秘藏钥匙充入一丝魔女能量
她所拥有的的情绪感知吸收能力，不过是秘藏钥匙的回礼
作战越来越多，局势越来越紧张，充能也越来越快
她栽种了这么久的果实，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至少在那片虚空里，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胜利
为了胜利，什么都可以牺牲
只要最终的胜利，就足够了
“你会忘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自己忘了吗?
有了力量，对于技术和胜利的无止境追求可是会让人丧失本心的，到时候你还会不会救这个小女孩呢？”
她不仅没有救她，反而亲手将其献祭，只为追求更大的胜利
可胜利，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从一开始，自己所谓的胜利就与胜利的意义背道而驰
隐隐约约的，一男一女的漫无边际的扯皮萦绕着耳际
“额····我再确认一下，你们阿戈尔族语里的‘女朋友’是不是指‘亲密挚友’的意思？”
“不，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啊那可太好了，我想的就是这个意思。”
“·······你是真傻还是装疯卖傻。”
“很明显是装疯卖傻·····说真的，小姑娘不要一时冲动就把自己的一生交到我这种人手上啊·····或许我救了你很多次，你觉得我闪闪发光，宛如天上的星辰。但随着人生履历的充实，你会发现无论太阳或是月亮都比我这种小星辰亮眼明媚得多，所以······”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疲惫
“可我就喜欢星辰。”少女的声音不带一丝犹豫
“你这·····倔强的蠢姑娘···我们之后再谈这件事。”男子无奈的声音飘荡在空中
“好的，亲爱的JACK····啊····我是不是应该叫你···JOHN？这样是不是听上去更有情侣的感觉？”
“··············”
“怎么了？JOHN？你不喜欢吗？”少女的声音充斥着疑惑
“不····这个称呼只是让我····想起一些旧事···如果你喜欢的话，随便你。但·······我不是你的男朋友，我没有那个资格········你·····值得更好的家伙去呵护。”
“···········JOHN，转过头来。”
“干什········唔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唔唔唔呜呜呜——哈哈哈哈啊哈啊哈哈——你你你你你你·······”
“上次是道歉，这次就算确立关系吧。”少女的声音淡淡地，却不容置疑。
“呜哇·····这这这这这——我会被你男朋友打死的吧——希望你不要找个什么宇宙领主之类的男朋友。”
“怎么，你还想着当宇宙领主啊？”少见的，银发的魔女开了个玩笑
“不不不不不不等一下，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谈，之后再谈——啊，那臭婆娘醒了！”
“转过去，我给她穿上衣服。”
“明白了明白了，我对这种年老色衰的老太婆的躯体可没兴趣。”
“哟，臭婆娘，醒了啊，捅出这么个大篓子，还得连累我们两个家伙帮你收拾，记得月末奖金多发一点。”JACK轻轻拍了拍姑娘沾染着黑色污泥的脸，顺手帮她拂去了脸上的污渍。
他的身后，漆黑的全覆盖EXO无声地伫立，银发的魔女拄着重剑，一脸不满
“阿米娅呢，她怎么样了。”全然不顾自己浑身折断的骨头带来的剧痛，凯尔希咬着牙关从齿缝里问道
这是她犯下的错误
她却无力拯救
“很遗憾，她体内的秘藏钥匙在使用过后就破碎了，”JACK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修不好它。”
没人可以修好它，这是那个叫霍夫曼的男人设定好的
他本来只打算使用它一次，用来在能够下定决心时把伊瑞德的血脉断绝掉
“是吗····我明白了······”凯尔希轻舒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泪滴打在龟裂的土地上，刹那间就渗入地表，与伊瑞德人的基因相互交融
自己是在哭吗
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作为罗德岛的领袖，自己是不能留泪的
她就应该无所不知，言而有信，全知全能，所有的干员都崇拜她，所有的敌人都畏惧她
她是胜利的保障，是前行的灯塔
但她终究不过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姑娘
她累了
而且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对胜利的渴望与追求蒙蔽了她的双眼
她终于忘记了
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胜利的意义，本应是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可她却把自己的目标当做筹码，推上了赌桌，去换取那虚无缥缈的“胜利”
“霍夫曼，对不起·······”真挚的道歉声仿佛穿越了重重的时空，想要传达给那个已经消逝的男人
“你给我的机会，我却亲手埋葬了它。”
“那么如果我说，我能给你第二次机会呢。”一只手轻柔地拂去了她脸上的泪珠，轻轻拍了拍她颤动的尖耳，微微抚摸着。
“啧——”拖得长长的不满啧声从拄着重剑的银发魔女口中发出
“但——”凯尔希惊疑地睁大了双眼，随即墨绿双眸中的光辉又黯淡下去，“不，没人能做到的，霍夫曼不在了，没人能再造出一块秘藏钥匙模拟机械心脏。”
“所以说啊——”JACK揉搓着抖动的尖耳，砸着嘴，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威严的凯尔希医生，也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
给她她想要的东西，她一定会欢呼雀跃起来
看着姑娘开心，自己也能稍微高兴一点
“听人把话说完啊，我是比不上那个叫霍夫曼的家伙啦····但赝品，也有赝品的本事。”
他拍了拍自己重新安上的左臂，上面有着一块明显的空缺，仿佛是缺失的一块拼图
“就算是半成品的秘藏钥匙，也是块秘藏钥匙啊——”男子咧着嘴，得意地笑着
“这——但这样的话，你不是——”
他再也没有办法打开秘藏通道，召唤出无尽的HYPERION军团
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自己的故土，去寻找心爱姑娘的遗骨
他不再是那个纵横捭阖的HANDSOMEJACK了
而他也不在乎
“我说了，我只关心我在乎的人。”JACK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出声来，“罗德岛的全体干员，我都很在乎。尤其是····额····”他紧张地瞟了一眼身后眼神凌厉的魔女，“斯卡蒂，阿米娅，还有·····好啦好啦我承认我也挺在乎你的行吧，作为一个小姑娘要扛那么重的责任向前走，我也很心疼的啦——”
因为亏欠了一个姑娘，所以如果有姑娘受累
他都觉得是他的错
“我只比你小一岁，不是什么小姑娘。”罕见的，“冷酷的”凯尔希笑了起来，微微将头侧向一旁，用微微颤动的尖耳蹭着男子温暖的手
霍夫曼你这家伙，还真的找到了个
很好的继任者啊
“唔额——斯卡蒂你拽我干嘛？”
“该走了，如果阿米娅醒过来，很难和她解释现在的情形。”少女以公事公办的口吻一板一眼地说道
但凯尔希注意到，她狠狠地用凌厉的目光瞪了自己一眼
就像大海里巡游的虎鲸向着入侵者宣誓自己的地盘
“啊——”男子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说得对，还是不要让阿米娅···知道太多比较好····”
此刻，身处此处的人，都背负着黑暗的过去与罪恶
但阿米娅不是
她是罗德岛的新鲜血液，有着满腔的热情与活力，永远那么年轻与跃动
三人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无言的一致
就让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兔子，永远这么天真下去吧
尽管天真在战争中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但那些由他们扛着就好了
总是要有人，保有那份最纯粹的热情与信仰
信仰着自己的目标，一定能够实现
于是其他身处黑暗的人们仰望她，也能感受到一丝光芒
JACK立起身来，拍了拍身旁的全覆盖EXO，它迅速地塌陷下去，合金的部件间相互咬合，组合成一个半人高的手提箱。
“斯卡蒂你帮我拿一下，我把凯尔希和阿米娅抱回去。”
“我，抱她们；你，拿你自己的东西。”少女的声音冰冷而不容置疑
“如你所愿。”男子无奈地摊摊手。
在猩红的天幕下
亮紫色的秘藏通道缓缓地关闭
凯尔希靠着JACK的肩头沉沉睡去
她真的累了
就允许她在这个蠢家伙的怀里，安然地睡上一觉吧
至少在这一刻，她不再是罗德岛的领袖
仅仅是一个疲倦的姑娘
她以“斯卡蒂的肩膀硌人”为由，转移到了JACK的怀里
她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银发魔女凛冽的杀气
只是苦了可怜的JACK，抱着她的时候还得拎着沉重的提箱
远方的龟裂大地上，破碎的试剂瓶颤动着，吐出了最后的叹息
“干得好····凯尔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