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四日之后
“听说了吗,小鬼子要往海里倾倒废水了。”
餐桌旁,我吃薯条对正在玩二游的友人a说道。
“又倒?前几年不是才说倒了吗?”
二次元入脑的友人a头都没抬一下,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好像我的话在他光滑的大脑上一下滑过去了一样说道。
“让你平时多看点新闻,少玩点游戏你不听,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很大吗?这个事?....nice!出货了!”
“.....”
友人a让我总觉得二次元入脑的人是没办法交流的。

“我淦,好久没吃生腌了,小鬼子真膈应人啊!富(士山)哥,救一下啊!”
友人a少有的没有端着手机玩二游,看着他一个生腌上瘾者因为吃不到生腌而难受,我愉悦的吃着薯条偷笑道:
“现在知道难受了吧,这小鬼子确实不是东西!”

“这么久没见你怎么瘦成这样!?你找到什么减肥路子了?跟我分享一下啊!”
友人a搞怪的看着一段时间没见,瘦了十几斤的我,我鄙夷的扫视了他一眼,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薯条含糊不清的说:“你能比我好哪去?你都快秃成沙僧了!”

“我靠,你怎么住院了?!你终于因为纵欲过度肾虚进院了吗?”
匆忙赶来的友人a喘着大气坐在床边,抓着我枯瘦的手惊叹道。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十分吃力的挣脱他的手,然后去拿旁边桌上的薯条,友人a见状,先我一步拿走薯条并说道:
“我刚才听见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吃油性太大的东西,你吸收不了。”
看着被高举起来的薯条,我板着一张憔悴的脸,死死盯着友人a,只是一会,我便歪过头不再看他。
“喂喂喂,又不是我不让你吃的,你生我气干嘛?!”

“你怎么包的这么严实?怎么?你终于因为偷窥被发现害怕社死,最终没办法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被其他人认出来了吗?”
我坐靠在病床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友人a带来的一小包薯条,瘦骨如柴的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听到我这么欠揍的话,友人a下意识的举起手,想要给我一拳,但是看着身上拢共没有二两肉的我,举起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了。
“你个Beyond,嘴再这么欠,下次我不来看你了。”
“咳咳!!哈哈,还你上次的。”

“真羡慕你啊,你都瘦成这样了,身上居然还有头发,不像我,老早就秃完了。”
浑身裹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的友人a看着我脑袋上如图枯草的头发羡慕道。
“......”
听着友人a的话,我缩回了被子里。
身体慢慢蜷缩起来,感受着身上骨头清晰的触感,我没有再说话。

“我跟你说啊!昨天来见你的时候,我不是说过,我睡觉时不小心压死的那只老鼠的血肉沁入我身体了吗?
唉。这次我身上又莫名其妙的多了好几只老鼠,真是奇怪,明明我都已经把家里所有的老鼠都清理完了,得亏是我命大,不然换做其他人早就因为这个身体出现排异死了!”
友人a坐在床边,滔滔不绝的说着,我没有理他,我只是怔怔的看着他,满是血丝的双眼,仿佛有着可以将他看穿的力量,让他都有些害怕的挪开了身子,主动避开了我的视线。

之后的日子里,友人a每天都来找我,哪怕我再未与他说过一句话。
友人a每一次来,他的身上都会莫名其妙多沁入几只老鼠。
日子一天天过着,没多久友人a彻底变成了一只由无数老鼠头组成的大老鼠,这样掉san的场面,换做他人,估计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可我却出人意料的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因为.......

“你都好久没跟我说话了?这是为啥啊??”
我平躺在病房床上,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一只巨大的人形老鼠突然凑到了我的面前遮住了我的视线,那张细看下,满是各种还在活动的老鼠头的脸上满是恶心人的失落,一种被忽视的失落。
我没有闭上眼,也没有转过头,这跟我没有力气转头无关,我只是......
“我快死了,我能感受到,就在今天。”
我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友人a整个鼠直接炸毛,他疯了似的跳上病床,我能看到他身上每个鼠头的脸上都在诉说的惊恐。
“你不能说这种丧气话!会好起来的!你看我都这样了,不还好好的吗!你一定要相信现代医学啊!”
硕大的鼠头裹挟着无数更小的鼠头凑到了我的面前,无数鼠头分泌的唾液几乎要如同雨一样滴到我的脸上。
“你早就死了,早就死了。”
我没有张嘴,但我那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却同时在我和友人a的脑海中响起。

“又死一个?”
全身穿着最新一款防护服的医生,有些麻木的对身边的另一个医生说道。
“是啊,这小鬼子真不是东西,因为它我们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另一位同样身穿防护服的医生看着手中的报表悲愤的说道。
最开始的那个医生隔着门,望向病房内那个桌上放着一包已经坏了不知道有多久的薯条的死者声音有些绝望的呢喃道:
“小鬼子已经自食恶果灭国了,可我们.....这些悲惨的同胞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