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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LIFAUX官方小说——学生的尸体(一)

2023-02-26 13:24 作者:电池人业务用  | 我要投稿


掘墓人 阵营    蜕变 关键词领袖 阿不思·冯·施图克

阿不思··施图克恐惧地尖叫着醒来。他喘着粗气,把两根颤抖的手指放在脖子边,感觉到心跳的脉搏才松了一口气。

又征服了一个夜晚,他沉思着。或者一个白天,他不得不承认。太阳对在七号蓄水池的生活来说意义不大。不管怎样,他知道现在是6点整。他总会在6点整准时醒来。

他从床上爬起来,把旧毯子扔在一边,伸展着疼痛的四肢。他的卧室里有很多微小的管道,连接着上方的隧道,最终连接到地面。这是他能得到的最接近新鲜空气的东西,虽然这意味着空气永远是潮湿的。

他打开衣柜考虑起当天的着装。在他年轻时,冯·施图克认为服装是地位的象征,是文明人最纯粹的表现,虽然他现在已经成熟到有了比个人虚荣更重要的追求,但他仍然会为自己的外表感到骄傲。尽管衣柜里挂着很多套其它西装,他还是微笑着伸手取下他一直穿的那套。

这件西服挂在钩子上,一些地方磨损了,还有些地方需要修补。上面沾满了一层层干涸的血迹。他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穿好衣服,调整好领带,同时盯着在七号蓄水池中看似随机分布的反光金属管。

他在腰上系了一根皮带,每绕一圈都要停下来把一个小袋子、小饰品或瓶瓶罐罐塞进去。然后,他把皮带绑在自己的上半身,上面装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大部分是这样或那样的切割工具,但也有墨水瓶、钢笔、铅笔和粉笔。

他用手拨弄着他那一头乱蓬蓬的卷发,一边审视着自己,一边点头表示赞同。他戴上了眼镜,然后把它推到额头上。再次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穿上没有鞋带的靴子,绕着七号蓄水池开始散步。

尽管冯·施图克幻想中的噩梦镇市区下水道的起源要古老得多,但蓄水池本身其实就是一座典型的旧世界建筑。这是一个巨大的,像仓库一样的空间,一排排高大的柱子支撑着它的拱形天花板。将这里变成迷宫的并非高墙,而是黑暗。要是没有众多刻有一两道划痕的柱子地标,没有地图或多年的经验,人们很容易在这个毫无特征的地方迷失方向。

蓄水池的墙壁上偶尔会有几个水闸,通向辅助溢流室,这些溢流室的大小从私人办公室到礼堂不等,取决于与之相连的隧道平日的水流量大小。这些房间组成了大学的教室和工作室。教室里有时会被下水道溢流淹没,但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大学的学生们,或者说即使有影响,也没有人公开抱怨过这个问题。

他总喜欢开玩笑说,逝者如斯夫。

学校像往常一样,因专注于学术而保持着安静。即使在他不在的时候,这所学校也从未休息过。七号蓄水池中挂着的灯笼燃烧着蓝色的火焰,灯光昏暗,使阴影比平时更暗更深。阴影中隐藏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冯·施图克仅凭肉眼几乎看不见它们,但它们的移动发出了血肉和金属触碰潮湿石头地板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回荡。

“那边的。”他指了指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你今天早上没有课吗?”

这个东西慢慢地扭曲着,看起来它的脊椎并没有连接到它的下半身。当它的眼睛从头上伸出来,好好地“看了看”冯·施图克时,它的身体伸展开来,机械部件叮当作响。

掘墓人 阵营     蜕变 关键词走卒“内脏系学生”

“十三号教室,保存技术101,对吗?”阿不思问道。他给学生指出了正确的方向。

怪物什么也没说:它说不出话,因为它没有咽喉。它拖着脚沿着走廊倒退着走了。冯·施图克摇了摇头。新生很容易迷路。当他们迷路时,他们要么像绵羊一样闲逛,要么开始大肆破坏。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了,墙壁上因此有了很多裂缝和凹痕——又一个他命令学生们专注于研究的理由。

他在一个较大的溢流室——37号房间外面停了下来。金属桌子像课桌一样摆放着,墙上排列着各种各样的机器,嗡嗡作响,发动机的烟雾滚滚而来。桌子上方挂着的顶灯照射出强烈的光。一张桌子上摆着一具身材魁梧的尸体,他的内脏被取出来,小心翼翼地堆在他身边。

十几个生物围在桌子周围。他们多半曾经是人。现在他们被扭曲撕裂,他们的肉体被切开,要么换上了各种各样的机械部件,要么简单地用缝线和带子直接钉在骨头上重新缝合。它们的一切配置都毫无规律和理由。使得每一个都成为了不对称的噩梦艺术品。

其中一个较大的生物指了指桌子上的尸体,然后指了指旁边的一堆肠子。它疯狂而流畅地做着手势,做着裁剪、缝线的动作,甚至还拍着自己的肚子,咯咯地笑着,它的几个同学也在模仿他。

冯·施图克和他们一起咯咯地笑着。“的确是被炸飞了。”他表示赞同。

这些生物旋转着身体。他们的眼睛中黯淡无光,死气沉沉的,但在这双眼睛后似乎闪烁着一种绿色的狂躁智慧。个头最大的那只领头生物,把它的两只手,确切地说,一只手和一把大号手术锯放在桌子上,刺穿了那具尸体的喉咙。

“教授?”

阿不思摇摇头。“我只是视察一下。但是,哦,别忘了处理肝脏!”

领头的生物用拳头敲了敲桌子,疯狂地点着头。这吸引了它的同类的注意力,它开始给尸体注射某种东西,全班都入了迷。有些人甚至开始做笔记。

冯·施图克心满意足地继续赶路。大学里的人似乎全都神完气足。他的作品,他的铁僵尸,正在四处飞舞,自给自足,完全致力于学习。课堂上,学生们聚集在一起学习死灵术和拼合术,一代铁僵尸们准备着创造下一代,互相之间分享他们的见解,并创新式地构建新的亡灵形态来适应现代社会。

一切都在正轨上,他自认为。

从上面传来的一声啁啾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头一看,一个小小的金属物体朝他飞来,扇动着用剥下的人皮做成的蝙蝠翅膀。他认出这是他学生的作品之一,一个人头,被恰当地僵尸化了,并嫁接了公会在纯金属的监察者构装体中植入的那种机械小玩意。它撞在护栏上,然后翻倒在教授脚边的石砖地板上。

公会 阵营    强化 关键词走卒“监察者”

冯·施图克皱起眉头,从一个皮带袋里掏出一个钥匙圈,上面挂着几十个小小的锡制哨子。哨子太多了,花了他一段时间才找到正确的那个。他吹了一声哨子,然而并没有声音响起,随后他就把这一串哨子收了起来。他一边等着,一边从地板上捡起残破的头颅和翅膀,仔细看了看。

几分钟后,一个铁僵尸飞快地爬上了学生论坛的墙壁,在冯·施图克面前翻过了栏杆。钢铁系学生看到那破碎的头颅,痛苦地嘶嘶叫了一声,伸出机械手去抓它,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长长的锯齿刀片。

掘墓人 阵营    蜕变 关键词走卒“钢铁系学生”

冯·施图克啧了一声,那名钢铁系学生立即不动了。

“这是一种浪费的嘲弄。”冯·施图克开始训话,他绕着僵尸走,胳膊下夹着这个破碎的创造物。“重要的学校资源遭到破坏。你知道我们花了多长时间才捕捉到这么一台监察者吗?”

铁僵尸低着头,心不在焉地用带刃的手臂在地板上抓挠。

“你应该考虑到为这个装置添加一种安全着陆的方法。因为这个原因,我应该给你记过。”他对铁僵尸摇了摇手指。然后他叹了口气,举起了破碎的头颅。“但这…也有一部分是我自己的错。创造这样一个奇迹让我非常兴奋,我也没有考虑过脚的必要性。”

阴影中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名肌腱系学生出现了,他是冯·施图克用来维持学生秩序的笨重的“大厅监督员”之一。肌腱系学生往往会被这个能管理纪律的工作机会所吸引。冯·施图克挥手让它退下。

掘墓人 阵营    蜕变 关键词走卒“肌腱系学生”

“不是今天。”他说。“你派这个装置去调查市区了,是吗?如果你能告诉我它看到了什么,我们就暂且不将其视做一个失败的项目。”

他把飞行的人头递给学生,学生立即开始拆解,从它的眼窝里取出破裂的水晶。这一对水晶通过一系列铜线和魔法机制连接起来,这一机制取自于公会的监察者,而这个会飞的人头就是用监察者的残骸制造的。最后,钢铁系学生制作了一个投影灯,点燃它,把破裂的镜头放在里面,在溢流室的墙上投出了一个发光的画面。

一小群学生聚集在一起,甚至肌腱系学生也被这个关于监察者内部机制的即兴课程所吸引。

投影显示了镜头所看到的东西,以快速的速度向前倒带。它穿过隧道和下水道网络,出现在城市北部的一条排水沟里。冯·施图克把他的护目镜拉到鼻子上,试图辨别这个位置。最终,他意识到这是在展示整个社区被某种巨大的交通工具夷为平地的场景,就像被巨大的踏板拍平的城堡。

冯·施图克被迷住了,他靠得更近了,看到了某种战斗的余波。他认出了公会拼合执行部的打手,查尔斯·霍夫曼,以及他用来走路的那套花哨的机械服。在他旁边,出现了一个身材魁梧的拼合体,一个看起来很健壮的家伙,戴着机械面具,胳膊上装着一挺看起来很吓人的机关枪。

公会 奥术师 双阵营    强化 关键词领袖 查尔斯·霍夫曼
公会 阵营    强化 关键词副手“莱尔·霍夫曼”    查尔斯·霍夫曼的哥哥,噩梦镇三版中已进入“死人牌”

“好家伙,这个工程技术太棒了。”冯·施图克承认道。“如果我们能录取你,那对学校真是有莫大的好处…”

聚集在冯·施图克周围的僵尸们高兴地大笑起来,但他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安静下来。霍夫曼看上去疲惫不堪,这段录像应该是一个多小时前的。他很可能已经在去公会飞地的路上了,而且远远超出了冯·施图克的掌控范围。

但他确实和人打了一架,冯·施图克很好奇这个人在和什么战斗。他聚精会神地看着人头继续巡视,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促使它回到了蓄水池。

飞行的脑袋在城市里又巡逻了几次,在它认为有趣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挤满了人的市场,公会和矿工与蒸汽工工盟之间发生了某种骚乱,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冯·施图克的希望破灭了。

但就在这时,这个人头出现在了南大门贫民窟以北不远的一条小巷子上空。人头受到了某种动能的撞击,旋转起来,然后录像转向了一个可爱的、看起来很严肃的女人的脸,她有一头黑发,穿着一件看起来纯粹是机械的衣服,好像她全身都戴着某种铁肺。这名女子伤势严重,腹部伤口大量出血,但她仍以一种庄严的斯多葛学派的努力拖着沉重的衣服前行,尽管她受伤的手臂耷拉在肩上,她的脸因剧痛而扭曲。

冯·施图克感到内心深处一阵刺痛,就像一个念头的低语的回声,突然在他的大脑中轰然响起,就像顿悟的霹雳一样。

“哈-吼!”他拍手喊道。“马上带我到地表上去!我想我们找到了一个很有前途的新学生!”他拍了拍制造出飞头的钢铁系学生的肩膀。“满分,我的孩子!满分!”

冯·施图克离开时,那名钢铁系学生几乎高兴得跳了起来。教授冲向他安装在蓄水池墙上的一个露天电梯。他一边走,一边拿起一只铁皮口哨吹了起来。一个巨大的有翼物体立刻飞了起来,绕着蓄水池盘旋,然后在冯·施图克面前机械地着陆。

掘墓人 阵营    蜕变 关键词副手“优秀毕业生”

优秀毕业生屈膝行礼,翅膀像裙子一样展开。“怎么?”她问道。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泄露的蒸汽。

“我收到了一份最不正统但却很诱人的入学申请。”冯·施图克咯咯地笑着说。“她看起来很厉害,所以我想让你陪我去亲自处理这件事。”


 

掘墓人 阵营    蜕变 关键词副手“安娜·拉芙蕾丝”

安娜·拉芙蕾丝听到发条连衣裙中的某个机械装置逐渐停止了运转。她身体左侧的魔法失效了,设备的重量突然落在了她早已麻木的腿上——如果没有重力控制设备,她根本扛不住这一身衣服的重量。她的左膝不堪重负,砰的一声,她整个人撞在了胡同的砖墙上。她伸出剩下那只尚且完好的手臂想要撑住自己,但最终还是脸朝下摔在了淤泥里,剧痛使她忍不住叫了出来。

她强止住了叫喊。噩梦镇是砖与铁的森林。痛苦的叫声和血腥的气味会引来几英里外的掠食者。

她慢慢调整着那件皱巴巴金属连衣裙寻找平衡,翻了个仰面朝天,用已经破败不堪的手臂护住腹部不断渗血的伤口。她没有预料到查尔斯·霍夫曼竟然与机器匹配的如此完美。尽管她不愿意承认,她还是低估了他。

尽管他的智力与她相差甚远,但他的噩梦镇之旅给他带来了一个显著的优势:机械控制。他只是动一动念头就用她的连衣裙将她自己困住了。她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藏在袖子里的那把小刀刺伤自己。在打破了霍夫曼的魔法后,产生的冲击波将她卷离了战场,她的断臂被抛在了身后,她本人则是被卷入了黑暗的虚空中,感觉就像被活埋在一个寒冷潮湿的坟墓中。但如果不采取这么激烈的措施,霍夫曼就有可能会造成更大的破坏:如果拉错了开关、或者转错了二极管,那么这套钢铁连衣裙就会被压碎、扭曲,把她的身体挤成甜瓜那么大。

但看起来是她自己在绝望中拼命的举动,而不是霍夫曼,导致了她的死亡。她非常确定自己的肠子已经被刺穿了,在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后,伤口仍然没办法愈合。从临床医学方面,她推断,如果不先给自己放血,那么很快就会产生败血症。

她现在四肢皆残,血流不止,最后她不得不承认是她自己的傲慢导致了这一刻的到来。她把公会失败的移动堡垒计划产物,宏伟堡垒的废墟占为己有,把所有的装备都存在里面。她没有制定其他应急计划,也没存储被迫逃离时需要的紧急物资,当然也没有可以依靠的朋友或家人——尤其是她的姐姐。即使是依靠她剑刃上的魔法,想将自己从虚空中拽出来也会消耗掉自己的性命,而她也没准备好自杀。幸运的是,魔法感应到了附近的与她和霍夫曼的战斗无关的另一场谋杀。她借着这场以外的谋杀将自己从虚空中拽了出来,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流浪汉面前,他的喉咙被割开,微薄的财产已经被写劫一空。就算罪犯还逗留在附近,那她自己也很可能无力应付了。

失败的重压折磨着她的心灵。她把手指弯曲成爪,感觉到冰冷的、爬行动物般的愤怒与对查尔斯·霍夫曼炽热的、原始的仇恨交织在一起。他夺走了她的复仇,让她死在这条巷子里,只是噩梦镇众多受害者中的另一个。

,她想着。!

她的眼睛抽动着,这是她在校园里与莱尔·霍夫曼竞争时常会出现的紧张抽搐。她揉了揉太阳穴,想止息住这阵抽搐。

,她想。这就是查尔斯·霍夫曼,他不像他的兄长莱尔那样窃取思想,而是窃取自主权。他驱使她的衣服不利于她。这让她感到恶心。他的思想侵入了她的工作,她感觉受到了侵犯,甚至比莱尔还要严重,因为莱尔只能模仿她的成就,窃取她的工作成果。不。查尔斯·霍夫曼是个怪物!

她的脸颊湿润了。她睁开眼睛,看到傍晚的天空下着大雨。远方某处雷声隆隆。她不得不离开这条街。她需要脱下她的发条连衣裙,找个人来清洗并治愈她的伤口。她不能让事情就这样结束,还不到时候,她绝不能像个弃婴一样在巷子里嚎啕大哭。

她开始伸手去抓衣服的扣子,因为悬浮机制已经失效,她知道穿着这玩意儿哪儿也去不了。

有个东西从头顶飞过,大得足以挡住一阵雨。安娜抬头瞥了一眼,扫视着屋顶的边缘,但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霍夫曼早些时候用公会的空中观测设备发现了她。他现在是在找她吗?他怎么能这么快就找到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安娜没有自己解开安全带,而是伸手去拿能让她更好地激活重力的控制装置,如果失败了,她仍然可以用绑在她断臂上的刀片割开安全带。在那痛苦的几分钟里,她屏住呼吸,流着泪等待着,但无论什么东西在头顶上飞过,都没有再回来。

在一分钟的绝对沉默之后,安娜开始解开她的衣服。如果她动作快的话,她可以躲进附近的建筑物里。肯定比大街上安全。

在雨声中,她听到了另一种声音:车轮摇晃的嘎吱声越来越近。很快,她听到了脚步声和嗡嗡声。

一个人影出现在小巷的尽头,站在路灯的灯光下。他一手举着伞,在他的身上投下浓重的阴影,但她可以看到在他的身边有一把结实的铁轮椅。

“啊,我们到了。”他说道。他的声音平静而又愉悦,但这只会让安娜更加不安。她保持着沉默,但随后他开始走近,将轮椅推给她。闪电在天空中闪烁,她这次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了: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穿着血迹斑斑的西装,蓬乱的头发,厚厚的护目镜搭在额头上。

“哦,晚上好!”他说,他的语气表明发现她并不是意外。他打量着她,眼中闪烁着令人不安的东西。“你摔得很重么?我的一个学生告诉我的,所以我给你买了这个。”他拍了拍轮椅。

安娜没有动。“你是谁?”他的声音中有些熟悉的感觉...

那人站直身子,深吸一口气。“阿不思·冯·施图克教授,蜕变大学校长!”他笑了笑,安娜当时就感觉全身的血凉了几分。“看来你听说过我。知道自己名声在外,真是受宠若惊。”

安娜开始思索着逃跑路线。她得把他吸引到足够近才能攻击到他。她不想冒着在关键时刻衣服再次掉链子的风险,而他过于谨慎而不敢靠近。“你想要什么?”

冯·施图克把头歪向一边,似乎对她很失望。“好吧,亲爱的,我在这里等着你呢。有只...小鸟告诉我你要经过南大门,我就知道一定要把你找出来。你知道,大学总是在招新生。在目睹了你和拼合执行部头头的决斗之后,我认为你很适合这里。”

安娜噘起嘴。“我承认…我听说过你。你关于麻痹神经引起疼痛反应的广播启发了——”

冯·施图克笑了。“啊,谢谢你!我的工作能得到积极的反馈,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哦,我们必须马上参观一下大学!”

“——但恐怕我不能满足你的要求。”安娜总结道。

他脸色阴沉起来。“哦?为什么呢?”

她知道自己正处于危险的边缘。她面前的每条路都有风险,但有些棘手的结局听起来比其他的更吸引人。“如你所见,我受伤了。我需要治疗。我今天不能参加你们大学的参观了。改天吧?”她痛苦地做了个鬼脸。

冯·施图克轻蔑地挥了挥手。“如果每次有人需要‘紧急医疗救护’我就停课,那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此外,”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狂躁的喜悦,“在做了一点…嗯,强化之后,单单流血可不会让你感到不安吧?这所大学有非常严格的招生政策。你知道,不允许活体。”

安娜感到胃里一阵恶心。她强迫自己装出一副坚忍的样子。“那么也许你能帮帮我?我一个人站不起来,你看起来更像学究型的人,而不是做苦力的人,无意冒犯。”

他咯咯地笑了起来。“一点也不冒犯。像你我这样的人更适合锻炼思想而不是身体,对吗?我承认我对你的衣服很感兴趣。跟我以前见过的任何东西都不一样。”

“谢谢。”安娜说。“那么请帮助我脱掉它。”

冯·施图克目瞪口呆,脸都红了。“脱了衣服?哦,我的天,这对一个绅士来说就不太合适了!还要考虑师生信任问题!”

安娜皱眉。“在这幅装甲我还穿着衣服。”

“哦,当然了。”冯施图克说,看起来松了一口气。“我想这能有效规避不舒服的寒冷和不愉快的摩擦。好吧,让我们看看该怎么办。”他走近了,把雨伞放在了轮椅上。

“这里。”安娜说,指了指腰部上方的一个扣。“以我的身体状况,够到它是很痛苦的...”

冯·施图克点点头,喃喃自语。他不得不俯身靠近她。

安娜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抬起了她受伤的胳膊。她那隐藏的剑从袖子里伸出来,发出金属的嘎吱声,虚弱地锁定住目标。她伸出另一只手,稳住手腕,对准他的脖子。突然一股沉重的力量落在了她身边的地上,溅起了泥土,把冯·施图克撞了回去。一只爪子般的金属脚踩在安娜的武器上,把它钉在鹅卵石中。这种疼痛一般会让人难以忍受,但她的身体是如此疲惫,以至于这痛苦也逐渐消失了。安娜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一只冰冷、没有激情的生物的眼睛。这个生物现在既是僵尸,也是拼合体,但显然曾经是个女人。有那么一瞬间,安娜眨着眼睛,赶走了眼泪和雨水,想起了莱尔·霍夫曼,但这个可怜的家伙甚至没有假装掩饰自己的亡灵本质。

冯·施图克慢慢地站起来,用一块抹布擦了擦他的护目镜。当他转过身来,安娜看到他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当他走近时,他的姿态就不那么亲切友好了。他双手抱胸,俯视着安娜。

冯·施图克说:“此举将被永久记录在案。”他转过身,盯着轮椅。安娜知道他当时就在考虑杀了她。

仿佛过了很久,他又转过身来。他心中的怒火已经消散,剩下的是一个舒适的、几乎是慈祥的微笑。“你这不是很精神嘛?”他咯咯地笑着,从腰带里掏出一个工具。他动作迅速,小心翼翼地拆下安娜前臂上的剑,放进腰带里。“一个有趣的装置。可伸缩和附魔!你确实有天赋!”

冯·施图克的怪物伸下身来,将安娜连带着她的发条连衣裙一起拉了起来。当它把她放在轮椅上时,它镰刀般的四肢似乎根本不碍事。它扇动着蝙蝠一样的翅膀,向前推着轮椅。

“好吧,现在正是时候!”他说。“那我们去参观一下场地,好吗?”

 

 

冯·施图克在领路时感到自己的脚步轻快起来,让这位优秀毕业生推着他的新学生向前走。他们溜进了一条已经开始被雨水填满的排水沟,沿着迷宫般的下水道,熟悉地回到了七号蓄水池。

“啊,对了,我们到了!”冯·施图克拍了拍手,这是自从他们离开上面的小巷以来,他第一次大声说话。他低头瞥了一眼安娜,她的脸苍白而痛苦。“还清醒吗,小姐?我对那些在我的课上睡觉的人非常严厉!”

他扇了她一巴掌,用力足以让她重新聚焦双眼。她怒视着他,用她所能鼓起的一切尊严来掩饰仇恨。

“很好。”他说。“这里是七号蓄水池,蜕变大学的所在地。我承认,这是一所不起眼的小学校——与海德堡大学的声望相差甚远。但在我看来…这里还要古老得多。我们已经尽可能地翻新了,提供了适当的照明、设施、存储、学生聚会空间等等。我管理得很严格。这甚至是学校校训的一部分:”

安娜咕哝了几句,吸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你的学生呢?”

“哦,你面前全是!”冯·施图克挥舞着双臂说。“学生论坛可能有点昏暗,但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安慰,而且不会对学校的能源资源造成太大的消耗。”

他在学生论坛中心暂停了他们的参观之行,从那里可以俯瞰排水沟。“如果你能引导她向北走?”他向优秀毕业生示意。“这就对了。往北走,你会看到钢铁大堂。在那里能找到我们大学最有才华的工程师,研究拼合体流程、构装体运动、灵魂石引擎、历史和哲学。西边是肌腱大堂。那里的教学重点是医学课程,但我们也教社会学、烹饪,我自己还会时不时主持天文学课程。星星,真是有趣的东西。在找到现如今的职业之前,我原本是海德堡大学的天文学教授。”

安娜摇了摇头,勉强抬起头。血开始从她的机械连衣裙的前襟流下来。

“最后,往东则是内脏大堂。我们一些最优秀的学生最终都去了那里,你可能会发现一些学生在滑行。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咯咯地笑着说。“课程包括奥术研究、魔法理论,虽然我一般不喜欢私立学校的宗教课程,但一些同仁还是开设了关于地球和噩梦镇宗教的神学课程。现在,我相信你一定很想先看看我们的拼合实验室——”

作为回应,安娜从轮椅上瘫了下来。她那件发条连衣裙的哗啦声引起了全校的注意,冯·施图克听到他们中有几个人走了过来。

冯·施图克皱着眉头,揉了揉下巴,优秀毕业生把安娜拉回椅子上。路过的学生们暂停了他们的活动,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乎看不见他们,他们带着好奇和期待的心情看着。他们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解剖转化过任何人了。

但是每样东西都有归属,每样东西都必须各就其位。冯·施图克挥手让他们走开,然后抓住安娜的下巴,把她的脸托起来。她的眼睛模糊,几乎没有反应。她失血的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还在吗,亲爱的?”他问道。“在此时此刻,失血似乎不可避免。但我们必须继续。”

安娜突然大发雷霆,让他大吃一惊。不是攻击他,而是抓住他的衣领。“我要求马上就医。”

冯·施图克温柔地笑了。她的手在颤抖,她几乎抬不起胳膊了。“亲爱的,你得安静地坐着。如果你被证明适合这所学校,我们会照顾你的。”他把她的手从衣领上拽下来。

“现在!”安娜厉声。她放开他,抓住从她衣服侧面伸出来的一个小把手,拧了一下。齿轮发出呻吟声,火花从内部发出嘶嘶声,一时间,冯·施图克相信整个精巧的装置——尽管已经损坏了——会简单地完全坏掉。

然而,他觉得有冲了过来。他向后撞到了优秀毕业生身上,优秀毕业生从栏杆上摔了下去,掉进了下水道。冯·施图克及时抓住了栏杆,但攻击他的力量不肯放松。

“这就是将会发生的事情,老家伙。”安娜咆哮道,她的声音不知怎么放大了,盖过了身上发条连衣裙的机器运转的噪音。“这里有医疗设备。你来处理我的伤!你要确保我活着,完好无损地活着,否则我会让我的装备过载,让你的大学见鬼去,我要把你上面的整个市区砸到你头上!”

“完好无损地活着?”冯·施图克扬起了眉毛。这个女人的反抗是值得注意的,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感觉到她是在虚张声势。她的衣服几乎不起作用,虽然它背后的科学令人印象深刻——他对控制地心引力的理解领先了那个时代几个世纪——但他怀疑她连蓄水池的一根柱子都打不倒,更不用说大学的其他部分了。

尽管如此,如果她能对学校造成损害,那将是一个不得体,也许是无法弥补的混乱。

但让她完好无损?如果她还活着,他怎么会允许她加入他的学校呢?这简直不可思议!但如果让她离开,她将是第一个逃学的人——那会引起多大的丑闻啊!蜕变大学有完美的出勤记录!

“请定义何为完好无损。”他接着说。“因为我担心就算用上世界上所有的药都救不了那条断臂。”

“让。我。活。着。”

他在心里嘀咕了几句,安慰并控制着自己。条理性。他必须保持有条不紊。

“”他说,与其是对她说,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很好,请允许我带您去我们的手术室。”

安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的头像眼镜蛇一样转动着,看着他抓住轮椅的把手,花了很大的力气,把它向前推。优秀毕业生从他们身后的下水道里爬了出来,发出了一声恼怒的机械嘶嘶声,但冯·施图克挥手让她走开。

“满分,小姐。”他安慰地说。“但是请允许我在这里继续讲课。”

优秀毕业生犹豫了一下,始终没有把她那呆滞的眼睛从安娜身上移开。但她最终还是偷偷溜走了,消失在蓄水池的黑暗中。

“就在那儿,看到了么?”冯·施图克说。“手术室就在这边。”

他一边走一边哼着歌,但他的脑子里在考虑着他的选择,他试图忽略安娜钢铁般的目光。“我必须承认,我没有很多机会给活人做手术。嗯,或者说我从没让人活着离开手术台过!”他咯咯地笑了。“我基本上是自学成才的。你不介意吧?当然不介意。似乎没有太多的选择。我放任你流血致死。也许你就没有力气激活你那聪明的小装备了。话又说回来,也许你还能做到,那样会搞得一团糟。我必须承认,我觉得这一切都很不正常。”

“闭嘴。”安娜喃喃地说,声音微微颤抖。

“来吧。”他劝告道。“我们没有理由不能改善自我。你应该重新考虑转换。我没有放纵自己,但其他人向我保证,这是一种解脱。亡灵有一种麻痹痛苦的手段。我认为你对我们的学校有深刻的印象。凭你的聪明发明,我怀疑你将会是一笔可观的财富!可以这么说,你会出人头地,成为精英!”

安娜只是哼了一声。她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一直盯着他。他把她带到一扇沉重的金属防洪门前。

“对不起。”他把护目镜拉到鼻子上,操作着慢慢拉起大门的链条。

手术室是一个辅助蓄水池,呈圆柱形,在房间中央有一个很大的排水口,上面覆盖着沉重的生锈铁条。旁边放着一块停尸板,还有几张带轮的桌子,上面放着手术设备。电灯被安置在房间周围的三脚架上。

“很了不起,是不是?”他问道。“啊,回忆。我最好的一些作品就是在这里完成的。”

他顺着安娜的目光,看到了从停尸间的石板上流向排水管的血迹。“啊。”他说。“我看到我的一个学生正在课间放纵自己。但乞丐不能挑肥拣瘦,不是吗?”

他把安娜推到桌边。“现在,我们应该去除这些设备…”

“不!”安娜厉声说。她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操纵着机器,产生了一股能量,将自己推到桌子上,就像拍苍蝇一样把她的轮椅撞到一边。她的脸因为这番努力几乎变得灰白,她痛苦地叫了一声,仰面倒下。

“现在开始手术!”她咬着牙说。

冯·施图克耸耸肩。他把操作工具拉到触手可及的地方,检查了一下是否干净,然后点了点头。“恐怕我们没有麻醉剂。”

她只是盯着他。

他清了清嗓子,又试了一次。“如果你死在我的手术台上呢?我可以获准...将你带回来么?”

她做了个厌恶的表情,然后扭了扭肩上的什么东西。“计时器。”她说。“如果我不每15分钟重置一次,它就会激活。看在学校的份上,别让我死。”

冯·施图克勉强笑了笑。如此坚决的反抗。“很好。我会尽力的,您是...?”

她吞了下口水。“拉芙蕾丝。安娜·拉芙蕾丝。”

“安娜。”冯·施图克说。他犹豫了。直到现在,对他来说,知道她的名字似乎从来都不重要,但这感觉是个好主意。在他的脑海深处,他发现拯救她生命的想法不仅在科学上很有趣,而且很可能是有益的。他把一个工具放在一边——如果他愿意的话,这个工具几乎肯定会结束她的生命——随后拿起了一个更精确、更精致的工具。

“哦!”他微笑着说。“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使用它。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伤害。”

他走到门边的一套设备前,操作着旋钮和杠杆。以太广播的静电在空气中嘶嘶作响。天花板上用一根电缆吊着一个麦克风,他把麦克风拉过来挂在手术台上。

“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坦白道。“那么,我们开始吧!”

他敲了敲麦克风。“欢迎,噩梦镇的公民们。欢迎来到蜕变大学每周的课程。如果你是我们项目的新手,请允许我进行自我介绍:阿不思·冯·施图克教授。今天我们有一节很特别的课。在我们面前有一位新学生,刚刚申请入学的新生。不幸的是,她今天早些时候受了伤,为了双方的利益,我们将进行修复手术。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一种偏离常态的行为。但是环境所迫,所以我们必须适应!病人没有要求使用麻药,可能是为了确保麻药不会让她感觉迟钝。我只想说,我们将从探查切口开始来观测伤口的深度和严重程度。拉芙蕾丝小姐,你准备好了吗?”

安娜盯着他,好像他疯了似的,也许她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这是个聪明的学生,他猜测到,但理解能力似乎有点迟钝。

耸了耸肩,他开始了切割。从肩膀开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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