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渣翻 《维尔的假面舞会》（二）
昏暗边区
卡塞西斯（Kassais）执政官从传送门走出，以毫不掩饰的轻蔑目光注视着昏暗边区中风暴肆虐、汹涌混乱的天空。他看见远处的海面上，有一艘墓葬长船正在往铁灰色的海水里倾倒什么，这很奇怪，因为他一直以为这个地方的意义是把东西从水里捞出来，而不是放回去。
卡塞西斯打心里不在乎。在他那个时代，他曾到过一百个不同的次级领域。它们中没有一个能与黑暗宏伟的科摩罗相提并论，那是一座永恒之城，有着闪闪发光的尖塔和无尽曲折的街道。不过必须承认，有些地方表现出一种原始的活力和肮脏，这会刺激食欲，激发更低级的本能，达到令人愉悦的程度。他已经知道昏暗边区注定无法成为这样的地方。
卡塞西斯知道昏暗边区有很多肮脏的地方，但除此之外，不太可能有别的东西来转移人们的注意力。这主要是因为它的创造者在塑造它的时候，出于不可思议的原因，选择用海水填满整个地区。边区仍被认为是一片蛮荒之地，它是如此原始野蛮，几乎在最初不久便被遗弃了。这片特殊的领土被忽视了很久很久，直到几个世纪之后才重新正式被殖民。卡塞西斯安慰自己说，至少他不会在这个蒙昧的次级领域待太久。匆匆地拜访一会儿，之后便能去更惬意的地方。
卡塞西斯执政官和他的随从从靠近水边的一座长满青苔的拱门进入领域。为了爬上悬在空中的海崖，车辙的痕迹沿着破碎的岩壁左右延伸，然后开始曲折地来回扭转。肮脏的小茅屋群摇摇欲坠地依附在小径旁的悬崖上，如同堆积的粪便，由看起来很脆弱的梯子和摇摆的吊桥连接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盐水和烂鱼的气味。海浪的撞击和鸟儿的叫声以一种非常令人反感的方式袭击了卡塞西斯的耳朵。
他们开始沿着小径前进，卡塞西斯的战士们迅速向前推进，为他平稳的漂浮轿子扫清道路。土著们忍受着战士们的诅咒和敲打，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无礼的阴沉表情，这让卡塞西斯更加恼火。他们排列在狭窄的小径两旁，用一双双没有眼皮、茶碟似的眼睛注视着随行人员的行进。卡塞西斯思曾考虑过干掉他们中的一些人来以儆效尤，但他不情愿地承认，他是真的承担不起拖延的后果。维尔（Vyle）已经在上面的某个地方等他了，而耐心可不是他的执政官同事的强项。
显然，像昏暗边区的这种可以夸口说适合居住的岛屿，都和这里很像。它们的内部长满阴暗的森林和错综复杂的灌木丛，这里曾是潜伏的 leontyrs、脾气暴躁的戈洛兽和其他不太容易辨认的生物的家园。高耸的悬崖环绕着岛屿边缘，俯瞰永远被风暴搅动的大海，据说，这里的两栖土著密谋消灭所有陆地上的入侵者。
卡塞西斯很快意识到，目前的气氛确实很紧张。当游行队伍穿过人群时，一种几乎可以感觉到的被压抑的愤怒从人群中放射出来。卡塞西斯觉得他们像是在穿越一个只能勉强撤退的雾堤。那些阴沉的眼睛越来越多地投来凝视，很快便出现杀意。卡塞西斯邪恶地笑了笑，希望他们能傻到做点什么。他带来的二十名卡巴利特黑武士足以将整个聚集区夷为平地，而不需要流一滴汗。
卡塞西斯从他平稳行进的轿子上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建筑物和桥梁两旁排列着更多的茶碟状眼睛的面孔。他们中的某个迟早会以为他们可以把一罐粪便扔在那些带刺的勇士们身上而不受惩罚。要么是这样，要么就是有人会撞到别人，不小心撞到什么东西。卡塞西斯不在乎;任何挑衅都足以让他产生杀人的情绪。他期待地舔了舔嘴唇。他只需要稍后向维尔解释为什么认为有必要残害并折磨几百名臣民。
上面发生了骚乱;现在它（混乱）随时都会到来。卡塞西斯把一只手放在华丽的手枪柄上，做好了准备。
“请，停一下!”一个油滑的低沉声音传入他的耳朵。皮肤光滑的土著像长柄镰刀前的小麦一样跪在地上，把阴沉的眼睛藏在有蹼的手指后面。卡塞西斯听到了重力引擎的轰鸣，一秒后，三架毒灾空战车盘旋着降落到小道旁。两艘飞船的甲板是空的，但中央那艘的甲板上有一个穿着带褶服饰的身影，这在几千年前的永恒之城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卡塞西斯认出了衣服主人那张干瘪的脸，他有点失望。
“耶加纳（Yegara）！你这只癞蛤蟆想干嘛?”卡塞西斯大声喊道。他戴着头盔的战士们朝新来者昂起头颅，以示不屑一顾。
“伟大而可怕的伯劳勋爵派我来找您，卡塞西斯执政官，”那个叫耶加纳的回答道。“他等得不耐烦了，想去狩猎，所以他吩咐我马上找到您，把您带到他那里去。”
“我敢打赌，他在你身上浪费的话语比这还少，”卡塞西斯哼了一声。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低声下气的土著。现在他突然觉得这些东西没那么有趣了。“好吧，带我去见他。我知道维尔一无聊就会脾气暴躁。”
耶加纳对他报以讨好的微笑。卡塞西斯本可以通过不近人情来让他的处境更加艰难。“如您所见，我冒昧地带来了额外的交通工具，以防您更喜欢一条……呃……直接离开贫民窟的路线。”
卡塞西斯从轿子上下来时抱怨道:“你不能一直在奴隶头上飞来飞去，吓唬他们。你得教他们尊重自己生活的地方——这块肮脏的土地。”
“哦，非常仔细的观察呢……”当卡塞西斯抓住毒灾的栏杆跳上飞船时，耶加纳扭捏地表示赞同。卡塞西斯的十名战士以五人一组的方式高效地挤上了另外两艘飞船。
“我想也许您会想要一艘……额……其他的飞船供您个人使用，”耶加纳有些绝望地说。卡塞西斯身体强壮，全身披甲，只露出一张脸。在毒灾甲板的密闭空间里，耶加纳精心制作的衣服上的褶皱几乎被这位执政官巴洛克式雕琢的盔甲的小腿和手肘部分的倒钩撕裂。
卡塞西斯侧身靠近，迫使耶加纳倚着栏杆向后仰，以免被刺穿。"你想要那样对吗? "他面对耶加纳大汗淋漓的脸说。“让我独自乘上一辆你辖区的小空摩，相信莉莉图（Lhilitu）会让我毫发无损地走到旅程的终点。悲剧可能会发生，我相信那是完全无法预见的。不过，我敢打赌你自己的车一定会处于最佳状态。”
耶加纳不舒服地咽了咽口水，强颜欢笑，努力恢复自己的仪态。像卡塞西斯这样的科摩罗人总是以轻蔑的眼光看待奥尔萨尼·耶加纳这样的外地人。忘记耶加纳家族曾独自统治昏暗边区数个世纪的历史吧，忘记富饶的海洋是科莫罗无数饥肠辘辘者的重要食物来源吧。对卡塞西斯来说，重要的是耶加纳并非来自永恒之城;他是个土包子，乡巴佬，野蛮人，和奴隶差不多。
卡塞西斯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睛里燃起了反抗的火花。科摩罗人狞笑着，继续靠近，把耶加纳往后逼。他似乎在认真考虑把耶加纳从栏杆上扔下去，让他死在几百米下的岩石上。经过一段漫长而痛苦的时间后，卡塞西斯心软了，用一只戴着护腕的手把耶加纳拽了回来。
“那么，我们去找维尔吧，”卡塞西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地说。奥尔萨尼·耶加纳在他的手中不断颤抖。
耶加纳气喘吁吁地向车夫下了一道命令，把他们带到城堡去。三辆毒灾爬升，平稳地划空而去。被留下的十名卡塞西斯的战士身影很快便缩小得像一排在悬崖上缓慢攀爬的蚂蚁。卡塞西斯想知道土著们是否会抓住机会攻击人数减少的战士，他有些后悔，如果他们这么干了，他就没有机会在那里欣赏。
岛的一端耸立着一座船头状海岬，还有一片由土石山俯瞰着的内陆森林。顶端是一堆杂乱无章的本地石头，似乎被粗糙地塑造成一系列覆盖着苔藓的塔楼、炮塔和堡垒。厚实倾斜的墙壁环绕着建筑的三面，但最靠近大海的那面是一片蜂窝般的开放式房间、半楼梯和走廊，这些都被腾空了。在其下方的悬崖底部，海浪得意地撞击着倒下的砖石，孜孜不倦地进一步破坏着剩余的结构。
这里是凌风墓穴，耶加纳家族的祖宅。耶加纳一族在此定居的最初几天就建立了这个堡垒，或者更严格地说，他们强迫当地的奴隶代表他们这样做。当时这些生物数量众多，据说是伟大的女族长比'奎·耶加纳（B 'Qui Yegara）用他们的血肉浇筑了这些石头。在其他岛屿上也有城堡，但凌风墓穴是第一个也是最伟大的——几个世纪以来，耶加纳一族通过贿赂、政治和暗杀确保其无法撼动。
直到最近，凌风墓穴以其受到大量特殊待遇的舒缓梦幻氛围，和无尽阴谋笼罩了奥尔萨尼·耶加纳的整个世界。现在，他的家装饰着伯劳勋爵那骇人的紫色和深红色旗帜。一千个闪闪发光的尖端显示出那些古老的石头之间粗糙地嵌着刺钉的地方，这证明伯劳勋爵的名字并非纯粹出于想象。占据尖刺的大多数不幸之人都是耶加纳氏族的成员:奥尔萨尼的表亲、侄子、侄女、女族长和族长。最近，越来越多皮肤光滑的土著也加入了他们，因为他们的聚居地也认识到，他们所有人的生活都被永远地改变了。
三辆毒灾空战车冲向堡垒前的一片开阔草地。在这里，野蛮生长的森林被烧毁，为户外娱乐和参观船只腾出空间。目前，这里是一片忙碌的景象，身穿制服的仆人往来穿梭，着甲士兵来回巡逻，驯兽师在训斥他们的部下。卡塞西斯执政官稍稍振作，在旅途中第一次集中注意力。
“那些是什么东西?”科摩罗之民兴致勃勃地问道。耶加纳困惑地看着这一幕;据他所知，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除非......
“您是指那些乘骑用的牲口吗?”耶加纳小心翼翼地用中性的语气说。尽管如此，卡塞西斯还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是的，当然是骑兽，你这只愚蠢的癞蛤蟆，”卡塞西斯厌恶地啐了一口。
“我们称之为arcotheurs，它们是一种通常只能在深水中发现的当地生物，”耶加纳急忙解释道。“如果在足够小的时候捕捉到它们，它们就可以如您所看到的那样，在空气中生存。”
arcotheurs体态似缎带，多条弯曲的腿悬垂在下方。几丁质从头到尾保护着它们，甲壳开端还没有拇指甲大，在腹部周围延展到足足两臂宽。这些生物在草地上“游泳”，通过其钩状口器发出的一连串起伏的涟漪向后移动。
从毒灾上下来后，卡塞西斯看到大多数生物的口器上方都绑着高背鞍座。有些已经搭乘上戴着高顶羽毛头盔，手持钩状长枪的骑兵。耶加纳带领他走向最密集的一群动物和仆从，一靠近，骑兽的恶臭便扑面而来。在那里，一只有特别引人注目的黑金条纹的特殊骑兽旁，便是维尔。
伯劳勋爵阴沉地瞥了一眼接近的卡塞西斯和耶加拉。他那向后梳的黑发和掠食者形象让人联想起他的图腾，屠夫鸟。执政官维尔克·阿克·维尔·门沙斯（Archon Vyle’ak Ak Vyle Menshas），也被称为伯劳勋爵，耶加纳在昏暗边区的继承者，并受到至尊领主阿斯杜巴尔·维克特的青睐。
“我很惊讶你能来，更惊讶的是你能来到这里，”维尔不屑地说。"你长途跋涉一定很想找点乐子吧。"
“胡扯！”卡塞西斯面带笑意地欢呼。“欢迎你远离文明千里迢迢回归自己的血脉！我对你的最新收获由衷地表示祝贺！”
维尔转向耶加纳，似乎对卡塞西斯的不满无动于衷。
“在码头发生了什么?有啥问题吗?”
“没有，一切都很和平稳定，执政官大人，”耶加纳一脸奉承的假笑。
“这纯属胡说八道，我差一点就下令进行屠杀了，”卡塞西斯表示不屑。“土著们不安分，维尔。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来激起他们的怒火，但这确实颇有成效。”
维尔没有理会挖苦，转身走回坐骑旁，赶走仆从，以便自己调整马鞍。维尔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
“与我无关，更令人遗憾的是”伯劳勋爵的语气中带有一种陌生的愠怒。“仅是教那些被耶加纳的怠惰放纵了几个世纪的蹼指忘恩之徒谁是统治者，就有足够多的工作了。一码归一码。来吧，挑一匹坐骑，我在路上告诉你。”
“啊，多么美妙的异域风情，维尔，你可把我宠坏了!”卡塞西斯咧嘴一笑。他环顾四周，看不到其他黑金相间的坐骑，这让他最初的打算很受打击。作为替代，他选择了一只看起来好斗的红黑相间的特殊个体。他没有理会仆人们在前面放置的那一段小台阶，而是站直跳上了马鞍。这一举动为他赢得了一些抽气声和维尔小圈子的礼节性掌声，以及毒灾中的他自己的战士们的热烈欢呼。伯劳勋爵轻蔑地看着站在仆人和驯兽师中间的耶加纳。
“进去，确保我们回来时一切都准备就绪，”维尔说着，然后看了一眼森林阴影的边缘，“在其他人到达时，确保卡塞西斯的战士们都能得到满意的安顿。来吧，卡塞西斯，一旦月亮升起，这些东西就会像太阳一样沉下去。”
伯劳勋爵在草地上疾驰而去，他的arcotheur在身后掀起阵阵涟漪，就像狂风中的一艘帆船。正如卡塞西斯所怀疑的那样，带钩长矛是用来刺激这些生物的，而体重的变化足以引导它们。宇宙间的野兽都如出一辙，卡塞西斯自嘲地想，只要用马刺戳刺，它们便会跑动。他催促自己的坐骑前进，迅速追上了维尔，他带领着一支神采飞扬波涛般起伏的卫队方阵，斥候和宠臣们正在努力驾驭自己的坐骑，表现有好有坏。
“小心，别让你的脚靠近它的嘴，”维尔走近时喊道。“它们有一种坏死性毒液，甚至能让你的眼睛流泪。”
卡塞西斯哼了一声，但还是确保自己的脚正确放在带箍的马镫上。“那么，你提到的麻烦是什么?如果不是土著干的——顺便问一下，我们到底在狩猎什么?”
“reszix。一种体型庞大，形似猫科动物的物种。今天早些时候，斥候发现一只，把它赶到了靠近城堡的地方，”维尔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的眼睛仍然盯着若隐若现的林线。卡塞西斯惊讶地注意到它的到来，它们的移动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arcotheur平滑起伏的步态快得令人难以置信。
“另外的麻烦呢?”卡塞西斯提醒道。
“门出了些问题，”维尔沉重地说。“就在几天前，卫星区（次级领域）便只能进不能出了。”
“什么?”卡塞西斯失声大叫，声音大得足以惊动附近树上飞来的鸟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