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战而名
南美的行动也紧接着展开了，CIA将攻击数据库设置在了地面设施里，遭到了美洲猎人的直接打击。
在棋盘的行动开始前一个小时，位于地球另一面拉丁美洲的猎人也开始了他们的行动，他们与CIA的直接冲突很多，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由25辆装甲载具组成的游骑兵民兵部队开赴到了平原上，直奔着CIA的网络设施而去。
北西南美总指挥部收到消息，此时哥伦比亚上空的卫星信号受到了严重干扰，而驻扎在机密网络设施周边的部队也传来了坏消息。
“正在接收数据链回传信息…长官，26号机密设施遭到袭击！”
“26号…是CIA的那一块地方！大陆联邦入侵了？！”
“长官，UAV传回画面显示，是民兵的装甲车队发起了冲锋！UAV视频信号传输完毕。”“放在一号屏幕上！”
此时指挥部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传输回来的实时画面，在热成像探头下出现的这支车队正在朝着设施不断发射巡飞弹，不到一分钟就有超过一百枚小型导弹突破了防空拦截网撞到了设施外围的预警雷达上。所有拦截导弹发射装置也一并被瘫痪了，紧接着几枚导弹从游骑兵的防空车上腾空而起，击落了正在观察他们的无人机。
网络设施的同一个位置被装了破甲战斗部的小型巡飞弹命中了数十次直至炸出一个大洞，然后数枚铝热剂导弹跟着巡飞弹钻进了那个洞口，将里面的所有电子设备都烧了个精光。
“检测到网络攻击中断，游骑兵部队已完成任务，立刻返回基地。”
在北西的部队匆忙反应过来时，灵活的游骑兵车队已经跑得没影了，只留下了一座被炸成废墟的网络设施……
……
关于民兵公然攻击NIS和CIA网络设施这件事，并不会在大众视野内公开，因为这两座设施都是能让自己在媒体面前难堪的东西。在“防线”的建立后大陆联邦和北西对黑市的信息掌控能力直线下滑，这对于常年需要在黑市做生意的官员来说可不是坏消息，只能说明自己的生意更加安全了。这次行动并没有给黑市贸易造成不良影响，相反获利颇多。
攻击数据库被物理性摧毁也给了黑市不少的发展时间，他们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在各大穹顶城市内发展更多的灰色经济了，当然，黑市的生意对于穹顶的居民来说是有一定的恶劣影响，就是因为黑市的枪支贸易。
“近日新上海内又发生一起恶性枪击时间，一名学生开枪打伤了自己的同学，关于走私枪支屡禁不止的状况，市警局已经展开了更深入的打击……”
然而这个时代的黑市走私是根本不可能停止的，需求造就了这个市场。枪支、弹药是黑市在穹顶内最大的行当，商会只是提供平台，他们不会为了道德妨碍武器贩子的生意。棋盘很清楚，枪在普通人中扩散就是个祸害，人生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如果手上有枪的话，总会诱导人用更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不过枪械本质也不过是工具，到了现代车本身都能当做杀人工具了，黑市里几乎就没有军警机关流出的枪支，都是联邦和北西的军工厂直接提供且找不到记录的枪。不过黑市内自始至终对违规药品的审核很严，做灰色生意也都是有自己的底线。
棋盘已经将整整一百块计算卡都提供到了新防线的算力中了，现在防线的作用已经不只是网络防火墙，黑市内部贸易网络已经开始使用防线系统提供的云计算相关业务了。现在的硬件已经完全满足这一座服务器的搭建了，不过棋盘还是依然会在不忙的时候不断生产计算卡给大家备用，如果要升级算力或者异地搭建新服务器也都能用地上。
老刘这段时间基本上不去主动找他就见不到面了，他正在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开发新防线之中，或许新增添的惊人算力给了他不小的动力，至少肯定有一段时间都看不到他在黑市门店了。知道他的一部分技术来源于曙光基地后，她对以前驻扎过的这个基地还是有了一点兴趣，不过还是什么都不能做。之前她回来和多明戈见面的时候就强调过了，曙光基地是NIS以及整个联邦的绝密，除了已知的这几个人外它的位置不能再透露给任何人了，一旦被北西知道它的位置将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如果真想再回去的话…就得跟NIS再搭上关系了。
棋盘不想利用多明戈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她身为猎人这样带有幕后性质的人物能很方便地在各个势力之间周旋活动，但多明戈有自己的立场，不到万不得已的话不会去找他帮忙。
曾经的日子早就过去了，眼下的日子才更加重要。现在的棋盘身体有着非常强大的机动能力，配合着程序思维的反应能力完全可以打出不同往常的战术，而新整合好的潜入式训练系统能让她快速地测试这种新作战技术的战斗力。
“上校，虽然这一切都是虚拟的，但你中枪的话还是会有很真实的反馈，和现实里中枪一样疼。”
邓恩站在二层的平台里看着她，棋盘此时就位于这个空无一物的大厅正中央，这里是AR训练场地，已经在防线的支持下同潜入式虚拟训练系统连接上了。三个小队的特战队员将会在这里生成虚拟战士与她进行交战，可以做到极度拟真的训练效果。
“我以前现实里中枪就不少了，虚拟里再疼也像是在梦中受伤，下一秒就会变得不存在一样。开始吧，别让他们再等了。”
“载入一号场景中，载入后交战开始。”
棋盘所在的大厅在AR画面中变成了一座城市废墟，她就站立于大街的公路中间，周围有着很多废弃的车辆。这里可以说是个标准的城市战场了。
拿起突然出现在手中的武器，她立刻快速贴着掩体跑进房子里面。爬上小楼的最顶端观察很快就看到了其中两个小队出现的位置，但这种情况也是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正常人类都不会像她这样冒险。
不出她所料，一枚火箭炮弹很快就朝着她所在的窗口飞了过来，她立刻跳出窗户跳了下来，这栋楼的楼顶也跟着掉下来一堆砖块，从十层楼的高度落下来她一个翻滚就缓冲了过来，如果是现实的话地上肯定已经有一个大坑了。
新模拟的场景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全新的陌生地形，先去制高点观察只要能够全身而退，就获得了大量的地形信息。她从之前在小楼上环视获得的信息知道了很多不错的伏击位置，就开始准备一场极近距离伏击了，这也是她这次演练的主要测试内容。
灰蒙蒙的天空下，没有晴朗的阳光，特战队员开始在路上掩护推进，逐步以一个包围圈的态势靠近还冒着烟的小楼。不过现代单兵技战术是一个很早就被摸透的东西，只要棋盘从他们的方向思考就能知道他们的下一步会做什么，包围圈合成前几个小队的人都是散开的状态，这个时候是相对来说最脆弱的时机。
特战队员在警戒前进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经过的一座桥下面正藏着一个身影，她将自己的身体完全贴在了桥柱边上，单凭声音判断出来头顶这个特战小队的位置。
“…够近了，动手。”
棋盘抓着预先挂好的绳索，擦着柱子借力跳上大桥来到了他们身后，虽然这支小队有专人负责断后，但是被棋盘用飞刀命中了喉咙，虚拟画面中的士兵在脖子冒血后就倒在了地上。
不过断后的战士依旧在倒地前朝着棋盘扫射了一梭子惊动了前面的其他队员：“后方遇敌！找掩护！”
不过棋盘此时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她锁定了小队长后就立刻冲了过来，这种移动速度是正常人类很难理喻的，她的冲刺速度在系统中显示为80km/h，特战队员的准心没有跟上她的身影，队长就被贴身距离下一枪命中了侧肋下不防弹的缺点，被系统判定阵亡倒地。
“快交叉火力开火干掉她！”
特战队员试图利用外骨骼的机动对棋盘进行集火，其实如果能够成功的话对她有着不小的压制作用。因为棋盘的身体除了结构以外对子弹几乎没有防御力，一旦被多个不同的方向的交叉火力集火就很难利用机动性避开了。不过她也是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在对方掩护射击移动的时候就不管移动位置的人了，棋盘开始直接冲向朝着自己掩护射击的战士。
她的计算卡一直都在高速地运算着，可以随时计算出自己与眼前敌人的枪口弹道，在配合着经验和强大的反应速度下就完全能做出完美规避子弹的动作。此时在她面前有两条激光线，一条就是对方枪口中“发射”出来的弹道线、还有一条就是自己手上突击步枪的弹道线。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反应速度比人类的时候快地夸张，自己已经完全能看到面前超音速子弹飞行的状态，但却没有一种时间变慢的感觉，身体很自然地在脑子的协调下做出了规避的动作，躲开了很多颗子弹后一枪击毙了正在掩护射击的战士。
其他人也被她三下五除二地给解决了，第一场伏击她总结出了一个自身性能的特征：只要面对着敌人的武器，她就永远能预测出敌人的弹道并判断出开火的时机，在计算卡的运行下她甚至还能捕捉到开火扣动扳机手指的那一瞬间，并做出准确的规避动作避开超音速的子弹，如果稍远甚至连激光也能避开。
不过她也总结出了自己的缺陷，那就是很难在被包围的状态下对所有敌人进行预算，因为很简单，包围之中她的视野决定了自己不可能看见每个敌人的枪口从而预判出所有弹道线，就算是无人机传输也有一定延迟，况且也不能保证在复杂的战场上始终都保持着极端透明的态势感知；另外，霰弹枪的子弹在同等情况下很难规避，虽然同样能看到弹道线但铁砂会蹦飞到哪里就没人能知道了，不过也是可以凭借经验多避开几个身位去躲避，但正如同人类正常的作战经验一般，靠预测弹道或者防御力去挡子弹都是不是一直靠谱的行为，还是要发挥出这具身体最高的机动性去战斗。
另外两支小队听到枪声就判断出另一支小队被消灭了，因此迅速汇合到一处并躲藏了起来，这些特战队员也是很优秀，还未交火就判断出了棋盘的听觉和视觉与自己在态势感知上的巨大差异，躲藏等着她自己出现才是最优的选择，毕竟这次虚拟作战的目标只有对战而没有任何其他预设目标，不管等到什么时候，棋盘都会自己露出头来找她们。
她披着伪装网趴在一栋废墟房屋四楼缺口的阴影下面，盯了安静无比的街道半个小时，也知道了他们的大概想法，棋盘觉得他们的想法不错，还没交火就选择隐藏说明战斗思维还是很敏锐了，虽然会被某些不懂战争的军官打上消极厌战的标签，但这确实是最佳的办法了。
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单兵素质不论硬性条件还是作战经验，这些特战队员也不是能与自身相提并论的。这场演习没有给他们准备什么重武器，注定是要吃亏的。
棋盘自己都没注意到，此时在面前三百米远的一座教堂钟塔窗户里藏着一名狙击手，是计算卡根据检测到的贝塞尔曲线判定异常才将狙击手的枪口在棋盘的视野里标红了。她继续保持不动调整双眼的焦距观察那个狙击手：他藏得非常隐蔽，不管是自己身上还是背后都没有一丝留在阳光下，将自己和狙击枪完全隐藏在了阴影之中，不过对方并没有发现棋盘，她也同样藏得很好。棋盘缓慢地匍匐爬出了对方狙击手的视线范围，然后再谨慎的起身蹲着从窗口下通过来到走廊的安全地带。
棋盘打开战术地图，标定了狙击手当前的位置，然后开始判断对方可能设置的伏击区域，虽然还没法判断他们的具体位置，但是只要她不走进对方的包围圈内，自己就有把握不会输。而发现的狙击手则变成了一张很重要的牌，这张牌如果打好了可以让她直捣黄龙。
她装作没有看到狙击手的样子，按照预定的路线跑出了建筑开始贴着建筑物下的阴影快速前进，可以露出了能看得见的地方但又快速地消失了。
棋盘过后再探出头发现狙击手已经不在刚才那个位置了，很明显是看到她了，而狙击手担心自己暴露而转移，她的第一步计划就完成了。
模拟场景会随着时间而变化，模拟的时间比正常流逝要快一倍，现在整片城市的废墟都变得昏暗了下来，越来越依靠夜视设备了。
棋盘的夜视设备就是自己的眼睛，那对结合了热成像与红外模式的6K镜头可以在没有光的夜晚敏锐地捕捉到异常的热源。她很清楚对方晚上必定会穿着反红外伪装衣活动，只不过热源控制终究达不到棋盘的程度。她直接断开了自己的计算卡减少功耗，并且降低的运行频率还脱掉外套进一步降低了体表热量散发，在正常情况下她有着和其他人一样36℃左右的体温，但现在在特殊调整后就只有10℃左右了，虽然降低运行频率会导致自己的动作更加僵硬并且反应速度变慢，但是夜战中隐蔽永远是最大的优势。
废墟里的热源也是复杂多变的，她的这点温度还不够被察觉。黑夜之中她渐渐地摸到了暗哨旁边，但并没有惊动他，而是缓缓地抽动身子从旁边只有五米距离的视觉死角里悄无声息地移动过去，渐渐朝着暗哨背后的方向摸过去……
她来到一间房屋的洞口前停了下来，从地面上粉尘的军靴脚印可以看出来这里进出过武装人员。棋盘关掉热成像蹲下身子来打量了下洞口，在微弱的光线下可以看出洞口设下了拌线陷阱，她从背后撩起被剪成披风大小的红外伪装网，跨开步子越过拌线走了进去，蹲下来走过头顶安设了易拉罐预警器的走廊来到室内，她将身上的三枚手雷取了下来，准备对对方的临时藏身处发起一次性打击。
棋盘走进来看到一间门的门口有火光，在门外露出了几个人影投谁到走廊上，她迅速靠墙瞄准了门口不断靠近，不过地面上的人影让她有所怀疑。棋盘来到门边看了一眼里面…竟然是在火堆后面设置了假人，如果棋盘耐不住性子直接往里面扔了手雷，就完全暴露了。
“这群小伙子警惕性可真高……”
她继续放低身姿走进了房间，可以看到走廊到不了的另一间房间里也亮着篝火，还有人说话的声音，这下就不会错了。
她拉开手雷拔环就直接扔进了房间，就在手雷落地发出碰撞的那一刻，一名特战队员便反应过来迅速扑到了手榴弹上！然而就在这时候，另外两颗手雷也被丢了进来，他扑向手雷的行为失去了意义，作为军人棋盘很清楚第一颗手雷是会被人扑的，但没人料到另外两颗手雷还会来。
三颗手雷直接将十多名特战队员给报销了，省下的人也只有外面的暗哨和伏击者，然而现在已经变得措手不及了，因为攻击方向都完全被调换了。棋盘丢完手雷就头也不回地扑向了外面，干掉了几名还来不及反应的暗哨士兵，此时象征着练习结束的哨声响了起来，很明显棋盘被判定获胜，身边的虚拟场景慢慢地开始一个一个细节逐渐消失，变回了空无一物的大厅。
棋盘看向头顶二楼的邓恩：“很没品，是不是？”
“这仗打得确实不讲道理…但真打起来了就是这样，上校你的机动性和反应速度是步兵没法比拟的，至少在同等装备下，没人能打得过你。”
“但‘同等装备’永远只存在于理论之中，如果他们有重武器，还都不好说呢……总之测试完成了，新防线搭建的测试平台和以往的潜入训练场景有什么区别？”
“画面几乎完全拟真了，比以前的虚拟潜入训练系统好了很多，现在猎人会议正在讨论要升级虚拟潜入式训练系统了。”
“我也完成了对自己的测试…原来单兵作战还能这么打，不过我估计这种战斗方式也并不算太适应传统的步兵作战，更像是黑色行动类作战的特化战斗方式……”
说道这里，棋盘自己都沉默了，“到头来我还是只适合执行这种任务么……算了，你也是时候给我安排些要紧的事情了吧？猎人太久不干正事可是会被人唠的。”
邓恩在面前的全息屏幕上调出一份数据：“要有事情做的话…可能这个会比较适合你的，上校。”
棋盘收到信息打开看，发现地图上面标定着一个大气层外的目标：“太阳系的星图和坐标？这个地球卫星轨道的红点是什么？”
“这是我们的深空黑市，报告称他们遇到了一点小麻烦，需要一名猎人增援。”
“我直觉告诉我，这种报告中的‘小’麻烦可能并不算小…甚至大得很。”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上校你有着我们之中最丰富的太空单兵作战经验，你上去解决问题的概率最大，其他人去的话风险都不小。”
“我清楚了…什么时候动身你来安排，我去做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