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骑士短篇故事39

双脚悬空，下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汪洋。强尼的状态很糟，他的地狱火被对方吸收，现在就是一俱没散掉却疲软的骷髅，要不是被卡着脖子，他会直接掉入海里。

“你的骨头应该能成为某些深海生物的养料。”深渊体将话语投射到强尼的脑海中，让他感到一阵耳鸣。

这可不是他期望的下场，他跨越大洋，追到这艘船上，如果就是为了葬身海底，可太丢人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强尼不断自责的想。如果从宇宙返回地球时，依照惯例在阿尔法空间战驻留，让工作人员对自己进行检查，或许就不会导致今天的局面。

“强尼，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克拉拉在电话中的声音透着不安，“你最近方便吗。”

当然方便，对于强尼来说，除了丹、扎坦弥亚，嘉年华曾经的同事就是他最后的家人。所以当克拉拉有求于他，他马上就放下手头的事，赶到了她的住处。

“出了什么事。”强尼看到曾经的朋友正聚在一起，除了科迪。

“他被捕了，涉嫌在山中袭击游客。”奎恩说。

“不可能。”强尼说，科迪是很强壮，而且体内隐含着兽性，可他是个好人，他暴力的一面只会对那些伤害他及他朋友的人。无论如何，强尼也不会相信科迪会去袭人。

“他现在被关在警局，而且不得保释。”狼说，“他们怀疑他可能与最近发生的几起类似案件有关。”

“我们正在咨询律师安排会面。”米兰达说，“这里有隐情。”

“究竟发生了什么。”强尼说，在见到科迪前，他需要先了解一下事情概要。

“最近出了点事，这附近偶尔会有人失踪或者遇袭，当被发现时，他们全都奄奄一息。”米兰达记得，她的邻居是个发福的中年人，体脂含量偏高，每天都会定时在外慢跑，可是一周前，她在回家途中看到邻居倒在离家只有不到30米的地方，虽然意识尚存，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而且，他瘦了整整一圈，如果不是随身证件，很难相信他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变成这样。

“袭击案件通常发生在偏僻地区，而当受害人被发现，不是死了，就是因虚弱而昏迷不醒，有些身上还发现了怪异的伤口，密密麻麻的小点构成了一个圆圈。”奎恩说，“当地警方怀疑是有预谋的反社会犯罪，因此一直在进行排查与找寻。”

事发之时，几名年轻的学生早先结伴进山游玩，却无故失踪，当地人与警方组织起来进山搜索，就在这个过程中，科迪被指控袭击了两名搜索人员，他被目击到手持巨大的木棍站在两个人边上，而两名搜索人员当时已经昏迷，并且状态与之前的受害者一样，于是科迪被作为嫌犯逮捕，事后，他们在山林的西侧靠近公路处发现了那些学生，全都遇袭了，从现场看他们似乎试图在逃避什么，目前学生们都在医院中接受治疗，有2个人已经不治身亡，其他人仍处在昏迷中。

“科迪怎么会跑到山里。”强尼问。

狼懊悔地说：“要不是我提议大伙去钓鱼，就不会出事。”鱼钓好了，科迪和奎恩去找柴火，奎恩很快回来了，但科迪迟迟未归，他们便去找他，却看到他被愤怒的搜索人员押走了，“我们当时晚了一步，要是早点，或许也被当做同谋逮捕了。”

“真该死！”强尼心情郁闷，朋友被无端诬陷，而且还牵连到一场连环凶案中，“多久了，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科迪。”

“快48小时了。”克拉拉说，“强尼，这场袭击……我叫你来是想说，我希望用占卜找到线索，可发现这里面不对劲，这不是寻常的袭击，有很可怕的东西在作怪。”

强尼有点诧异，“什么意思。”

“我们用最快速度做了调查。”奎恩说，袭击案不仅发生在当地，也在相隔很远的地方，受害者的状况类似，都是正常人突然变得憔悴虚脱，有些身上发现怪异的伤痕，可是本地警方显然没有把这些案件串联起来，只是当成不同案件来对待。

“科迪被带走时一直高喊不是他，袭击者是个着装古怪，外表像是都市传说中瘦长鬼影的家伙。你能想象到，他们把他当做精神不正常的罪犯关了起来。”狼不满的说，“他们怎么就不能用测谎之类的手段来印证下，该死。”

看来我不可能轻易见到科迪了。强尼原本期望与向警局提出申请，然后隔着玻璃把当时的详情问出来，现在看来科迪是被重点关照的对象了。而请普通律师能否相信科迪也是个问题，“奎恩，你的仪器最近怎么样了。”

“随时能投入使用。”奎恩说，“你想怎么弄。”

“帮我个忙。”强尼说：“设法让我和科迪的意识能连接上，我要问他点问题。”

“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科迪躺在床上，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口中喃喃自语。自从入狱已经有40个小时以上了，除了声色俱厉的审问者，他没有见到任何熟人，没人相信他，警察和其他人都把他当成精神有问题的施暴狂。他表现的极为配合，却被认为是掩饰。

那家伙……他想起袭击者，以及它恐怖的外表，它是什么东西，某种地狱的恶魔，或者是被改造出来的超级生物。当时要是奎恩在就好了，靠他的魔法或许能抓住他，这样自己就不会被关起来。

他无精打采，渐渐变得昏昏欲睡，就在他眼皮即将闭上时，一个声音出现在他脑海中。“科迪，你怎么样了。”

“强尼！”科迪大叫着，睡意全消，从床上坐了起来。

叫声惊动了值班的警员，他跑过来，拉开窗户，看到科迪坐在床上，膝盖支起，双手搭在上头挡着脸，“不要大呼小叫。”

科迪含糊的回应了一声，而脑海中，他正在和强尼进行交谈。

“强尼，我没袭击人，把我弄出去。”科迪说。

“我知道。”强尼说，“科迪，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那东西……绝对不是正常玩意。”科迪不需要语言，只是尽量把当时细节回忆起来。

科迪抱着柴正往回走，之后他听到求救声，跑向事发地点，看到制造袭击的怪物。他类似人形，有着石灰般的皮肤，光秃秃的头看不出毛发，穿着类似燕尾服的服装，而尾叉分成三叉。他的鞋是特制的，脚后跟比前脚掌要长，他每只手只有四根手指，而且分布也与人类手掌不同，手掌的前后端各有两只手指，四只手指长度相等，像是工厂里的机械抓握手。

他背向科迪，脚下躺着两名失去意识的搜索人员，头部正面似乎有个挥舞的长条状物体，科迪无法看清它的实际构造，但他猜这是那怪物的口器，这个条状物慢慢的收回到怪物嘴里。跟着他似乎发觉又有人出现，转过身来。

科迪以为会看到恐怖的外表，可实际没有，这怪物根本没有能称为五官的东西，勉强能看出下巴的位置上是一条闭合的缝，口器应该隐藏在里面，而他的上半边脸，是一团彩色图案，图案随着时间在变化。

“你是什么。”科迪怒道。

怪物根本不给他思考机会，迈着咄咄逼人的步伐向他快速接近。科迪将手中的柴抛向他，他挥手打飞木柴，科迪化身兽人张开双手抓住他。而他当时感觉这怪物似乎不存在骨骼，完全是靠韧性极强的肌肉组织支持着身体。

“我抱着他，使他远离受害者，向一棵树撞去。”科迪说，可是冲出几步，他就无法再令对方后退，“怪物挣脱并且抓住我，把我扔了出去。”落到地上后，科迪抄起最大的一截木柴，对准他脑袋砸了过去，可是那怪物伸出手，双方尚无实际接触，空气中就爆发出一阵静电的响声，科迪感觉全身遭受到电击，肌肉痉挛，因疼痛而行动迟缓，怪物没有追击，似乎察觉到什么，转眼间消失在树林深处。

科迪花了十几秒恢复，他手里依然拿着那截木柴当武器守在两个搜索员身边，他想去找人，又怕那怪物会回来，平时他可以轻松扛着两个人走动，可现在只能勉强维持独自行动。

“很快，我被其他人发现，他们得救了，我也跟着遭殃了。”科迪说。

“科迪，冷静，不论他们怎么审问你，要配合，不要抗拒，你必须反复声明自己是无罪的，我会帮你去查出真相，保持冷静，千万不要在警察面前亮出兽人形态，否则，你会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强尼说。

“我知道，但，拜托快一点，我真的不习惯这里，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科迪说，他可不想在这种地方过圣诞节。

要想帮科迪证明清白，就需要查出那个神秘怪物的身份。或许对别人来说是一筹莫展，但对强尼来说，昆延嘉年华里有的是能人异士，他们虽然解散了，但只要有朋友呼唤，就会重新集合起来。

“我们听你的，强尼，该怎么办。”狼说。看他的劲头，就算强尼带领他们集体去警局救出科迪，也会义无反顾。

强尼可没那么冲动，他有自己的方案，“克拉拉，我需要你再来一次占卜。”

“没有问题。”克拉拉说。

“你想怎么干强尼。”奎恩说。

“我们去事发地。”强尼对狼说，“就是科迪与那怪物遭遇的地点。”

占卜是一种很奇妙的能力，需要与万事万物产生高度共鸣，才能一窥其中的奥秘。克拉拉掌握技巧，并以此帮助过强尼找寻孩子，预知危险，这次，强尼需要她的能力来帮科迪摆脱牢狱之灾。

“通常你坐在屋里占卜，能提供的信息极为有限，你不得不苦思冥想才能建立联系，这会浪费大量时间，可能当你找到线索时，已经变得无足轻重。”强尼说。

克拉拉理解他的意思，“而在这里，现场，他留下了痕迹，不论身处何地，这种痕迹有多浅薄，通过占卜都能扩大深度，如果走运，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

“可这是在干什么。”狼说，他们找到事发地，发现科迪为了烧鱼捡的柴散落了一地，以及他在兽人形态踩出的脚印。依照奎恩的指示，狼与强尼收集了更多的木材，把它们劈成小块，呈某种规律围绕着克拉拉摆放。

“一种辅助仪式，认真放，不要多也不要少。”奎恩说。

克拉拉脚下是柴堆，以柴堆为中心，环绕着9圈碎木，彼此间放置着比较长的木料，像是在搭建联结，这种联结并不均匀，“可以了。”奎恩在核对过碎木摆放的位置后说。

“我来点燃它。”强尼准备使用地狱火，却被克拉拉制止了，地狱火的特殊属性会干扰她的占卜。

奎恩取出一个打火机，“简单点，不要复杂化。”

强尼让开了一步，“交给你们了。”

打火机的火苗并不能立刻将木柴点燃，奎恩耐心的尝试了几次，半分钟后一小撮火焰稳定下来并在柴堆上燃烧的越来越旺盛，“狼。”

狼拿出水壶，对着柴堆浇下去，火焰熄灭发出呲呲声，烟雾升起，克拉拉俯身，凝视着烟雾的中心。

树林中很安静，为了让她全神贯注，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小动作，甚至连呼吸都是最轻的。

她究竟看到了什么？等待对强尼来说习以为常，只要能有所收获。

克拉拉没有眼睛，但在她的精神世界中，并非一片漆黑，柴火仍然在燃烧，并引燃了其余的碎木，而她只是盯着中心的火光，“他们……”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们？”强尼皱起眉，轻声说，“能不能具体点。”

克拉拉在看，用尽力气去看，她看到两个身影在火光中，一个长得像魔鬼鱼，有类人的双臂。而另一个很像节肢动物，前端长有一对大螯，最恐怖的是它的嘴巴，像个大碗，分布着齿轮一样的牙齿。这两个生物根本不符合科迪的描述。

“卡岗都亚与深渊体，他们的名字。”克拉拉说。

“袭击主谋是谁。”狼说。

“火焰熄灭了，”克拉拉的声音有点慌张，“就剩下中心的火堆了，而且火焰在萎缩。”

“克拉拉，”强尼沉声说，“放松，不行就放弃，我们等会再进行占卜。”

“不，不，”克拉拉拒绝，她竭力战胜心中的胆怯，透过残余的火光去查找线索，“宇宙，时空连续统一体之外，是黑暗，用来关押超越常理凶恶存在的黑暗虚无！”

黑暗虚无！这不是老弗兰克曾提到的，阿斯托克逃出来的地方吗，强尼与她战斗过，这个曾与上帝联合创世的存在意图开启黑暗虚无的大门，把里面的囚犯全都放出来，难道她成功了？

“强尼，”克拉拉突然激动地说，“他们是被你带到地球的。你怎么能把这样的东西带回来，他们居住的地方是彻底的邪恶，甚至比地狱更令人生畏”

什么！强尼目瞪口呆，他怎么也不相信，袭击人的怪物会和自己有关。

“克拉拉，你在说什么。”奎恩说，平常他会相信克拉拉，可这次他犹豫了。

“怎么回事，你究竟看到了什么。”狼吼道。

“大门并没有正式开启，只是个缝隙，而他们放弃了实体。”克拉拉看到一场战斗，被肢解重组成维度之门的星球。阿斯托克想要把黑暗虚无的凶徒带到现实，她确实取得了小的成功。卡岗都亚与深渊体，将自身化为辐射逃出了囚笼，他们依附在强尼身上，跟着他来到地球，因为辐射形态下的虚弱以及其它宇宙射线的掩护令他们没有被强尼和老弗兰克察觉，他们抵达地球后，扫描了人类，并依此重新生成了新的形体。

“啊，”克拉拉突然跪下来，捂着头，中心火焰熄灭了，她看不到了。

我带来的，我带来的，我带来的，该死……强尼呆若木鸡，他想起在离开阿尔法空间站前，卡罗尔曾嘱咐当他回来，可能身上会携带宇宙中的某些物质，要先去阿尔法空间进行体检，确定自身及所属物品安全，这样可以免于隐患。但战斗的胜利以及玩星际滑板的兴奋让他忘记了嘱咐，而且内心不想被官方机构浪费时间的想法也让他没有选择去空间站，他胜利了，没有放出任何东西，而且他浑身是地狱火，还经历了恒星核心的洗礼，能有什么东西保存下来，就算还有，重返地球经过大气层还会燃烧一次，总能跟除掉。在这种心态作祟下，他避开了空间站的安检，让老弗兰克把他直接送回了家。

“我应该去过安检。”强尼自责的说。

“振作点，强尼。”奎恩说，“没人会想到有生物竟然能以辐射的形式进入地球，宇宙中辐射无处不在，就算地球上，每个物体都在自然的产生辐射。”

他的话并不能安慰强尼，“自然辐射不会害我的朋友入狱。就是我，我的疏忽，我该遵从规则去安检，可我没有。”他说。

“奎恩，”克拉拉在狼的搀扶下站起来说，“再点一次火。”她已经看到不少，还需要更多，至少要找出这两个怪物的藏身点。

“你的精神状态行吗。”狼关切地说。

将头上的薄汗擦掉，克拉拉又喝了口水，“没事的，只要再来一次，我就能从更深远的角度找到线索，科迪还被关着，他需要我们。”

“好吧。”强尼说，“但你必须先休息一会。”他不欲见到克拉拉太勉强自己，他害了一个朋友，不想再害第二个。

在短暂的休息中，狼将被浇湿的柴抽出来，用干柴替换，一切准备就绪，奎恩点燃柴堆并浇上水，克拉拉再次观察，可这一次，她遭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精神世界中的火焰根本没有燃烧，有只看不见的手粗鲁的将摆放好的木柴打飞，仪式被破坏，然后这只手抓住克拉拉，她看到一双紫色的眼睛从黑暗中睁开，死死盯着她。

现实中的克拉拉发出一阵尖叫，而伴随着尖叫，从冒烟的柴堆中突然涌出一大团黑色烟雾，烟雾并没有味道，却让人感到一阵心慌，“强尼！”克拉拉痛苦的喊道，“他们察觉到我了。”

从黑色浓烟中，袭击人的怪物探出身子，强尼真正看到了他，确实如科迪描述，这东西没有脸，表情完全像是一堆彩色墨水糅合在一块变幻出不同的图形，“是你！”尽管同样看不出眼睛，可他似乎认出了强尼。

强尼没有看到他的面部有明显的嘴唇张合，而且这个声音的传递过程也很奇怪，后来才意识到，这是心灵感应。

怪物挥出手，击中了奎恩，奎恩撞倒强尼。与此同时，那团雾也逐渐化为人形，是个女人，湛蓝色外表，脑袋类似布鲁，头的末端往后垂，从侧面看像个倒扣的月牙，头部两侧各衍生出3条触手，松垮垮的垂着。此外她拥有五官，就人类来说甚至很完美，她穿着由黑色烟雾化成的长裙，下摆拖地比较长，整体服饰风格会让人联想到丧服。

她很高，比克拉拉要高一头，她抓住克拉拉的一只手，握力之大让克拉拉痛得冷汗直流，“你在追寻我们，为什么。”

“你是……”因疼痛，克拉拉疼的连话都说不完整。

“卡岗都亚，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吗。”女人说。

“放开她。”狼拔出手枪，对着卡岗都亚射击。

子弹命中她的身体，打入那些黑色的浓雾中，然后从另一边穿出，射入后面树里，卡岗都亚全程没有任何反应，依然紧紧抓着克拉拉。

狼嘴里含糊的说了句粗话，丢掉枪，拿出一把匕首，冲刺，跃起，砍向卡岗都亚的手臂，可是刀没有遇到任何阻力就通过了手臂，就像砍中一道幻像，“这是怎么回事。”他肯定手臂并不存在，却又无法解释克拉拉为什么受制。

“我要吃饭了。”卡岗都亚说，尽管她没有任何进一步的行为，但克拉拉从外表能明显看出在迅速衰弱，她的生命正在被吸食。

狼攻击着卡岗都亚，却只是穿过她的身体，“如果不逃跑，就有点耐心，我马上……”卡岗都亚的奚落因为一条抽来的锁链而停止。这条锁链在地狱火的加持下，给她的身体造成了实质性的打击，她向前跌出半步，惊异大过疼痛。没来得及回头，锁链就拴住了她抓着克拉拉的手腕，使劲一勒，她不得不松手。

克拉拉虚弱无力，向地上倒去，狼跑过去，背起她，快速从卡岗都亚面前逃离。

强尼推开奎恩，起身应战，深渊体迎面而来，他身体前倾，作势要扑向强尼，强尼抬手一团地狱火打出。面对火焰，深渊体的脸上再度变换图案，随即，他的下颚张开，而且大的夸张，嘴咧开的程度几乎是半个脑袋，从嘴里，一段形如软管的口器探了出来，前端是类似八目鳗一样密密麻麻的一圈牙齿。

难怪报道中会提到呈圆形的密集伤口，原来是这样形成的，奎恩终于知道那些伤是怎么形成的了。但马上，他就发现，这丑陋的口器还有其他作用。

深渊体探过头，尤其是将口器往前，在地狱火接近的瞬间，将其完全吞噬掉了。跟着口器收回到嘴里，他还抹了抹嘴，“多谢你的热饮。”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吸收掉自己的地狱火，强尼虽然惊讶，却能沉着应对，当深渊体再次探出口器想要吸食地狱火时，他瞅准口器，甩出锁链，锁链最前端的一截脱离，没有地狱火，只是单纯的高速飞行，像子弹一样打中了口器。

口器被打中，立即垂下，深渊体捂着嘴，发出嗡嗡的叫声，不知是怒吼还是惨叫，听着却令人头皮发麻，“奎恩，困住家伙。”强尼很想亲自教训他，但克拉拉身陷险境，而他们并没有预料到对方会找上门，这两个怪物的实力并非他能轻易能击败，只好先着重针对一个。

“好的。”奎恩握拳的手溢出光芒，深渊体的脚下产生一个魔法矩阵，矩阵借助用来占卜的木柴构成囚笼，他的行动受到了限制。

强尼抽身去搭救克拉拉，他将卡岗都亚拉过来，“吃这个吧，婊子。”

审判之眼对灵魂的拷问效果不大，卡岗都亚愣了一下，对这新奇的感觉有点茫然，“你，这是……”眼看无效，强尼一拳抡到了她脸上。

看来以后对恶魔类生物不能再使审判之眼，这玩意没有抡拳头的效果好。强尼也乐于用打击感重的手段，至少很解气。

几乎在同时，他听到像是愤怒的吼声，木料碎裂声，以及奎恩的惊叫。看到卡岗都亚受到伤害，深渊体当即疯狂，他冲破禁锢，对着奎恩伸出右手，四只手指一握一张，奎恩只感觉腹部遭受到一股无形力量的重击，“啊！”

“你会付出代价的。”深渊体晃着骇人口器，向强尼扑去。

“给我看看账单。”强尼对着口器不闪不避，反而正面迎击。

深渊体的八只手指在怪异的扭动着，强尼突然发现周围景象变得不真实，树木以及朋友的位置都在变换。究竟是他的位置变了还是外人的已经难以分辨。深渊体是以直线正对着他走过去，可当抵达时，他出现在强尼的右后方。口器朝着强尼的脖颈咬去。

“5点钟方向。”狼也因场景的变换感到晕眩，因此拼命地观察周围想确认位置，他的双眼捕捉到深渊体已经在强尼身边，他不相信对方在这个距离还能耍出花招，便果断提醒。

强尼抬起手，在身体转动前肘就戳了出去，正好打在深渊体的下巴上，跟着他以娴熟的手法飞快的用锁链勒住对方想要闭合的下巴，口器拼命地扭动，想要回到嘴里，可强尼已经把锁链另一端变成刀子，对着口器就要切下去，“你这回连流食都吃不了了，改注射营养液吧。”

强尼本以为自己能取得一次痛快的胜利，既是首次对能吸收地狱火的家伙给予沉重打击，又能给科迪伸冤。可就在他的刀即将砍中口器时，脑袋却被一道射线击碎。

卡岗都亚的头部右侧的一条触手抬了起来，从顶端射出一道强光，强尼因骤然遇袭而向后跌去，深渊体则再度挥动手指，不是进攻而是逃跑。他的双腿没有动，脚下的地面仿佛变成了传送带，使他迅速与强尼拉开了距离，并与卡岗都亚会合。

卡岗都亚挡在深渊体前边，身上黑色长裙散发出更浓重的黑雾，将他和深渊体保护起来，烟雾扩散的极快，眨眼间就将他们的身影完全隐藏。

“他们要跑！”奎恩试图阻拦，可当发动魔法时却晚了一步，烟雾收缩并消失，两个怪物不见了。

“该死。”强尼的头骨重组完毕，却发现战斗已经结束。

狼背着克拉拉，对于他的身高来说这多少点勉强：“我们先回去怎么样，克拉拉的状态不算太好。”

这是一间布置的很简洁的屋子，里面东西不多，一个衣柜，三把椅子，一张双人床，一台高清电视以及电视柜，墙上挂着几张海景照片。屋里很静，但从整洁程度看不久前才有人打扫过。一团黑雾凭空出现，卡岗都亚扶着深渊体从雾中走出，随后黑雾重新回归到她的长裙上。

深渊体的嘴巴上仍旧缠着锁链，到达安全地点后他就没再要卡岗都亚搀扶，而是自己走到床前坐下来，“呃。”他使劲扯着锁链，嘴被勒得生疼，而且感觉嘴里仍在燃烧，他的口器无精打采的挂着。

“怎么样了。”卡岗都亚走到他身边，蹲下来，轻轻地用手帮他把锁链拿了下来，“来人。”她对着门喊道。

一个海员打扮的人走了进来，神色漠然，似乎根本没有对他们怪异的外表产生恐惧，“需要什么。”

“把这个，”卡岗都亚踢着锁链说，“处理掉，另外，端盆凉水以及毛巾。”

没一会，她需要的就准备好了，“你会没事的，很快就会好，很快，我们就不需要这样了。”用水浸透毛巾，卡岗都亚缓慢而温柔擦拭着被勒过部分，并安慰道，“没事的，只是轻伤。”

深渊体收回口器，握住她的手，彩色的图案变换成了幽暗的色调，“你是对的。”他轻声说，“我是有点太鲁莽了。”

跟随陌生的燃烧之人来到这颗星球，他们重塑身体的同时也尽一切可能去了解这个世界。很快，他们意识到，这是个充满潜力的世界，有着大量超级生命体，既有后天靠科技获得力量的改造人、也有天赋异禀的异人与变种人、此外人类与外星的混血儿、魔法师、神明、恶魔也不时出现在世界各地，超级英雄与恶棍的争斗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这里比黑暗虚无要繁华与热闹，会是我们理想的暂居之地。这是卡岗都亚与深渊体的想法。

重塑身体只是第一步，然后他们需要恢复曾拥有的力量，起初他们只是猎食动物，吸收其生命力。不久后，深渊体意识到吸食人类要比动物更有效果，所以二人改变了目标。深渊体从一开始就盯上了超级人类，但卡岗都亚更为谨慎，她见识过这些人在面临危险时合力战斗的场面，为了不引起超级英雄或恶棍的警惕，她要求只把捕食的目光放在普通人身上。

“我们现在的力量如果引起他们的注意只能自取灭亡。”她对深渊体说。

深渊体理解她的担忧，没有贸然暴露自己，但是随着捕食次数以及力量的增长，他逐渐变得轻率，导致了多次目击，直到迎来这次挫败。

“我一定要吸干那火骷髅的生命力。”深渊体说，脸上的图案从平和风格变得张牙舞爪，他靠这种方法来表达情绪。

“没关系的，快了，”卡岗都亚捧着他的脸，柔声说，“最有效的手段即将达成，我们可以……”

刺耳的警报传来，盖过了她的话，卡岗都亚警惕的走向门口，开门看到走廊的左侧，一名船员正向她跑来，据他汇报，他们遭遇了海盗。

“大约20人，全副武装。”船员说，“以现在的时速，再有不到5分钟就会被追上。”

“非常好。”卡岗都亚命令船员不要抵抗并且停止逃跑，她会亲自去迎接客人，“有快餐送上门了。”她回头说。

“我正想找东西润润喉咙。”深渊体的嘴又裂开了长而窄的缝。

“你们3个，竟然保护不了她。”米兰达责备道。她在忙着联系律师帮助科迪，回来后却看到克拉拉像发烧般虚弱的躺在床上，而其他3人安然无恙，只是衣服沾了灰尘。

“你们竟然没抓住那两个家伙。”杨夫人说。她也为科迪的事闻讯而来，此外，赶来的还有罗伯斯特·拉德。

“听我说，他们出现的太突然了。”狼说。

“能比当初圣图里奥斯还突然。”罗伯斯特质疑说。

“听我说，龙虾，”强尼把责任全揽了下来说，“是我，都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对方竟然能感觉到克拉拉在占卜。”

“克拉拉没有生命危险，我确认过了。”奎恩说，“我们不要打扰她休息，去外面谈怎么样。”

米兰达留在屋里照顾克拉拉，其他人则聚到客厅。

科迪的情况还是没进展，他每天都在经受苛刻的审问。虽然米兰达请的律师与他有了接触，可对方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倒是因为这次交谈，律师建议米兰达去给科迪申请精神鉴定。

“我真不明白，每天都在发生各种超人类犯罪，为什么这些人就是固执的不肯信。”杨夫人抱怨说，“看看报纸上的伤口，那可能是普通攻击吗。”

“你们真不该放走他们，多么好的机会。”罗伯斯特说。

“你不知道。”狼说，“那个女的，她明明抓住了克拉拉，可我的攻击竟然没用，像打在空气上一样穿过了她的身体，那就像，那就像……”他以前在电视上看过，不论是复仇者还是X战警里都有这种能力的人，可又不一样，“她怎么能在自身虚化的同时抓住克拉拉。”

“也许不是抓。”奎恩分析道，“接触是种相对概念，我们平常触碰到的东西，实际上在微观层次是保持着距离的，我们永远不可能真正去接触什么，因为电子云的负电荷，彼此排斥，让我们能感受到实质。也许她在自身虚化的同时能产生负的电力场，所以可以在无视常规攻击的情况下抓住对方。”

“麻烦的能力，不过这能力在强尼的地狱火前无效。”狼说。

“地狱火的属性确实针对他，毕竟连灵魂都能灼烧。”奎恩说，“可我还担心另外一件事，那个无脸的家伙，可以吸收地狱火。”他还记得深渊体几乎像呼吸一样自然的吞噬了地狱火，他能干扰空间结构，聚集一定范围内的气体强行压缩后攻击对手，而且根据科迪描述，他还能释放电流，“幸好强尼在类似情况下有过不愉快的经验，不然真被他吸干地狱火，我们可能全危险了。”

“他们是夫妻！”强尼突然冷不防的说。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强尼，“我看到了，”他补充说，“利用审判之眼，看穿她的灵魂。”

短暂的凝视，强尼看到了卡岗都亚的过去，她和深渊体是在黑暗虚无中诞生的。被关在里面的凶犯，有些不久后就死去了，而有些虽然活着，却免不了因为各自凶恶的性格彼此争斗，这种争斗通常残忍而致命，难免有流血甚至死亡。这些死去的尸体在特殊的环境作用下聚合到一起，产生了化学反应，并孕育出了奇特的生命。

黑暗虚无中的童年永远充斥着残酷与邪恶，弱小让他们没有效仿别人互斗而是走到了一起。小小年纪他们就学会了审时度势，知道以自己的力量，只能互相扶持才能在这样的世界生存下去。于是，在这个肉弱强食的环境中，两个小孩靠着避实就虚慢慢适应，并成长为新一代的恶魔，年龄与力量的成熟不但没有令他们分裂，反而加深了感情，他们成了夫妻。

“后来，阿斯托克打开黑暗虚无却被阻止，而他们在重要关头做出了铤而走险的赌注，放弃肉身与力量，以单纯的辐射形式跑了出去，并跟随我，来到了地球。”强尼说，再往后的信息就变得模糊了，卡岗都亚和深渊体在策划某种阴谋，针对面很广，他们操控了一批人，可具体想要干什么，他没有看到。

“你说什么，他们手里有一批人，”狼可不会认为这些人是侍从，“估计是储备粮。”

“我不知道。”强尼说，他试着再去回忆当时看到的，只是零星的碎片，“海员、科学家、一艘船……”

他的话令自己和其他人都感到疑惑，除非能有新的线索，否则很难从这些表面上毫无关联的事推测出具体的信息。

正当众人陷入一筹莫展的境地时，米兰达从卧室里出来说：“是斯隆巡天号，克拉拉看到的。”

就在克拉拉被卡岗都亚抓住之际，她遭遇险境却又意识到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重要的人物就在眼前，没有比这更合适占卜的环境。于是，她在生命被不断蚕食的情况，强撑着进行占卜，虽然她也触碰不到卡岗都亚的实体，却利用占卜刺探她的意识。克拉拉根本没考虑过自己可能会丧命，她相信伙伴会救她平安脱险，因此，她竭力贡献自己的能力。在获救后，经过短暂的休息，苏醒的她不顾身体的疲弱向米兰达详细阐述了通过占卜得来的线索。

她看到卡岗都亚和深渊体操纵一批人登上一艘名为斯隆巡天的改装货船，这些人在无意识中协助他们去完成某种计划，而这个计划针对的是全球所有超级人类。

“他们中有科学家，有工程师，精神全都被控制了。这两个怪物本来想控制更多人为他们服务，但怕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所以他们把所有人都转移到了那艘船上，以环球考察为名在海上从事他们的计划。”米兰达说。可惜，此过程中因为生命力衰弱，克拉拉没能探测出船的具体位置。

她的成绩已经令强尼感激不已，“告诉克拉拉，让她不要再占卜，我会想办法找到船的位置，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出事了。”

“你们打算怎么去找船。”米兰达问。

“知道名字就好办多了，让我们停止魔法方面的探查，该用点常规手段了。”奎恩说，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点开搜索网页，“我们来看看网络时代的信息优势能给我们什么。”

搜索引擎在网络中检索着关键字，很快回馈给他们一些关于斯隆巡天号的消息，虽然不太多，却也足够将收集到线索串联起来。斯隆巡天号原是一艘货轮，长约430米，宽60米，排水量在18万吨左右。早期负责欧美间的经贸运输，几年前被一家科技公司收购，改造成了一艘科考船，而这家公司的建立者，是亿万富翁吉恩·哈蒙。

网上的信息显示，吉恩·哈蒙通过继承祖上的巨额财富起家，与家族中其他成员从事传统珠宝贸易不同，他把钱花在很多看似离谱的项目上，包括深海能源、超导材料、量子技术，他聚集了一批杰出的科研人员与技术精英，并成功在可燃冰和室温超导体领域取得突破，通过申请专利他迅速赚取了大量财富。

吉恩富有，有权势，交际广泛，但与另一位富翁托尼·斯塔克不同，他为人比较低调，只在公司取得重大技术突破才会出现在公共场合，能查到与他有关的最新的正式新闻是他收购了奥托吕科斯公司的部分技术以及工作人员，而网络上的小道传闻则是近来他正组织人手致力于研究一项与量子力学有关的科技。

此人爱好航海，所以偶尔会带着大量科研人员在改造后的船上进行全球游览，一边享受乐趣一边工作。

“他的怪癖正好迎合了这对儿恶魔情侣。”狼说。

“这样就行了。”强尼并不在乎一个富豪有什么样的兴趣，他只想知道怎么找到斯隆巡天号。

奎恩移动箭头，接着在屏幕上输入一行字母，“可以通过在线船舶追踪服务网站查找。”

强尼探过头，仔细盯着搜索结果，随着回车键按下，系统在数据库中检索了约20秒，反馈回的资料显示这艘船在今天刚刚绕过马六甲海峡，向着南方驶去。

“好的。”强尼起身，穿上外套就要出发，却看到奎恩和狼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就一个人去。”狼说。

“伙计们，伙计们。”强尼说，“这事因我而起，也该因我而了解。已经有两个朋友为此出事了，我不希望再增加人数。”

从奎恩的表情上看他是坚决不同意强尼独自行动，“你要干嘛，炸了那船吗，别开玩笑了。”

狼的态度更坚决，“你心怀愧疚，我理解，但这已经不是你个人的事了。况且，你一人不是他们对手。”

强尼本想说他可以去请午夜之子帮忙，等抓住卡岗都亚和深渊体后还需要求助复仇者送往特殊的监狱。但是没等他说完，奎恩就摆手说，“别的事我可以坐视不管，但这事我希望可以我们来解决，为了科迪和克拉拉。”

“嗨，”杨夫人在这时说，“我不想打断你们，但你们最好快点决定，他们确实经过了马六甲。”

屏幕上弹出一个新闻界面，一条消息引起了她的注意，内容提到，在马六甲海峡护航的军舰发现了3艘海盗船，军方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却意外没有遭到任何抵抗，他们登船后发现，3艘船上只有5具尸体，从现场看似乎海盗们遭遇了一场战斗，尸体上没有明显的枪伤，但在其中一个脖子上，有一圈由密密麻麻小点构成的诡异伤口。

“总之，”强尼强调说，“我不希望你们加入战斗。”

“但我们能帮很多忙。”奎恩说，“就像过去。”

爪哇海，经度：111.994，纬度：-4.872

深渊体不太理解科技这概念，但他知道科技代表着文明的智慧程度。“这些人永远不懂自己在干什么。”他看着十几个工程师、科学家在写满公式的黑板与屏幕前忘我的讨论着，时不时他们会将目光转到所制造的东西上。

集合众人之力所制造的不是什么巨大的极具未来风格的复杂机械，只是一根长度约5尺4寸，直径在4公分的金属杆。

“我让他们自以为明白了。”卡岗都亚说，“借助这个东西能操纵地球的量子函数，使其成为一台许愿机。”

“但实际上这只是我们的餐具。”深渊体说。

结合奥托吕科斯公司的人员与技术，哈蒙的员工们制造了一台基于量子技术的控制杆，当技术完善并投入使用，控制杆将发射出一股信号，信号会与地球本身的波函数产生纠缠，当两者频率达到相干状态，卡岗都亚与深渊体可以在瞬间将全球的超级人类精准定位并控制起来，之后被定位者的生命之力将被他们吸收。最终，通过葬送无数生命，他们将恢复原本的力量，甚至变得更强。

如果只是以目前的速度猎食普通人，恐怕要数千年他们才能恢复。可他们不敢大张旗鼓，成长的经验提醒他们，轻举妄动只会招致毁灭。所以他们一直竭力避免在公共视野中出现。而隐忍即将得到回报，难以想象的丰厚回报。

“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拥有这一切。”卡岗都亚拉着深渊体的手走到控制杆前，“感受一下，就当是翻看菜单。”

当深渊体的四只手指握住控制杆时，卡岗都亚示意科研人员进行一次测试，经过严格的调试与数据对接，在控制杆启动的一刻，深渊体的意识进入了一股巨大的信息流中。

成千上万的人在眼前交替出现，遍布五大洲的各个角落，不分国籍、种族、肤色、年龄、价值观。他们有的像普通人那样在陆地上行走，而有的正在天空中翱翔，或者在深海中畅游。这些超级人类的战斗，生活，训练的点点滴滴都能被深渊体感知到。随着数字节节攀升，他变得兴奋，并忍不住想要去吸收这些人的生命力。

“保持克制，现在控制杆功率只有70%，我们要的是一网打尽，不留后患。”卡岗都亚安抚着他的冲动说。

“你真该看看，在一个星球上，竟然能孕育出这么多的超级生命体，令人目不暇接。有些能力很普通，而有些相当奇妙，甚至强大，这种强大足以让某些个体在宇宙中呼风唤雨。”深渊体说。

“我们很走运。”卡岗都亚说。她曾估计要吸干若干星球的全部生命才能复原，而现在只需要一个。

深渊体仍旧握着控制杆，想要更深入的了解种类繁多的超级生命体，“嘿，等等，这是什么。”他看到有个特殊的信号，是团火焰，乘风破浪，向着他们所在的位置急速靠近。

“他来了！”卡岗都亚惊讶的说，“怎么找到的，在这关键时刻。”如果是平时，她可以带着所有人以及设备转移，但现在，测试临近尾声，转移之后，重新组装设备并进行数据调试需要的时间太长。

“就他一个。”深渊体说，“我们无需跑。”

“好吧。”卡岗都亚说，“我们先从他开始。”

斯隆巡天号匀速行驶在平静的海面上，螺旋桨搅动海水，留下一条浅浅的白痕。起初强尼并没有觉得船有多大，可当他接近时，才真正体会到这艘船的庞大。视野完全被遮盖，面前阳光、天空都消失了，只剩下缓慢移动的洁白船身。他就像置身于一个巨大金属棺材的阴影之中，身心都感到一种压抑。

奇怪，对于我的到来，这艘船似乎没什么反应。一个燃烧的骷髅骑着摩托在海面上向这艘船驶来，甲板上总该有人看到吧。强尼没有看到这艘船有什么明显的应急措施。他不是被动的等待发生迎接的人，提起车头，他呈90度笔直的贴着船身，攀上甲板。

这可真宽阔，都能进行小型足球赛了。强尼观望着四周，并想着接下去怎么行动。如果不是考虑这艘船还有被控制的人，他早就一把火炸沉这艘船了。

他无需再费心去寻找，因为目标主动出现了。从甲板上冒出的无定型黑雾发动了袭击。黑雾涌向他，将他从摩托上击落，他倒自地上，感受到黑雾想将他从地上抬起来。“这可不行。”强尼释放出火焰，将自己以及身下的甲板点燃。黑雾对火焰产生了排斥，迅速退缩，接着变成了人形。

“强尼·布雷兹。恶灵骑士。你是这么称呼自己吧。”卡岗都亚说。

强尼没兴趣跟她长谈，他来这为了复仇。“你丈夫那。”强尼问，没有看到深渊体，让他有些担心。他要抓住他，以便为科迪洗脱罪名，可如果当事人不在，这战斗就没意义了。

“你还敢提这事。”卡岗都亚内心激起了愤怒，恶灵骑士弄伤了他丈夫的嘴，这是在黑暗虚无时都没有过的事。

她比深渊体要早出生一点，在过去，虽说是互相照顾，但因为她的早熟，深渊体受她的庇护更多，在那些穷凶极恶的邪神堆里，她都没有让他受到伤害，反而是出来后被一个人类打伤，这令卡岗都亚难以忍受。

“你是引领我们来地球的人，我们回报你的方式就是葬送你。”卡岗都亚说。脑袋两侧的6条触手都立了起来，并发射出能量。这些能量并非笔直的射向强尼，有些在空中产生偏折，最后从别的角度打中他，令他防不胜防。

身体被射中5次，小腿被打穿2次，左臂被击碎，卡岗都亚看着强尼的身体在破坏与复原间反复循环。复仇之灵赋予宿主的强大恢复能力让她变得不耐烦了，她发觉自己不能轻易摧毁恶灵骑士。

承受并适应了她的攻击，强尼抬起手，卡岗都亚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行为，可他没有用地狱火反击，只是捏住拇指与食指，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躺在甲板一侧的摩托跟着起立，向她撞去。

摩托的速度飞快，绕着她不断的左右来回，卡岗都亚不能轻易瞄准，于是分出一半触手去应对摩托，强尼遭受的攻击力度也随之下降。他可不打算让卡岗都亚的触手再次掌握攻击的节奏，他想到了应对招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这么干过了，他总是担心这招会引来不必要的破坏，但在这，一望无垠的大海，很适合来一场火雨。

卡岗都亚听到头顶隆隆作响，然后一枚火星落到了她头上，滚烫的痛苦尽管短暂却让她脸色紧绷，跟着，她发觉密集的，燃烧得更加剧烈的火球从天而降。

6条触手全部对准天空，瞬间漫天射线乱舞，大部分火雨被拦截，有些被直接命中，有些被迂回的射线扫中，可仍有少数火焰突破射线，落在甲板上。其中一团的坠落位置离她仅有数步之遥，飞溅的火焰击中了她左侧的触手。至于船体的其它地方，破坏效果并不明显，强尼始终把持着力量。

一击得手，卡岗都亚露出破绽，摩托迎面冲来，她虽然避过了正面接触，车把还是撞在了她的肋骨上，她发出一声惊叫，后退了几步。强尼顺势挥出的锁链，她本能的偏头，却导致右侧的触手也被打中，卡岗都亚捂着痛处仰面倒地。摩托骤停，接着急转，扬起前轮。卡岗都亚看到燃烧的车轮对着自己的头砸了下来。

真的受够了，卡岗都亚怒不可遏，疼痛虽然使她的触手暂时失去了威力，可她并没有失去战斗力。构成衣服的黑雾猛然间扩散，几乎将整个甲板覆盖，这股烟雾像是激流，将摩托挡住，并包裹起来扔出去，摩托撞入了船的上层建筑中。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卡岗都亚操纵着黑雾，化为铁处女将强尼整个关了进去，两扇门合拢之际，强尼的身体、四肢、脑袋全被尖刺扎穿了，“我在黑暗虚无中长大，我熬过了所有就算是置身地狱都望尘莫及的可怕经历，我不会被一个骷髅脑袋打败。”

铁处女在剧烈的颤抖，火光逐渐从内部透出，随后大量锁链破壳而出，这些锁链有些绑住了她的手脚，有些锁住了她的腰，卡岗都亚想要利用虚无化的体质挣脱，却发现失败了。

地狱火炸开铁处女，强尼把她拉到面前，“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四目相对，卡岗都亚再次感受那燃烧的双眼对她灵魂的审视，虽然无法伤害她，却让她的计划暴露无遗。

强尼原本只想找出深渊体，不曾想竟然发现这样一件可怕的阴谋，“你们想要……”

“把你的脏手从她身上拿开！”压缩空气构成的巨大圆环将二人分开，深渊体揽住卡岗都亚的腰，检查完她的伤势，对强尼威胁说，“如果你这么想让自己成为我们正餐前的开胃小菜，我不介意满足你的心愿。”

“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待在实验室吗。”卡岗都亚说，她怕深渊体因大意再度受伤，于是让他留在船内，监视研发进程，自己则去迎战恶灵骑士，然而她并没有如愿击败强尼，甚至连深渊体都为了救她而出现。

“原谅我这次没听你的话。”深渊体说，上层激战的动静让他越来越不放心，他离开了实验室，冲到外边，就看到卡岗都亚被抓了，“再有几分钟调试就完成了，我们先来收拾他。”

看谁先收拾谁吧！强尼以行动来表达自己态度，地狱火扫过整片甲板，眼看即将吞噬二人，却被大量黑雾挡住了去势，整个甲板被分割成两部分，橘黄色的火焰与黑色的浓雾相持不下，彼此都意图压制对方。

黑雾中出现一个缺口，地狱火本欲趁虚而入，却被从缺口中打出的冲击电弧击溃，电弧持续突破，最后在强尼的胸口引发爆炸，他的夹克被扯裂，胸骨断了数根。电弧的威力经由身体传到地面，脚下的甲板经受不住冲击而破裂，强尼掉入下层船舱。

黑雾通过裂口涌入船身，把强尼抓了出来，深渊体在他探头的一刻，伸出口器，咬在了脖子上。

强尼挣扎着，但很快屈从与虚弱，身上的火焰被吸收，他也无力的瘫软下来，深渊体抓着他脖子，脸上的图案变的张狂，“我们一早就该联手，他没什么了不起。”

“你是对的。”卡岗都亚说。

深渊体走到甲板边缘，令强尼悬在船外，并发出一连串的嘲讽。“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吧，你根本不知道你惹了谁。”深渊体说。

“后悔！”强尼唯一后悔的就是自己对于规章的漠视，看似微不足道的偷懒，惩罚却由朋友去承担，“你还轮不到让我后悔。”

“看你表现挺猛的，没想到生命力其实这么脆。”深渊体本想着大吃一顿，却几下就把火焰吸干了，以至于他和卡岗都亚都非常失望，“如果你还有花招，别浪费我时间，使出来。”

“好的。”强尼痛快的说。

船上突然警报声大作，一名海员跑过甲板，喘着粗气说，“有两个人闯入了实验室。”

卡岗都亚和深渊体大惊失色，卡岗都亚直接穿透了甲板，向实验室赶去。而同时，强尼全身再次燃烧起来，本来软趴趴的身体一下就充满了力量，他趁深渊体不备用锁链套住他的头，“想不到吧。”

临行之前，有鉴于深渊体对地狱火的吸食能力以及过往的教训，强尼请奎恩利用机器对身体进行了改造，植入了一个保险机制，当遇到类似攻击时，为能迷惑对手，表层的火会被吸收，而体内的核心力量则被保护起来，当对手松懈时，他就出其不意的恢复。

可深渊体同样反应迅速，经历了上一次的失败后，他在锁链搭到头上还没收紧之际，就以类似过肩摔的动作把强尼狠狠的摔了出去，“我一定要吸干你。”

强尼抬起手，上层建筑中的摩托一跃而下，他骑上摩托，甩开锁链，决定先生擒深渊体，把他拖到桅杆处绑好，再去收拾卡岗都亚。

他的速度不算太快，而且也瞅准了方向，可当他发动引擎，几乎眨眼间便冲出了甲板，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强尼一头载入海中。在海水灌入眼窝时强尼才想起这家伙能在一定范围内操纵空间。

深渊体没有理会海面下的火光，而是改变了甲板到船身的部分结构，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实验室与卡岗都亚会合。

奎恩和狼的情况很幸运，他们利用传送潜入斯隆巡天号，原本只想搞搞破坏，扰乱一下卡岗都亚与深渊体的注意力。却找到了下层实验室，因为斯隆巡天号内部进行过改造，为了方便人员适应，船的各层都布置了大量的局部地图以及指示标志。他们顺着指示一路闯进实验室，并很快打倒了在场的工作人员。

“你没有伤人太狠吧。”奎恩不放心的问。

如果他的狠是指需要躺在病床上，确实达不到。不过狼很肯定，有几个倒霉蛋苏醒后短期内吃不了牛排，他不能总是控制拳头击打下巴时的力道，“别管他们了，没事的。看看这里，他们正干的事。”

实验室里放置着成排的大型机CPU，红、黄两种灯光不时闪烁着，插在上面的电线，数据线，被系统的汇合排列，放在地上，就像一条河的无数支流，有些地方线密集到根本让人无从下脚，“别乱动这些东西。”奎恩说，他在战斗时尽量避免给人以及物造成伤害，如果不幸破坏某台控制仪器，可能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这可不像电影，你砸烂控制台就能阻止程序运转，那只会令你的处境更加艰难，“这些家伙竟然在船里安置了一台桌面加速器。”

“我感觉这不是他们的目的，”狼说，“那个才是。”他指着加速器左后方，放在靠墙的玻璃容器中竖立的金属杆，它的位置并不显著，可在战斗中他就察觉到，当他和奎恩无意识接近这片区域时，这些研究员就变得歇斯底里。

“这是什么。”奎恩看了几眼摆在金属杆前的显示器，并捡起地上的几张纸质文件，快速阅读起来，“量子波函数，概率，共振，他们到底在让这些人造什么。”

“我并不想知道。”狼没有打开容器，而是隔着玻璃观察金属杆。

一团黑雾从天花板渗透下来，“你们这些混蛋。”卡岗都亚伸手朝狼抓去。

见识过她的能力，狼不敢蛮干，迅速翻身，后退，“奎恩，想个办法。”

“我给你们一个，去死。”卡岗都亚敞开双臂，黑雾从上下两个方向蔓延而至。可是，目标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了，实验室也在一阵炫目的绿光中不知所踪，她回过神来发现周围是一片皑皑白雪以及刺骨的寒风。

“我把她送到北极了。”奎恩说。

狼的脸上看不出喜悦，只有恐惧，深渊体也来到了实验室。相对于金属杆，妻子的失踪更令他关心，“你把她怎么样了。”

奎恩想要故技重施，施法的双手却被深渊体扣住了，“她怎么样了。”深渊体的图案变得异常狰狞。

奎恩咬着牙，腕骨已经处在脱臼的边缘，“我会让你说的。”深渊体张开嘴，口器在他脸上晃动，“我先把你一只眼睛咬下来作为警告。”

口器中的尖牙即将咬入奎恩的眼睛，狼扑了过来，他手中有枪，怕伤及奎恩没有扣动，只是用枪托砸击口器。“噎死你啊！”

口器咬在枪托上，尖牙刺穿了金属，深渊体双手一甩，奎恩与狼飞了出去，撞倒了一台CPU，两人翻滚着落到墙角。

奎恩跌得眼冒金星，模糊的视野中能看到一个黑衣人影向他逼近。深渊体脸上的图案变化的越来越频繁，色调与形状也在越发疯狂。在过去他与卡岗都亚几乎是形影不离，他们从没像这样分开过，刚才她独自去迎战就已经使他坐卧不安，现在她又不见了，惊慌与烦躁撕扯着内心。深渊体正想着该怎么逼问出卡岗都亚的下落，突然身体被从后方射来的坚硬物体钻穿，他低下头，看到腹部撕裂，一段锁链从伤口处探出来，“啊~~~”他屈膝半跪下去，回头看到强尼正在收回锁链。

他从海里回到甲板，进入船舱，根据之前审判之眼的信息找到实验室，“奎恩！”他看到奎恩双手受伤，愧疚感又加深了。又一个朋友因为他受伤，可眼前不是道歉的时候，他必须阻止他们的计划，“狼，毁了金属杆。”

狼砸破玻璃，伸手去拿金属杆。深渊体挣扎着起身，意图去争抢。强尼的锁链再次出手，这次却被深渊体的四个手指握住。电流借助锁链传导到强尼身上，强尼被弹飞。“放下金属杆。”深渊体向着狼大吼道。

“给你。”眼看无路可退，狼索性孤注一投，他紧握金属杆，冲向深渊体，最后将其插入了他的伤口中。自己则被深渊体论起的胳膊砸中，撞在天花板上。

疼痛透过不断变换的图像反映出来，深渊体想要拔出金属杆，全身却忽然哆嗦起来，“你……干了什么。”

在争斗过程中，狼无意中启动了金属杆，似乎因为装置插在深渊体身上，他自身的散发的能量场扰乱了金属杆的信号，使两者间产生了相干。

强尼正要一鼓作气抓住他，卡岗都亚去而复返，在看到深渊体的状况后勃然大怒，“你们干了什么。”黑雾遍布实验室的每个角落，令除她以外的人都无法靠近深渊体。

“你会没事的。”卡岗都亚说。

“拔出这东西，我们先走。”深渊体说，既然局面不利于他们，他们必须离开，并带走计划的重要部件。只要金属杆还在，他们可以等待时机，再找别人促成计划。

“好的，好的，忍耐一下。”卡岗都亚尝试帮他拔出金属杆，就在她的手握住金属杆并马上要抽出之际，失控的能量令她也遭受影响，她的黑雾无法依照意愿组合，甚至她的形体都在转变。

实验室内的仪器全都处在超负荷的边缘，灯光忽明忽暗，线路冒烟并带有噼里啪啦的放电声，狼搀着奎恩，想要找一处能躲避的地方，却发现整个实验室都岌岌可危。

“这是不是要炸了。”狼说。

“去后边。”奎恩踢到办公桌，利用桌面当掩体。

“这个薄了点吧。”狼说。

“你有更好的建议吗。”奎恩说。

强尼可不在乎所谓的爆炸，对他来说不惜一切抓住对方是最紧要的，他冲向已经无法自由活动的二人。就在这时，屋里所有的灯泡与亮着的显示屏全部爆炸。黑暗阻挡不了强尼，地狱火的光芒能清晰地照亮周围，可光亮不止一种。

卡岗都亚与深渊体在金属杆的作用下，全身化为纯能形态，随后能量彼此纠缠，这种形态在强尼接近前崩溃，二人在闪耀的爆发中不复存在，只剩下断成数截的金属杆。

“他们那，又跑了！”强尼沮丧的大叫。

“也许不是。”奎恩推测两个人的形体因为受到严重的破坏，重新成为了辐射形态，“他们消散了，或许这会已经被发射到地球外了。”

“那科迪怎么办，他们不在了，我们怎么证明他是无辜的。”狼失望的说。

随着控制者的消失，船上的人也会渐渐恢复，斯隆巡天号的破坏并不严重，足够向外界发出求救信号。强尼等人带走了坏掉的金属杆与一部分研究文件，他们不希望这种危险的装置再被制造出来。

屋里的氛围很沉闷，克拉拉仍旧卧床，奎恩的一只手腕缠着绷带，狼的身上有部分淤青。强尼无能为力的盯着窗外，尽管他的意志没有被击垮，却也十分消沉。该怎么救科迪，已经没有办法了，最有力的证据已经不存在了。

再多的安慰与鼓励在这会都是多余的，面对科迪时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些人之前千方百计希望通过法律途径正式见到科迪，可现在他们都没有了勇气去探视他。

告诉科迪，你可能因为连环杀人的嫌疑被起诉，在监狱里度过后半生。强尼做不到，他恨不得替科迪去监狱，科迪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可除了令其他相助的朋友受伤，他一败涂地。强尼甚至怕接触其他人的目光，尽管目光中并没有指责的成份。

“我去大城市请个著名律师怎么样。”杨夫人试探着说。

多么著名的律师才能让科迪无罪，狼的脑子一片空白，“你把辛普森世纪大审判的阵容搬出来恐怕都帮不了科迪。”

桌上的电话响了，但每个人都沉浸在失败的伤感中而没有去接，对方似乎确信屋里有人，没有轻易挂机，持续了半分钟后，罗伯斯特伸手拿起话筒，“喂，我是……”

电话是米兰达打来的，罗伯斯特在静静地听完内容后，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咧开嘴，大笑起来。

他的表情让屋里的其他人都愣住了。“伙计们，科迪无罪了。”罗伯斯特说。

什么，这个消息太振奋，刚刚近乎陷入绝境，转瞬间峰回路转，强尼等人都难以置信。

“真的吗，怎么办到的。”强尼激动的说。

被科迪救下的两个人苏醒了，警方立刻展开了对证词的收集，结果便是，他们意识清晰地表明，袭击他们的根本不是科迪。其中一个人甚至在晕倒前，模糊的看到科迪救援他们的场景。案情虽然对警方来说变得扑朔迷离，却足够使科迪免于起诉。

科迪一下子从嫌疑犯成了目击证人兼英雄，身份的转变之快令他都有点始料不及，重述了当时的情况后，本来繁琐的程序也迎刃而解，他自由了。

走出大门，熟悉的朋友围了过来，科迪开玩笑道，“我原本以为会有加长的豪车来接我。”

“你想得美。”狼跳起来，拍着科迪的肩膀说，“里面的待遇如何。”

“糟透了。”科迪说。

“能出来就好，走吧，喝两杯，庆祝你平安出来。”罗伯斯特说。

强尼也来了，但与其他人相比他更克制。“科迪，欢迎回来。对不起，伙计，这都赖我。”这话不仅是对科迪，也是对所有为这事而奔走与受伤的朋友。

“强尼，谢谢。”科迪说，他从来没想过责怪强尼，他，以及米兰达、克拉拉、奎恩等嘉年华的伙伴们都清楚，强尼背着他们，承担了无数可怕的事。

“你要真想表达歉意，把今天的酒钱付了就好。”杨夫人笑着说。

“没问题。”强尼看着这些曾与他经历过生死，却依然不离不弃的神奇朋友们说，“我们走。”

这一天，欢乐属于昆廷嘉年华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