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入侵 银河篇》第十章 纵毒烟天渡杀降，布齿阵龙师败绩

6829年9月17日，银河远征军总参部在确认天兵正在总集结后发出了行天渡顽敌的命令，当天深夜紫黑色的毒烟涌进了天兵据守的滩头，十余万天兵被迫跳入水中逃生。接管阵地的银河远征军不接受投降，任由在水中挣扎的天兵力竭而亡，上岸的士兵也被当场处决，海盗公会的船只用长桨和撞角杀死试图游泳的天兵，天国梅尔斯方面军被彻底歼灭。而天国的主力军团此时仍在道路上艰难行进，梅尔斯港的上空依然在持续战斗，天国动用了3000多头飞龙持续进行轰炸，导致天门长期处于关闭状态，而远征军的2759头飞龙只能轮流守卫梅尔斯空域。到9月20日天国已经有1354头飞龙在梅尔斯坠毁，而银河远征军也损失了284头飞龙，但是银河远征军的飞龙只能被动防御无力进行对应的战略轰炸，梅尔斯的城墙和房屋均已被烧得焦黑，航弹的碎片随处可见。梅尔斯的驻军发挥想像力，他们将地龙的雕像连同蒙布的箱子放在街道上，从空中看去仿佛是一辆辆运货的龙车，很快后方就赶制了专用的假目标欺骗敌人。守军还制作了许多黑色的热气球，这些气球表面是包裹表面的粗线，如果飞龙用爪攻击就会被线缠住，众多的热气球用黑色的绳索和渔网相互串联，在空中织成了一张死亡之网，飞龙和它们投下的航弹经常卡在渔网上，更有大胆的士兵爬上气球用强弩狙杀飞龙。在守军的努力下，天门在9月20日后就恢复了日常运输，梅尔斯港也在其后缓慢恢复运转，而天兵的轰炸却愈发无力，飞龙骑士们只敢在高空投下毫无准头的航弹，没人愿意进行抵近侦察和俯冲轰炸。在9月23日东方长风军团来到梅尔斯后，天国的飞龙要逆风飞行7－9小时才能抵达梅尔斯上空，中午，无休止的轰炸惹恼了吾夷，他用长风剑让天上下起拳头大的冰雹，飞龙骑士们要么迫降投降，要么和飞龙一起摔死，当天就击坠了至少329头飞龙。9月24日梅尔斯下起了大雨，趁着天兵无法轰炸，守军进行了一次大扫除，雨水将厚重的积尘和垃圾冲入银河，城墙和街道露出了原本的颜色，士兵们用从仓库中找到的石膏画板举办了一次绘画比赛，而吾夷在预赛中就落选了。

9月27日，银河远征军总参部得知天国东征军在淮海国宁安府投降，而让他们投降的则是从梅尔斯运往宁安的一尊沧龙雕像，维斯特摩兰德以下40万战俘被判25年苦役，渤海国全境光复。由于渤海战役的结束和秋收需要，淮海国结束了全民动员状态，疲惫的远征军士兵被替换回乡，对于他们而言，战争已经结束。来自天国的战俘和难民也过上了较为安定的生活， 但是他们注定要在东方人民的猜疑中了此余生。

在解决了行天渡附近的天兵后，银河远征军迅速将作战重心转变为防守梅尔斯港，由于南方战线太过于漫长，而天兵又占有决对的数量优势，飞龙和地龙将会让防线漏洞百出。银河远征军总参部认同了将战场引向梅尔斯附近的建议，但是至于如何维持战场优势和主动权，就只能看指挥官们的发挥了。

此前海盗公会为了维持西线安全，便同异端叛军一起策反了驻扎青浦城附近的天国征召兵，夕岚军团终于得以全部抵达伏波城。雪王夕岚屡屡出城作战，中断了银河上游的补给来源，周天城附近的大军团已经在事实上被孤立，在北线，天国征召兵始终止步于梅岭，在东线，异端叛军的控制区正在向银河下游蔓延，战局的好转让梅尔斯在任何方向上都拥有了战略纵深。

6829年10月3日，天国二十八主力军团打出“伏魔靖难”的旗号在周天城誓师，随着天帝的一声令下，二十八军团共140余万人在广阔的平原上齐头并进。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军自西向东四纵进攻，飞龙压制了守军的弩砲，征召兵拖着沙袋和木板填平沟壑和陷阱，而集群的地龙一下就穿插到了远征军的防线后方。但是南方防线的远征军能在防线被前后夹击时有序转移，穿插的地龙被防线后方的陷阱迟滞，远征军南线的鼠王军团、北府第一亲卫军团和蚩尤军团分别被包围在唐卡、布尔图、萨丽三个山地环形防御阵地中。

天国二十八星宿军团

青龙军团，木蛟军团、金龙军团、土貉军团、日兔军团、月狐军团、火虎军团、水豹军团。

白虎军团，木狼军团、金犬军团、土雉军团、昴鸡军团、月乌军团、赤猴军团、清猿军团。

朱雀军团，木犴军团、金羊军团、地獐军团、星马军团、月鹿军团、烈蛇军团、水蚓军团。

玄武军团，木獬军团、金牛军团、翼龙军团、虚鼠军团、危燕军团、室豚军团、水俞军团。

配备:35万头地龙、23000头飞龙、140万军团兵

被包围的三个军团丝毫没有任何慌乱，他们有序撤退到事先准备好的阵地中，仓库中储备了足以使用两个月的物资，指挥系统丝毫不受影响。在三处阵地外围是地龙无法通行的人工沼泽和壕沟，在阵地表面是大量廉价的假目标，天国的飞龙轰炸被烟幕和假目标轻松化解，在天兵的地龙冲进阵地后守军才开始还击，地龙无法清除隐蔽的砲巢和狙击点，沼泽和壕沟又让撤退变得尤为艰难。战至深夜天兵才勉强撤出，据天国统计，鼠王军团当天击杀9854头地龙，北府第一亲卫军团击杀14892头地龙，蚩尤军团击杀12844头地龙，弩砲并没有如此高的效率，大部分地龙和骑士是在撤退时陷入沼泽而死的。

比起可怕的伤亡，远征军的从容给天国大元帅少荣带来了更大的震撼，鉴于“岭南之鼠”的狡猾和以住的战例，少荣认为银河远征军一定有什么反制计划。为了安全起见，少荣下令在三处阵地外围建立攻城营地，截断了多条守军用于偷袭的地道，战力最弱的征召兵在冷箭威胁下建造道路，双方开始用弩砲和暗箭互射。

10月4日晚，寒潮不期而至，沼泽上结起冰层，最瘦弱的天国征召兵们冻饿而死，而被围困的远征军则在舒适温暖的坑道中煮起了火锅，远征军继续投下带有糖果的传单，天兵人心浮动士气低迷。少荣知道他没有能力与补给充足的远征军相持，无论吾夷在梅尔斯布下怎样的陷阱，他都得咬着牙往前进。

天兵试图用地龙包抄撤退中的远征军，然而远征军各部配合协同十分默契，陷阱和坑道迟滞了天兵进攻的步伐，西面的青龙军在行天渡和刑天军团展开激战。天国银河舰队也全力协助青龙军的进攻，由于这里是周天城东北方的交通枢纽，制约着周天城和梅尔斯间的水路和陆路交通，因此少荣希望能尽快拿下这里。攻城塔和承载重型弩砲的楼车在飞龙的掩护下发起进攻，天国银河舰队的岛船上树起箭塔压制城内远程力量，飞龙拖曳着载满航弹的滑翔机撞向城墙和房屋，一天之内就将所有建筑化为废墟。高烈度战争让攻防双方都损失惨重，刑天军团一天内阵亡4682人，受伤1267人，表面工事基本被毀，然而他们依靠着轻步兵在坑道中坚持抵抗，弩砲无规律地进行轮流射击和齐射，天国的飞龙只能在烟幕中艰难寻找目标。为了尽快拿下行天渡，10月7日青龙军的军官和骑士押送征召兵冲向刑天军团的阵地，征召兵们在箭雨中不断倒下。重甲的地龙和骑士则趁机冲进刑天军团阵地，但他们没想到此举正中刑天军团下怀，行天军团的外围坑道突然冒出大火和毒烟，外围天兵无法援救受困的地龙骑士。两军绞结，空袭失效，地龙骑士们在浓烟中被劲弩和长矛宰杀，此役刑天军团阵亡3487人，击杀地龙17683头，天兵因为毒烟而被迫撤退。10月8日，海盗公会的108艘战舰在常英的率领下驰援行天渡，刑天军团补员至五万人，第七绥靖军团(两万人)也在此协防。尽管全程都有飞龙和烟幕掩护，转移行动中依然有23艘战舰战沉，76艘战舰受创，467人丧生，2673人受伤，19头飞龙坠毁。

行天渡的激烈战况让银河远征军重新考虑作战方案，天兵如果一直对重要节点如此猛攻，即便用最精锐的士兵也难以保全战略目标。梅尔斯市的城墙上加装了圆木和挡板，这样的装置可以让滑翔机对城墙的破坏变小，但城市终将会在饱和的轰炸中化为飞烟。单纯的防御不会取得令人满意的胜利，即便是最胆小怯懦的吾夷也懂得这个道理，现在银河远征军必须瓦解敌人的攻势，否则再坚固的防线也保不住梅尔斯。10月9日，行天渡附近发生雷暴和冰雹，刑天军团和第七绥靖军团重组了防线，天国的征召兵和地龙骑士无休止地袭扰阵地。10月13日，天国的飞龙再次开始对行天渡的大规模轰炸，这次刑天军团用土办法对付滑翔机炸弹，远征军在重要目标附近布置了阻拦网绳和探杆，当滑翔机炸弹平飞向目标时，阻拦网绳将挡住他们的去路，而探杆可以让滑翔机在撞击时转向，士兵们还用床弩发射连有绳索的箭来勾住滑翔机的翅膀，据统计，当天只有76架滑翔机对目标造成伤害，260架自行偏离航线，79架被守军成功拦截，17架未爆炸的滑翔机被守军缴获。此外拖曳滑翔机的飞龙还极易被远征军击落，一旦陷入空战，天国飞龙骑士立即抛弃滑翔机逃生，这些滑翔机有时会砸到天兵的头上。

10月14日早，一位天国飞龙骑士失手将滑翔机投到了天国的火油装配站，大火将32头飞龙和23吨火油化作灰烬，453人身亡，飞龙骑士畏罪潜逃向远征军投降。当天中午，远征军根据投降者和间谍的情报轰炸了一处指挥部和两次火油仓库，意外炸死了前来问责的青龙军监军和一众前来参观学习的军官，而青龙军的军官们则出于警惕提前更换了位置。青龙军元帅萨齐闻讯带着部下和家属乘飞龙出逃，他们向银河远征军有条件投降。当晚，远征军出动1382头分批次轰炸青龙军的重要仓库和营地，大火彻夜不息，爆炸此起彼伏，自知前途无望的征召兵开始溃逃，而骑士和军官依旧使用十一抽杀令维持秩序。而这次刽子手们选择在众多同袍面前反戈起义，暴乱从一个军团蔓延到青龙军七个军团，大量的骑士和军官被征召兵私刑处决，征召兵们带走了所有可能用于交易的东西，他们按照传单和天狼组织的指示缴械投降。远征军获得了大量箭矢和粮草，此外还有1567头飞龙，因为远征军声明不需要地龙，起义的征召兵宰杀了五万多头地龙，青龙军出发时足有35万人，而最后仅余18万人得以幸存。

青龙军起义是天兵最大规模的自发起义活动，此举彻底粉碎了天帝的权威和天兵作战的信念，并使得刑天军团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为避免激化矛盾，少荣紧急叫停了十一抽杀令，用军规迫使骑士尊重普通士兵，但征召兵依然成建制出逃，10月16日到10月21日共有23541名骑士被逃兵谋杀，而在此期间死于战斗的骑士只有1209人。一个骑士的失误，让一位监军阵亡；一位监军的阵亡，让一名元帅心凉；一名元帅的心凉，让一支军队投降。天兵依靠酷刑厉法的张力勉强将数百万人压缩在一起，但只要有一个稍大的漏洞，整个体系就会土崩瓦解。在士兵的后方，是啃食人肉的地龙和军官，还有一个穷途末路的老大帝国，而在他们前方，是纪律严明团结友爱的恶魔和人类，还有一个欣欣向荣的东方世界，他们并不知道东方世界是什么样子，但至少不能留在东方世界。

在10月15日到10月22日，行天渡守军修建了著名的“齿阵”，“齿阵”由延伸到前方的“犬齿”和防线内的“臼齿”组成。“犬齿”中有火甲车和毒烟包裹，排烟道向两侧延伸，在天兵发动进攻时，毒烟将会从“犬齿”附近的烟道向阵外涌出，火甲车也会在此阻击敌人，“臼齿”中的抛石机和弩砲向阵外肓射碎石以打乱敌军阵形，而弩手们将会精确射击爬过烟道的敌人，在弩手前方则是反冲锋小组和拒马桩，他们会将敌人阻击在烟道附近。守军可以有序地在毒烟较淡处进行轮换，而敌军将难以突破齿阵。

白虎军团被重新部署到行天渡，天国银河舰队也出动大量岛船从河面包抄。10月23日，白虎军和天国银河舰队再次向行天渡守军发动进攻，此时行天渡的防线已经相当坚固，刑天军团在银河滩头放置了大量木桩和石块阻碍天兵登陆，天国水兵们冒着箭雨爬过障碍同守军肉搏，与此同时岛船用巨大的机械臂清理障碍。白虎军这次吸取了教训，他们不再追求突破包抄，而是逐步蚕食外围阵地，密集的冲锋让守军的射手不再瞄准，刑天军团分批进行反冲锋以保全阵地，守军施放烟幕弹以阻碍敌方空袭，士兵们从坑道中拉出火甲车来攻击敌人。火甲车是盖着铁甲的喷火器，它能将燃烧的火油从10米外喷入骑士盔甲的缝隙，火甲车一旦无力喷射火油，守军就会将其整体点燃抛弃，爆炸将会击溃附近的敌军。当天刑天军团付出了4679人阵亡的惨痛代价才守住阵地，次日刑天军团再次用毒烟阻碍天兵进攻，天兵戴着浸药的湿毛巾发起攻击，而刑天军团则用竹筒、木炭和湿毛巾制成简易防毒面具轮流阻敌，作战状态明显好于天兵。而天兵无法做到有序轮换，逃出毒烟的溃兵和后续部队挤成一团，浓烟和守军蒸汽号角的巨响让指挥乱成一团，天兵无法在体力耗尽前突防，他们绝望地呕吐、咳嗽甚至窒息，被不断轮换的守军轻易击杀。天兵中的三万名骑士抛下地龙展开冲锋，然而他们的投入并未掀起什么波澜，体力耗尽的他们无力穿着沉重的板甲撤退，他们几乎全军覆没。

白虎军不敢再发动进攻了，军官们望着行天渡上空飘扬的刑天旗一筹莫展，不少士兵因为缺少防护而患上了呼吸道疾病，流感和肺炎让天兵痛苦万分。白虎军在10月25日开始撤退，健康者抛下伤病员，军官抛下士兵，患病者在地上艰难爬行，7万人趁机叛逃到银河远征军中，9万人与朱雀军会合，35万大军只剩下些绝望而虚弱的残部。刑天军团指挥官连山氏 武(字 传煊)以下官兵74596人(包含阵亡者和伤员)被授予“刑天”金章，负责预备队和土工作业的第七绥靖军团被授予“后盾”金章。提议修筑齿阵的下等工兵姬郁昌升任银河远征军土工顾问，战后成为阿姆国立学院的讲师和建筑设计师。

行天渡之役标志着少荣逐个击破的战略彻底失败，天国的决战计划被打乱，天兵将在梅尔斯会战中面临极为被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