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文】《代替太阳》2

十爷篇：

  高中的时候，我大概是一个，让人厌恶的混混。

  那个年纪的叛逆，多少都带有些装腔作势的意味，那些课间围作一团，拉帮结派，拦住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乖乖生的，只会让我觉得无聊。

  但是我也不会伸手阻拦，弱肉强食，是每一个社会的准则。

  我也会偶尔听到班里的，学校里的人对我的评价，当然，这个偶尔，仅限于我听到的，那些流言蜚语漫天飞的，倒也只能飘一些到我面前，其余的，烂在别人看我的眼神里，恐惧的，鄙视的，探寻的。

  那时候我基本不会和别人说话，只有班里的一个小男生和我偶尔说两句，他经常是那些人的目标，学校成绩好，性格也温和，我有时也会碰见他们为难他，也仅仅是在心里想，太美好的东西，毁掉，大概是人类的本性。

  那个男生后来有几天没来上学了，我在那群人眼里看到了慌张的神色，竟也叹了气，果然。

  那天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个人拦住了我的脚步。

  我和他站在我家的破阳台上，到那个时候我也记不清他的名字，他的样子，我只记得他比在学校的时候瘦了很多，甚至有了些许胡子，头发也凌乱在风中。

  那天，我就站在这种阳台上面，他突然开了口，声音也变得嘶哑。

  ——我就想，就这样结束了也挺好的。

  他突然笑了起来，是陌生的，我只记得以前他在解出一道题时会笑，或许那时他是真的很开心。

  解脱吗？我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阳台外，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犹豫的。

  所以为什么？我不解地望向他，我以为，没有什么可以拽住他了，连我也不会。

  我心里一颤，连我也，为什么我会觉得相比于那些人，可能我会是他的救赎，多可笑，多可悲的人呐，十。

  他突然沉默了。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得又往远处看去，楼下有一个少年背着书包开了房门，一只狗蹿了出来扑向他的怀里，少年抱住它锁了门。

  ——嘿，你知道吗？

  他突然回过头看向我，

  我昨天做了一场梦，我梦到了呀，有一个超级英雄，他打跑了那些欺负我的人。

  他的眼眸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好像刺痛了我，我偏过头去，没有看他。

  就在我们学校的一间废教室里。

  “不是我们的错。”

  我刹那间回了头，他望着我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从来都不是我们的错。”

  多奇怪，眼睛里突然多了柔软的触感，连带着心脏的酸痛一同哭了出来。

   “喝酒吗？”他却没有再说别的了，不知什么时候手上拿了一瓶啤酒，伸出手晃了晃。

  我突然想知道他的名字了，明明早已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却还是这样问了他。

  “十大帅哥，怎么说我们也做了几年的同学了吧，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这也太伤人了吧，记住，我叫……”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耳边，我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他仍在说话，我却听不见了。

  “傻？哈哈哈哈怎么有人叫这个名字啊。”我笑得都快要倒了，胡乱地抓住了什么。

  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了，摸了摸我的头，嘶，这个动作若是换成别人我早就咔咔干掉了，要不是今天喝了酒，要不是这个人是他……

  “嘿，养狗吗？”我抬起头执着地望着门口的人。

  他的脚步顿住了。

  “养过。”

  嗯。

  都是温柔的人。

  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记得他又走了过来，蹲在我身边，柔软的长发若有若无地蹭到了我的脸颊，我只记得我在梦中抓住了一颗星星。

  “你是什么超级英雄？”

  “奥……奥特曼……”

  他细细端详着我，半晌了，才轻轻开口，“嗯，确实挺像的。”似乎还忍着笑。

  “所以啊，你要相信光，我的小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