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桃文】如果博士让菲亚梅塔怀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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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莫斯提马,菲亚梅塔最近习惯了尾随另一人。
依据罗德岛与拉特兰教廷的合作协议,拉特兰公证所高级特派员到罗德岛后也从公开资料里了解了男人的部分过往,巴别塔恶灵身上理应沾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但从石棺里再度苏醒的博士身上再无任何血腥冰冷的气息,反倒在日常相处里呈现出被钱财韬养未开化的柔软。
可惜他凡事凭心意而为,人虽出落得异常漂亮,却热衷所有不在计划内的意外,到底巴别塔恶灵声名在外,何况罗德岛除了凯尔希能压住他的人本来也没几个,故而在负责人去处理深海事件后,普通的日常工作里,博士无所事事四处闲逛的行径极少被人制止。
退一步讲,锦衣玉带的棋手毫不在意神佛报应,对烟酒嫖赌等会被指脊梁骨痛骂的举止,自然能安之若素地接受,甚至偶尔还会从黑市偷携回几盒烟草,供他为数不多的几位朋友尝鲜。
其中自然也包括菲亚梅塔。
与跟随莫斯提马的过程相似,菲亚梅塔极少能在博士这获得些许交往的实感,或者说,这就是她的劣根性,过去蕾缪安评价过她,说菲亚梅塔的目光永远只会穿过拉特兰的深夜春雨,从所有循规蹈矩落座的受众上移开,不受控制地落到那些缺席的席位上。
最初接触博士是在追杀安多恩的途中。
当菲亚梅塔怒气冲冲走入维多利亚某个教廷内部踮脚张望时,游离的迷途者早已结束祷告起身告辞,只剩博士还停在那扇通往秘密的门扉前,神情残忍而冷酷地告知她的此行的追寻早已尘埃落定。
菲亚梅塔当时自觉将博士归入了敌人的范畴,她想自己应当对此感到愤怒。
但在大脑完成处理传递肢体发力的信息前,菲亚梅塔却骤然身体重心不知何时已经偏移了预设的轨道,她习惯长时间的追逐,偏偏此刻陷入了难得脱力的状态,甚至连呼吸都无法掌控,时间与空间都因自骨髓传来的刺痛而压缩融化。
菲亚梅塔当时几乎认为自己会死在熔断神经的剧痛里,可博士却如拉特兰教典里创世的义人,行走世间时,已习惯在俗世的痛苦彷徨里安抚人子的伤痛。
菲亚梅塔此前从不知道原来睡眠也会如经暴雨。
她在与莫斯提马相处时已不止一次迈入过陷阱,本应警觉所有自成逻辑的援助,但蓬勃跃动的心脏频率,却先于滞涩的思绪接纳了袅袅白雾。
浴火重生的特性令菲亚梅塔永远无法真正做到接受既定的命运,就像多年前在夜雨时发生的小队道别,无论回忆多少次,哪怕蕾缪安莫斯提马似乎都释怀,她却依然愤怒,无法咽下对安多恩的怒火,仿若只要承认被萨科塔的共感排除在外的事实,就再无法在人世间残酷行走。
后来大病初愈,菲亚梅塔才从莫斯提马处知晓了当时情景的危险。
博士接住陷入昏迷的菲亚梅塔后,才独自面对了准备暗杀她的人以源石技艺召唤的幽灵,黎博利没有注意到被她身上死亡气息引来贪食的幽灵 —— 她总会在某些时刻刻意忽略认知里的部分不和谐。
老者对此忧心忡忡,担心她会被这点缺陷拖入泥潭,可事实证明,每次都有弦外之音,将她提前从乱流里引走,无论是多年前锁与匙带来的小队分崩离析,还是博士被连续杀人犯以人质威胁掳走。
她似乎都恰好处于置身事外的第三人称。
即便再客观公正的评论家都无法指责陈述她的过错,但菲亚梅塔却在得知消息的瞬间,如被摄夺心神,甚至在潜意识里,博士目前的状况远比当年枪声的警告更沉闷危险,让她直接进入了无能为力的状态。
但很遗憾,负责的卡特斯少女比当年的安多恩更执拗天真。
当菲亚梅塔反应过来时,她已给律外特种弹药配给组再度除尘上油,她曾经对博士谈论自己理解那些为追求理想将现有秩序弃之不顾地打破的想法,却打心底地不认同。
只是此刻她却在不合时宜的时刻,违背了最初的想法。
避开机械守卫还算轻松,沿着死寂的实验室走廊缓慢行走也并不困难,菲亚梅塔现在足够坚定,足够平静,能顺理成章地整理出足够的情报,进而判断博士所处的位置,甚至预先排练过即将遭遇的战斗。
握紧铳的手背青筋暴起,而被血管连着心脏却脉动平稳。
她在清理敌人方面一向很有耐心,唯独这次任务,菲亚梅塔自觉难以忍受除却是与否以外的答案。
时间在不断触发的战斗里变得很缓慢,当她从无数混杂凝滞的痕迹里辨别出博士时,血液已经氧化发黑,当菲亚梅塔指尖触碰时,埋下的源石技艺随即在昏暗的灯火里燃烧,火灼的刺痛令她精神清醒准确地紧跟穿过钢铁巨兽。
她开始只是快步奔行,随即在接通来自博士的电话里脚步加速。
直至两声枪响打破实验室的死寂。
绑架博士的通缉者根本不在意前程与命运,他现在只想尝试生命从手中溜走会有怎样的感觉。
毕竟他认为会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那些肆意践踏他的人错,在他经受冷暴力时置身事外,又想把控全局于是客气礼让地关心敷几句,他知道那些人打从心底看不起他。
最初的被害者是那位不可一世的上司,女人沉静的态度衬得他的坚持如胡搅蛮缠,当他回神时,女人已表情凝固地倒在血泊里,滚落的手机屏幕上恰好掠过一条等待她回家的短信。
分尸处理并不困难,最后他指尖颤抖跑去教堂,却没有丝毫忏悔与恐惧,只是满心怨恨,凭什么那些伤害他的人活得比他幸福?凭什么总如焦点般聚集着众多崇拜者?又凭什么能获得他人毫无保留的爱?
—— 凭什么?
男人大概认定博士会向那个强行闯入的黎博利求救,梦魇般攥住博士的额发,将博士的额脸朝覆有有防水布的建材上凶狠撞去,温热的液体像敲打死亡的丧钟般滴答坠地,而待血液彻底凝固后,对方才将接通的电话凑到博士嘴边:“把她骗到这里,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在男人催促的目光里,博士慢吞吞眨了眨眼。
说话的时间似乎过得很慢,也仿佛转瞬即逝。
男人只听到那句如雪花落于鼻尖轻软的叹息。
“菲亚,不要过来,这是陷阱。”
“你——”
男人与博士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电话挂断瞬间,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绝顶好笑的事,泄愤般将那柄发着寒光的短刀几度贯穿博士的皮肉,孑然一身的罪犯心满意足欣赏着血肉模糊的痕迹,眼底通红,不假思索想到更加适合的报复手段。
“哈哈哈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你宁愿死都想保护她。”通缉者脸颊上风淡云轻的笑容还未散尽,言辞却如吐信的毒蛇般冷酷滑腻:“没关系,我会将你处理成标本的尸体带给她的。”
“你知道黑市那位价值十五亿的悬赏对象长什么样吗?”被拖拽到营养池边时,博士忽然开口。
男人不动声色地上下扫视博士:“呵,这又有什么关系,死前冷笑话到此为止。那边交代过对象脖颈上有一枚落椿的印记。”
男人声音微顿,随即垂下眼睫,而那枚令赏金猎人梦萦魂牵的印记,自厚密的高领中不偏不倚地显露出部分纹路,在他意识到不对劲前,博士的身体已因过度失血无法负荷情绪波动,扭曲痉挛着朝溶液里跌落。
“……对,就是我。”
“所以要尝试向我愧悔罪过吗?”
青年微微睁大眼睛,在唇边笑意凝住前本能向猎物奔去,他沉浸在惋惜遗憾里,根本没想到会直接对上枪口,毕竟在他眼中,这个人生刚刚开始的博士不过都是受到惊吓的猎物,遇到危险手无缚鸡之力,不就是天生听话的宠物吗?
而在男人拿出手枪的瞬间,博士已经流畅轻盈地拉栓瞄准。
—— 砰!
两声枪响如影随形,溶液池附近用于制作标本的容器瞬间破碎,玻璃哗地崩溅为无数细碎的滚雾,而青年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殷红的水流从胸口处滴答淌落,视线不受控地朦胧起来,强烈的睡意上涌令他在知晓答案前,先你一步滑入死寂的睡梦中。
而博士伸出的手缓缓松开,任由枪械咔哒落入溶液里。
“啊。说错了。”
扫清最后的敌人,博士久违放松地闭上眼睛,却清晰回忆起教廷祷告的最后的训诫。
“是你该忏悔。”
博士对坠落其实并没有太多印象。
和菲亚梅塔在某次任务里体验的极限运动,只能算安全范围预演的游戏。
视线开始模糊,感觉不到氧气的快速流逝,身体各处都没有知觉,只有愈来愈远的灯光和视野中掠过的发丝提醒着他坠落的事实。
—— 太好了,菲亚梅塔并没有来。
预想中的结局与代价,令博士在彻底坠入营养液前如此庆幸着。
……
……只是,原来独自死去,也会那么寂寞啊。
菲亚梅塔曾自认为被拉特兰萨科塔的共感排除在外。
被这份天赋串联的同伴推搡吵嚷着互开知根知底的玩笑,菲亚梅塔最初对此波动极大,但三番两次被卷入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娱乐后,也逐渐明白该如何在与萨科塔的相处中明哲保身。
她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始终刻意回理解信赖乃至生命的传递,哪怕莫斯提马或蕾缪安都曾主动伸手邀请她分享那近乎满溢的愉悦,甚至传递出真挚恳求的神色,但菲亚梅塔深知没有共感的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真正踏足刀那些亲密关系里。
在罗德岛挂名任职也是如此,她不习惯深度介入无法感同身受的情感中,虽然哪怕依公证所合约悉心提供援助,依旧会主动规避更深的情感交流。
但那天确实太过凑巧。
菲亚梅塔当时突然无关紧要地想起还欠了博士几罐柠檬糖,于是当博士突然闯入房间时,她只是发愣,甚至在被对方直接拉起手时,也没能在第一时间躲开,最终被他跌跌撞撞拉到了待产室附近。
即便是生死颠倒悲哀的大地,新生的初诞总能冲淡厄运的苦寒。
博士也被相似的氛围感染,由衷喜悦地拍手庆贺,菲亚梅塔对此也放松地叹息,莫名绷紧的弦也骤然松懈下来,随即想在更为深入的接触发生前抽身,却被博士勾住小指,在她发出疑惑前对方却讨巧般直接将新生的婴儿塞入了他怀中。
她原本浑身绷紧,可是婴孩异常乖巧,只是软糯糯地蹭了蹭她。
—— 距离最初的那件事,真的、真的过去很多年。
再次接触如此柔软温暖的生命,倾听到婴孩那如呢喃般细软的哭声,令菲亚梅塔甚至呼吸都不自觉放缓了,仿若害怕惊扰到这脆弱的生灵,她此刻似被放置到深渊附近的悬崖上,就连心跳都会成为雪上加霜的负重。
迷茫无措间菲亚梅塔甚至尝试向博士求助。
但在行动前,新生萨卡塔肉乎乎的小手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过分柔软的触感令她又愣了瞬间,错过了最后脱身的机会,而博士届时才竖起食指:“菲亚,她看起来很喜欢你呀。”
是……这样吗?
菲亚梅塔垂落视线,集中在那软糯的生命上,干燥的眼眶此刻却知缘由地发烫,仿若心脏都在被烧灼。
菲亚梅塔准确前往罗德岛前正收拾行李,而安多恩叛逃前养的那只猫跟着他走了两公里,被迷途者送回来后,向寻求安慰般来到了菲亚梅塔的房间附近,小猫并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对相识的菲亚梅塔喵喵叫。
黎博利自觉不该将怒火牵连到猫咪身上,只是揉了揉猫咪,准备将它交给其他人照顾,可是无论做什么猫咪只是喵喵地叫,菲亚梅塔难得耐心猜测它的想法,直至说到你想他们了吗时,猫咪突然缄默,蜷起身子在主人的旧友怀里蹭了蹭。
猫会寂寞吗?
菲亚梅塔想到这点时突然想起与博士相遇那个庄严神圣的教廷,为求美观,装潢精致得令人叹服,只是风会从祈礼的窗口肆无忌惮地游荡在每个角落。
她后来去教堂交还信物,得知博士会在这里做礼拜,当时又恰好赶上布教宣传,教徒穿过层层刺绣垂幔,在第十八声钟响后开始常规的祷告,赞美主的仁慈,而平民虔诚感谢主持仪式的主教,但菲亚梅塔当时只是思考。
……博士会很冷吧。
站在这个没有任何遮蔽物的位置。
现在想来,多亏了与博士的交谈,她那时虽然还没意识到,但已在接受理解,即便没有共感,她也能与他们,甚至与更多的人相互理解。
“—— 所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菲亚梅塔眨了眨眼睛,眼神却忽地混沌下去,先前从博士口中不断蹦出的名讳,令她原本就跌落谷底的心情更加糟糕,以至此刻听到这句话只是微微挑高眉毛:“我没有生气。倒是你,突然把这些权利交给我,这么放心?”
博士把落花与蒲公英堆至床头柜上,发出奇异的鼻音:“当然,我完全信任你,在你注视我时,我也想保护你。”
从被菲亚梅塔在极限状况下拉住手救下确实出乎博士的意料,但被半软禁却是意料外的事,以至在短暂的沉默后,菲亚梅塔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红色的虎鲸抱枕:“你那些交到的新——朋——友都会知道我,也没问题吗?”
博士对此认真地点了点头:“没问题,我从很久以前就想把你介绍给大家了。”
但对此菲亚梅塔脸上神色却忽然冷了下去,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沉冷森然:“就算他们因为我的处事手段讨厌你远离你,你也没办法后悔了。”
博士微微仰起头,灯光轻柔地落在你颊边的圆梨涡上:“你不是。而且大家会接受你的,就像当时照顾我那样。”
“转交完成后。就算你后悔要求我停手也做不到。”
博士慢悠悠地点头补充:“没关系。你所说的这些话都是为我好,因为你始终都陪在我身边保护我。”
“现在就算我要对你做更过分的事,也不会有人知道。”
“你不会这样的,菲亚。你总是想替我解决那些危险,担心我会因此受伤,但是我也会担心你。因为你对我来说,是无可替代重要的人。”
“你不希望我和他们多接触,只是不希望我受伤,但我并不害怕,因为我身边有你呀。”
“还有先前的问题,其实我已经得出了答案,我会信赖你,更会衷情你。”
久病初愈的疲倦,令博士眼前有些模糊,兜兜转转,那些太过习以为常而被忽视的言语也已脱口,但现在还差结尾,于是博士用力揉了揉眼睛,又声音艰涩地继续补充:“所以,请告诉我吧,我也想知道属于你真实的心情。”
“因为 —— 我爱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博士声音里带着柔软的潮意,如暖春的风轻飘飘地抚过耳畔,缓慢地吐出呼吸后,又直接贴了过来,将脸颊与如对方如弯月背脊贴合,菲亚梅塔花了不少时间才整理出博士确实需要他,更不会如过去的伙伴抛弃他,先前压制心跳已经十分艰难,与博士身体相贴后,更是僵在原地。
只是昏暗在她转身瞬间,就见哄人的一方洋溢的朝气匿藏在侧颜上,清浅绵长的呼吸,在空旷静夜显得尤为清晰,显然已在窸窸窣窣的被褥摩挲声里沉沉睡去。
……这算什么?
哄人哄到一半居然把自己哄睡了?
菲亚梅塔小心翼翼让博士以舒适的角度躺在枕上,甚至扯过被子掖好边角,才开始认真反思,她到底什么时候给博士留下了简简单单的蛋糕和甜言蜜语就能打动收买的印象。
只是唯一的问询对象早已自主沉入睡眠,菲亚梅塔将头轻轻靠在臂弯里,沉默地看凝视博士,细数心跳,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这段关系里,她远比博士想象得更加弱势,变着法跟在他身后,只是来提升在博士心中的分量与位置。
她也清楚自己的目的远没有博士所说得那么深远而美好,那些不讲道理的言辞只是为了掩盖险些永远失去博士的焦虑、失落以及……寂寞。
这种心绪一直延续到几天后,当时菲亚梅塔拉开椅子坐下,等博士拿完电脑和资料挤到她身边时,对身份转变还在适应期的两人此刻已习惯性喜欢腻在一起,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柔软的唇与红透了耳垂轻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删减片段)
“菲亚梅塔,假如你无法释怀,我会替你碾碎作出决断,假如你对此有所抗拒,我将承担你的罪孽。且听且悟且行,不要逃避,不要逃避你的命运。而且你先前也太着急了,我承诺过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会再来见你。”
话音落下时屋内灯火如昼,而窗外亭台楼阁间的弄荷密匝挨挤,联袂织就的帷幕温润如簌簌蝉翼,菲亚梅塔素来是若逢山穷水尽,也要走出柳暗花明,但是在得知博士被俘那日,她却忽然喉头哽噎,只是将轻薄的纸页反复折叠。
而此刻等到承诺,她也总算愿意纵容自己,以明码标价的时间认清那些思绪,感受接纳诞生其中的爱。
随莫斯提马途径大陆这些年,她其实已经再没见过拉特兰的那足够覆盖秘密六英尺的雪,自然也没有耐心去感受那包含变化与希望拂面祝福的微风。
直到那个人主动将她拉入了嬗变的烟火里,谁都没真正见过风,直到她发现了博士。
谁也没有见过爱情。
—— 直到博士愿意将花束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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