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卷］一点一点爱上你（上）
◎律师精英壳×新晋歌手卷
◎父母包办婚姻，先婚后爱
◎相关业务不熟，别较真，将就看
◎一篇完，点梗文
◎不可上升
01
Y市华家，是国内出了名的律师家族，祖上三代做的都是律师，在业内名气不小，到了这一代更为出色，谁没听过华壳的大名呢，这位还在大学时期就已经打赢了一场人命官司，比受害者预期得到的赔偿还翻了一倍。
毕业后，华壳接手自家律师事务所，用了6年时间，将业务扩展到国内一二线城市，各地设立分公司，才不过27岁，就已经登上过不少杂志刊封，是千万人想嫁的对象，而华壳本人也许是从事法律相关工作的关系，整个人成熟稳重，光华内敛，让人一见就很有安全感。
可这位稳重的壳大律师，现在可稳重不起来。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包办婚姻这种事？谁包办的谁结去，反正我不结！”
壳今天不用去公司，穿着居家的T恤和阔腿裤，一条腿盘在沙发上坐着，怀里抱着个抱枕，刚听完老爸的话就气得要跳脚。
一觉醒来，他有了个合法同居者？
“你说的什么话，这家里除了你，你想让谁结？”壳父一脸淡定，给自己茶杯里又倒了一杯，继续说道：“这你可别怪我和你妈，是你爷爷定的亲，两家世交，但我也好多年没见过你花叔了，不知道花家那孩子长的啥样，但看你花叔的样貌就知道，你亏不了。”
“民法典一千零四十六条规定，结婚应当双方自愿，禁止任何个人或组织加以干涉。”壳据理力争。
“是，第一千零五十二条还规定，若因协迫结婚的，你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撤销婚姻，你去试试看，看你爷爷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壳刚亮起的眼睛又因为老爸最后一句话暗了下去，爷爷从小就教导他们，说出的话就一定要做到，给别人许下的诺言，就必须去完成，现在让他去跟爷爷说取消定亲，可能他就是断了腿也要把红本本领了。
可是！又不是他答应人家的，关他什么事啊啊啊啊烦死了！！！
壳把怀里的抱枕捶死了几百回，然后往旁边一丢，他不要待在这屋里了，他要出去走走，冷静一下，想想看还有什么解决办法。
壳套了件外套，牵了BOBO出门遛弯，BOBO是壳家里养的一条金毛，壳妈的宝贝。
壳住的地方是个高档小区，家家户户独门独院，绿化生态做得也不错，他出了门，牵着BOBO往花园里走，逛了一小圈有点累，便在小路旁的座椅上坐下休息，让BOBO在旁边的草坪上自个玩去了。
壳座椅后是一个花圃，镂空的隔板上爬满了三角梅，如今开得正好，花团一簇一簇的，另一边也有个座椅，好像也坐了人，正在打电话，声音还挺大，壳想听不到都难。
“我跟你说，你别怂，是他睡了你你怕什么啊，喝醉？喝醉又怎么了？喝醉不也睡了你，你这样，让他跟你去领证，怕什么啊，他敢不负责试试，我打断他的腿！”
壳现在听到“打断腿”就特别烦，而且听这人说话真是不讲理，这不是胁迫他人结婚吗？这官司要是让他打，婚绝对结不成。
那边说话的声音还在继续。
“好啦，听我的，你不是喜欢他么，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先住过去，慢慢来，你这么好，我不信他会不喜欢你。”
壳嗤笑，感情这种东西，还有近水楼台的说法？真是胡说八道。
这时候BOBO跑了过来，可能是玩得不过瘾，汪汪叫着要拉着壳跟它一起玩，壳刚要起身，身后那边的人转了过来跟他面对面，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开口：“你这人怎么回事！偷听人讲电话是违法的知道吗！”
壳这才看清了人，一个身着十分浮夸的男孩子，脖子上一条柳丁chocker，v领衬衫套了一件花里胡哨的黑色牛仔外套，紧身裤上的裤链有好几条，走起路来哗啦啦响，也就鞋子稍微简单些，黑色马丁靴，长至肩膀的头发，挑了一些编成一根根的小辫子，有几根还染了不同的颜色，刘海软软的微微遮了眉眼，容貌倒看得不是很清楚，化了烟熏妆，整个那叫一个惊悚。
壳定了定心神，才缓缓开口。
“第一，我没有偷听你打电话，这里是公共场合，谁都可以坐在这里休息。第二，我国法律上没有哪一条明文规定这样的行为涉及违法。”
卷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今天可能出门没看黄历，怎么诸事不顺，绒绒那边的事情还没解决，这边又遇上这个二货，于是开口也不客气：“你这是侵犯我隐私权知道吗？！”
这算哪门子隐私权，这人压根什么都不懂还乱讲，壳都要气笑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也难怪，会说出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种话来，能有多明白事理？就你这样还教别人结婚，你结过婚吗？”
“我是没结过啊，你结过啊？”卷不甘示弱地呛了对方一句。
“你！”壳要气炸了，他竟然跟人在这里为了这点破事吵架，还吵不过！这是他出生到现在以来的头一回。
壳深呼吸深呼吸，冷静冷静，不跟这等凡夫俗子一般见识，他牵起BOBO，重重哼了一声转身走了，那人在他背后大声嚷嚷：“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告死你！”
哎呀妈的好气啊！
壳没想到出门一趟回来更气了，他窝在自己房间里，连晚饭都不想吃。
“壳宝啊，出来吃饭了。”壳妈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说。
壳看了一下时间，才下午4点，这个时候吃什么饭啊！
“我不吃！”气都气饱了。
“那你先出来，花家小卷来了，爷爷让你出来跟人家见见面。”壳妈刚说完，门一下被拉开了，壳一脸郁气地开口道：“人在哪呢？”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就出来了，回去换身衣服，洗把脸，瞧你这邋里邋遢的样子，别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壳双手在头上胡乱抓了一通，他还想弄得更乱点呢，最好对方不待见他主动提出退婚，那就皆大欢喜了，这么一想，壳又回房里翻出了好久之前的旧衣服，一件皱巴巴的衬衫，塞在箱底太久都有些发黄了，还好没扔，这下派上用场了。
等壳收拾“妥当”之后，才慢悠悠地从楼上下来，楼下的众人看到他这样子都是一愣，这家伙搞什么鬼？
只见壳一身皱巴巴的衬衫，配一条卡其色工装裤，挽了一边裤腿另一边就这么拖着，头发乱七八糟。
但是任凭众人再怎么惊讶都比不上壳心里的天崩地裂，花家小卷，怎么会是刚才花园里的那个家伙？？？
卷神色复杂地看着傻愣在半截楼梯上的家伙，刚才这人还稍微正常点，原来他在家里是这副德行，我的天啊，谁要跟这样的人结婚啊？他的决定果然没有错。
原本卷就不赞同这门亲事，长辈的约定干嘛要他们小辈来履行，这简直没天理，他还没玩够呢，结什么婚啊，可是任凭他一哭二闹三上吊老爸也不搭理他，于是他故意打扮成这副鬼样子，希望对方见了他后能立即退婚。
壳现在的心里有一百只土拨鼠在尖叫，他敢肯定，刚才那个人看着他的眼神里绝对是嫌弃，大大的嫌弃，甚至还对着他摇了摇头，他妈的，他现在回去换衣服还来得及吗？在谁面前丢脸都不想在这个家伙面前丢脸啊啊啊啊！
壳还没说话呢，卷就凑近了壳的爷爷，低着头委屈巴巴：“华爷爷，我刚才在花园里见到壳哥哥了，壳哥哥不是很喜欢我，我看，我看我们这婚还是算了吧。”
华老爷子一听，也不问缘由，冲着壳哥就开口骂：“你这个臭小子，才见面就欺负小卷，还不给我过来道歉！”
“爷爷！”壳哥一手捂心口一手指着卷，“你看看他这副鬼样子，谁要跟他结婚啊！”
“道歉！！！”华老爷子一听更气了，胡子都吹起来了，卷真怕老人家一口气背过去，赶紧上前帮忙拍着老爷子后背，“爷爷不生气，不生气。”
华老爷子欣慰地拍了拍卷的手：“好孩子，放心，有爷爷在不会让那臭小子欺负你的！”
壳真是两眼一黑，这到底谁才是他的亲孙子啊？啊？？啊？？？
壳再次做了几个深呼吸，他觉得这是他27年里做过最多深呼吸的一天，说出去都没人信，他壳律师，也能有今天？
冷静下来之后壳思绪回笼，听那家伙刚才说的话，想来也是不满意这门亲事的，至少他们两在这点上达成共识，那就一切好说，于是他开口道：“我想和这位......花小卷？单独聊一聊。”
书房里，卷看着关了门后就一言不发的某人，也懒得装乖巧了，往桌子上一坐，随手拿了桌上的一支笔在指间转动着，一开口就是让壳跳脚的话：“可以开始道歉了。”
壳咬紧了牙对自己说，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这婚你也不想结吧？”
“废话，你看看你这副德行，想跟你结婚的人怕不是坏了脑子吧。”卷转完了笔，开始转书。
“那这样，你现在就去跟我爷爷提出退婚，怎么说随你。”壳心里一喜，感觉这事就要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结果卷却开口说道：“那不行，得你去跟我家退婚，怎么说也随你。”
开玩笑，今天他要是退了这婚回去，老爸不打断他的腿才怪，卷心里暗道。
壳真的要抓狂了，连激将法都用了：“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我对你可没意思啊，劝你趁早放弃。”
他刚说完，卷顺手拿了桌子上的一面镜子递给他，“喏，拿着。”
“干嘛？”壳不明所以。
“你好好照照镜子，我能看上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壳手里的镜子都想要摔烂去。
两人僵持不下，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壳突然开口道：“那这样，我们结婚。”
他刚说完卷就从桌上跳了下来，“疯了吧你！”
“你听我说完行不行！”壳真想把这人的嘴缝起来，怎么那么气人呢！看对方不说话了，他才继续说道：“婚结给他们看，我们该干嘛还干嘛，另外签一份协议，一年后我们离婚，这样他们就管不着了吧。”
协议结婚啊？好像还不错，卷摸了摸下巴，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溜溜转了一圈，“行！成交！”
02
第二天，Y市民政局门口。
经过了昨天的“盛装”后，壳在老妈的监督下换了一身休闲西装，剪裁得体，倒是恢复了一些往日的风采，他把车停在路边，在门口等卷。
没多久，一辆拉风的白色超跑也停在了路边，车上一男子带着墨镜下了车，白色的西装，微长的发丝搭在肩上，白色尖头皮鞋，整个人还没看到脸就让这条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好一个气度非凡的贵公子。
那人脱下墨镜还伸出手微微遮了下眼睛，这个点，他平常还在睡觉呢，搞不懂干嘛要选在一大早的时候来登记，卷一脸怨念，走到门口那人面前，“走啊，站这不晒啊？”
“你......”壳有点愣住了，这人走近了面容看得更清楚，肤质如玉，干净清爽，眉眼如画，给人感觉灵气十足，一颦一簇都有牵动人心的力量，这个人，是昨天那个非主流杀马特？
卷看壳跟个呆头鹅似的，想到要跟这人绑在一个红本子上就膈应，他嫌弃地白了壳一眼：“走不走啊？傻愣什么呢！”
好的，是昨天的那个非主流杀马特没错了，除了他还有谁的嘴这么欠呢？壳心里刚冒出来的小苗头瞬间被他掐灭，“走！”
半小时后，两个人拿着红本本站在一辆黑色轿车前。
“壳少爷，卷少爷，两家的老爷们说了，结了婚就不要住在家里了，你们小两口自己过日子，他们绝对不干涉，这套房子是早就已经买好的，家具电器一应俱全，离律师所也不远，你们直接住进去就好了。”
壳刚想说什么，卷已经上了自己的车，对着陈伯挥手，“带路带路！”
壳无语，只好也上了自己的车。
等认了路，到了自己的新家，卷把陈伯送走，欢快地在屋子里跑了一圈，对比了一下主卧和次卧之后，拦在主卧门前大声喊道：“这间房间我要了，你不准抢！”
壳对这人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他拿了一双拖鞋走到卷面前蹲下，“抬脚。”
卷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脚跑了满屋子，正有点感慨这人好像还不错嘛，然后就听到那人继续说：“别弄脏了地板。”卷差点一脚踹出去，臭鸡蛋壳！
“我们真要住一起啊？”
“反正不睡一个屋，多自由，我想搬出来想了好久了！我终于可以睡懒觉不被老妈掀被子啦！！！”
壳看着那人明艳的笑脸，感觉，好像，似乎，也许，同住一屋檐下也不错。
“喂，你那天干嘛把自己打扮成那样？”壳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到。
“我为什么打扮成那样，你心里没点数啊？”
壳收回同住一屋檐下也不错的想法，他只希望自己未来的日子里不会被这个家伙气死！
两人花了几天时间，把各自的东西搬过来，才刚搬完，就又吵起来了。
“这间书房是我的，我要在这里办公！”
“凭什么啊，这间房我要作为我的练习室，放我的乐器！”
两人挤在门框上，谁也不让谁，感觉谁能先挤进去谁就赢了似的，最后是卷使诈，踩了壳一脚，趁他吃痛的时候从壳手臂下钻了进去，然后一脸嘚瑟，结果壳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卷的得意劲一下子就焉了。
最后谈判的结果是，一人占一半，于是这间书房就被无形地隔成了两边，一边是壳堆了满柜子的法律书籍，一边是卷的各类乐器，可谓是，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壳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卷还是个歌手，听说刚签了公司，是个刚入圈的小白，暂时没有发过什么作品，还在等公司为他制定运营方案。
卷会不会写歌壳不知道，倒是这外形条件，的确是个当明星的料。
因为签了公司，不能随便去酒吧里唱歌了，这几天可把卷憋坏了，今天晚上约了绒绒几个出来喝一杯，不给唱，他听人唱总可以吧？
卷穿了一件简单的红色条纹衬衫，紧身破洞裤，清爽中又透着些性感，路过书房看到在里面对着电脑办公的壳，也没打招呼的意思，风风火火出门了，可他刚出电梯就看到华老爷子和陈伯刚从车上下来，卷一个激灵，赶紧退回电梯按了关门。
这么晚了，华老爷子过来，准是查岗的！
壳在看一个案子的案情梳理，这个案子有点复杂，白天的时候在公司没看完，所以带回了家，这对他来说也是经常的事，可他才看了一会儿，就见卷一阵风似的刮进来，拉起他进房间。
“干、干嘛？”壳看到卷一进房间就开始脱衣服，还来扒他的，整个人凌乱了，“你、你等等，你抽的什么风这突然的，别扯了，好好说。”
“你爷爷来了！”
卷话音刚落，玄关处有开门的声音，壳也被他推倒在床上，卷跨上去，一把扯过被子把两人盖住，两人一上一下大眼瞪小眼。
“小卷啊，爷爷来看你们了。”华老爷子声音洪亮，脚下也不慢，话音刚落就已经站在主卧房门口了。
“啊！爷爷！”卷故意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然后缩在被子里把壳踹了出去。
“爷、爷爷...”壳身上的衣服乱七八糟，领口被卷刚才扯开了好几个扣子，他忙把衣服系上。
“欸！是爷爷不好，打扰到你们了哈哈哈！”华老爷子一脸开怀。
“咳！”壳回头看了卷一眼，那家伙缩在被子里死都不出来，他只好先带爷爷到客厅去。
坐在沙发上后，壳一脸严肃，“爷爷，你过来怎么不说一声呢，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哎呀也没什么，就是你妈的朋友送了些年糕来，我拿些来给你们尝尝，老陈啊，年糕呢？”
陈伯赶紧将手里的袋子放到桌上。
“那爷爷先回去了啊，你们继续，继续。”华老爷子说完就起身要走，壳朝房间喊卷，想让他出来送送。
结果卷从被子里嗡声嗡气地喊了一声：“爷爷再见！”
“你出来送......”
壳没说完就被老爷子打断了：“没事没事，小卷害羞了就别叫他了，你也是，对人家上心些！别太欺负人家了。”
“......知道了爷爷。”
等华老爷子走后，壳回到房间，扯卷的被子，卷从被子里探了半个脑袋出来往壳身后看，看到没有爷爷的身影后才长舒一口气，脚一蹬把被子踢到一边，扭头看着壳说道：“壳大律师，咱们家，是不是该换把锁？”
壳看着床上彻底放松下来的家伙，因为刚才的手忙脚乱，卷衬衫的扣子也多开了两颗，精致蜿蜒的锁骨露出来，壳想到刚才卷压着他时脖颈间白嫩嫩的肌肤直晃在他眼前，弄得他现在也不自觉盯着脖颈处看，下一秒反应过来后又有点慌乱地移开视线。
卷也就随口一说，壳回不回都无所谓，他手机响了，一边接一边从床上坐起来整理衣服。
“去啊，怎么不去，你们先喝，我马上到。”
卷挂了电话就要往外走，被壳一把拉住，“你还出去啊，不怕爷爷在楼下堵你。”
“你、你别吓我。”
“那你去咯，要让爷爷撞见了，哦豁，刚才还......的人，这会儿就大晚上出去呢。”壳说完放开手，卷反而不动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倒进床里，抱着被子一阵哀嚎：“烦死了烦死了，我不去还不行么！”
壳脚步轻快地回了书房，甚至还哼了两句歌，害，看着这家伙不爽，他就爽了呢。
03
卷之前有一次兴起，在酒吧里唱了一首歌，正好被当时的星探看到，追着卷软磨硬泡了大半年，卷觉得好玩就签了，今天是卷第一次到公司报道。
公司叫花火传媒，旗下艺人也不少，卷这一路进来就见到了好几个，他倒是没多兴奋，反而是那几个艺人见到卷后都跟身边的人小声问这人是谁，卷朝着那个开口的女艺人笑了笑，对方竟然脸红了。
公司给卷配了一个经纪人，一个生活助理，一个工作助理，挺看重卷的，还配了一辆保姆车，卷无所谓地照单全收，也没说什么，配合得很，等一行人对完最近的行程安排后出了公司，原本说要送卷回去的，结果卷说不用了，然后上了路边那辆让路人纷纷侧目的跑车，开车离开了。
卷的生活助理依依推了推鼻梁的眼镜：“我的乖乖，卷哥这么有钱啊！”
公司给卷安排了几个行程，试试市场的反应，第一个就是一场音乐节，这个音乐节规模也不算大，在国内都排不上号，主要也是担心卷没有舞台经验，跟那么多歌手在同一个舞台难免被人比较，经纪人还提前安慰他，说就是露个脸，不要太在意大家的反应，结果被狠狠打了脸。
那晚卷是中间出场的，上一个歌手唱了两首抒情民谣，台下观众还在伤春悲秋呢，卷一出场，独特又摇滚的旋律响起，卷黑T恤黑裤子一身摇滚打扮，眼下一抹红，灯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台下一片吸气声，卷一开口全场静了一秒，然后疯狂地尖叫起来。
“所有人举起你们的双手！”
“准备好了吗？”
“好啦！！！！！”
......
那晚卷就唱了两首歌，结果却上了热搜，网友们怀着“这人谁啊”的心思点进来，然后就沦陷了。
“我他妈的，这人谁啊！我要他所有的资料！！！”
“在哪里能看到他的现场？我要去！”
......
音乐节连开两场，当知道卷第二天也会有演出的时候，第二天的票卖断了，主办方甚至要控制入场人数才不至于现场失控。
于是，卷火了，各种广告代言纷纷找上门，行程都已经排到后三个月了。
壳看着卷一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想着按这人的性子，三分钟热度坚持不了多久的，没想到卷竟然很快就适应了这个圈子的节奏，还越发如鱼得水，在他面前那嘚瑟的样子，让壳翻了好几次白眼。
今天卷难得没有通告，窝在家里沙发上一边吃薯片一边看电视，壳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卷刚用脚拨开挡在他面前的一个果盘，再往电视上看，好家伙，蜡笔小新。
壳一边解领带，一边放下手里的手提电脑包，超级嫌弃地看着卷：“你说我要把你这个样子拍照发网上，那些人还会嗷嗷嗷地叫着说爱你吗？”
“滚边去，挡到我看电视了。”
壳干脆把电视关了，“跟你说个事。”
卷坐直了身子瞪他，难得有空看个电视，这人烦不烦啊，“有屁就放！”
壳已经习惯卷的说话方式了，也不在意，“明晚有个聚会，你得跟我去一趟。”
卷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不去，我出场费很贵的好吗！”
“是家里长辈们的聚会，爷爷指名了让我带你去。”壳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样子。
卷：“......车你来开，反正我不开！”
壳说是长辈们的聚会，其实也不算是，这是Y市名流们每年的惯例，会在年中聚一聚，说是联络联络感情，实际上也是各种利益合作，关系结交，相互攀比的聚会。
因为壳家跟各大圈子里的名人都有交际往来，这场聚会每年都会有壳家的名额，但壳家一般是当权人参加，其余人都不出席，分寸拿捏得非常好，虽然名人们少不了有各种官司要求到壳家来，但是壳家从来都知道过犹不及，这也是即使没有相求，大家也对壳家分外敬重的原因。
毕竟，越是有钱的人越难保不会闹官司，律师是生活的必备，谁会去得罪一个律师界的King呢？
下车前卷还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发型，“我待会要做什么吗？”
“不用，你就随便吃点什么，别离开我身边太远。”壳说完又补了一句，“别给我惹麻烦。”
“嘁，说得我像个麻烦精似的。”
晚会在Y市最豪华的酒店举行，门外铺了长长的红毯，壳的车刚停下就有服务生过来帮开车门了，壳将钥匙交给车童，带着卷往会场里走。
当晚出席的人有些也带了艺人作伴，所以卷的出现并没有让人太意外，当两人进入会场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
壳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装，在袖口和领口纹了几条金色纹路，显得矜贵又沉稳，而卷一身白色高定西装，带着一顶白色礼帽，耳朵上的坠子一边是一支金色玫瑰花，另一边却是一颗糖果，精致中透着可爱，特别是他甜甜笑起来的时候，大家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有跟壳熟识的人立马过来打招呼了，几人交谈着，卷觉得无聊，跟大家点点头就往他盯了很久的冷餐区走去。
卷吃了一口蛋糕后眼睛都亮了，味道还不错，于是开始围着冷餐区来回吃了好几圈。
壳那头就不是很顺利了，每年最讨厌的人还是凑了上来。
“哎呀，这不是壳大律师嘛，听说你都当老板了，还要亲自跑案子啊？那么大的公司都没几个有用的人，要不要我借你几个人啊？”
开口的是许氏集团许总的儿子，因为家里老爸整天拿壳跟他比，壳是他从小听到大的“别人家孩子”，所以他从小跟壳就不对付，许氏业务做得大，圈里人不愿意招惹他是看在许总的面子上，这位许少爷还以为是自己厉害呢，每年都跟壳叫嚣，壳都不想搭理他。
这次也一样，壳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就想走开，许少爷还不乐意了，觉得是自己占了理，声音也大起来：“壳家现在的教养就这样啊？别人跟你说话呢，这么不搭不理的。”
他话音刚落，一个红酒杯突然倾倒在他胸前的衣服上，白色的衬衫瞬间染了一片红。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瞧我这手，连杯红酒都拿不稳，看你难得穿这么一身高定，我三倍赔给你，可以吧？”
卷嘴上道着歉，眼神里却满满都是嘲讽和不屑，许少爷怒了：“谁要你赔了，这么件衣服我还不放在眼里。”
卷立马接口道：“那敢情好，我还省钱了，但是你要不要去换一套啊？瞧着可真失礼。”
“你！”许少爷什么时候这么没脸过，旁边的人都对着他指指点点，他一张脸都涨红了，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壳差点笑出声，还没见过这家伙这么狼狈的一面，有些招数虽然幼稚，但是对某些人就是有效。
回去的路上，卷还数落了壳。
“亏你还是个当律师的，哑巴了啊，人家这么说你你不会怼回去啊，还没我厉害呢。”
“好好好，你厉害。”壳难得没有跟卷呛，卷还有点不习惯了呢，剩下的话噎在嗓子里也说不出来了，干脆扭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夜晚路边只有灯，倒是玻璃窗上倒映出两人在车内的场景，卷伸出指尖点了点壳倒映在车窗上的脸，开口无声说了一句，笨蛋。
04
最近一个星期卷都没回家，行程太满，从这个城市飞到那个城市，壳也忙，好几个案子他都要盯着免得出错，这天壳又在公司加班，手机消息推送弹了个框，原本以为又是营销广告，可是看到弹框的内容后壳点了进去。
#卷抄袭大学同窗作品#
帖子里说卷最近发布的一首歌，是抄袭了曾经大学同窗的作品，而那个大学同窗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在某音乐平台发布了。
消息一出，网上就炸了，卷当初就是因为音乐风格独特而火的，粉上他的大多都是音乐狂热迷，对于抄袭的事极度厌恶，一时间网上骂声一片，壳点进评论区，什么污言秽语都有。
壳赶紧收拾了资料放进柜子里，拿了钥匙往家里赶。
回到家的时候屋里没开灯，壳以为卷还没回来，但是下一秒他听到书房里传来钢琴声。
那是怎样的曲子呢，壳对音乐不太懂，但是他也没听过这样的，每个音都拖得好长好长，但是又能跟下一个音符连接起来，听着让人心里莫名难受，不知道弹琴的人难不难受。
壳走进去，书房里也没开灯，屋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卷就坐在阴影里，双手无意识地弹奏着，壳进来他也跟没发现似的，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长发挽着，即使那么暗的光线都能看到卷的肌肤白皙莹润，让他更多了些透明感。
壳从来没见过卷这个样子，心里有些忐忑，他走过去蹲在卷身旁，声音都放柔了：“你还好吗？”
卷扭头看了他一眼，“开灯去。”
“啊？哦哦。”壳跑去开灯，屋里一下子亮起来，卷把钢琴盖上，往厨房走。
“你去哪？”壳对着人背影急急开口。
“渴了，想喝水。”卷神色倒是没见什么异常，但壳还是担心，“你坐着，我去给你倒。”
等卷喝了水又开始吃起了薯片，壳心里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你一个人在家里怎么不开灯啊。”
“懒得动不行哦。”卷说完又塞了一把薯片进嘴里，壳见他吃得香，也伸了手过来想吃，被卷拍回去，“不会自己开一包啊，这是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当知道卷出了这事之后壳心里第一反应是对他的担心，这家伙，不会被欺负了吧？不会偷偷躲起来哭吧？现在看他跟个没事人似的，又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我就要吃你的。”壳说完伸手要去抢卷手里的薯片。
“欸我说你这人什么毛病啊，走开，爪子拿开听到没有！”
两人在沙发上闹腾，跟两个幼稚的小孩似的，卷的手机突然响了，薯片被壳抢到了手里，他却又不想吃了。
卷拿着电话走到窗边，听着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过了好久才开口道：“好，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卷拿了一件外套就要出门。
“你去哪？还回来吗？”壳只来得及看到卷关上的门和空气里飘来的一句：“回。”
但壳还是不放心，拿了车钥匙跟着出了门，在停车场正好看到卷开着车离开，他赶紧上车也跟了上去。
卷开着车到了一家酒吧的后门，夜里11点，本应该是酒吧正热闹的时候，但今天这里却安静得很，卷从门里进去，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来，有点熟门熟路的。
酒吧里空无一人，显然被人包了场，就等他呢，这里地方不大，有点像国外的live house，光线昏暗但也算看得清楚，台上一个男子，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架子鼓，卷进来也没出声，等到人走近了才开口：“卷大明星来啦！”
“为什么这么做？”卷的声音里没有太大起伏，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对方显然比卷要激动一些，将手里的鼓棒砸到地上，“为什么？这样我们的名字就能绑在一起啦，你永远都摆脱不掉我！”
卷皱起眉，神情有些痛苦：“阿诚，你别这样。”
“别这样？我怎样？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离开我！那些人都是为了钱才跟你做朋友的，只有我，我才是真正爱你的！”
“所以你拿我的歌发到网上，诬陷我抄袭？”
“我也不想的，卷你听我说。”那个叫阿诚的从台上跳下来，冲到卷面前，卷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这个动作似乎又激怒了对方，“是！我是拿了你的歌！那个许家的少爷找到我，问我你过去有没有黑料，黑料算什么，让你背上抄袭才能最快毁了你，当所有人都背弃你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只有我！只有我依然站在你的身边！”
“你疯了！”卷摇着头往后退，对方却一把抱住他，“卷，跟我在一起吧，我们像以前那样，我们......”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大力推开。
卷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壳，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但他确实松了一口气。
阿诚看到卷的神情，眼里怒极，对着壳大吼：“滚开！”
壳不想跟这人说什么，揽着卷的肩膀带人往外走，阿诚不干，要冲上来，被壳一记鞭腿绊倒在地还被反扭了手压着动弹不得。
“我是卷的律师，关于抄袭的事情，由我来跟你对接。”
阿诚听到这话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卷，“不会的！卷你不会这么对我！”
卷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朝外走，壳赶紧跟了上去。卷要上自己的车，被壳拉住了，卷的手有些凉，壳又往掌心裹了裹，“坐我车回去吧，明天再让人来拿车。”
卷没拒绝，上了车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窗外。
壳原本从刚才看到那人抱住卷的时候火气就上来了，全程脸都是冷的，如今看着卷这模样心里又有些软，可是一开口他又想给自己一巴掌。
“你老相好啊？”
卷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看窗外，“大学同学。”
“那......”壳不知道该怎么问了，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嘴这么笨过，好在卷也没有瞒着他的意思，自己开口说了。
“我是在M国伯克利音乐学院读的大学，那时候有好些国内同胞，他们大多家境都不错，往日里经常攀比，当时我没让大家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住的学生宿舍，骑自行车上学，所以他们跟我往来不多，阿诚是我当时唯一的朋友，我们一起玩音乐，也写了不少歌。
“他发在平台的那首是你写的吧？”
卷又看了壳一眼，壳正好打转方向盘，只看到一个侧脸，棱角分明。
“是。”卷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当时没有想这么多，写了喜欢的歌就想和朋友分享一下，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去的，什么时候发到了网上还标了他的原创。”
“快毕业的时候，有一次他喝醉了，跟我......告白，我拒绝了，之后我疏远了他，回国后他去找过我，去了我家，看到我家的情况，知道我是花家少爷，觉得我骗了他，从那之后我两就没见过，直到这一次。”
卷说到这里，两人也进了停车库，停好了车一起上电梯。
卷对着壳笑了笑，“说完了，剩下的交给你了，壳大律师。”
壳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卷开门进屋，换了拖鞋倒进沙发里，“不是你说的嘛，你现在可是我的律师，价格什么的，你找我公司谈去，我没钱啊。”
壳有点哭笑不得，心里又有点感慨：“我以为你不会告他。”
“一码归一码，凭什么让他诬陷我啊，我又不是好欺负的！”卷嘴上这么说着，神情却有些落寞，抱了个抱枕进怀里，垂下眼睛，“我不后悔拒绝他，也不后悔疏远他，只是可惜了曾经那段美好的友谊，还想留个回忆，如今也是不能了。”
壳蹲在卷面前，平视着他的眼睛，“放心吧，有我。”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最后是卷先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小小声说了一句：“你今天，还挺帅的。”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