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审判 节译十三

“你摧毁了阿雷尔，以掩盖你兄弟的罪孽。”马拉金（恸哭者）的声音空洞冰冷，眼中充满了蔑视。 

“我摧毁阿雷尔是为了阻止大敌，”赛斯厉声说道，愤怒地正要举起拳头。然后他吸了口气，放松了肢体，松开了手指。节制。阿波勒斯的警告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如果你要证明我们不仅仅是他们认为的狂暴者，你必须表现出节制。赛斯隐藏了一个微笑。从暴躁的牧师口中很少提出这样的建议。

 “是吗？”森提坎（血红天使）质疑道。“这是获得胜利的唯一方法，还是唯一足以清除你荣誉污点的方法？” 

愤怒扼住了赛斯的舌头，他的回答是喉咙里的咆哮。

“你没抓住重点。”但丁突然替他说话。“即使陷入了愤怒的阵痛，撕肉者也取得了很多成就。他们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取得了胜利。”其他战团长对但丁出人意料的立场做出了回应，会议厅陷入了争吵。当他们为他的话争论不休时，激烈的交流吵得不可开交。

赛斯保持沉默，向但丁点了点头。他没想到圣血天使会为他辩护，但他对这个插话表示欢迎。尽管如此，他还是想伸出他的手臂，揭开他难以辨认的死亡面具，去凝视但丁的眼睛。圣血天使是一个几乎无人能及的战士，而他领导战团的资历，更是优秀。但他也深不可测。对但丁支持背后的未知的动机让赛斯感到不安。 

‘安静，兄弟们。沉默和沉思，”Techial 说，大声宣布结束争论。作为回应，其他人安静了下来，尽管大量仇恨的目光挥之不去，暴露出刚刚辩论的激烈程度。 “审判的时候到了。”他对但丁点头示意。

圣血天使在天鹰座的标志中将双臂交叉在胸前，并背诵了遵守教义。“伟大的父亲。你乘着善良的翅膀，超越谎言，看清命运的真相。用全知之眼，你直立不屈地面对你的结局。用你的清明、你的仁慈、你的无私给我们灌输。指导我们进行审议。让我们在这里创造的东西是为了我们所有人，你的儿子们。”

“鲜血引导我们”，其他人齐声高念着最后的祷词。

赛斯抬头看着远处的天花板上帝皇的脸。我的主人啊，您被束缚在王座上还不够吗？必须要让我们也承受这些束缚吗？

一连串的叮当声将赛斯从他的遐想中拉了回来。当每个战团长都用拳头敲击胸甲时，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喧嚣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寂静。一种明显的寂静，在赛斯的主心脏的一百次跳动中，整个审判室被寂静笼罩。

Techial再次宣告。“开始。”

 如同一体般所有战团长都拔出了刀刃。钢铁和精金的发自内心的涌动的声音，让赛斯笑了。这是一个惊人的景象：圣吉列斯最伟大的儿子们全副武装，随时准备参战，他们每个人都高举着一把精巧的刀刃，一件既美丽又致命的遗物。这里是帝皇天使中最伟大的合唱团，至少在这一刻，他是其中的一员。

 “给出裁决。” Techial 发出指令，将他的剑插在他身边的地上。论坛中没有无记名投票或静默大会。每个战团长都会在公开法庭上表明他的决定，他们的意见都是公开的。作为记录者，第一名表决的荣誉是 Techial 的。作为他们中的第一人表明立场，但丁会最后投票。

赛斯怒视着Techial 身边的剑。这表示有罪。

 扎戈（赤红天使）的简直生怕自己不够快，他将刀刃向上翘起，插在地上。第二个有罪判决。就这样继续，其他战团长一一谴责他。就连玛法斯（失血者）都诅咒他，赛斯咬住了诅咒。只有少数战团长站在他这一边，将他们的刀刃扔向地板。武器在他身边咔嗒作响。这是一种象征，代表着一种认为他无罪的礼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但丁。

 ‘加百列·赛斯，受祝福的圣吉列斯之子。撕肉者战团长。”他顿了顿，将剑刺入大地。 “这个议会认为你不适合继续担任这样的头衔。”

赛斯咆哮着，但这只是走投无路的野兽的野性挑战。

 “撕肉者将被解散，他们的一部分将被我们的每个战团归并，并置于我们最坚定的牧师的监视之下。”

 “我呢？”赛斯的声音中带着仇恨。 

“你会留在巴尔上，直到最终疯狂或死亡夺走你。你会——” 

“不。他不会。”

当一个新的演讲者进来时，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阿斯托瑞斯身着深黑的装甲，背上镶饰着黑色羽毛，他是一个可怕的人物。圣血天使至高牧师进入密室，与赛斯肩并肩地站着。

 ‘阿斯托瑞斯。你越界了。”但丁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咆哮，他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威胁在空气中切割。

“不。我走我自己的界限，由我自己裁定。”阿斯托瑞斯将目光转向聚集在一起的战团长们。“只有我是诅咒及其迷失者的最终仲裁者。”

赛斯看着阿斯托瑞斯在审判席周围踱步，牧师作为演说家的技巧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是高级牧师，圣血天使，仅此而已，”扎尔冷笑道。

 “是吗？”阿斯托瑞斯死死盯着赤红天使。 “那我为什么从你的声音中察觉到犹豫呢？”

 “你在我们中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至高牧师。” 杰伦（神圣天使）举起双手表示退让。

 “阿斯托瑞斯，你的建议总是受欢迎的，”但丁说。“但你在这件事上没有权力违抗我们。” 

“我带来的不是违抗，大人，而是救赎。”

 “为谁救赎？” Techial 说。 “撕肉者——”

 “为了你们所有人，”阿斯托瑞斯厉声道，他的拳头紧紧攥在斧头上。“我是来阻止你们今天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的。”

 “这不是你能说的。”森提坎缓缓开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我是救赎者，圣吉列斯选定的刽子手。你是说在你的灵魂中我找不到一丝黑暗吗？你确定你们中间没有人将有一天应该面对我的斧刃吗？”阿斯托瑞斯举起他的武器，将它扫过聚集在一起的战团长。

一连串愤怒的反驳在房间周围荡漾。 

“你威胁我们？” 玛法斯抓住了他的剑柄。

 ‘不，失血者。我只带来一个提醒和一个承诺。”阿斯托瑞斯平静地说道。“提醒你们即使是我们当中最强大的人也会受到诅咒。” 

“那你的承诺呢？”玛法斯把手放在他的武器上问道。

 “而到了那一天，我也会对你进行审判。” 阿斯托瑞斯的眼睛就像一个没有星光的夜晚。其中深不可测，只有黑暗。

 “你为什么要为赛斯辩护？”但丁问，他的声音平缓。“他不止一次羞辱你，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