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归矣十载 第六十章 计划生育
“我让张海喜对你用了亡心针，你不会记得。”张起灵说完，搂紧了吴邪的腰，像是在防止他逃跑。
“哦，原来那小伙儿叫张海喜，有点耳熟。”吴邪说完，感觉到张起灵的手臂稍稍放松了点，便低头看看手表。发现距离他睡着那一刻，已经过去整整100个小时，这意味着走马灯的速度并没有他主观感受那么快：“我刚才，看到很多画面，是我丢失的记忆回来了吗？你也是这样找回记忆的？多少有点刺激啊。”
张起灵摇摇头：“不是记忆，终极里只有现实。它会根据你的意愿，把你送进那个时空。而我是因为幽精出窍，回到这里就会想起来。”
吴邪脑子里理性和感性已经掐起来了：结合刚才归墟重现的“现实”来看，小哥本打算替我蹲十年“大牢”，结果因为我巴巴的送上门，临时起意把我给上了。该死啊，幽精在三魂中是主管本能性向的，如果之前石头精的状态是“幽精”在控制，那说明什么？说明他是真的很爱我呀！所以呢？我喜欢他吗？我要是喜欢他，这事儿就不算刑事案件，可以私了！
吴邪并不认为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会屈于武力就范：“我们当时……我是有点喜欢你的吧？不然怎么会跟你去长白山？我有那么闲？”
张起灵轻轻叹了口气：“应该不喜欢。”
吴邪皱着眉，感觉这事儿不太对劲：“什么叫‘应该’？你问过我？明确拒绝你啦？不能吧？你这么……勇猛一人，你要说想睡我，我肯定吓得当场就答应了。”
张起灵抿抿嘴：“我暗示过你，但你岔开了话题。所以，应该是不喜欢。”
吴邪听完觉得更不对劲了，忙追问道：“那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张起灵哽了半晌，似乎很不想回忆这段：“我当时说‘我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似乎现在能找到的，只有你了。’”
吴邪哑然，然后腾一下火了：“我去！你搞笑呢吧大哥！这谁能听出来！我一大龄处男，想破头也想不到这是表白啊！”
张起灵默不作声，低眉顺眼的样子看起来乖的不行。但吴邪也不知道自己打哪儿看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于是更加生气：“不是，你有记忆的时候这么难搞吗？你是个闷油瓶吗？不会解释？你看你的幽精多会啊，一口一个爱我，脸不红气不喘的。打直球都把我打弯了，你再看看你！”
说完，吴邪就看到，张起灵的脸诡异地泛起一丝红晕。好家伙，他还害羞上了！
吴邪又想改名叫无语了：“算了。你还是说说，当时为什么决定干这种事。我知道自己是天生药人，但你完全可以向我解释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咱俩计划生育，互相给对方交个底，方便整合资源，用以抵御‘它’和安排接替你守卫终极的人马，分工合作实现双赢。我认为以我的智商，那时绝对能拎得清，你不至于对我用强吧？据说俩男的硬来，体验相当不好。”
张起灵把下巴靠在吴邪的肩上：“当时很生气，没想太多。”
“为什么？”吴邪实在搞不明白张起灵的脑回路，有人陪他登山不应该感动吗？为什么要生气？
“我想保护你，但你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说完，张起灵便勒马，将吴邪抱了下来。
“我不爱惜……我去，这怎么有个皇宫？”下了马，吴邪发现，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走到一处整体用黑色玄武岩雕凿成的建筑前。两只一人多高的人面鸟就站在门口当“石狮子”，看到张起灵领着吴邪过来，低下头，像行礼一样。
见此情景，吴邪想起他和胖子被这玩意按在地上摩擦的经历，盯着张起灵的后脑勺，酸得要命。
推门进入宫殿，身后那些阴兵便自动分散到各处隐入黑暗。殿内烛火摇曳，弥漫着鲸油的味道。由于长明灯数量较多，整个宫殿内墙虽然是黑色的，但看起来还算明亮。
张起灵摘下头盔，放到门边的架子上。吴邪这才发现，他的头发很长，用一根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骨头简单绾在头顶，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古代人。
趁张起灵卸甲的时候，吴邪看了看大殿内的布置。是非常考究的西周风格，里面各种装潢摆件都非常精致，且光亮如新，连灰尘都没有。古朴中透着华丽，美得相当高级。随便一件拿出去，都是上拍卖会的品相。
还没等他欣赏够，张起灵已经卸完铠甲，只穿着一件毛边起球的黑色卫衣和破旧的牛仔裤，拉着他往后殿绕过去了。
推开后殿的门，入目便是用翠绿的玉石垒起来的温泉池。这温泉还是活水的，流淌间发出叮叮咚咚的水声，很是好听且催眠。
吴邪一言难尽地看了张起灵一眼：“终极里面原来这么讲究的吗？一会儿你不会要带我去参观酒池肉林吧？”见张起灵微微仰起头，似乎真的在思考酒池肉林在哪儿，赶紧制止道：“别！我不看！我开玩笑的！”
张起灵暗暗松口气，拉着吴邪绕过温泉，走到旁边一座两米多宽的玉床边，让吴邪坐上去，然后动手拆他腿上的绷带。
吴邪有点惊讶：“哎？这是暖玉吗？”
“是地热。”张起灵解释着，手上的活儿也没停，几下扯开绷带扣子。
由于疏于护理，血渍和绷带已经干涸到一起，往下拆的时候，着实遭罪。张起灵皱着眉头，边拆边清理伤口。
吴邪看着他操作，找话题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小哥，这些年，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张起灵摇头：“不知道。我是被你的意志召唤来的。之前可能是在长白山里，不过终极之内的位置没有意义，这里也只是我们共同想象出来的地方。”
吴邪看看周围那些陈设，默默给自己和张起灵的审美比了个大拇指，继续问道：“你刚才说，胖子还没有见到云彩。所以你是能看见终极里发生的事吗？就像全视之眼那样？”
张起灵点了下头：“拥有麒麟血的人在进入终极后，会成为终极本身。可以看到任何地方。对于守陵人来说，世界是没有秘密的。”
吴邪有点惊讶：“你在终极里，也可以看到外面的我？”
张起灵抬头看着吴邪的眼睛：“从进入这里开始，我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你。”
吴邪听着他像在说情话一样的陈述，再加上那认真的表情，脑子有点发晕——被这男人帅的。
要知道石头精状态下的张起灵，要么全黑，要么全白，五官多多少少有点模糊，单看脸的话，其实没有太高辨识度。而拥有了肉体的张起灵，眉目清秀，面容白皙。就算吴邪是个男人，也觉得他俊美得惹人嫉妒。但一想到这爷们是他孩子的爹，还爱他爱得要死，这嫉妒就变成了一丝隐隐的小得意。
“小哥。”
张起灵见吴邪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便大大方方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吴邪伸手搂住张起灵的脖子：“我觉得，那个时候我是喜欢你的，只是可能自己也不明白那是喜欢。我感情上反应迟钝，你以后多跟我说说话，别那么含蓄，不然这日子过得太难了。”
张起灵愣了一下，听到吴邪说完后半句，抬手将他紧紧抱在怀中，恨不能按进胸膛里。
说完这些，吴邪也轻松很多，堵在胸口的那口气散开了，暖融融的流遍全身，整个人都感到十分舒适：算啦，孩子都会打酱油了，纠结那些干嘛？这家伙谁能顶得住？反正我是顶不住。
吴邪拖着张起灵往后一倒，两人面对面侧躺在玉床上，紧紧拥抱着彼此，心里都觉得无比踏实。
谁先亲吻谁已不重要，反正都是毫无技巧的真情流露。吴邪敞开身心，感受着张起灵的温度，水乳交融，热辣滚烫。丧失已久的欲望悄然回归，是无意识的轻抚与啃咬，也是沉浮间的揉磨与喟叹。灵与肉在这一刻达成共识，将雷霆雨露糯化于丹田，润泽于肺腑。张牙舞爪的麒麟在霞光中漫步腾跃，没有人在意天地容否，因为此刻彼此即为天地。
“小哥……”
张起灵抵着吴邪的额头，在余韵中慢慢平复着呼吸。气息和肢体的交缠让吴邪化作一滩春水，恬然入睡。实际上，他已经好几天没休息了，这会儿精神和身体一起放松下来，便直接进入深度睡眠，连清理身体的时候都没醒。
张起灵用海兽皮被子将吴邪裹好，抱在怀里一夜好眠。
两人这一觉睡了十多个小时。次日张起灵先醒过来，醒来后用目光勾勒着吴邪的眉眼，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忍不住回想起他们共同走过的岁月。哪怕于他漫长的生命而言不过短短几个春秋，但相较于晦暗的前半生，灿烂得仿佛曜日凌空。不久，他的太阳也醒了，那双睡意朦胧的眼睛映照着他的身影，然后弯成月牙。
张起灵忍不住笑起来，因为他此刻真的感觉很幸福，胸腔内的心脏满满当当，充盈着愉悦。此前，他从未想过幸福是这么简单的事。这一刻，他甚至想把吴邪留下，天长地久，直到他们的肉体消亡，只剩下灵魂永世相伴。但他知道，红尘人世才是吴邪的天地。这样灿烂的人，本就不该耽溺于幽冥。
吴邪看着张起灵若有所思的表情，忍不住问：“小哥，你琢磨什么呢？”
张起灵轻轻吻了一下吴邪的额头：“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