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奥托•阿波卡利斯

你的人生，你的一切，都令我羡艳。

我们时常说，“为了你，我可以抛弃一切”。可当一个人真的这么做的时候，人们却只会感到恐惧。但在我看来，这样的人是可敬的，也是可怜的。他们能够下定如此之大的决心，能够一直践行自己的信念，能够不顾他人的看法坚定地执行着走着自己的道路，这实在是非常伟大。但是，这是不成立的，对于奥托•阿波卡利斯而言，卡莲就是他的一切，他又何谈抛弃一切呢？这注定是一条没有终点的道路，这注定是一场悲剧。

奥托•阿波卡利斯，世界实际上的掌控者，天命的领导人，众多灾难的引发者，幽兰黛尔的导师，活过了五百年的孤独者。你，对于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来说，无疑是个恶人。你的一切都是为了一己私欲，你引发灾难，设计阴谋，伤害他人。你实在不能说是一个好人，但那又如何呢？奥托•阿波卡利斯不在乎世人如何看待自己，他的世界里永远都只有一个人：卡莲•卡斯兰娜。是的，甚至不包括他自己。对我来说，你，很难说是一个恶人，你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者罢了。你是真正的梦想家，也是真正的追梦人，而且注定会死在追梦的路上。

你向我证明了许多东西，许多我难以想象的东西。你告诉了我胜利的并不是所谓“正义的一方”，而是准备更加周全，思虑更加充分的一方，光是口头的正义没有任何意义，有能力的恶人远强过空口白话的正义之师。你让我明白一个人可以偏执到什么地步，明知卡莲就算复活，她也不会爱你，但你还是要复活她，这是多么的自私，又是多么的无私啊。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而毫不顾及他人，而你却愿意为了他人奉献自己的一切，你太矛盾了。但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不如说，我们甚至不如你，因为大多数人并没有一个值得自己献出一切的理想，也没有在偏执的道路上永不回头的能力。你是一个伟大的人，尽管你做的一切都是实现自己理想的手段，尽管你的一切到头来都是虚无。请允许我为你鼓掌，为一个滑稽的小丑，为一个谋划了五百年的阴谋家，为一个为情所困的人，为奥托•阿波卡利斯。

可是，你难道没有哪怕一瞬间，质疑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吗？难道你没有怀疑过这条路是否真的有结果？当然是有的，纵使奥托•阿波卡利斯再怎么灭绝人性，再怎么厚颜无耻，再怎么肆意妄为，他也是奥托•阿波卡利斯，起码，他曾经是个人类。他必定质疑过、犹豫过、痛苦过甚至后悔过。但在那些濒临崩溃的时刻，奥托•阿波卡利斯总会清晰地想起自己的一切是为了谁。为了自己心爱的圣女，那位本该更加自由地活着的圣女，那位活泼的、神经大条的、正气凛然的卡莲•卡斯兰娜，奥托•阿波卡利斯会斩断所有的迷茫和悲伤，只为能让自己的心上人活着。

现在，一切都已就位，无论奥托•阿波卡利斯犯下的罪行多么令人深恶痛绝，但也请对这位恶人，不，这位毫无前途的理想主义者，对他抱持敬意抑或恶意，让他迎来盛大的终幕。

但愿，你还是那位大发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