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背水一战
“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听见这个声音，宇佐见莲子有些发愣。
“你说出这番话，究竟想表达什么。”风见幽香默默开口道。
“这还不明显吗？看样子巫女小姐也找到了一些线索，既然一切都明确了，大家此刻理应放下争斗，好好构想解决办法不是吗？”宇佐见莲子环视四周，然而，若非避开了她的目光，众人予以回敬的视线中，只有同情与讪笑。
“真是个天真的孩子，无知到了，令人心疼的地步。”射命丸文略带讽刺地开口。宇佐见莲子呆在原地，喃喃道：“为什么……”
“有没有幕后黑手那种事，早就已经无所谓了。事到如今，两边，还有收手的可能么？”
“自己所仇视的敌人就在眼前，而你，一个完全不理解的自以为是的小姑娘，居然要我们停下来？呵……”
“若非有着足以让两方同时停手的理由，战斗，只会在一方彻底败北后结束。为仇恨所驱使的斗争，不死不休。”
“教授……”莲子将最后的目光投向了冈崎梦美。后者转过头，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莲子，退下。我再重复一遍，这里是危险的战场，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我很难分出神去保护你的安全。”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听不进我的话呢……”宇佐见莲子往后退了几步，握紧双拳陷入了沉默。眼见她与梅莉去到了后方，两边刚要重回剑拔弩张的势态，寂静的战场上此时却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金发的女孩缓步走来，身后的翅膀随着步伐颤动着，满是鲜血的身姿却让闻声望去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看来赶上了呢。还好，她曾经，带我到过这儿……”
“你是……”射命丸文眯起了眼，“红魔馆的那位二小姐，芙兰朵露·斯卡雷特吧。”
“看到我，会觉得吃惊吗。”芙兰朵露看了看神情各异的两边，慢慢地说道。
“你会一个人出现在这儿，也就意味着，猯藏小姐和蕾米莉亚已经……”博丽灵梦无言道。
“嗯，她们死了。”芙兰朵露轻声道。1号看着她，瞳孔中流露出了一丝苦涩：“那孩子，终于还是追到这儿来了呢。”
“那你……”感受着芙兰朵露的话语，博丽灵梦轻咬嘴唇，开口：“事到如今，你也应该能明白面前的状况。”
“所以，是选择站在幻想乡一方保卫我们的家园为蕾米莉亚报仇，还是受恶人蒙蔽继续将错就错下去呢。”
“已经，够了吧……”
“啊呀呀，那位疯狂的妹妹居然也会说出这种理智的话来，真是令人吃惊呢。”作为少数与其接触过的人，射命丸文略微有些惊奇地说道。
“灵梦姐姐，你知道的吧，究竟是什么人，毁掉了我的家。”无视了射命丸文的话语，芙兰朵露将目光停留在了博丽灵梦的身上。
“猜测而已，虽然，好像也只有这一个可能。”博丽灵梦犹豫了一下，随即答道，“既熟悉幻想乡又拥有着发达科技的人或组织，除去那边的那位教授……”
“答案，只能是月都。”
“这样啊。芙兰的仇人，在月亮上吗。”芙兰朵露仰起了头，雨刚停不久，天空中遍布的乌云还未散开，“如果不想收手的话，为什么不先去把那些人毁掉呢。”
“我不明白。与其拼的两败俱伤那群家伙再出现，为什么不先把背后的人毁掉呢。这样子打架，不也能更无所顾忌一些吗？芙兰，讨厌有东西在暗处盯着自己。”
“对，对啊！”仿佛一下子重燃起了信心般，宇佐见莲子大声说道，“就算不能熄灭仇恨，那也可以先想想怎么对付背后的人中止纷争啊！能做出隔岸观火借刀杀人之事的家伙肯定不会在一方落败之后就此罢休，现在坐下来好好谈谈也能防止被人得了渔翁之利不是吗！”
“敌人身居月都，一方面我们不可能飞上月球去找他们算账，另一方面就算一边落败，他们肯定也要接收到信息才能做下一步准备。幻想乡是与外界隔绝的空间，就算他们及时获取到了信息，赶过来也要相当一段时间，获胜方大可以做好准备再度迎击。”
“等一等，换位思考的话，如果我是月都方，会怎么做？”宇佐见莲子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费尽心思布的局，自然不可能放任发展。换言之，就算不能做到触手可及，起码也要将自己置于一个能观察到事态全貌的位置才行。”
“如果幻想乡现在是处在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绝的状态下的话，那么，不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吗……”
话音未落，宇佐见莲子胸前挂着的十字架吊坠警铃大作。一旁的冈崎梦美立即反应了过来，反重力加速装置再一次功率全开，撞开秘封二人组的下一刻，她的身影瞬间淹没在了毁灭的能量流中。与此同时的另一边，能量风亦是摧枯拉朽般地将红色的结界撕开，处于威胁中心的九尾狐刚想做出相应的行动，但，为时已晚。
“赤咲！”龙昕失声道。刚要上前，躺在废墟中身负重伤的九尾火狐却咬紧牙关伸手制止了她的行动：“龙昕姐你先别过来！该死，虽然事先有所准备，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就……”
“重要的是另一边！8号她怎么样了？”
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宇佐见莲子愣愣地看着天空中四散的莓红色光芒，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般喃喃着：“冈崎教授……”
“目标二人，一人彻底失去生命体征确认死亡，另一人亦确认失去战斗能力。虽然略微有些偏离预期目标，但结果依然在可控范围内。”
“如那位教授此前所言，不稳定不可控的存在，还是彻底抹除比较好呢。”
惊变突生，无论是幻想乡众人还是救赎小队都立即反应了过来。雷光一闪，龙昕瞬间张开双臂挡在了秘封二人的身前。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云翳初开，月光重明。
“晚上好，各位。”
黑色的机甲上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三人领头，金属的洪流将救赎小队与幻想乡众的所有人团团包围。显然为了这次行动，月都集结了几乎全部的兵力准备决一死战。
“好大的阵势，究竟是什么时候……”1号站起身，拔出腰间的手枪苦笑了一下，“原来如此，从一开始就……吗？”
“没错，我们来到这幻想乡的时间，可是比负责此次行动的诸位还要早一些。”位居最前方，一位戴帽子的金发女子手持折扇，悠然开口道。
“在幻想乡内闹出这么大动静，八云紫那家伙怎么可能毫无反应？”看着绵月丰姬的笑容，博丽灵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不成？”
“纵观整个幻想乡境内，那位妖怪贤者触及不到的角落也并非不存在呢。”
“虽然坐镇的那位魔界之神强得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但毕竟她孤身一人，就算让她跑了也翻不出多大的风浪。”
“不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会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做出唤来两位人类大学生这等没有意义的举动。已经到病急乱投医的地步了吗？”绵月丰姬瞥了一眼跪坐在地仍旧没有缓过神来的宇佐见莲子与满脸担忧的玛艾露贝莉·赫恩，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一分。
“感谢各位的辛苦付出，一阶段的行动虽有变数，但一切皆在可控的范围内。于是接下来，也没有在场诸位什么事了呢。”
“所以，不如就此放弃抵抗，也省得我们浪费时间，好吗？”
“深谙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啊。啧，协会那边果然有所隐瞒，该死的叶子清。”赤咲挣扎着想要站起却无法做到，刚才月都突如其来的一击虽早有预感，但她没想到背叛会来的如此之快。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不稳定要素都应该第一时间处理以防酿成祸端，想必没有人不明白这个道理。私自动用权限篡改信息的事，你以为我们真的不知道么？”
“在场诸位不乏强者，但只有你和那位叫冈崎梦美的教授是我们最为忌惮的目标。想必你们的那个协会也是出于这种考虑，才会委派你和13号的龙小姐执行这次任务的吧。互相利用，两边都达成了目的就不是坏事。”
“呵。”报之以冷冷地一笑，赤咲望向龙昕。后者紧握着双拳，瘦削的身躯此时正挡在完全暴露在月都方视线下的秘封二人组前，“抱歉，是我失算……”
“没关系的，我还能战斗！你这伤势还是先保重自己不要勉强！”嘴上虽然这么说，但龙昕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失去武器的她经历连番大战伤势并未完全愈合，比起初到幻想乡之时战力大打折扣，“你们俩！还好吗？”
“莲子，莲子！”玛艾露贝莉·赫恩拉着宇佐见莲子的手，拼命地想要把她拽起来。
“梅莉，教授她，她因为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我们必须赶快振作起来！起码，不能给龙昕小姐和各位添麻烦不是吗！”
“一直以来，莲子不都是最乐观，最坚强的吗！所以拜托了，宇佐见莲子！！！”
“于是，穷途末路了么……”
“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要做到这个份上？将整个幻想乡赶尽杀绝，连自己的同伴都不放过吗！”博丽灵梦强忍怒火开口道。
“回答我，绵月丰姬！”
“同伴？哪儿来的同伴，如果你说的是师匠与辉夜姬等人的话我倒是可以直接告诉你。所谓‘反蓬莱之药’不过是一个幌子，其效果只是让曾服用蓬莱秘药之人陷入特殊的假死状态而已。如此一来，她们就没办法干涉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我们也能将她们二人迎回月都。虽然会有些失礼，但无疑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纯狐的攻击告一段落，但，这也只是不可控因素带来的短暂和平。保险起见，‘月之都迁都计划’中的部分内容还是有作为备用之策实施的必要。即，将整个幻想乡彻底净化。净化对污秽之物无疑象征着救赎。正如你们所知的，这次的行动代号，不正是‘幻想乡的救赎’么。”
“探女小姐曾经出于另一种考虑终止了第一次的‘月之都迁都计划’，但这次，容不得失败。月之民的高贵与纯洁，又岂是你们这些地上人所能知晓之物。”
“……”
“现在，做出你们的选择吧。”
“选择？我不觉得我们有过选择。”东风谷秋生点上一根烟，缓缓地吐了个烟圈，“实话说，就算是骗你们也该骗一下吧，指不定就有人相信了呢。”
“我可不想刚和长久分别的女儿见面就变成永别啊。”
“要打就打哪儿来这么多话，退一万步说，长年和怪力乱神作战的我们又岂会畏惧死亡。既然当初决定走上这条路，想必我们中的所有人早就有所觉悟了。”5号轻蔑地开口道。
“你们有你们的高傲，我们也有我们不能后退的理由。身后就是幻想乡，要是凌阵退缩，我可无颜见到地下的大家。”射命丸文冷笑一声，“正好，让我也见识一下曾经让八云紫那家伙都一度败北的传说中月都的实力。”
“身为博丽巫女，自然肩负着守护幻想乡的使命。哪怕是为了在这场战争中冤死的亡魂们，我，也必将战斗到最后一刻！”
摇摇头，打开手中的折扇，绵月丰姬慢悠悠地说：“一众残兵败将而已。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刚才的话也只是给你们一个可以轻松点的选择机会而已，我很欣赏你们的勇气，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毕竟你们，压根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嘛。”
“联手吧，依我之见。”露米娅看向博丽灵梦，后者紧皱着眉显然正处于两难的境地中。
“嗯……我也觉得这是当下最好的发展，但是，也不能不考虑大家的想法。时间紧迫，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才行。”博丽灵梦将略带心虚的目光投向了身后的众人。此时此刻，战场上幸存的幻想乡民几乎无一不对这群入侵者怀着深切的仇恨，同伴尸骨未寒，现在想说服她们绝非易事。
“1号，现在是你作为队长做出决断的时候了。”龙昕回头，对正抽着烟，面无表情的1号大声喊道。
“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只不过，很难开口啊。”1号吐了个烟圈，内心亦是无比纠结。自己队伍里的相当一部分人正是为寻仇而来，这暂且不论。作为先前的加害者，她们并不一定会得到幻想乡民们的原谅。
要想联手，谈何容易。
“如何？身为高贵的月之民，我们自然会尽到应有的礼数。快些吧，留给你们考虑的时间可不会很多。”
……
“诸位，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
“形势所迫，这也是我当前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案。”
“所以，我希望各位能够理解，并再三考虑。”
……
“我不赞成。”射命丸文双臂抱胸，淡淡地开口道，“当然，也不反对。好歹活了那么多年，所谓轻重缓急还是拎得清的。若是对我方有利，那我就不会投反对票。”
“但，我不会和与我有灭族之仇的家伙为伍。请允许我独自战斗，并在击败了共同的敌人后，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若这是对抗阴谋与野心的战斗，那么我们的所作所为就应是正确的，也就是，正义的吧。”透过显示屏，4号看到了位于月都三位长官后，无比显眼的两架外貌上与自己几乎如出一辙的巨型机甲。
“若暂时的联手是为了对抗更大的邪恶，那就完全不会有问题！”
“胜，如果是你的话，会如何抉择呢？”握着剑，丰聪耳神子微笑着对一旁侧身而立的秦河胜说道。
“非常时刻，愿闻太子殿下之见。”
“你此行，是想要来纠正我的吧。既然是我们君臣间的个人矛盾，何不暂时将其搁置一旁，先顾及眼前的大恶呢。”
“谨遵殿下旨意。”秦河胜微微躬身道。
“就算只有芙兰一个人，也没有关系的。”看着手上泛着红光的蝙蝠印记，芙兰朵露·斯卡雷特默默地自言自语道。
“因为芙兰已经是大人了，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躲在小黑屋里哭泣的芙兰了！一定，一定会为了红魔馆的大家报仇的！”
……
“我想，或许可以……”
看着双方几乎是同时伸出的手，1号和博丽灵梦一愣，接着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请多指教，暂时。”
“哦？看来是协商出了不错的结果呢。”绵月丰姬嘴角微微翘起，合上了手中的折扇，“还不至于无趣，也好。”
收扇，身旁两人同时向前一步。无论是位居中央的绵月丰姬还是她身侧的绵月依姬与稀神探女，三人都是曾与博丽灵梦接触过的老面孔。那难以匹敌的恐怖力量也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去开三人不谈，身后静立的两台巨型机甲及一眼望不到边全副武装的月兔士兵对于刚经历过激烈战斗的两方来说也是无法抵挡的强敌。
“好像忘了自我介绍？失礼，我是绵月丰姬，此次行动的最高负责人，身旁二位分别是我的妹妹绵月依姬与稀神探女小姐。还有，不同于你们救赎小队的4号所驾驶的小型外骨骼试验机，后面的两台巨型机甲可是最终版本的完全体，分别由曾在第一次行动中立功的月兔清兰和铃瑚驾驶。”
“那么，开始吧，这真真正正的最后的战斗。为了守护你们的幻想乡，还请各位努力挣扎，可别让你们死去的同伴失望。”
猛吸一口，1号掐灭了只抽了一半的烟：“6号，还记得屏蔽装置的位置吗。”
“明白！”6号心领神会地点头，对1号等人敬了个礼，“也祝各位武运昌盛！”
目送6号转身快步离去，1号转回了身，将烟随手一丢：“但愿会有些用。剩下的诸位，没有命令，重复一遍，没有命令，无需顾忌放手一战吧。”
伸出剑，露米娅凝视着绵月丰姬挡住了她的去路：“此路不通。”
“资料中不存在的迷之人物，与宵暗的露米娅重合度最高的妖怪吗？虽然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这挑战，我接下了。”绵月丰姬与露米娅彼此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名字什么的，早就已忘却了。不会输给你的，月都的公主。”
“你们俩，快过来这边！”赤咲对着龙昕身后缓过神来的秘封二人组大声道，红色的结界张开将两个女孩笼罩在内，“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咱还做得到！”
“谢谢，帮大忙了。”龙昕抬起头，正对上了绵月依姬的视线。后者缓缓拔出腰间的刀刃，开口道：“在下月都自警队队长，绵月依姬，愿与阁下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生死不论。”
“求之不得。”
“那边的大姐姐，你是天使吗？如果是天使的话，为什么只有一只翅膀呢？”
“……”稀神探女沉默不言。
“是因为犯了什么错误，被人斩断了另一边的翅膀吗？”一甩手中的巨剑，火焰燃起，少女大睁着的赤红色瞳孔倒映着白鹭的身影，“如果是这样的话，芙兰不介意帮你把另一边的翅膀也撕下来呢！”
“以天使的血祭奠恶魔，那，一定是非常美妙的画面吧！”
微风吹过少女的发梢，射命丸文凌于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台泛着光芒的机甲。没有言语，机甲内的清兰抬起机械臂，对准了空中的敌人。
“破铜烂铁。”
耀眼的光芒渐起，敏锐地察觉到了结界的逐渐崩坏，博丽灵梦借着幻想亚空穴传送到了赤咲的红色结界内：“拜托了，为了不使幻想乡彻底崩坏，必须守住这唯一的壁障——博丽大结界！”
“正好咱现在也没办法战斗，会帮忙的，尽咱所能。”
“要上了。事关幻想乡的存亡，就算是我，也不打算袖手旁观。”风见幽香打开阳伞，注视着眼前涌来的月兔士兵开口道。
“虽然你并非幻想乡内之人，但身为阎魔，判别黑白后还不打算出手吗。”
“一开始我就说过了。无关是非，我只会站立在旁独自见证着这一切。”四季映姬·亚玛萨那度闭上眼默默道。
“但，请允许我为你们献上祈祷。你们战斗的身姿，承载着整个幻想乡的希望。”
山与海之界相连，刹那间，周遭景色几度变幻，最终呈现在露米娅眼前的，是一片未曾见过的新天地。明镜般的澄澈海面倒映着二人的身影，仰头，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整个世界如同静止的画面般，虚幻而又真实。
“如何？非常棒的景色吧。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对决就不会受外物干扰了。”绵月丰姬笑笑，张开双手原地转了个圈。
“……”赤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疑惑，露米娅握着剑，虽不明白绵月丰姬想要做什么，但她并没有放松应有的警惕。
“其实不用那么紧张啦。虽然这里是我的主场，但我也只是为了保证我们的交流与战斗不会被他人影响而已。”看出了露米娅心怀戒备，绵月丰姬略微显得有些尴尬，“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不过，请相信我并非心怀恶意之人。”
“不用说这些，我也明白你的想法，但，很可惜。”面对着绵月丰姬真诚的目光，露米娅讽刺地笑笑，“幻想乡是我赖以栖息的家园，也是我最后的容身之处。况且，我还欠着八云紫那家伙一个人情。”
“收起你那虚伪的笑容吧，我是不可能后退的。”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并没有任何和解的想法，也能理解你此刻的感受与坚定的立场。”绵月丰姬开口道，“相反，我可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和你来一场正面交锋呢。”
“之所以说创造了这片空间就不会受外物干扰，指的从来都不是你。”
“而是我自己呀。”
“什么意思。”
“嘛，这个也不重要，不管他。”绵月丰姬摆摆手，“你我都有不能后退的理由。就算争斗并非我本意，但，事已至此，个人的意志在大义面前只得让步。”
“于你还是于幻想乡，请允许我表达发自内心的同情。无论结果如何，必定有一方能获得救赎吧。”
“那，就再好不过了。”
看着绵月丰姬抬起手中的折扇，露米娅隐约地感受到了一丝威胁。下一刻，一扇挥出，露米娅本能地想要侧身避开那夹杂着不详魔力的风流，黑色的翼展尖端来不及躲闪接触到的瞬间彻底消失无踪，连半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这是？”面对此景，就算是露米娅也不由得有些吃惊。自己明明受了伤，却没有任何被击中的感觉。非‘高热’亦非‘爆炸’，而是‘消失’。
“啊忘了说，我拥有的，是连接山与海的能力，刚才的冲击乃至现在我们所处的世界，皆由此生。至于具体的秘密，就需要你去自行探索了。”
再次挥出一扇，有所准备的露米娅低喝一声，凝成实体的黑暗如潮水般涌出，正面撞上迎面而来的风流。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无实体的黑暗与透明的风流相互侵蚀、交融，最终一并消失在了空中。见状，露米娅思索着，略一沉吟：“并非肉眼所见的风，实际上是能够分解物质的能量流。居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真让人吃惊。”
“和幻想乡的露米娅一样拥有操纵暗的能力吗。不，也不能说一样。”见到露米娅出手，绵月丰姬也显得有些吃惊，“居然能挡得住我一扇。”
黑色的能量自身后展开的双翼释放而出，纯粹的暗将周遭的光芒吞噬殆尽。头顶上的光环血色大盛，一挥手，数道黑芒闪电般射向了绵月丰姬。后者再一次举起手中的折扇刚要扇下，身后，巨剑笼罩在黑暗中化为一柄巨镰撕裂阴影而出，一下子将毫无防备绵月丰姬斩为两段。
“宵暗归返之镰上附加的诅咒没有生效，果然如预想的一般，一开始就是假的么。”黑流将绵月丰姬化为两半的身影吞没，与此同时，真正的月之公主出现在了几丈外的天空中：“猜错了哦。刚才的我其实是实像，分出自己的幻象什么的还做不到啦。”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嘴上这么说着，露米娅却明白绵月丰姬所言非虚。虽‘斩断’，但手握的剑刃并没有任何击中的实感。那么，自己‘斩断’的，到底是什么。
“心生疑惑了吗？相互试探的热身运动也差不多了，接下来，你就不会再有机会避开我的净化之风了。”
“是这样吗？”露米娅挑了挑眉。如果说刚才所受的轻伤是因为没有防备，那么现在，见识过绵月丰姬手中超级兵器威力的她自然知道不能被正面命中。横过剑刃，露米娅摆出了防御姿态。绵月丰姬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而她的能力还只展现了冰山一角。
举扇，挥下。紧盯着对手的露米娅马上闪身避开，动作无比简单自然。刚想观察绵月丰姬的动向，露米娅微微一怔，立即释放出黑暗包裹住了自己的周身。下一秒，能够将一切净化为基本粒子之风的能量流再次撞上了黑暗的屏障，待到风流消散，心有余悸的她才将被侵蚀了大半的防护壁解除。强如露米娅，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也是完全没有头绪。
“这是，宵暗吗？连太阳的光辉都能吞噬的象征着虚无的力量，难怪能挡得住我一扇。你的能力，正好与我相性不和呢。”绵月丰姬注视着露米娅持剑的身姿，思索着开口道，“如此相似的身姿与能力，阁下和幻想乡的那个名叫露米娅的妖怪到底是什么关系。”
“难不成，是母女吗！”
满头黑线的露米娅没有理会绵月丰姬的话语。自己刚才绝对避开了绵月丰姬的招数，扇子挥出的净化之风理应也是无法操控的力量，但，要不是及时做出反应释放出了黑暗，恐怕自己早就被能量流完全命中化为飞灰了。
连接山与海，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过，宵暗的力量终究还是有限的，就算相性不和也只是延缓一时之计。每次碰撞都会消耗不少的力量吧，就这样拖下去的话，你可坚持不了多久。”
铺天盖地的黑暗释放而出，露米娅向后一倒，融入黑暗之中不见了踪影。绵月丰姬看着缓缓蔓延的暗色摇了摇头：“想躲起来吗，没用的。”
“谁想躲了。”
咆哮的黑色洪流瞬间爆发，吞没了绵月丰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身影。剑锋上闪过一道红光，露米娅微微俯身一剑横劈，黝黑的剑气迸发，斩裂了方圆百米的空气。剑气划过的瞬间，绵月丰姬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了原位。瞥见她手中高高抬起的折扇，露米娅再次遁入黑暗之中。
就在这时，透过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她却看见了绵月丰姬微微叹气，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怜悯。没有时间思索那眼神的含义，高举的手，已然挥下。
“[表里月的神风]。”
“阁下就是此次行动中代号‘13’的龙昕小姐吧。如之前所说，我是月之使者，自警队队长绵月依姬，能力是神灵凭依，字面意思上的。”看着不远处脚尖点地，摆出战斗姿态的龙昕，绵月依姬将刀插入地面，颇有礼貌地微微躬身道。
“开战前先把自己的能力告诉对面，该说这是自信呢，还是某种程度上的傲慢呢。”嘴上虽然这么说着，龙昕也向她回敬一礼。
“信息不对等可称不上公平的对决，就算赢了也不光彩不是么。”绵月依姬开口道。
“意外地正直呢，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家伙整天只会在背后搞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原来还是有堂堂正正的家伙在的嘛。”龙昕笑了笑。
“和姐姐一样，我也并非主战派。奉命出征，还请见谅。”依姬拔出刀，默默开口，“阁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你呢。”
“我也没有，那么……”
“开始吧。”
瞬间加速起步，龙昕深吸一口气，右手握拳带着雷光一下子突至绵月依姬的面前。侧过刀刃，绵月依姬偏转剑锋挡开了龙昕的一击。脚尖轻挪顺势一刀带过，眼前攻击被破，龙昕立即收回右臂的同时，以背后的龙尾作为支撑点俯身避开了依姬的斩击。
“与资料中所写的一致，快到离谱的速度与驭雷的能力，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呢。”绵月依姬一边说着，手中舞刀的动作不曾停下。快到只剩无数剑光的连斩，周身雷霆环绕的龙昕，竟是生生卡着无比狭窄的缝隙完全避开。后撤数步猛地再次冲刺，她于右手幻化出了一柄雷枪将其掷出，充满破坏力的枪尖直逼依姬的胸膛。
“贯穿之雷枪！”
巨响声传出，烟尘散去，绵月依姬以剑横在胸口完全挡下了那一记雷枪。贯穿的雷枪消散无形，而依姬手中的剑刃甚至没有一丝磨损，龙昕不由得有些吃惊：“那把剑？！”
“须佐之男命斩杀八岐大蛇时发现的剑刃，传说中三神器之一的天丛云。虽然这只是其上的一部分残片，但还是继承了那无可匹敌的力量与强韧。”剑锋上耀眼的光辉透现，绵月依姬柱剑而立，风吹起了她的淡紫色长发，赤红色双瞳下锋锐的视线仿佛能够看破龙昕的一举一动。不同于龙昕无比潇洒纯粹的强大，绵月依姬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是深渊般恐怖的压迫感。
“不得不承认，单论速度的话，或许你确实在我之上。试探性的进攻果然也就只能到达这种程度而已吗。”龙昕眯起眼，不远处，绵月依姬的背后缓缓浮现出了一个人形的半透明虚影，“那超出常理的速度，确实得想办法针对一下呢。”
“敬请祇园大人！”
插剑入地，霎时间，无数锋锐的刀刃割裂大地而出，死死地将龙昕包围在了正中央：“奉劝一句不要乱动比较好哦。万一触怒祇园大人，后果可是会很严重的。”
“哦？是吗。感谢忠告，不过很不巧，我有些时候还是会相当感谢这与生俱来的天赋，比如现在。”雷电的风暴自龙昕周身爆发，破坏的浪潮席卷而来将方圆十米内的剑刃尽数破坏。一步踏出，她刚要有所动作，地下猛地刺出一柄古剑瞬间扎穿了迈出的右腿。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绵月依姬缓缓开口，语气中满是对龙昕莽撞举动的不解。
“没关系，不过就是，这种程度而已！”咬着牙，龙昕俯下身拔出插进右腿的剑刃随手一丢。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靴子，强行无视自己伤势的她抬起头，带着雷光脚尖轻点地面瞬时消失在了依姬的视野中。
“疯了吗，明明知道乱动的后果结果还……”出乎绵月依姬的意料，明明身中诅咒，龙昕却几乎是毫无阻拦地闪到了她的面前，“嗯？”
“就算是这种情况，浑身上下也全无破绽啊，真是个可怕的家伙。”格挡下龙昕一击的同时出刀将其逼退，绵月依姬稍有些吃惊：“这么快就消除了祇园大人诅咒的影响吗？难道这也是使用雷霆能力的一部分……不。”
“刚才不都说了么，拜我体内的血统所赐，无论诅咒或特殊能力什么的作用在我身上时，效果都会大打折扣。”龙昕甩手道，“要想不受制于人，最简单有效的方法不就是破而后立么。就只是这点小伤，可没那么容易将我击倒啊。”
“很巧，我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剑花翻飞，绵月依姬的动作本就无比迅捷，此刻的龙昕伤势虽无大碍，但刚开战就腿部受伤极大程度上影响了她动作的灵敏度。面对依姬凌厉的攻势，没有武器的她更是抵挡得有些力不从心。
“喝！”绵月依姬一剑上挑擦过对手的右肩，龙昕吃痛扭身，弓腰出肘被依姬左臂下撞挡开。趁着依姬无法及时收回右臂的空档，龙昕猛地抬手抓住她的剑身，高压电流瞬间输出通过刃锋传导到了依姬的身上。卡准时机右手成拳，龙昕聚力凝神，带着万千雷压猛地轰向了依姬的胸膛。
“雷凌！”
闷响声起，龙昕瞪大了双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轰出的右拳停在了距离依姬仅毫厘之遥的前方。侧移半步的绵月依姬抬身一记鞭腿正中龙昕的小腹，直接将她的整个身体击飞了出去。挣扎着从废墟中站起的少女擦擦嘴角的血迹，透过扬起的烟尘，她看到了依姬身后不曾见过的另一个高大威武的虚影。
“虽然没有你那样抵抗负面效果的能力，但很不巧，你那驾驭雷电的力量，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敬请建御雷神！”
“喂喂，这也太犯规了吧。” 拍拍身上的灰尘，看着阴暗天空中降下八道落雷的龙昕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地吐槽道。
“同样都是使用能力，何来犯规之说。”降下的雷电化为八首火龙，绵月依姬剑指前方轻喝一声，
“敬请火雷神！”
巨大的咆哮声响彻，八首火龙在绵月依姬的命令下聚集起来轰向了龙昕。完全释放雷霆之力却对同源的火龙效果甚微，龙昕只得将速度提到极致堪堪避开。火光中浮现出了一道人影，卡住死角的绵月依姬缓缓拔刀一剑斩落，避无可避的龙昕咬紧牙关高抬双手拼命架住了绵月依姬的居合。刚想找机会后撤，龙昕大睁着的瞳孔中，那架着刀尖颤抖着的右手上，未愈伤痕绽开了一朵血花。
“可恶，偏偏在这种时候！”
抬起的手半遮着自己冷若冰霜的面容，稀神探女微微后仰凌于空中，看着缓步走来，脸上的笑容狰狞而扭曲的芙兰朵露，不言。
“天使姐姐，初次见面，我叫芙兰朵露·斯卡雷特，是斯卡雷特家族的次女哦。那么，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稀神探女象征性地看了她一眼，依然维持着与自己初至时一样的动作与表情。
“好奇怪啊，如果说你听得见的话，那么为什么不理芙兰呢？”
“果然，像芙兰这样杀了姐姐的坏孩子，是不配得到天使姐姐的关注的吧。既然如此，那，就请你来陪芙兰玩吧？”扬起了手中的莱瓦汀，芙兰朵露冲着稀神探女嫣然一笑。
“不过就是个只剩下单边翅膀的天使，少在那儿装神弄鬼了。”
巨剑上永不熄灭的火焰燃起，芙兰朵露始终压抑着的破坏本性完全释放。张开身后诡异的绮色翅膀，她狂笑着，挥舞手中的莱瓦汀调动全身怪力一剑劈向稀神探女。面对气势汹汹袭来的芙兰朵露，稀神探女冰山似的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任凭剑锋上的高温逼近自己而不语。
“叮”一声，有若琉璃碰撞的清脆响声传出。看着自己手中的巨剑被一道无形的障壁拦住，芙兰朵露惊讶地抬起头。可无论她怎么用力，莱瓦汀都无法再向着稀神探女前进分毫。与此同时，稀神探女的身畔透明的天空中缓缓浮现出数个闪耀着奇异光芒的阴阳玉，彼此之间两两联结，在她的周围构筑了一道全无死角的透明防护体系。
“[金城铁壁的阴阳玉]。”
“不过就是这种玩具！”改为右手单持着莱瓦汀，芙兰朵露屏息凝神，毁灭的力量凝聚于空出的左手之上。然而，她那原本无往不利的能力却再一次遭遇了失败：漂浮于空中的阴阳玉并无实体可言，无论是阴阳玉还是隐于其后的稀神探女，自己都无法找到能够破坏的“目”。不甘地撇了撇嘴，芙兰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巨剑，传说中的灭世魔刃莱瓦汀在足以将它完美驾驭的恐怖力量下疯狂地挥舞着，肆虐的波动将周围的一切破坏殆尽。然而，位于风暴最中央的稀神探女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受到任何威胁。
非但如此，她半遮掩的面容下，讥讽的神情一闪而过。
光芒渐起，在芙兰朵露不知疲倦地攻击下，原本黯淡无光的阴阳玉逐渐变得越来越耀眼。然而，待到只顾疯狂挥剑的她注意到时，已经晚了一步：所有的阴阳玉同步散发出了一阵奇特的辉光，反向爆发而出的能量流汇聚成一道纯粹的冲击波，只瞬间便将位于正面躲闪不及的芙兰朵露吞没。
“愚不可及。”
能量流渐息，注视着拄着莱瓦汀，满身鲜血遍体鳞伤的芙兰朵露，稀神探女颇具挑衅意味地初次开口道。深红色的视线紧盯着那围绕于探女周身缓缓旋转的阴阳玉，芙兰朵露很快锁定了冲击的来源：“这阴阳玉，居然在吞噬我的力量吗？”
挑了挑眉，尽管惊异于芙兰朵露无比迅捷的反应，但稀神探女还是没有选择再度开口。表面上无比普通的阴阳玉，实则为与绵月丰姬手中的折扇相对应的，月都尖端科技集于防守的具现：与冈崎梦美堪称绝对防御的反磁暴力场不同，结合了她能力的金城铁壁的阴阳玉能够吸收冲击，并将其贮存转化，充能到一定程度后甚至还可以再次放出，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攻防一体。
瞪大双瞳，注视着手上的伤痕与血迹，芙兰朵露笑笑，完全无视了自己身上的伤痕再一次握住了手中的莱瓦汀。超越过往地疯狂挥剑，狂舞的火焰风暴席卷整片天空。稀神探女微微低头，俯视着芙兰朵露的她，脸上挂着的讽刺之色加深了一分。
再充能，64%。
原以为是个对战斗细节把控敏锐的劲敌，现在看来，不过只是个疯疯癫癫的小毛孩罢了。就算知道了会吸收自己的力量，却想着提升输出将其摧毁么？
果然，地上人，也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
“啊哈哈哈哈！躲在后面算什么本事，难道你以为仅凭这些玩具就能够拦住芙兰吗！”莱瓦汀功率全开一剑劈出，一如既往地没能突破稀神探女身畔展开的防御阵。非但如此，隐于空中半透明的阴阳玉在这一剑的刺激下再度达到了100%充能。光芒再起，毁灭性的攻击爆发而出直轰向近在咫尺的芙兰朵露。原本就在上一次冲击中受了伤的她，若再被正面命中一次，绝对只会落得个非死即残的下场。
于是，在稀神探女无所期待的目光下，芙兰朵露咧嘴一笑。
“秘弹[之后就一个人都没有了吗？]”
身形消失，一剑挥出，却在于稀神探女只毫厘之差的位置被无形之力阻挡。伸出手，轻点莱瓦汀燃烧着火焰的剑身，握剑的芙兰朵露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释放的神力掀飞了出去。稀神探女歪了歪脑袋，从始至终，她都不曾被芙兰朵露撼动一步。
“通过破坏自己周身的空间规避阴阳玉爆发冲击的同时，抓住整个体系转守为攻无法正常防守的瞬间出刀？不错的判断与洞察力，但是，你搞错了一点。”
“此非‘终点’，而为‘开始’。”
“我的能力，可是位于世间万物顶点的‘因果律’。超越了一切的存在，又岂是你们这些低劣的地上人所能撼动得了的！”
“仅此而已嘛。”舔了舔嘴角流下的鲜血，芙兰朵露一反常态地正色道，“姐姐曾经和芙兰说过，那些满口大话否定他人的人，实际上都是外强中干不堪一击的纸老虎而已。”
“要不然，你又怎么会只剩下一边翅膀呢。”
“你这家伙……”被戳中痛处的稀神探女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但仅持续了一瞬，她便恢复了一贯的高傲与冷漠。
“失言了，还是让我们继续吧，无论是你，还是，我身后的那位。”
“和非想天则那样的大型机器人吗，虽然感觉看上去很新奇，但考虑到坐在驾驶舱里的是你这家伙的话……”锐利的目光穿透泛着金属光泽的机甲，射命丸文耸了耸肩，开口道。
“可恶，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有心思说这种话。”收到挑衅的清兰握紧了操纵杆，朝着射命丸文前进一步。
“如果是平时的话，或许能成为非常棒的新闻素材。不过现在，我好像也没有再遵从大天狗大人指令的必要了。”嘴上说着，射命丸文的身旁微风渐起。黑色的羽翼摆动，她双手抱胸凌于空中，微抬的红瞳厉光一闪。
“这种程度的破铜烂铁而已，也敢在我射命丸文的面前叫嚣么。”
狂风起，未及清兰有所反应，那天狗专有的高脚木屐就已狠狠地踹在了机甲的正中央。出乎文的意料，这无比迅猛地一脚虽然精准地命中了目标，却连在其上造成细微的刮痕都无法做到，整台机甲甚至也没有产生任何晃动，简直如同山岳一般挡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为什么停下来了？”面对清兰的嘲讽，射命丸文撇了撇嘴，整个人再次随着风瞬间消失在了空中。潇洒的身影现于天空，一时间，狂风大作。树木被连根拔起，四散的气流将顽石碾成粉末。尽管置身狂暴的风流中，但，机甲完全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原本显得有些慌乱的清兰也慢慢平静了下来。风势渐弱，眼见对清兰没能造成任何效果，紧皱着眉的射命丸文也慢慢停下了自己的行动。
“……”
“难道你就只有这两下子吗？明明是资料中标注了最高危险等级的家伙，比想象中的弱不少呢。”见此情形，一开始还有些紧张的清兰也安下了心。与之相对的，射命丸文则是陷入了沉默。那台机甲的坚硬程度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将面对的，必将是一场苦战。
握紧双拳又松开，射命丸文轻笑一声，抬起手，冲着机甲下的清兰勾了勾手指。
“光会说大话可不行，你有多大能耐，让我稍微见识一下呗。”
“不用你说！”摇摆操纵杆锁定了射命丸文浮空的身影，清兰猛地拍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高抬的机械臂中爆发出一阵巨响，其中所储存的数排导弹随之发射，拖着细长的火舌笔直地向着空中的鸦天狗飞去。见状，射命丸文慢悠悠地张开双翼，只一瞬便于清兰的视野中消失。停下动作，刚想有所表示的她敏锐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威胁，回望身后，那漫天的导弹已离她不过数十米之遥。镰鼬面纱即刻释放而出，无数微型的旋风散开将飞来导弹割得四分五裂。掀起风流挡开爆发的冲击，射命丸文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是显得有些难以置信：“这玩意儿，居然能跟得上我的速度吗……”
右臂一摆，巨大的激光剑随之现形，身后喷气式的动力推进装置功率全开。射命丸文没有想到的是，那台乍一看有些笨重的机甲此刻表现出了惊人的灵活度。刚闪身躲开纵劈而来的激光剑，机甲左臂前抬，无数大口径的子弹瞬间自其上的转轮式机枪中倾泻而出。腾身而起，那台机甲却也不甘示弱地紧随其后飞上了天空。射命丸文咬了咬牙，即刻将速度提至极限，化为一道黑芒划破天穹。见此情形，自知不敌放弃追逐战的机甲将右手的机械臂切回导弹模式，凭借着激光制导的自动追踪模式，清兰还是很快锁定了空中的射命丸文。
“可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地飞走啊。”
按下按钮将导弹发射出去，透过显示屏，清兰看到的却是在天空中绕了个弯，持续加速向着自己冲来的鸦天狗。启动了机甲自带的防护壁，面对带着巨大声势飞来的射命丸文，屏住呼吸的清兰紧盯着屏幕上极速减少代表二者距离的数字，做好了抵御这次攻击的准备。
预计冲击抵达时间，1秒！
一片寂静，因感到些许害怕而闭上眼的清兰并没有感知到预料中的猛烈撞击。睁开双目，不知何时，刚才还在正前方气势汹汹的射命丸文已经不见了踪影。松了口气，刚想搜索不知身处何方的鸦天狗的位置，她，看到了屏幕前原本应当紧随着射命丸文的数枚导弹。
“射命丸文，你这家伙！”
剧烈的爆炸响彻云霄，位于爆炸中心的机甲虽因为事先做好的准备而没受到太大伤害，但那外置的防御壁还是短暂地熄灭了一瞬。破空之声自云顶之上传出，察觉到些许不对的清兰抬起了头，她看到的，是射命丸文那旋转着直冲而下的身影。
“[天孙降临的信标]！”
周身掀起螺旋风暴，射命丸文俯瞰整片大地，宛若流星般笔直地向下坠落。眼见防护罩已破，清兰只得将双臂抬起以防御射命丸文的攻击。黑色的身影一掠而过，紧接着的，是震耳欲聋的金铁碰撞之声，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整台机甲轰向了地面。吃惊地瞪大了那对红瞳，射命丸文注视着仅产生了一道窄小裂痕的机械臂，略有些出神地喃喃道：“居然连天孙降临的信标，都……”
“逮到你了。”
抓住射命丸文愣神的一瞬间，清兰拍下按钮启动了机械臂上的弹射装置。自动切换至钩爪的左臂当即飞出紧紧地锁住了鸦天狗的身躯。并不想给射命丸文过多挣扎的机会，高举起左臂的清兰猛地将整条机械臂砸向了地面。大地为之一震，碎裂的泥土飞溅于天空之中。松开机械臂的瞬间，切换成激光剑的右臂刚要落下，那倒在巨坑中的少女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哦？没想到经受了如此强烈冲击的你还能够保持清醒啊。”
“虽说不要这么死掉，能多陪我玩一会也不错。”
“哼。”再度张开被染红的翅膀停留于空中，全身上下多处骨折浑身是血的射命丸文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望着位于地面的清兰，涌起的风流逆转，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撩起了额上有些凌乱的发丝，那对赤红的双瞳中闪过一丝凶光。
“热身也差不多结束了。来，继续。”
幻想乡，人里远郊。
“呼……好累啊。”大口地喘着气，6号停下狂奔的步伐，有些担忧地回望一眼，他默默地自言自语道：
“也不知道那边还在奋战的各位怎么样了……和那种东西相对抗的话，想想都担心呢。”
“算了，在这里担心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必须，要把那东西给毁掉。”甩了甩脑袋，他擦擦脸上的汗，张着嘴咬牙继续向前跑去。
不远处的空地上，那台仪器静静地立于原地保持着它初至之时的模样。松了口气，刚想迈步前行，巨大的阴影突然显现。眼神一凛，6号后撤一步，注视着那台从天而降将他与仪器隔开的机甲苦笑道：
“居然，真的追到这儿来了吗。”
“废话啊，怎么可能让你这么轻易地把这玩意儿毁掉。”机甲内部，铃瑚一边吃着团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好歹这东西也是我们月都研发来针对八云紫的，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可能完全不把它放在心上。要是真的让她出现了，战局一定会变得很混乱吧。”
“人类，你想死吗。如果不想死，我建议你就不要抱着能从我这儿突破的心态往前走了。这样的话，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你，意下如何？”
“那敢情好啊。反正我也只是想找个机会当逃兵，那样的对手什么的，根本就不是我这半吊子能对付得了的啊。”摆了摆手，6号满脸无谓地一边开口一边慢慢向前走。
“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再想着往前走了。”
“是是是，别紧张。我就是有点累了，想稍微在你这里靠一下而已。”无比随意地往机甲的腿部一靠，6号从地上拔了根草叶叼在嘴里：
“喂啊，你，叫什么。”
“铃瑚。”
“哦，好嘞！铃瑚小姐，能否请问一下，你来到这战场的目的是什么？”
“奉命出征。”
“这样啊，也就是说，之所以没有一上来就把我击毙，是因为你其实并没有想要战斗的想法，对吗。”
“算是这样吧。其实我并不想看到幻想乡毁灭，毕竟这里的生活对我来说可比身在月都舒适多了。”咽下了嘴里的团子，铃瑚颇为随意地又从手边拿了一串，“不过，毕竟是上司的命令，如若不从可是要被杀的，那，也没办法了。”
“原来如此。”6号慢悠悠地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如果那装置绕过你被毁了，应该也不会有大问题吧？反正都到这儿了，那些家伙又不可能时刻都监视着你。”
“不行。驾驶着最先进的机甲对付一个人类却依然没能完成任务，怪罪下来我也不可能找理由。退一万步说，就算月都的高层们赦免了我的过错，你破坏那装置解放出的八云紫想必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吧。”
“所以说，想用语言说服我是不可能的。也建议你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要做出格的事。”
将口中发黑的草叶吐出，6号笑了笑，点头道：“谢谢。不过，你可能不太了解一件事。”
“就算我只是个半吊子，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同伴们此刻正在与敌人拼死战斗，而我却一个人当逃兵苟且偷生。就算真的活到了最后，我，又该怎么和死去的各位交代。”
“比生命重要的事，并非不存在。哪怕是极其微小的光芒，也应该尽全力抓住不是吗？”
猛地将腰间挂着的一串玻璃瓶向前甩出，鲜艳色彩的毒雾四散腾起弥漫于整片大地之上。咬紧牙关俯身冲刺，6号再没有回头看身后的机甲一眼，拼尽全身气力向前冲去。
“真是的，这等拙劣的伎俩在我面前可是完全没用的啊。”启动了清障模式，透过烟雾锁定了其后拼命奔跑的6号，铃瑚按下按钮，几发子弹瞬间射出无比精准地命中了6号的双腿。
“可恶，比想象中所能争取的时间更少……”毒雾被机甲扇出的风与特制解毒剂吹散，强行忍耐双腿上传来的剧痛，6号挣扎着想要爬起却无法做到。大口径的子弹完全击穿了他的关节处，双腿残废的6号咬牙抬起肩膀。刚想向前挪动自己的身躯之时，巨大的机械臂落下，将6号整个人抓在手里提了起来。
“别白费力气了。我真的不明白，明知差距如此悬殊，你为何执意要送死。”稍一用力，男人惨叫一声。黑色的血液顺着机械臂的指缝流出，望着并没有进行挣扎的他，位于驾驶舱中的铃瑚缓缓地开口道。
“刚才那，就是最后的机会。现在你尽力了，也是时候该放弃了吧。”
透过泛着绿色荧光的屏幕，铃瑚注视着了6号脸上那抹淡淡的笑容。尽力抬起头，两人的视线相撞之时，橘黄色的月兔不由得为之一怔。
“铃瑚小姐，你也是，和那些家伙一样的月兔吧。”
“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如果是的话，那就没办法了。”6号仰起头，望着那位于机甲后的，四分五裂的蔚蓝天空，笑着开口道：
“虽然身为改造人的我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但，我也依然拥有着只属于人类的感情。自然，也拥有属于人类的骄傲。身为月兔的你，是不会懂的啊……”
“你知道吗，拥有抗毒体质的我，体内的血液正是无与伦比的剧毒。除开强烈的毒性外，同样也具有连金属都能融化的强烈腐蚀性。”警报声响，嘴角上扬，铃瑚忽然明白了什么。从被腐蚀了一半的机械臂中松了松身，6号从口袋里掏出了随身带着的手雷，慢慢地，拔出了拉环。
“谢谢你把我抬起来，这下子，就够得到了呢……”
爆炸声响起，利用了爆炸所产生的反冲力，正如他所预先计算的轨迹一般，被腐蚀的机甲手部连同6号的本体一并坠落在了仪器旁。掰开已不能困住自己的机甲手指，6号用手支撑着自己残废的身体，竭尽全力向着那已近在咫尺的屏蔽装置爬去。
“拜托了，动起来……一定，一定要……”
“一定要把它毁掉！”
男人的手，终于触碰到了那台仪器。
与此同时，一发子弹呼啸而来。黑色的血花绽开，只瞬间，他的胸膛上便多出了一个大洞。
“结束了。”铃瑚默默地开口道。
“是啊，结束了。”男人喘着气，对着铃瑚挤出了一个笑容。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明明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实现不是吗，既然知道这注定的结局，却还是……”
“不不不，铃瑚小姐，你错了……”
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仪器的边缘，在铃瑚惊愕的眼神中，6号怒吼一声，将自己残破不堪的身躯拉起猛地靠在了屏蔽装置之上。黑色的血液自胸腔中喷溅而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起，只片刻，整台仪器就被染成了一片漆黑。
“这样看来，是我赢了呢。”
“你……”
“真的，值得么……”
“值得啊，当然值得……”神志渐息，6号却始终维持着脸上淡淡的微笑，“谢谢你的怜悯，铃瑚小姐。”
“那么，也祝你好运……”
注视着闭上眼，倒在仪器上彻底失去气息的6号，铃瑚愣在了原地。腐蚀声渐渐停息，境界之力涌动，她却无心顾及这一切。松开操纵杆，橘黄色的兔子躺倒在驾驶舱内，默默地闭上双眸，脑海中男人竭尽全力向前奔跑的身影却再度浮现。
“所谓，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吗……”
黑暗中，方才还在焦虑不安来回踱步的女子全身猛地一震。熟悉的气息接踵而至，她脸上的表情亦是几度变幻：“这，居然，又是月都的那群家伙么……”
“……露米娅，甚至于那只老狐狸都来了吗……可恶，看来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妙啊。各位，等着我！”
伸出手，黑暗中淡紫色一闪，无数宛若瞳孔般的光芒于划开空间的裂痕中涌现。刚想踏入隙间之中，她却仿佛想到了什么般地停下了脚步。从那接连涌动的气息中可以判断，此时此刻的幻想乡内无疑正进行着十分激烈的战斗。而在这个十分关键的节骨眼上屏蔽隙间的信号却突然消失，不得不让人心生警觉。
紧皱着眉，八云紫明白，如此危急的形势下自己绝不能再三犹豫。抬起的手有些尴尬地悬停在半空中，紧抿着的嘴唇被牙划破，女子晃了晃头甩掉脑袋里无益的思绪，毅然迈步走进了隙间之中。
为了我所心爱的幻想乡，是陷阱，又如何！
“哎呀，你，还是来了呢。”
空间几度变幻，然而，出现在八云紫面前的，并非那魂牵梦萦的幻想乡之景。虚无的空间现于眼前，深黑色的世界中充斥着幽邃的气息，深红色的境界线遍布天空。而那不远处面带笑容向着她缓步走来的，正是这梦世界的主人。
“欢迎欢迎，要不要喝杯茶？虽然，我知道你现在并没有这份闲情逸致。”
“哆来咪·苏伊特……”握紧双拳，瞳孔中闪过一丝凶光，八云紫厉声道，“虽然我很不想与你为敌，但，若是执意要挡在我的面前，可别怪我不念旧日情面！”
“别那么心急嘛，很不巧，我并没有和你战斗的打算。”摆了摆手，哆来咪·苏伊特放下手中的茶具正色道，“这次的异变可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啊。出现在这里实为受人之托，而我本人也只是个不纯粹的中立派。”
“月都？”八云紫沉声道。
“BINGO。”哆来咪打了个响指，“话说在先，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接受了他们的请求。至于请求的具体内容，如你所见：在八云紫进入幻想乡时配合那位绵月丰姬小姐的能力将你拖住，使你没有办法干预幻想乡内所发生的任何事，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八云紫冷笑一声，尽力压抑着满腔的怒火开口道，“你应该知道幻想乡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少废话，要打就打！”
“消消气，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不过，也别太急躁了。就算现在花大力气与时间将我击败成功回到了幻想乡，你又如何以经历了极大损耗的状态面对月都的那群家伙。仔细想一想吧。”
“所以，你想怎么样。接受了委托的你，想必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放我过去。”哆来咪的一番话确实起了作用，逐渐恢复正常状态的妖怪贤者冷冷地开口道，“这可不是一个中立派应有的模样。”
“那种事怎样都好啦。”哆来咪·苏伊特歪歪头，友善地笑了笑。
“八云紫小姐，不如，让我们稍微玩个游戏吧？”
另一片天空下。
“……”
“大人，真的，没问题吗……”
“……嗯。”
黑暗中，一个人影似乎有些不安地站起。思索良久，她仰起头叹息一声，默默地向后一倒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唉。”
“若是大人实在有所担忧，不如派遣我二人前往？”
“不用，既然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不论如何，都绝对不会再度改变自己的心意。”椅上之人缓缓开口，话语中却是带着一丝苦涩。
“毕竟，有他在的话，已经不需要我再亲自出手了。”
“这，既是他的命运，我的命运，也是这整座幻想乡的命运。虽然我确实有所担心，但，这也不是我所能左右的天意。事到如今，除了静观这一切的发生，我，无能为力。”
北斗七星光芒现，女子再度站起，而这一次，她的动作却没有半分犹豫。注视着座下二人，她的瞳孔中划过了一抹深情，随后却又被自己不着痕迹地掩盖：“是时候动身了。若是我再也没有回来，那么，你二人可自行离去，追寻幻想乡外那更为广阔的世界。”
椅上之人擦身而过，二人跪地不言。抬起头看着那红色的天空，女子的眼前，再度浮现了昔日的光景。她微张开嘴，自言自语道：
“无论是她们，还是你。为了凝结吾等希望的幻想乡，请带上我的意志，一往无前奋战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