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卷/壳卷】吾主
*OOC预警不要上升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深更码字,毫无逻辑瞎写一通
*时代背景架空,中世纪风格,有点像假如进行了第二次工业革命后的希腊城邦(?)

你明明也知道,我从头到尾都是错的,我是异类,是怪人,是疯子。
不,您将永远是我正确且神圣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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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卷先生,这是今天的报刊。”
“飒教授的学术论文被刊登在最大的版面上了。”
卷放下被右手握得温热的瓷杯,喝了半杯的苦咖啡还隐隐飘出热气。一手接过了报纸,金丝眼镜也被架到鼻梁上。
“绒绒,拿纸与笔来。”
“好的,卷先生。”
不起眼的咖啡店,卷和绒一齐坐在角落不大的木桌上面,这两位店铺的经营者似乎从没想过欢迎谁的光临。
“卷先生...”绒凝视着粗糙的纸面上一串串数字符号,唤卷名字的声音都弱的发虚。
“错了......”卷放下笔的手果断却又迟疑。
“可是...”
“一份一份,都是错的。”卷的语气有点急,却还是尽力平复语气中的波澜,起身将积压了许久的与飒有关的报纸全部扔到桌上。
“可那是飒教授。”
“他会疯的......”
“但是没人发现,除了我们。”
“会有人发现的,迟早的事情。”卷的语气越来越急躁,沾染上了惊慌,“他会疯的。”
卷的嘴里一直在重复这四个字,整个人蜡在木椅上,惶然无措。
“卷先生,不会的。他可是飒教授,他是永远正确的。谁要是敢说,是会被活活烧死的。”
“万一神像塌了呢?”
绒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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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唯一的顾客,总是在每周的第一天来咖啡店坐上一下午,太阳落山准时付过一杯咖啡的钱,然后离开。
“壳先生,您来了。”
“卷先生。”
二人如之前一样,寒暄短短两句话,走进店里的男人依旧坐在窗边,而卷也不打扰他,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早已在两位陌生的熟人之间形成。
壳每次来都抱着一沓书和资料。
卷坐在店角落的桌子那,也有一沓资料和演算纸。
一直如此,这次却出了意外。
“卷先生,抱歉。我想...您这里有墨水吗?”
壳一直是体面且谦和的,这次的交流显然是在壳的意料之外,多少有些失态了。
忘记给笔灌墨,实在是不应该。壳暗暗思量着。
“当然有,我拿给您。”卷随手就抓起桌边的墨水朝壳走去。
“我来就可以了,谢谢您。”
壳伸手去接时,二人的指尖触在一起,壳没什么反应,卷下意识地却有一个往后撤的动作。
“您在写什么呢?”
怕引起壳的误会,卷随便扯了一两句话想表以关心,话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更加越界冒失。
那句话像水,泼出去就收不回来了。二人之间一直明朗的界限被洗得模糊了些。
壳却似乎根本没察觉到卷连续两次的慌乱,坦然答道,“不知道您是否听说过飒教授。”
飒......
“当然,他可是名气正盛。”卷顿了顿,补充道,“年轻有为。”
“他的学术论文您看过吗?”
“嗯。小有研究,固然比不上飒教授。”
空气沉默了许久。
“如果我说我想推翻他,您会认为我疯了吗?”
壳说起这话的语气,完全不像开玩笑。卷忘记他后面是怎么安然结束跟壳的这段交谈。他只知道,依壳的性格,神像很快就会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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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教授,有人要见您。”
“嗯?”身穿银色西装的男人慵懒地倚在长椅上,手中的红酒杯正好见底。
“他说他是您曾经的学生...”
“别说话!”飒迫不及待打断了佣人,“让我猜猜,是卷吧。”
“是。”
飒闻言嘴角染上笑意,轻蔑的意味实在是藏不住,“原来是我曾经的好学生啊。让他进来吧。”
大门终于打开,双层的复式庭院奢靡华贵。金灯照着丝绒红毯,使卷走进来的步伐都一丝不苟了些。
“飒教授请您直接去他的卧房。”
“带路吧,麻烦了。”卷摘下帽子,向佣人微微颔首,如此彬彬有礼,很难让人能猜想到他来这里的目的。
卧房的门半掩着,人影在玻璃屏风后摇曳。
“飒先生,人来了。”
“进来吧。”
飒听着卷一步步踏进来,却没想到当飒对上他双眼的那一刻,对面的人第一次把姿态放低,低到了尘埃。
“飒教授。”声音软得像猫。
飒愣了愣,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戏谑地轻笑一声,“果然是乖学生。还有什么事吗?”
卷抬眼,瞥了眼站在门口的佣人。飒会意后轻轻摆手,让佣人出去。
“行了,还有什么事吗?是跟之前一样还要跟我吵一架,还是...”
飒想故意逗逗他。
“不,飒教授。”卷否认得很干脆,包括在计划之中进行下一步动作,依然没有犹豫。
烛火摇曳下,两层影子越发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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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曾是飒的学生,飒说不出他是否是最优秀的,但是一定是最荒谬的。
“飒先生,您错了。”
这是十四岁的卷,当着飒所有学生的面,说出的话。直白不讳。
那时的飒才刚小有名气,怎么能忍受被质疑。他单独与卷争论了一晚上。当飒摆出他最后的逻辑与证据时,卷沉默了。
他紧紧攥着演算纸,把它揉得不成样子,最后说了句,“飒先生,您是对的。不过以后我不会再做您的学生了。”
那张发皱的演算纸上,写满的东西可以分分钟推翻飒。但是卷放弃了。
他那个时候就开始舍不得了。
离开飒以后,卷给自己暗暗背负上了一个任务,飒所发表的每一篇学术报告,卷都会再看一遍,两遍,三遍,无数遍,重新证明,悄悄推翻,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壳来过那一次后,卷彻底改变了想法。
当他再看到飒时,只觉得,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怎么能没有自己。
那么便干脆,随着他一同沉浮。
卷开始把自己摆在飒的位置,用飒的逻辑与思维,去说服自己,逼迫自己接受这一条条错误的论述。
现在是自己说服自己,以后还要用它抚慰那个从金字塔顶端摔下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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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每晚都去找飒,他正确且神圣的主。
在卷意料之内,这样的日子根本持续不了多久。
能忍到现在,壳已经很有耐心了。
革命开始,这是古老信念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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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给了绒不少钱,让他回老家了。咖啡店卷也不打算再开下去,这是卷最后一次来这里。
店里的灯还没开,卷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卷没有回头,今天是新一周的开始。他知道那人是壳。
壳有些粗鲁地环住卷的后腰,将他带到咖啡店的楼上。在去找飒之前,卷一直住在楼上的卧房。
楼上的卧房不大,卷被抵在墙上时木墙紧实地“嘭”了一声。壳的眼神越发狠戾,“你到底要怎样。”
“壳先生,我想您这样是否越界了。”卷将脸偏到一边,躲开壳的吻。
“是你先越的界,你应该送完墨水就走的,那句话算怎么回事,怕我伤心?卷先生可真是大善人。”
卷顿住了,讷了好久,垂着眸子低声道了句,“对不起。壳先生,我想我要走了,您现在是他们的神,是大圣人,您大可换一间咖啡店,大街小巷没有人会不欢迎您的。”
壳干脆把门锁起来,也不再管卷是否愿意,每一步动作都毫无怜惜。
“那你呢,你要去哪?去找那个疯子?”
“壳先生...哈...壳先生何必明知故问。”
“我有你想要的一切,有钱,有名气,有才华,也有飒这一辈子都没有的,真理。”
一整晚,卷都死死咬着嘴唇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一切落入尾声后,卷轻轻抚着壳的脸,“真的吗,壳先生?如果这时候,有人跳出来,指着您的鼻子告诉您,这一切都是错的呢?”
壳愣住了。
卷穿起衣服,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离开卧房前用前所未有的柔和地声音讲道,“飒就是我的真理。”
卧房里没有人了。
壳拥有绝对真理,但是他彻底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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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从未觉得飒的庭院会这样落魄。灯黑着,佣人们早就逃离了这所谓疯子居住的地方。
卷一步一步走向黑暗中的人儿,捧起他的脸,“主,我来了。”
“我永远神圣且正确的主。”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