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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命名、第一章

2023-07-22 23:13 作者:西沢z  | 我要投稿

“他又在一个人发呆了,怎么每天都是这样啊。”

“喂,小点声啊”

“怕什么嘛,反正又不是我们这么觉得。”

“对啊,说实话,一个男生整天这么阴沉,我觉得真是个怪人。”

夏天的蝉鸣从窗外传进来,但更让我觉得吵闹的,是那群女生。我不过是一个人待着,又没有做什么事情,难道人就不能拥有独自一人的机会吗?

“这就是高中。”我就这么告诉自己,就这么安慰自己,把头埋在自己的胳膊里,灵魂像是要飘出窗户,把整个心思放空,不去听那些小女生的言论。

我为什么不需要朋友?我也在问我自己,我也许懂得,但我不想告诉自己,就这么把自己孤立于整个班级,反正就要过第一个双休了,就能呆在家里了,那个只有我自己的小屋子。打打游戏,看看漫画,看看电影,自由的把时间投入到这些项目中,也许这就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好处吧。

“哈哈哈哈......”

突兀的笑声扰乱了我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我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源头,看到围在一起的三个女生,和一个男生说笑,男生的脸上是属于高中生的朝气,是属于男生的阳光。

“叮铃铃...”

铃响了,学生们匆匆回到原位,教室外传来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哒哒声,教室真正开始变得安静。我侧过头,看着窗外,漫无目的地乱瞟。

其实,谁不想开朗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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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岚,高一新生,是一个人。

其实曾经的我,其实身边也有过称之为朋友的人,有过曾称之为活跃的性格,可惜那都只是曾经,我逃开了,我的懦弱引导着我,一步步走向对一个高中新生而言,遥远而未知的前路,一个人到了异地上高中,一个真正陌生的环境。只是想逃避,逃避那扭曲而可笑的家,那个曾经的团体,那个也许会怀念的少年生活。

我们青春的迷茫,引导着我曾经的初中朋友,走向了名为恋爱的未知。

那个年纪的我,只是带领着那个小团体,那个男生和女生在一起玩的五人团体,卡拉OK,游戏厅,逛商场,游乐场,把那个年纪所期待的所喜欢的都玩了个遍,依然乐此不疲。

直到,有一次放学后,学校的停车区,小团体里面,一个叫做寻的可爱女生,站在我的面前,她拿出了所有的勇敢,说出了对我的喜欢:“岚,我想当你的女朋友。”

听到这句话的我,呆愣在原地,记不清给出了怎样的回复,记不清怎么回到家里的。可是我在家里,一手抱着自己,另一手扶住马桶,止不住的呕吐,这是来自生理的不适。

后来,我有意无意地避开寻,也避开了那个曾经的团体,他们也都有疑惑,但终究,我还是脱离了他们。

直到高中,我选择了这里,让父母帮忙,一个人来到了老家隔壁这座陌生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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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在放学后约着出来玩,和自己在高中认识的新朋友巩固友谊,因为,今天是周五,明天就是高中的第一个双休。他们三三两两地出了教室,只有我,一个人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自己的书包,我并不合群,我也不想合群,我身上带着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也不是没有人想要和我打交道,坐在我前桌的男生曾和我有过几次交流,可我生硬的态度让他碰了几次壁就没有再找过我了,转而去和其他男生打起了交道,而我,辛岚,这个阴沉奇怪的男生,也在班级中传出了不好交往的名声。

我不在意,这份名声对现在的我来说无关痛痒。

哪怕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我依旧忘不了初中三年级的那个下午,寻对我说:“岚,我想当你的女朋友。”

这样的我很有魅力吗?

这样的我很吸引寻吗?

什么才是真的喜欢呢?

我厌恶这种喜欢,我厌恶恋爱,在这个青春荡漾的年纪,我对这种感情充满了排斥感。

因为,我在初中的前两年生涯中,曾有过五个前女友。这是不为我的团体所知的,我在背地里,曾经和五个女生有过名为男女朋友的关系,可是都没有一个好的结果,我想要继续呆在那个我熟悉的团体里面,和我的朋友一起,可是“恋爱”这种感情困扰着我,女生在恋爱中的那些心理和行为,总让我很困惑,我知道自己没有去做好一个男朋友,可是我不想这种令人困扰的关系持续下去,就选择了放弃那一段恋爱。可是正值青春期的男生怎么又能轻易从恋爱中走出来,当我分手之后,没过多久,就会因为另一个女生的告白,或者我的主动,去开启另一端新的感情。如此反复,直到最后一次,我终于放弃了恋爱。年少的我,经历了幼稚的恋情,所谓恋爱,已经让我提不起兴趣,已经让我产生了厌恶,因为,恋爱让我和那几个女生的关系变得僵硬,我不想要失去和别人之间的联系,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是如此的重视友情,但友情在我心中,是恋情所无法替代的。

恋爱这种东西,已经在我心中留下了丑陋的模样。

就在这个时候,寻向我表白了。

恋爱感情发生在了我和朋友之间,这种错乱感让我反胃。所以我选择了逃跑,去当一个懦弱的人。

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我对小寻也怀抱着想要恋爱的欲望吧。

走出教学楼,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往前迈,想着自己回到家里面后该怎么度过这个周末,今晚要不要去买速食便当。

我意识到我面前站着一个人,入眼的是一双黑色的皮鞋,还有带着蕾丝边的白色短筒袜。抬起头来,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我呆愣在原地,胃中的酸液上涌,我一手捂住嘴,不自觉地开始后退,可是我的手还是被拉住了,我走不得了,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只手甩开。

为什么?

我放下了捂住嘴的那双手,强忍着反胃的感觉。我张了张嘴,没有吐出来一丝声音。

“为......什么?”她问我。

我试图抽回那只被抓住的手。

“为什么。”又问了我一遍,可我还是说不出话。

我渐渐平静下来,微皱眉头,盯着这个名叫寻的女孩,那个我曾经的玩伴。

“我问了阿姨,她告诉我,你求家里人帮你转学,我想知道你在哪,就不停问,幸好,他们还是告诉我了。”

她睁大那双眼睛,里面浸满了水汽。

“为什么要走?”

她往前走了一步,压抑的气氛迫使我不得不后退,和她拉开距离。

“没,没什么。”

我的声音怎么这么沙哑。

“什么没什么?!”

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几分哭腔,我们两个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在靠近校门口的位置,很多人看向我们。我瞥了一下四周,反过来抓住她的手,拉着她逃离这里。

“等...等一下,我今天穿的是是裙子,鞋...子也不适合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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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寻,我在追一个人,既是追寻的追,也是带有恋爱感情的那种追。

我从小就爱哭,从幼儿园开始,就有人叫我爱哭鬼。那时候,总有小男孩喜欢欺负我,直到我流泪的时候再哈哈大笑,哄得散开。

可是有个人不会,他叫岚,我们是邻居,也是幼儿园同学,有时候我们的父母会互相委托对方,帮忙送自己的孩子去上幼儿园,我们就这么认识了。

岚有时候会问大人,为什么我会哭,那个时候的我怯怯地看着他,害怕他也欺负我,可是没有。大人告诉他,小寻是个善良的孩子,她太温柔了,所以总是会把情绪变成眼泪,发泄出来。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岚就说,那我就不让小寻哭好了。

那时候,我们五岁。

他确实会保护我,有时候,他会为了我,放弃和同龄小孩子一起玩耍的机会,来找我。我会粘着他,不敢分开,有时候社区的孩子会说我是跟屁虫,他也不理睬,倒是有一次,他对我说:“你当我跟班,我会照着你的,小寻,你就当我小妹,我会照顾你的。”那时候,我们小六,在一个学校,一个年级,却不是同一个班,岚有着自己的朋友,我也有,可是我还是喜欢找他。

后来,小学毕业了,我们青梅竹马,双方父母又熟悉,就让我们继续上了同一所初中,幸运的是,我们是同班。

我还是粘着岚,而岚从小学时就显露出一种领袖风采,他总是领着自己的伙伴去玩,他的阳光开朗吸引着我,也吸引着其他同龄人,我好怕我失去他,所以,所以我就一直粘着他。

当要好的同龄人聚集在一起时,就形成了一个活力十足的小团体,岚凭借自己的性格和气质,无形中成为了小团体的中心,而我,就是默默躲在他身后的小跟班,而小团体里面,则是由同班的两个男生略带成熟的林,孩子气的东,和一个短发假小子一样的女生,欣。

我们是同班,所以从初中聚在一起后,就经常一起玩,甚至约好了一起上同一所高中。我们之间的友谊很单纯,可我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上岚的呢?

也许是因为少女的早熟,初中的少男少女正值青春期,我经常粘着岚,就被一些人取笑说,我是岚的未婚妻之类的。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总是对男女关系充满了兴趣,当我被开这样的玩笑的时候,我总是红着脸不敢说话,而岚则总会揽着我的肩对他们说,什么未婚妻,这是我妹妹,我罩着她呢,你们别乱开玩笑找茬啊。然后就继续笑着聊天,将玩笑话置于一旁。我想,我对岚那种想“恋爱”的喜欢就在那时启蒙了。

我看着这个拉着我奔跑的男孩,这个逃跑的男孩,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我确实很喜欢岚,想恋爱的那种喜欢,所以我会选择,去告白。其实那天,是欣推了我一把。

我记得那天中午,我和欣对坐在我的桌子前吃饭,她问我:“小寻,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我羞红了脸,不知道欣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我确实有喜欢的人,但我不敢告诉她。我摇了摇头,为了不让他发现我脸红的样子,就把头埋下去吃饭。

“这样啊,小寻每天跟在岚的后面,我以为你真的像他们开玩笑一样,喜欢岚呢。”

“怎么会......”

害怕心思被看透的我,小声地反驳。

“哦哦,那我就放心了。”

欣手里的筷子一下一下的戳着饭,有些心不在焉。

“那我要去告白吗?”

“告白?”我顿在哪里,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欣一手捏着自己的发梢,显得有些拘谨,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第一次露出这种小女孩的样子“我想向岚告白。”

我的心口骤然收紧,我意识到,我和欣一样,都喜欢上了岚。

之后的午休时间,我都没有再继续和欣讨论这个话题。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思考这件事,欣没有告诉我她想要什么时候去告白,不想岚从我身边被抢走的想法占据了我的脑海,私心占据了上风。

我决定去告白,我不知道岚会不会喜欢我,但是我不希望岚会和别的人出双入对,我想要让岚的身边一直有我的位置。

于是,那个下午,我在学校的停车区堵住了岚,诉说了我的感情,我怎么也没想到,那是促使我们之间出现裂痕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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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面前热气沸腾的水壶发呆,在客厅里坐着小寻,那个和我长大的青梅竹马,我所逃避的人。来到了我的身边,不管她是怎样从我家人口中得知我的所在地的,总之,她已经来了。

“岚?”

我转过身,呆呆地看着这个女孩。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厨房的门口,我们两个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我是要倒水来着。

“啊,我给你倒水。刚刚跑了半天,累了吧,哈哈,喝口水。”我背过身去,手忙脚乱地拿出水杯,不敢直面这个胆小却又敢于直言喜欢的女孩。

“没事。”寻的声音很小,也是,毕竟我没有给她答复就逃开了,想必她心里一定也很沉重。

“我泡了茶,去沙发坐着吧。”

我端着水杯转过身,可是小寻整个人都扑上来,抱住了我,我一手端着一个水杯,空不出手,不敢动弹。

“小寻?”

我低下头,看着那个钻进我怀里的脑袋,少女的清香漾进我的鼻腔,好香。我想揉一揉她的头发,像以前一样。

“放开我后面,我手上还有......”

我的话被堵在了嘴里,嘴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寻踮起脚尖,身体靠在我身上,杯中的水洒在我的手上,却来不及感觉到烫伤。

我睁大的眼中尽是不知所措,而寻像是赌气似的,眼睛紧盯着我,我读不懂里面的感情,但我想,她一定有着很多不满,有着很多委屈。

我在接吻中背过手,把水杯放到背后的橱台上,环抱住怀里的少女。

看着小寻逐渐阖上眼,我将眼睛闭上,感受着怀中女孩的温度。

寻,还是被你抓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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