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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联盟宇宙抢先编!《雪中堡垒》第三章(个人原创)

2022-08-15 23:04 作者:夏之弥殇  | 我要投稿



她呆滞地站在园中的石阶上,手足无措。那些孩子们正迎着风向她跑来。

 

他们腰间挂着猩红色绸带,怀里揣着一个正散发出暗光的安瓿瓶,透过红宝石般柔和的光芒,她能依稀见到一只新生的血蝴蝶攀附在磨砂玻璃上。

 

这种景象很少发生在这座宅邸主人的后院,尤其是在白天。

 

不少孩子是皮肤黝黑的新面孔,也有一些是脸色苍白的贵族子女,她眼前的颜色是这样的互相杂糅,挤成一团,以至于让她觉得就像在目睹一个新入门的画家粗鲁地在画布上随意涂改。当然,也可以是某个狂傲恣意的大师之作。

 

她的心脏不安地鼓动,不详的记忆仿佛从深海里浮出水面,让她眉毛拱起,嘴角下沉。

 

跑过来的孩子们惊慌失措地躲避她,踩着阳光从银皮树叶之间投下的树荫。于是映在鹅卵石路上的一小片柔红色很快便消散了。

 

“来的时间倒是很凑巧,”跟在她身后的男人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慰般说道,“赶上小家伙们下课的时候了。”

 

“弗拉基米尔只是想炫耀他自由造物的本领,用不着这么愤怒,玛薇儿。”另一边,身材纤细的女人也握了握她僵直的指尖,“这儿不是卑尔居恩的街头,也不是其他任何你去过的地方,放宽心。”

 

她站在原地,深呼吸。她额头的温度缓缓降低,手上的暖意平息了她心头泛起的涟漪。

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焦虑和不安来自哪里,但她必须克服,掩盖。“谢谢你,莱维娅。我失态了。”她满是歉意地朝身边的女人低了一下头。

 

“毕竟弗拉基米尔是个好老师,但不是个好主子。”男人把身子转过去呸了一口,“等这事儿摆平,我们迟早要出去单干。”

 

她同样向男人投去感谢的目光,她知道这个达拉莫硬汉一向如此。

 

他们继续往前走,随即驻足在一道银皮树风干木材质的双扇大门前。她突然回想起自己头一次和宅邸主人打交道时的场景,回想起那时的她还对狼灵即将赐予她的未来一无所知,由衷地赞叹这家主人的建筑美感,如同参观描绘了帝国历史的整幅画卷。

 

而距离上一次她孤身一人离开这座宅邸已经过了五年。

 

她离开前的大门依旧是半开着。但现在,两座厚重的石板已然对她彻底敞开。

 

金色的阳光撩起蒙在黑暗中的面纱一角,露出一席看不见尽头的长地毯。烫金的细线编织了它的外围,而长毯中心隐约可见印有诺克萨斯双刃斧纹章的图案。毫无疑问,宅邸的主人打算以帝国的最高礼遇来迎接他们。

 

她能想象在地毯的尽头会是什么。一个忧郁高傲的王者,一抹深不见底的微笑。

 

她牵起伙伴的手,甚至连深吸一口气都不需要,便跨过门槛,进入了大宅。

 


玛乌拉·贝岑尼娅记得,从松林深处飞向云霄的雪鹰会在高空盘旋几圈之后,再向下俯冲,低空掠过苍茫大地像一柄利刃插向猎物。但是她还没见到过一只活着的生物,仿佛全都在心惊胆战地贪图安逸。

 

这里有远比饥饿更恐怖的敌人。玛乌拉心想,比以前的任何猎物都危险许多。

 

临别前弗拉基米尔轻声诉说的话语在她耳边再度响起,循循善诱地揭示那种力量将如何塑造她的血肉和骨骼来击垮这次可能遇到的对手。

 

“你总是对血魔法充满偏见,那是因为人们喜欢夸大它的缺点......它能带来更多好处。”

 

她打了个哆嗦,摇头甩开男人声音带来的滑腻质感,捂紧厚实的雪帽继续赶路。身后寒风带来的细雪逐渐淹没了她的脚印,雪路不会记得她曾来过。

 

“请佑我,赐我以崇高的神血,再令金牛舔舐我的脚趾,引我去见尊母的无面。”

 

她在心里默念这段背熟的经文,任由刺骨的冷风戳在她身上。

 

海尔吉廓姆,这就是她所处的地方。

 

玛乌拉在脑海中思考这个崇高的名词,一边艰难地行走在这片辽阔的雪原上。尽管崔法利议会从未承认这个拗口的绰号,但是在山下城镇德鲁涅,你能买到的地图上一定写着这个名字。

 

“我们都这么叫它,但谁也不打算把这个名字放在地图里。”她想起出发前小诺拉迪趴在她腿上打趣,“当地人叫它‘舀雪的神’,意思是神从盛满雪的海里舀出它们,又洒在这里。”

 

认真来说,这位粗心大意的神泼洒得并不均匀。

 

任何人稍微细心点就能看出来,诺克萨斯在这里花了大力气修缮崎岖不平的道路。但玛乌拉好奇的是他们扫清了路上的杂木和雪岩,为何反而忽视了道路的方向,这导致狭窄的道路在茫茫雪山深处蜿蜒曲折,丑陋得像是蛇蝎留下的踪迹。

 

最终,玛乌拉不得不离开道路,走进人迹罕至的白色海洋。

 

她不止一次关注到右侧的山崖,就连陡崖高处都是斥候待过的痕迹。她开始钦佩起这支负责开路的先遣军团,想必他们拥有顽强的意志,才能在与冰雪的搏斗中占得上风。

 

了不起的勇气。玛乌拉内心涌起的炽热给了她坚持的动力。于是她将厚重的行囊换到另一侧肩膀上,让意志凝聚起脚底麻木的力量。玛乌拉逐渐感到口干舌燥,这是透支力量的代价。

 

玛乌拉翻过眼前的雪坡,继续往凹谷中前进。在高杉林沉默的注视下,她终于得以瞥见雪鹰筑的高巢。但她来不及细看这幅景象,因为冬之大地的远端已露出浅红的夕阳。临近夜晚的雪地会被寂静笼罩,亦是万物生灵的消散。在那之前,玛乌拉没有时间去奢望回头。

 

她还得细心留神周围的陷阱和空洞,把它们的每个位置都印在脑子里的地图上。这多亏了她以前在都城游荡的日子。

 

据说这里的原住民曾经负隅顽抗过诺克萨斯的武力扩张,如今面对北边的劫掠部落,这些埋藏铁刺的陷阱也成为了防范入侵的肮脏手段。

 

“连战团都挡不住的把戏,真的能指望它挡住劫掠者的脚步?”玛乌拉用怀疑的目光投向眼前崩塌下陷的积雪。

 

如果它真有力量防范帝国最头疼的敌人,那工匠们在这里本不需要修筑堡垒。

 

当然,除了那些无法融入帝国的居民,没人会执拗地把家留在这里。

 

玛乌拉沉重地呵出一口气,袅袅白雾在她面前舞动。她的目光很坚定地喵向一个黑点,如同罗林纸上染开的一滴墨渍,就在眼前小丘的山底。

 

赶在太阳落山前,玛乌拉终于站在这家用滚杉木搭起来的屋子门前。

 

 

 

****

 

 

 

简单质朴的木屋显现不出任何帝国遍地的威光,木门前的铃铛挂坠似乎碎了一小片,沉默地在破旧的建筑构图上添上一笔凄凉。略微感到有些泄气的玛乌拉只好敲门,顶上的雪块随着敲击沿着屋檐滑落,使她用来遮住嘴和下巴的黑布上蒙上了一层白。

 

她的视线被屋外的一处雪景吸引了,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门内木闸被移开,一个憔悴的女人推开门。

 

“狼灵赐福于您,帝国的朋友。”玛乌拉轻轻弯腰,一只手握紧拍在肩口,耳边的冰珠清晰地展露在妇人面前。

 

玛乌拉的半边脸颊刻着褪色的狼牙图腾,没有被面纱掩盖住的尾巴部分爬上她的眼窝,像是未干的泪痕。两串晶莹剔透的德鲁涅冰珠挂在她的耳畔,沾雪化成水滴从珠子上不断滚落。早在当初忍耐细刀打磨自己引以为傲的面孔时,玛乌拉就已经做好了在冰天雪地里独自行进的觉悟。

 

“我从山脚下来,带来铁刺最需要的消息。”

 

妇人却是满脸狐疑,微微摇头。“我只认得镇子上的坦西·图因。”

 

玛乌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捕捉的厌恶。

 

“为什么不让客人进屋,黛西?”正当玛乌拉感到不耐烦的时候,屋子里传出一个男人雄亮的声音,“我们总不能让客人永远待在外面和我们说话,这不是诺克萨斯人的待客之道。”

 

于是妇人无奈地松开门把手,让门空出一个勉强能让玛乌拉挤过去的距离。玛乌拉也不再理会她,转而把目光放在了屋内的男人和这个算不上宽敞的前厅身上。

 

门厅的最中央,一座不大的凹型木台像是被一股蛮力硬生生嵌进地板,后面的酒柜空空荡荡。四周随处可见散乱的烂木椅,像烂醉如泥的醉汉。只剩下细微的冰烛火苗不安地窜动着,把几个酒瓶的影子勾勒地修长。

 

不过,倘若一个在冰天雪地里挣扎的诺克萨斯旅客碰到了这个地方,她一定会对狼灵感恩戴德,跪谢前半生积攒的好运。

 

温暖的室内隔绝了外部的严寒,令玛乌拉感到松懈,也让她放松了警惕,因为她可以确保在那个柜台底下甚至不可能冒出半柄长斧。

 

“真是抱歉姑娘,黛西她总是喜欢疑神疑鬼,把每个来住宿的人都当成小偷或者强盗。”男人说道,他还狠狠瞪了一眼待在门口无所适从的妻子。

 

“而我是乔治·海尔默,叫我乔治就可以。”男人很自然地伸出手,表情相当客气。

 

“叫我贝岑尼娅就好。”玛乌拉脱下手套和男人握手,不像是揩油,像是一种...别的。玛乌拉心想,这种感觉像是在触碰岩石铸成的心脏。她还是头一次碰到如此坚韧厚实的手掌。

 

“贝岑尼娅,像是南方人才会有的拗口姓氏。”乔治微笑着打量玛乌拉。

 

“噢,我的祖籍是洛克隆德的一个小村子,在老皇帝倒台的时候,老爹把我们一家搬到了德雷坎。”

 

玛乌拉边说边解下围巾,接着把自己从宽大的黑绒大衣中剥出来,老旧的布包和行囊被她一起轻放在地上。她不得不留一件御寒的羊毛衣在身上用以御寒,即使这很完美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

 

玛乌拉随口说道:“我在你们酒馆后门看到一个雪堆。”

 

“埃莉诺的墓,一条雪地犬。”乔治的笑容带着苦涩,“我和黛西本来以为它能熬过这个冬天,但狼灵不这么想。”

 

玛乌拉瞧了一眼妇人,伤悲快从她满脸的皱纹里溢出来了。“是吗,真不好意思,我还以为...”玛乌拉面露歉意。她的确在门口感知到了血,这无关鲜血巫术,只是多年猩红秘社的历练让她培养出了这种直觉,再加上一点点特殊的感知魔法。


“德雷坎离这也不少路程。”乔治接过大衣,扭头嘱咐黛西把它挂在看起来已经有点落灰的衣架上。

 

“几年前我的丈夫来铁刺山脉当差,一来二去我就在德鲁涅住下了。”玛乌拉继续说,她正在犹豫要不要拆下绑腿松松筋骨。

 

她的视线不经意瞄向脚底,意外发现了不少铺在地上的暗渍。它们可以很容易混进瓦石地面的灰色污垢背后,但却逃不过玛乌拉的眼睛。

 

散发出猩红色的柔光正是任何血迹都难以逃脱的特点。

 

“要来点什么,我们这现在只有热牙奶茶,至于酒...很抱歉,你也看到这个空空如也的酒柜了。”乔治没有注意玛乌拉的视线,而是迈着大步边说边走向木台。

 

“来一杯热奶。”玛乌拉犹豫地说道,她拿不准地上的血迹是否属于某个喝醉的帝国士兵。

 

“黛西,去里屋的壶里拿奶来。”乔治弯下腰给吧台后面的壁炉生火,妇人则是不情愿地走向里屋。漆黑一片的壁炉里还剩下几根烧成细黑短棍的柴火。

 

乔治的嘴巴滔滔不绝,兴致昂扬地给她讲起这座令他颇为得意的酒馆往事。他们是德鲁涅人,这座小酒馆是他们唯一的产业,前厅能容纳大概二十个插科打诨的帝国士兵。

 

对玛乌拉来说,这一点显而易见。从这里往紧贴着的悬崖上面望去,运气好能够看见印有诺克萨斯双刃斧图案的黑色旗帜,那代表着建立在悬崖之上的五座狼堡之一,即便它的背后就是海尔吉廓姆。

 

玛乌拉在桌子前坐下,她的手漫不经心地抚摸坑坑洼洼的桌面,想象北风拂过绵延起伏的铁刺山脉。她心里知道,只有另一座匍匐于铁刺山脉深处的主堡才属于被凛冬主宰的北地。

 

 

 

****

 

 

 

“那就先喝口热水吧,我想贝岑尼娅你肯定冻坏了。”乔治不紧不慢地拿出一壶载满热水的铁壶,“不瞒你说,我们已经快要没有柴火和奶料了。”

 

玛乌拉没打算回应他的抱怨。鲜嫩多汁的浆果只在铁刺山脉北边的苔原上生长,终年封冻的土壤在这里肆意蔓延。她不得不对在这里长期生活的帝国子民感到敬佩。

 

当然,只有敬佩。人类承受苦痛的极限来自于天性的束缚,一旦受困于寒冷和暴雪,无异于把自由捆在老虎凳上受刑,因此,正是天性代替肉体受尽了环境的折磨,居住在这里的人才会比其他诺克萨斯人更加坚韧。

 

但如此一来,生活在这里的人无疑跟诺克萨斯素来的扩张理论背道而驰。帝国的扩张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如果铁刺山脉的原住民们偏偏选择放弃扩张,而放弃选择更好生存的权利,这便是本末倒置,为崔法利所不允。

 

孩子,汗水在栽培花卉的时候能有何用?

 

玛乌拉回想起那个古老的存在亲口告诉她的这句箴言,迷人的语调带给她天鹅绒的质感。

 

“冬天的暴风雪已经刮了两个月,如果没有补给,可能整个铁刺山脉的人都得擅离职守。”乔治从吧台底下的柜门里面掏出杯子,犹豫了片刻后他也给自己倒上一杯热水。

 

“最近两周,我估计狼堡的士兵们也不会再下来了。”

 

乔治郁闷地饮下一大口正冒着热气的水。他的年纪很轻,这是一种疲惫语气无法掩盖住的标记。他的脸上看不见年迈的皱纹和战士的疤痕,但眉间的深印让人很容易模糊他的年龄。他说的瓦—诺克萨斯语也不是很正宗,夹杂着听起来像是更北边人的卷舌和方言般的口音。

 

“我打算住两到三晚,因为我的丈夫在狼堡当差,我这次除了给你们带来德鲁涅的消息,也是想来看望他。”玛乌拉掏出一枚金币,在心里盘算这是否值得。

 

“消息?”乔治皱起眉头,“以前都是图因亲自来,他一直是德鲁涅和狼堡之间的传令员。从我在这里开店开始,我就从没见过第二个他。”

 

“坦西·图因不复存在,现在只有我,贝岑尼娅。”玛乌拉用凝重的语调回应他,把金币推向乔治的掌心。摇摆的火烛微光将它镀上一层暗金。

 

“德鲁涅已经爆发了叛乱,帝国荣耀的边城此刻正危在旦夕。而现在看来,整座城市都很有可能化为一片死城废墟。”

 

“什么叛乱?”乔治准备添水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亲自去看看。”玛乌拉面无表情地说着,“前提是你能回得来。”

 

两个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她不愿意回想起的画面逐渐清晰:

 

城门口的场面堪比一幅完成的画作,冰雪和鲜血的颜料旧得褪色,时间也磨平了枯槁士兵的笔触。不过他们每个人的神态依然分明——那是见到怪物时才会出现的极度恐惧。

 

简直和现在乔治流露出的表情分毫不差,不,应该更胜一筹。

 

他们会悄悄溜走,还是会等待救援?玛乌拉忍不住考虑这句话带给他们的后果,尽管最终的考验还未到来。

 

乔治的眼神宛如炉膛里烧红的热铁,冷却下来的时间倒是出人意料的短。他咽了口口水,故作镇静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你是在叛乱后逃出来的幸存者?”

 

玛乌拉点头表示肯定,一边朝脚边的行李包努努嘴。

 

“即使海尔吉廓姆拼命地想把我拽到狼灵面前受死,我也一直在保护它。”玛乌拉停下来心满意足地喝干了杯子里的热水,“在我出发之前,叛乱的迹象已经很明显了。这也是坦西·图因士官长找到我的原因,他希望通过我来征召狼堡的士兵。”

 

“他也提到了你,乔治。他希望你也能帮助我。”

 

她用脚一踢,轻松地打开了本不牢固的粗结,袋子里的东西终于展露在两人面前。

 

如果说上一刻乔治得知的消息是地上的凡人第一次妄图直视太阳时所受的炫目,又像是诺克希人古老传说中烈日灼心的残酷刑罚,那么这些都已经无关紧要,因为载满了此世全部的荣光和欢愉的马车在这一刻停在了乔治面前。

 

在被厚布和报纸包裹的内部,他看到了一枚正闪着光芒的钱币,它的底下还藏着另一枚,而另一枚的底下还有数百枚跟它丝毫不差的兄弟姐妹们。它们此刻正静静地躺在玛乌拉的脚边,乔治却在一时间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他的目光被牢牢地吸引在这些唾手可得的财富之上。

 

“我来帮你搬到房间里去,姑娘。”乔治站起来,“为了帝国的荣耀,无论是两天还是三天,我们都等得起。”

 

“别忘了我的热奶。”玛乌拉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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