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灰猎》翻译（第二十二章）
周围一片安静。现在大连分散到了各自的目标点，拉格纳感觉更加空虚。在他周围，战斗兄弟们穿过废弃的走廊和要塞的通风系统，切断能源通道，引爆弹药库，摧毁通讯中心，刺杀军官，在敌人的心中播撒恐惧的种子，这些都让他有种诡异的感觉。他希望能与他们的目标更近一些，或许这样能够减轻些他在战场上的紧张。
他知道他应该感到自豪。贝瑞克的连有一个重要任务，摧毁西侧城墙的主动力源。拉格纳知道这将让上面的大型炮塔和光束武器失去动力，让补给升降梯变成手动，这一整个区域的维生系统，比如空气过滤循环系统和水泵都必须依赖后备能源。
这个战术是为了在所有要塞居民的心中散播恐惧。他们知道在主电源切断后，备用电源很快就会耗尽，然后维生系统就会关闭。如果野狼继续摧毁更多的备用系统的话这段时间还会更少。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与知道不可战胜的敌人在他们的城防中摧毁必要设施一样会对士气造成毁灭性打击。在最坏的情况下，敌人也会因为缺氧，干渴，和任何巢都世界上的维生系统失效时发生的灾难死去。这样袭击一座巢都就如同让一个人的肺被血灌满。他或许能撑一段时间，但最后一定会倒下。过程或许需要几星期，但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当然，这建立在异端不进行有效的维修的情况下。拉格纳不觉得他们能做到。野狼要摧毁的东西就不会被恢复了。
当异端只能死去的时候，野狼会在那里——被盔甲保护着，在黑暗中安静且不可阻挡地前进，不停地杀杀杀。
这种情况让拉格纳略微感到了不安。被困在这座要塞里的忠诚派会和异端一样受苦，平民也一样。他试过告诉自己要是帝国不来这些忠诚派本来就完蛋了，而且战争里平民伤亡是无法避免的。但这些都没能让他冷静下来。
他看向周围连队跑过的安静走廊，想象着这里曾经会是什么样子。残留的气味告诉他这里曾经人满为患。他们在这里生活，在这里相爱，在这里饮食起居，交易买卖。但现在留下的只有尸体。
他们在墙上的石块刻下了他们历史的主要人物。生灵活现的雕像填补了商店间的空隙。拉格纳认出了其中一些：鲁斯和加姆和历史上的许多人在与恶魔战斗，长着野兽脑袋的变种人和丑陋变异的异端。当然，其中有着当地人的艺术加工。在拉格纳的认识中鲁斯和兄弟会里的任何人都从未有过比盔甲略淡些的浅蓝色皮肤，也没有像珠宝般发光的红色眼睛，但这是当地人描绘他们的方法。他们也没有那么壮硕强壮，他也怀疑没有兄弟长着那么长的牙，五官也不会那么如狼般野蛮。
拉格纳没有觉得冒犯。他知道这种艺术是一种宗教式的崇拜。这个世界的历史与野狼紧密交织在一起。这些雕像表现的是远古的正邪对抗，光明与黑暗，帝皇和他的敌人，而在其中描绘的野狼不需要太现实。他们是帝皇派来的半神战士，与恶魔敌人战斗，所以他们必须看起来一样强大才行。
拉格纳不知道将来，在这场战争结束后，加姆人会不会把他雕刻在这里，一样的脱离现实。毫无疑问这些形象的灵感来自于早已死去的兄弟。在他自己死后许久，会有一个石头的拉格纳冲向上了色的恶魔雕像，还是站在武器匠的店门口放哨？
“他丑的快赶上你了，”斯万好像读出了拉格纳的想法。他的爆弹手枪指向一个特别朴素的蓝皮肤新星际战士。
“和他战斗的那东西也和你差不多了，但还是比你帅点，”拉格纳指向一个长着非常丑陋的羊头的野兽。
“你们两个一定要吵架吗？”埃纳尔问。“看在鲁斯的份上，我们咋就不能像亲兄弟一样好好相处呢？”
“我在尽力了，”拉格纳说。“但他总要整点烂活。”
斯万说到，“拉格纳兄弟又在歪曲事实了。我可一点错都没有。我只是在他诋毁我的时候自卫罢了。”
托尼奥笑了。这是这加姆人在进入要塞后第一次显露出喜悦。他的眼神总是失魂落魄，脸上惊恐的表情越加沉重。拉格纳估计看到他的家园的情况根本无法让这位年轻的军官静下来。
想起自己在看到家乡的村庄被暗颅毁灭后的感觉，拉格纳能理解他的感受。生命中没有什么能比看到自己的家园毁于一旦更加心痛。他想起了安娜和他抛下的朋友，一些他以为早已忘记的东西重新浮上了心头。他马上把这些推到一边；现在不是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们很快就会面对造成这些的敌人，让他们付出代价。
拉格纳看到贝瑞克在前面和符文牧师斯卡拉格里姆交谈着。一圈火环环绕在老人几近光秃的脑袋上，把每一根头发都变成了炽热的灯丝。同样的火光也出现在他的仗顶和手上。
“怎么了？“托尼奥问。
“符文牧师正在祈求鲁斯和帝皇抵御敌人可能会对我们使用的咒语，“拉格纳告诉他。他很高兴这位老人能在这里。罗根 格里姆纳大连的很多成员都被分配给了诸位狼主。他们每一位都能有几位狼牧师，一位符文牧师和一队钢铁祭祀来控制爆炸装置。
每一位符文牧师都拥有直接从托尼奥手下的记忆里抽取出的知识，每位牧师也能用自己的神秘力量联系他的牧师兄弟。这让拉格纳意识到了战团拥有的深厚资源和知识。他怀疑帝国中鲜少有其他组织，或许除了其他的阿斯塔特战团外，能拥有这些。这是让星际战士如此强大的秘诀之一。
老人点点头对贝瑞克说了些什么。狼主看来很满意。他看向莫格利姆，他的手指在脖子上挂着的银号角上拍打着，仿佛非常渴望能吹响它。贝瑞克发出前进的信号。是攻击开始的时候了。
拉格纳检查了一些周围的废墟。死掉的异端到处都是。钢铁祭祀走过巨大动力核心的残骸，照顾受伤的兄弟，监督着将死之人最后的仪式。
拉格纳看向自己的小猎群。他们遭受的损失在这么猛烈的战斗中还算轻微。埃纳尔的头上又受了一道伤。特瓦尔德盔甲上的陶钢有些地方开裂磨损了，他也对所有愿意听的人大声抱怨自己的痛苦，但在治疗者能听到的时候都会安静下来。斯万的脸上缠上了绷带，遮住了他失去的一只眼。拉格纳听到治疗者说他很幸运，神经依然完好，能够植入义眼。现在，一片金属镜片藏在绷带下。再过几个小时植入物就能适应，能把绷带拆下来，让斯万看清楚了。
斯提尔闷闷不乐地坐在一边，身上毫发无损，明显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愤怒。拉格纳能理解。有时在战斗之后他也难以保持冷静，不过随着他与心中的野兽和解并加入太空野狼后的每一个月，这种情况都在显著地减少。
目前为止都和计划一样。符文牧师灵魂出窍控制了把守动力核的卫兵打开大门。连队一齐冲了进去，几分钟内就打败了数十倍于自己的敌人。惊慌失措的凡人根本不是目标明确的星际战士的对手。他们被残忍高效地打败了。只有几个军官被留了一条命，好让他们脑子里的知识被斯卡拉格里姆吸取，所有异端都被杀死，被一颗子弹轻松击毙。这就是反叛帝国的下场。
还有意外收获。瑟吉斯的一个使徒在视察动力核心，这里很明显是个战略要地。没有防备的他被斯卡拉格里姆击晕了过去。在狼牧师叫醒他的时候，他要面临的审讯将会非常残酷。
拉格纳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他的四肢都还健在。他在进攻中只受了几处擦伤，想到斯万的痛苦和几位兄弟的死去让他有些罪恶感。但是，伤亡还是很轻的。只有两位星际战士加入了祖先的行列。还有几位受了几周内无法战斗的重伤。敌人将要为此付出代价。
天花板上的抽风风扇正在嗡嗡作响地停下。照明闪烁熄灭了一会儿，随后备用能源启动了。要塞的这片区域很快就会让人无法生活。在那之前，抵挡帝国军队的巨型武器将会失去开火的能源。要塞已经陷落，他们的敌人不过是还不知道罢了。
“现在怎么办？”托尼奥问。他看起来有些失望。他没有在战斗中出多少力。他完全无法跟上星际战士的速度。他朝着敌人开过几枪，但和战斗兄弟相比他的贡献微乎其微，让他颇为苦恼。“异端马上就会集结部队来夺回这里的。”
拉格纳笑了。现在他们的敌人一定在召集部队来攻击他们，夺回这个重要的战略位置。“他们不会找到我们。这里还会有惊喜等着他们。”
拉格纳指了指钢铁祭祀。他们已经在主要入口周围布下了近距地雷和各种陷阱。这些还只是等待敌人最简单的陷阱。一旦他们进入动力核最重要的位置，这整个都会爆炸。
“要是他们成功解除了主要的陷阱怎么办？”托尼奥问。“他们会再次拥有这个地方，你们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拉格纳注意到了“你们的努力”这句话中的苦涩。“动力核已经无法修复了。相信我。钢铁祭祀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这也是真的。在关键位置布下的几颗炸弹也证明了这点。他们让机器看起来似乎能正常运行，引诱敌人走进陷阱。贝瑞克示意他们起身。拉格纳看向他的部队和加瑞丝士官，他们都点点头。
“都起来，”他说。“该走了。”
身后的远处传来一系列爆炸声。随后，火光传来，地面震动，整座要塞仿佛是地震了一般。
“看来异端找到我们的小惊喜了，”拉格纳说。
“可能还有无辜的当地人，”托尼奥说。
拉格纳看着他。“无辜的当地人可不会靠近动力核。”
就算如此，他还是惊讶地发现自己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是如此相信狼主的计划是正确的。
前面，莫格利姆吹响了银号角。它漫长甜美的音调自豪地回荡在走廊里。拉格纳听到了远处将死之人的尖叫。
“你好啊，拉格纳，”贝瑞克说。狼主和他的卫士坐在一起，全身上下透露出一个正在享受晚餐的人的惬意。整个连队正在休息吃饭。在逐渐凝固下来的空气中行军的夜晚感觉十分漫长。从他进餐的热情来看，他仿佛正撕下一块烤鹿肉，而不是把营养糊挤进嘴里。贝瑞克无论做什么，他都做得自信满满。
“您好，贝瑞克大人。”
“今天过得怎么样啊？”
“很好。我们在夺取核心的战斗中没有承受伤亡，只受了轻伤。”
“很好。你很幸运，拉格纳。我曾听人说他们比起能力强的人更愿意跟随运气好的人。”
“要是领袖二者兼备就更好了。”
“对，这种人可不多。”他的语气毫无怀疑，他认为拉格纳就在看着这样的一个人。出于某种原因，拉格纳并不想顺他的意说下去。沉默拉长了，然后贝瑞克大笑了一声继续说到，“你做得很好，年轻的拉格纳。你和你的同伴很快就能成为灰猎了。”
拉格纳不能自已地感到了高兴。贝瑞克注意到了他的微笑。“快去吧！吃饭去！然后准备出发！十分钟后我们就继续前进。希望那个使徒快点醒过来，那样我们才能知道些重要的事儿。”
“你确定狼主是这样说的吗？”斯万第五次这样问道。他就和一个准备成人的狼兄弟一样激动。他不停地摸着左眼框里的金属义眼。它的周围留下了一圈疤痕，好像已经长进了肉里。那样子让人不安。
“对。他说我们中有些人在这场战争结束后就该成为灰猎了。”
“他说是谁了吗？”斯万问。
拉格纳看向周围闻了闻空气。他不喜欢这个地方。空气不止是沉寂潮湿了，循环系统失效后人类排泄物的恶臭也开始出现了。而在这些之下，混沌那让人不快的轻微气味让人沮丧地越来越熟悉了。
斯万不想被忽视。“他说是谁了吗？“
“没有——但我能给你个提示。“
“是什么？“
“他肯定会从活着的人里面选。“
“哈哈哈！~“
斯提尔走了上来。“我和几个灰猎聊过了，“他说。斯提尔一定有重要的消息。至少是重要的谣言。
拉格纳开始觉得只要两个士兵在战场上遇见就能冒出三个谣言。
“然后呢？“拉格纳问。
“有人偷听到贝瑞克和斯卡拉格里姆的谈话了。“
“然后呢？“
“我快说到了，拉格纳。别急。”
“那你倒是他妈的快说啊，”斯万吼到。
“外墙被突破了。卫队进来了。”
“也差不多了，”斯万说。“我们都把累活给干完了。”
“正如我人生的写照啊，”特瓦尔德阴郁地说。
“异端被打败已经是时间问题了，”埃纳尔快活地补充道。其他几个人轮流看着埃纳尔和特瓦尔德。
拉格纳有时想不好这两个人那个更烦，然后他看到特瓦尔德愤世嫉俗的笑抽动了起来，他要中年轻血爪的计了。
“听说两层楼下也有些麻烦。”
“是吗？”拉格纳说。
“你知道吗，拉格纳，”斯提尔说。“做了这个小队长可没让你讨喜哪怕一点儿。”
“也没让你少啰嗦点儿。”拉格纳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公平。斯提尔可以说是惜字如金，他总是言简意赅，但有时他的老对手和曾经的敌人就是让他觉得不自在，让他想挑挑斯提尔的刺。
“让他说完，拉格纳，”斯万说。斯提尔点点头继续说到。
“听说西格里德的小伙子们没能完成他们的目标，还得让其他两个连去救他们。贝瑞克在听到这些的时候都笑了。”
拉格纳不知道那是不是合理的反应。换一方面来说，他毫不怀疑，如果贝瑞克是最近的连的领袖他会毫不犹豫地施以援手。他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对，”斯万说。“那以后可就有得说了。”
拉格纳看了看斯万。他还不知道他能这么精明。“要是我们也需要救援的话，希望西格里德也是这样想的吧。”
“咱们可是贝瑞克的脸。谁会让我们需要增援阿？”斯万问。
“我相信我们很快就有机会发现了，”拉格纳说，他因这个预感发出一阵颤抖。
加瑞丝走了过来。“异端恢复意识了。是时候听听他能告诉我们什么了。”
“我可不想错过，”拉格纳说。
“我看整个连都不想错过。”
没了面罩的异端看起来仿佛赤裸了。他的脸苍白无神，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他的身上没有变异的迹象，但浑身上下都弥漫出混沌的渎圣力量。就算是被绑着，被符文牧师的力量定身，他看起来还是很危险。拉格纳很高兴他们能奇袭制服他，他不知道除此之外他们还能不能抓住他。
“坦白吧，异端，这样你还能了无痛苦地死去，”贝瑞克说。他如同一个愤怒的巨人站在叛徒面前，但和常人不同的是，混沌崇拜者没有动摇。
“瑟吉斯赐予了我永恒的生命，”异端牧师说。“混沌赐予了我永恒的生命，但你们——你们终将永远死去，而在你们死后，你们的灵魂将被恶魔吞噬。万变魔君会找到你们。”
拉格纳曾经听过这种说法。它指的是奸奇，变异和魔法的混沌神。拉格纳曾经在遥远的芬里斯上见过它的崇拜者，就在那座现在被称为恶魔峰的山下的洞穴里。
“我们能试试你会死得多块，”贝瑞克说。
“你们能杀死我的肉体，但我的灵魂将会回归，”异端坚定地说。“瑟吉斯已经保证了。我将会归来。他们都会归来。他们全都回来了。”
在异端说话的时候，他开始变化了。他的声音变得低沉，眼睛开始发光。符文牧师的脸沉了下来，他头顶跳动的力量变得更加明亮。所有看着的野狼都紧张地举起了武器。周围的气温开始骤降，空气中诡异的感觉让拉格纳汗毛竖立。异端的皮肤肉眼可见地衰老，原本平滑的皮肤上长出了皱纹。他的头发变得灰白。
“你们这些蠢材，”已然变化的声音说。“你们被引诱进了自己的末日。道路已经铺就。主角已经选定。红魔马格努斯将从刺伤他的长矛中夺回他的力量，他所有的儿子都会归来。到了那时你们都将死去。”
毫无疑问，这个人被恶魔附身了。斯卡拉格里姆已经开始了驱魔仪式，念诵起了古老的词句。拉格纳举起武器准备开火。所有的兄弟都这样做了。
“死亡在此等候。你们和你们战团的所有人都将死去。”
那人仰起脑袋疯狂地笑了起来。数百颗爆弹撕碎了他萎缩的身体。他朝后跳去，在冲击下摇摆，然后分崩离析。没有躯体落到地上；没有血液飞溅出来。反而一种厚重油腻的蒸汽向上快速消散，没有留下异端存在的任何痕迹。
斯卡拉格里姆看上去十分惊讶。他的嘴张着。他的眼睛无神地看向远方。控制恶魔想必无比疲劳。或许还有其他的什么。老人说到，“我接触到了它的意识。在它被放逐回亚空间之前我瞥见了它们的计划。我知道鲁斯之矛藏在哪里了。我们必须现在夺回它，不然这整个世界都会毁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