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此间(阝击)
“所以说,你还是选择回来吗?是因为什么?我亲爱的美少女。”
海浪翻涌又落下,轻轻地拍打在海滩上,水花飞溅在缅送者靴子上。
凉殇微微地叹了叹气,然后一点一点地笨拙地从自己的沙子中挖出自己的舰装,然后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东煌的方向。
“我不想说。”
梦醒时分,一切都如同泡影般消散,只剩下狰狞的内核。就像只是被浅浅地埋在沙子里面的舰装,只要稍加挖掘,就会露出那锋芒的利刃。

时光也缓缓地流淌着,似乎对于她来说,这几天也确实是一段相当的平静悠闲的日子了,帮助叔叔阿姨整理整理家务,帮忙打扫卫生,好像是一个相当称职的保姆,只不过这个保姆似乎不想要工钱,只需要每天陪着他们聊天喝酒。
似乎这也算是个不错的办法,朱妍虽然自己守着自己的空墓,但是自己再怎么说也要去见她一面的,只是对于当时的东煌来说,似乎路途遥远,车费也是一笔相当昂贵的支出。
我去帮忙打工吧!
这个想法很好,也可靠,只需要攒够自己的车费,然后带着朱妍老爹老妈的祝福一起去看望她,那个时候,似乎在解释现在自己的问题?
少女的心思很单纯,也很简单,就是想找到自己的最爱的那个人,最敬爱的人。
她一时间,觉得前路好像充满了光明,她闷着头,自己在到处地寻找着短时期,不受公时限制。
她兼过职,当过送报员,当过缝纫机女工,也曾在后厨洗过碗。
貌似对于她来说,这个新的身体有着不同寻常的体力和力量,让她即使在这么多连轴转的工作下,看起来依然游刃有余。
少女这个时候只是单单纯纯地想要好好地去找到自己爱的那个人,想要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够抵达希望的彼岸。
朱妍是她的一切,至少对于她来说,什么回报都已经显得有些单薄,不过只是打打杂工,为了多一点时间去见她。
少女拿着一个小小的纸盒子,里面装满了一点点小小的纸币,还有一些零星的硬币。
“十六,十八,二十四,二十六。”
这些小小的面额不大的钱,好像一点点淡淡的星光,在少女的手中汇聚起来,发散着金灿灿的光芒。
她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做好了面对一切黑暗的准备,也要保护手中的光芒,她坚信,这缕光芒,会带领她走向最为正确的地方,哪怕长夜将至。
可她忘了一个事情。
最有压力的东西,并不是黑夜,而是昏暗的天空,他不会让人彻底地窒息,但是会让任何的光芒都会黯淡。
不管是源头,还是引路者。

直到,收音机中传来了一个人的死讯。
“近日,在我方接交友好邻阵营北方联合的财产,一艘航母甲板时,遭遇残余部队的塞壬袭击,东煌舰娘部最高司令因公殉职。年仅46岁。”
这条,不由官方给出的报道,一时间,像是炸开了锅似的。
铺天盖地的新报纸开始报道者曾经的这位最高司令的功绩,推动着经济,推动着一方的安宁,也推动着整个东煌舰娘部融入世界的步伐和基调。
“高尧公杲?”
这个名字,在凉殇的眼中印象不多,对于她的印象来说,这个人好像除了肥胖,然后领导架子气很大,其余的,貌似他也没有特别惹自己生气。
“啧,那个死胖子啊?朱妍倒是经常和我说起他,看来这个家伙倒是有些?emmmmm,很像是董卓那个样子?”少女喃喃地自语道,然后随意地拿起那个新报纸,略过了上面写的“新东煌报”的字样,然后仔仔细细地读了起来。
“让我们深刻悼念——”
“最终让我们祈祷这位——”
几乎好几篇,都是这个样子,她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嘟囔着。
“隔着写八股文吗?怎么东西都差不多?而且基本都差不多啊。”
凉殇带着嘲笑着,然后瞥到了中线的招聘信息,好像说,上了新闻报刊会给与一笔不小的稿费。
“稿费啊,稿费?”
突然凉殇觉得这份稿费相当的好赚,几乎陈旧式的开头和结尾,然后格式,再然后就是这些几乎一模一样的功绩和内容,就可以轻轻松松地赚取不菲的稿费。
“那就去投稿吧!”
凉殇笑了笑,在送走了最后一封报纸后,开始了自己的赚取稿费的生涯。
毕竟写东西,然后赚取稿费,既是一项体面的工作,也是一个灵活而又回报高的业务,毕竟在当时的东煌,普通人,尤其是有很大一部分工人其实并不识字的,即使有,也根本没有心思和时间。
但是,正是因为如此,这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因为这是一群不明真相的人,看不透其中隐藏的暗流涌动。
“高尧公杲,和白鹰的人有着相当大的牵连,但是似乎本人平时除了贪了点吃,真的就没有其他的黑点了。不贪财也不贪色,只能说,这种人才真是太好洗脑为自己所用。”
缅送者笑了笑,然后微微地靠在自己的靠椅上,然后带着几分嘲讽式的笑容。
“经济学和金融学,不会拘泥于那所谓的金钱,因为凭着自己的专业,他就可以不愁自己的吃喝。那么他为什么要去为了‘白鹰’出卖自己的阵营呢?或者说,这种奇怪的人,为什么能够担任愿意去担任白鹰的马前卒呢?”
她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因为人类独有的,‘身份’,哦不对,应该说,不屑于与所谓的‘下等人’为伍呢?”
但是她同样也自嘲了地笑了笑。
“是啊,层次,分层,无关阶层,也无关是否是人类,动物,这是生灵,或者说,群体性的生灵,逃不开的。”
“特征。”
“我们塞壬何尝也不是这样呢?”缅送者微微地自嘲着,俯视着那湛蓝的海洋,凝视良久。

“哇哦!稿费!这么快就到了吗?”
一个带着装着稿费的信封迅速地交到了凉殇手上,对于她来说,不就是随意地按照那些八股文写进去,然后东拼西凑的东西罢了。
但是即使是这个样子,都是可以有登上报纸上的机会,还能够拿到一笔不小的稿费。
不过,在她的印象中,上一次报纸真的好难好难,曾经看到过有同志去忙着写稿投给东煌社,但是似乎东煌社门槛很高,即使是拿到的稿费,也不是很多。
“照这个样子,再等几天,就可以凑齐车费啦,不过呢,既然这么几天,我不如给叔叔阿姨去吃一段好的!总是在这里跟着吃饭,总会不好意思啦!”
她并不知道的是,她并不在意那个家伙到底曾经怎么对待她的,只是觉得,自己尽到了曾经的“同事”的情谊,我写了一片悼文纪念,而且这笔钱来源也是光明正大,我自己那笔!用正大光明的方式去赚取的这份稿费,为什么自己不花。
但是她并不知道,这个东西,不是光明光明正不正当的问题,而是一种奇怪的表现形式。
带着朱妍老爹老妈狠狠地奢侈了一把,来到了她们夫妇俩曾经告别朱妍参军时,下的哪家比较奢侈的馆子。
那叫似乎叫做“one point smile”
英语不咋好的凉殇有些看不懂上面的英文,但是他似乎是这里少有的,装修比较整洁的餐馆。
毕竟自己也送过不少报纸,很多小餐馆的卫生情况还是报道过,有着很多不卫生的行为,自己也瞥到过,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选择更加正规点的店门吧。
当然,也要注重一点点的仪式感,再怎么说,这一顿意味着感谢,再怎么说,都不能给请他们吃太差的东西。
进入餐馆,精致的装扮,顿时吸引了凉殇,颇有些白鹰圣诞节的气息,略有些像是咖啡店座椅的设计,然后在自己的桌子旁,有一个小小的扭蛋一样的东西,上面刻画着十二星座,还有一个硬币口,上面似乎写着,用特殊硬币开启扭蛋,就可以随即得到一个刻着十二星座的小球。
“那个服务员,这个扭蛋机还有那个扭蛋币吗?”凉殇礼貌地询问道,但是服务员只是很礼貌地摇了摇头。
“抱歉哦,小姐,这里已经卖完了。”
服务员染着金黄色的头发,然后很有礼貌地鞠了鞠躬。
然后递过来一份菜单,这一家做卤肉饭的店面,味道在各街坊邻居中都是相当要好的评价,但是平日里这家确实相当的昂贵,而且极具西式风的店面,也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只能够作为一些特殊的时候吃。
“啊,丫头,要不算了吧,虽然我听说这里很好吃,但是很贵的。”
朱妍老妈笑了笑,然后想要推辞,但是再凉殇的一旦坚持下,还是选择坐在这里。
即使是如此,凉殇还是暗暗地吐槽着肉痛,毕竟这一份虽然是最为感谢,但是这家的费用还是很高昂。
明明只是这里就是一家卤肉饭店而已嘛,卖这么贵。
她吐槽道,暗地里觉得这些东西甚至不如自己记忆中的店面,于是有些不满地,点上了一份小小的卤肉饭。
“我就是想看看,都是卤肉乱炖,有啥好特殊的?有啥好卖出来炫耀的?”
她小声地嘟囔着,然后等着叔叔阿姨也点上了一份卤肉饭,随后,那位服务员小哥很有礼貌地笑了笑,然后交给厨房内部了。
“我去洗个手。”
凉殇悄悄地瞄了瞄服务员,然后找了个借口,自己去溜到后厨。
“谁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生意呢?”
“那个,师傅,两份招牌,一个双拼。”
师傅从哪里啊了一声,然后看过上面的东西,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在后厨开始准备饭菜。
“这一小单做完,今天就收工吧。”
服务员微微地擦了擦自己的头发,然后很无奈地说了几句。
“我这头发啊,都掉色了,什么时候再去染一个。”
“小李啊,听我说,少拿那些东西去染,你看看你的头发,已经都分叉了,就算一定要染嘛,也拿点柔和点的东西去染呗,那点什么中药去染呗。”
那位厨师反倒问了他一句,那位服务员只是叹了叹气,然后继续说道。
“我也想啊,买不起啊,而且着色几天就没了。”
服务员叹了叹气,然后说道。
“家里原来是做中药的,用过点家里的药材,几天就被水洗下来了,自家的东西,或许真的不行吧,别人阵营的东西我知道也用着也不好,但是至少效果要好的很多,也便宜很多,什么化工产品我自己用也知道,也就像是我们家店一样,师傅你的手艺很好,但是和那些牛排店,和那些什么西餐店,甚至是隔壁一些小阵营的烤肉店的生意都比不过,也在我们这里,贴上了什么外阵营的东西,最近的生意也才开始好起来。”
“哎,过生活都不容易啊。”师傅叹了几口气,然后自己就拿着菜刀一点点的把手中的卤肉剁碎,然后开始把自己调制好的酱汁仔仔细细地浸润在肉丁中。
“说起酱汁啊,我去找过一些酱汁的配备表,嘿!好家伙!别人一点什么奇奇怪怪的添加剂上去,它的味道就是要比所谓的真正的材料挤压出来更好吃!而且更便宜!你说怪不怪?”
厨师抱怨道,看着那位服务员一点点地从像是饮水机水龙头中到处冰凉可口的橙汁。
“是啊,西药几天的配方,几颗块状的药物,一袋粉末状的冲剂,就能够解决一个人的症状,然后,在西药的小药房前,门庭若市,我家门可罗雀,还需要我白天看药房,晚上在这里兼职服务员吗?”
服务员只是叹了叹气,说道。
“我也想东煌的东西好起来了,他们有着更好的作用,但是现在,似乎在其他阵营的标签下,似乎完完全全地被挤下去了,什么唱戏的,说书的,都被什么戏剧啊,什么电影啊,挤占地一点位置都没有,明明都是一个东西而已出去之后,就渡了一层金,然后就腾飞了。”
“但是我们现在还比不过他们,对吧,还有舰娘,那些舰娘,我们比起阵营外那些大飞机,大铁船压的气都喘不过来。这或许,就是现实吧。”
服务员整理下自己的仪容,然后整理好餐盘,并没有发现正在倾听的凉殇,凉殇有些落寞地从后面溜回来,然后佯装笑容地坐了回来。
就像是那位服务员一样,带着礼貌而又亲和的笑容,递上可口又热气腾腾的饭菜。
摆盘精致,招牌洋气,实力一等一的高。
和普通的卤肉饭确实差距很大,至少,他们不仅有着悠扬的音乐,还有着实时播放的电视,播放着如下的新闻。
“铁血的下水道的有着黄油纸包裹的零件。”
“东煌的未来何去何从,东煌夏令营被重樱夏令营完爆!”
“白鹰的护照,天下第一霸气!”
而最后那一句,在这些光芒四射的标签中,似乎黯淡了许多。
“东煌护照,永远保护你的安全。”
凉殇想要反驳,但是这些铺天盖地的消息,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像是当时,在自己身边作战的决战计划,也好,最高方案也罢,一个东煌船都没有,只能看着四小只看着战列舰和航空母舰遮天蔽日的形象无比羡慕的样子。
“有一位先生,点了一首歌,是来自白鹰某著名歌手的曲目《xxxx》,他说,他很感谢那位施舍他的好心人,希望他下辈子生活在白鹰这个充满梦想的地方。”

美味的卤肉饭入肚,但是对于凉殇来说,她似乎翻来覆去睡不着,自己的心口一直有着什么堵着,无法排解。
直到第二天天亮,因为体制原因,她没感觉多疲惫,就只是抖擞抖擞精神,拿凉水洗了一把脸,然后打开了门,准备自己新一天的工作。
然而,她才发现,打开门的一瞬间,似乎一切都开始发生了聚变。
这是一篇东煌舰娘部的文章,似乎是在陈述,整个人东煌舰娘部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有着奇怪的勾结和其他什么东西。
但是呢,这篇报社曾经被警告过,不能够对已经逝去的烈士再进行讽刺和挖苦,也不准发布所谓的“绯闻”。
但是从来没有说,不能说活人,更何况,是一位,现在没有多少实权的,被劝其卸去职务的人。
朱妍。
一篇文的批判一旦登上来,就如同猛兽受了伤,无穷无尽地豺狼野狗围了上来,开始朝着这只猛兽围攻。
这比起苍蝇盯着一只腐烂的高傲的雄狮开始分食要来的猛烈地多了,这些豺狼似乎对活着的东西更有厮杀的欲望,想要从这只落寞的狮子身上扯下沾着血的皮肉,大口地从伤口处吸吮着热气腾腾的鲜血。
这是她的命门,也是她的唯一的光。
她把手里的报纸一甩而走,不顾报摊分发处的人疑惑的目光,自己单枪匹马式地闯入那个,自己投稿的地方。
“新东煌报”四个大字放在挂在装饰气势的写字楼上,她顺着自己记忆的路线开始望上走,找到了那个小姐。
“请问,写着这一次的文章的作者和审核员是谁啊?”
凉殇阴着脸,拿着这一张报纸上了楼,带着质问的语气,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这个人,在哪里?”
那位服务员只是微微地很不好意思地说。
“那个,实在很抱歉,我们在作者不能公开身份的要求下,我们不能提供作者保护,这是对于人隐私权的保护,这一些也是写在法律中的。”
“哦?我觉得不必要的,服务员小姐,看来这位小姐似乎对于我写的东西有点异议?”
像是闻讯而来,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笑了笑,然后手中拿着自己的信封,那是装着厚厚一叠稿费的信封。
“我是文刊者,蜡毛大方,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应该‘文明’地坐在这里,然后找到一个优雅的咖啡厅,让我们慢慢地细品这些——”
“你品你的**!”
少女把报纸甩在他的面前,然后捏着拳头威胁,但是很快被周围的人拦住了,没有选择进一步的过激行为。
“哦,你是说,这位曾经的科研人员,玩忽职守,破坏东煌在世界阵营中的形象,以及,玩忽职守这些事情上,贪污的事情上,这么一个已经铁板钉钉上事情的人,要来讨一些公道吗?我当然原谅无知者的各位,毕竟有些东西,是官方这边绝对不能出头的,而是要很多事情都压着,这些都是普罗大众所不知道的事情,而我们只是为了正义的途径去宣泄罢了,也包括,那个已经死了的,‘所谓’的英烈,不过就是个臭丫头而已,带着一些国外的先进武器和机械,哦,不对应该说是——”
凉殇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而他似乎面色不改,然后只是冷冷地笑笑,仿佛。
“我当然是有资格和各位无辜的人们阐述真相,而不是像普通的乌合之众那样,只会发泄自己的欲望。”
大方很激昂地举起自己的右手,然后继续说道。
“所以,今天,我是不会对这个女士出手的!这是因为这是作为真理传播者应该遭受的苦难!阿门!”
凉殇唯一保持的理智,彻底地丢弃了,因为这已经不是只是挑衅了,而是借用“正义”的旗号,在自己的雷区疯狂地蹦迪,然后拉起了一串的火花。
此时间,名为愤怒的烈火开始驱使着她做出最为冲动的事情,开始朝着眼前这个人大打出手。
结果反倒是戏剧性的,凉殇反倒是被拦住,被很多保安一拥而上,然后按在墙上制服,虽然她的力量很大,但是压不住这么多人一拥而上,将她制住报警。
面对着冰凉的墙面,她疯狂地嘶喊着,眼泪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

“所以说,我的美少女,那件事情,最后的处理方式,不还算是皆大欢喜吗?”
看着凉殇一点点地挖掘自己的舰装,然后拭去上面的细沙,反倒是没有理会缅送者的提问,然后继续。
“是啊,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啊。”凉殇感叹道,然后沉默了几秒。
缅送者微微地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
“虽然说,当时满城风雨,似乎很多人都朝着朱妍开火,但是朱妍依然守住了,后面还有邵鹤年,玄刑,骁云墨,以及残阳的联合声明辟谣吗?甚至后续很多军政界的大佬也发表了联合声明和新闻播报,处置了很多涉事的人,要么开除,要么劳改关押了。”
缅送者继续地笑了笑,但是凉殇却一言不发,然后缅送者继续说道。
“后面朱妍老爹老妈也收到很大一笔的抚恤金和很多军官亲自上门送上的一面锦旗,至少不仅生活上过的体面,在邻里邻居也是相当的有面子。”
缅送者继续说道,但是她的话语似乎还是没有打动凉殇。
“当然咯,这次为你讨回公道,你曾经的小男友,似乎叫做安德烈亚.冯.奥托吧,国际形势上呼吁对你和一些因为和塞壬对抗中壮烈牺牲的英雄正名呢,这可比东煌自己的官方的宣告有力度多了吧?”
缅送者微微地笑了笑,凉殇似乎还是没有抬眼,然后继续说道。
“想知道那个蜡毛大方的后续吗,后续他被报社开除了,然后自己的简历上有了一个永远也无法抹去的黑点,现在找工作都难,后面被人口拐卖拐走了,有人嫌弃他的器官卖不出去,然后就丢到垃圾桶里面,和粪坑哪里,他连自己照顾自己都做不到了,成了整天疯疯癫癫的傻子。”
直到现在,她还是一言不发只是抖了抖沙子,然后穿在自己的身上,而在远处,似乎几艘黑色的飞机迅速地略过,仿佛乌鸦一般。带来着不详的气息。
“你还是想问,我为啥跟着你这么久,很放心地放你走?”
缅送者微微的笑了笑,然后鸭子坐一样地坐在少女的旁边,轻轻地理了她打乱的刘海。
“还是想说,你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
凉殇终于抬起了眼,然后叹了叹气。
“这样子的自问自答真的好玩吗?”凉殇有些悲凉地笑了笑,坐在了她的旁边。
“被拘留那几天,朱妍老爹老妈的眼泪让我相当地心疼,也让我开始后悔不应该那么冲动,我或许觉得,我做的事情没有错误,但是一定有人能够理解。然而,当我出来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奢求多少人能够为我夹道欢迎,因为我和她们收到的压力,远远比不上了。”
凉殇继续画着圈圈说道,然后抬起头,眼角似乎还是带着泪。
“但是,我却发现,当我出来的时候,世界很安静,也很冷。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什么都没有,我找遍了所有的报纸,调所有的节目,甚至是找到那家饭店蹲在那里看着一天的新闻,也什么都没有。”
她突然一下子沉默了下来,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在那一刻,她突然感觉,她好像是一个小丑,一个供人娱乐的小丑,而天上正在下雨,来来往往的人盯着伞路过,却不肯抬头看她一眼。
她那一刻感到的是彻骨的冰凉,是彻骨的寒冷,那是比起雨水浸透鞋袜更为冰凉的东西。
“想要说的话,我们就先回去吧。回去之后,我们在慢慢地说——”
缅送者抬起手,想要拉起她的手,但是凉殇似乎像是没有灵魂地提线木偶般,然后被缅送者被动地拉着走。
缅送者叹了叹气,然后轻轻地抖了抖自己的身上的沙,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那黑色的战机。
“龙Meta的行动已经到结束了,如果我不再走的话,就要被那个北联和东煌的混血小丫头打一顿啦!”
缅送者笑了笑把凉殇背在自己的背上,像是背着孩子一样,朝着深海走去。
深海可以抹去一个人的眼泪,但是却掩盖不住无处安放的悲伤。
凉殇没有强烈的嘶吼,只是感觉自己的泪水融入了咸湿的海洋,在深不见底的海底中扩散开来。

安置了她之后,然后缅送者才转过身去,进入了一个小小的房间中。
那个房间中,有着各种奇怪的数据报告单,而最上面的那个标题,却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关于心智魔方α和β材料的人体适应性》
“这么多样本,还是证明,人体无法承受这样子的辐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