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余火】【白玉有瑕】怜君恰似江楼月50
…………
>>>五〇
…………
景城·亚眠大教堂。
这是再次站在教堂门外，三个人正眼看到的教堂名称。
江月楼曾向别人打听过一些关于法国教堂的事，也正因如此才知晓了法国的教堂多信奉天主教，是供奉着圣母玛利亚的。明明是这样慈爱的、神圣的职业，却原来私底下还做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知道他们的主究竟知道几分。
示意孙永仁上前叫门，宋戎陪着江月楼等在阳光下。
距离上次到访也不过两日光阴，熟料沉重高大的木门一打开，里面竟如人间炼狱一般。
…………
“有人么？开个门啊？”伸手在门上拍打两下没有听见回音，孙永仁试着推门。门扇有些摇晃松动，他感觉那门应该是没锁，可就是有什么东西在门口挡着，堵得严严实实，他似是推动了，门上又看不出分毫的开口，“怎么回事啊……”
等不及，宋戎也过来帮忙，但刚一上手推他便觉得有些诡异，里面堵门的力量……软绵绵的又带着些不详的沉重感。宋戎当机立断示意江月楼握枪同他一起绕到后面去看看。
将手里的枪无声的上膛， 孙永仁朝他们俩打了个手势依旧守着前门，观察着周围的形势。
教堂正如伯医生说的那样，后面有一大片菜地，地里的蔬菜长势喜人，正一点点的勃发着它们旺盛的生命力，和前边教堂的死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头儿。”宋戎压低了声音，确定这里除了他们没有别的人了。
依旧没有放下警惕，江月楼贴上教堂后面那扇单薄狭窄得只容一人通过的小门，肩膀一顶闪身进去。
没想到江月楼这么迅速，担心他遇上危险，宋戎赶紧跟上。
然而里面并没有什么危险，甚至……都没有活人。
七八个修女嬷嬷在教堂里歪歪斜斜的躺着，鲜血流了一地，暗红黏腻，有些已经颜色发黑。一目了然的座椅缝隙中散落着很多书页，像是被扯散的《圣经》。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孙永仁！进来！”确定这里真的没有别的活人，宋戎上前挪开了挡着门的尸体，把外面的人放进来。
蹲在距离后门最近的尸体旁，江月楼用手指掀开修女的披肩，在那块黑布底下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血洞，位置在肩胛骨以下一寸余，这应该就是致命伤所在。他从口袋里抽出钢笔，沿着弹孔探了进去，“宋戎。”
正在检查其他尸体死状的宋戎闻声而至，“有发现么头儿？”
“你看。”一指那支就剩了个笔帽长度的钢笔，江月楼仰起头看向教堂不算矮的天花板。
插在伤口里的钢笔有一定的角度，只不过奇怪的是，那枚子弹看起来竟像是从上方射入的。一个人如果好好的站着，需要在头顶以上的高度射击才会形成这样的伤口，而且子弹的力量很大，再加上可怕的空腔效应，没道理尸体上的弹道如此明显……
“力量太小了。”快速而全面的清查完周围的一切，孙永仁也在思考那个太过明显的弹道，“再小的子弹也不可能搞出这样狭小的伤口，可是这伤却能杀死她们……”
头顶上乍一看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这里出了如斯严重的命案，江月楼立刻让宋戎去叫人过来，自己则带着孙永仁把这里的八具尸体都大致看了一遍，只等同僚过来做个记录，拍个照，再画几张图，然后便要把这八具尸体带回警署交由陈余之进行尸检，看来他又要忙上好一阵子了。
“朱利安神父呢？”扭头问宋戎，江月楼只得到了一个摇头。
“江科长，这位嬷嬷说有情况要报告。”一个警察带着个老嬷嬷向江月楼走去，“她说他看到了什么东西。来，你自己和江科长说。”
皱着眉头等着老妇人开口，江月楼心里还在想那个凶手会不会是朱利安神父。
“这一定是主给他们的惩罚！”老嬷嬷开口情绪很激动，语气中也带着愤愤不平的厌恶。
一听这个，江月楼就想直接叫宋戎了。
“玛利亚的圣使降临，用羽毛洗净她们所有的罪恶。天降圣火，焚烧她们罪恶的身躯……”
“宋戎——过来一下。”抬手把应声而来的宋戎推过去，“录个口供。”
“……啊？”刚走过来的宋戎手里被塞了一本夹子，还有支笔。看见笔他又想起刚才江月楼用来测试弹道的钢笔，“头儿，你的钢笔还——”
江月楼捏住了眉心，根本不想听。
“朱利安是个混账！”老嬷嬷突然的一声大喝直接停住了江月楼的脚步。
一看有情况，宋戎到底体贴，没真的让看起来不舒服的江月楼再次回来，而是带着老嬷嬷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好好聊聊去。
…………
充满鼻腔的血腥味让人难受的很，江月楼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分明只是蹲下一小会儿，现在竟就站不稳了。怕别人看出他的不妥，江月楼出门直奔车里。拉开后门把自己塞进去，他抬手试了试额头，果然刚才不是错觉，那温度烫手的很。估计是早上掉进江水里现在发烧了。这个展君白……不但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清，反而还给自己找了不小的麻烦，瘟神吧……
后背开始酸痛，每一条肌肉都在悠闲地范围内紧缩着，把江月楼的不适无限放大。车里只有他自己，车外也没人看着他，江月楼放任自己瘫软在后座上，清浅的呼吸调整着心态。刚刚他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现场，八条人命，无人反抗。
这个认知让他头疼不已，难道真的是朱利安神父？可是他猜不出目的是什么。还有……为什么他们才查到一些线索，而那些线索就好像被什么人人为的掐断了？
现在压在手里的案子已经让他们喘不过气来，可是景城一点都不让人省心，每时每刻……都有要案答案发生，就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如果真的是有人在操纵这一切……那一定是神……
颓然只能一瞬，江月楼在几个深呼吸之后再度坐直了身体，他不可以被打垮。
“头儿？”孙永仁敲敲玻璃，过来关心他，“那什么……尸体都拉回去了，可是他们说陈医生一直没去署里，你看要不要……”
没去的话估计在展公馆，他差点儿忘了还有个需要人照顾的玉堂春，“先……回警署，晚点儿我去接陈医生。”正好他也有些事想问陈余之。
“头儿，你没事吧？！”眼见着江月楼下车时摇晃了一下，孙永仁伸手去扶，那滚烫的体温让他忍不住大声起来。
“嘘——”眼前实在是晕，江月楼只笔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声张，“宋戎呢？让他过来……”
等宋戎终于跑过来时，正看见扶着车门的江月楼缓缓地软倒在地上，吓得他心神巨震，“头儿？！”
…………
TBC…………
